《龙有九子之囚牛篇——相逢似故人》天心鱼

4、捆绑

　　囚牛不知英夜为何打听并且寻找自己，安全起见，他决定低调行事，仔细观察英夜举止。
　　然而他却只觉得这姑娘着实不似其他女仙女妖温婉优雅，她像一团火，随时准备燃烧着这个世界。
　　囚牛本能地想躲避她炽热的灵力气息，所以在客栈等待零恒山出现的这几天，总是选一个离英夜远远的位置。
　　英夜对这位毫无存在感的神也并无兴趣。

　　从一开始踏进这客栈，英夜就一直用锐利的眼神仔细打量每一个住客。那眼神很明显是在说：“你是不是囚牛？”且自从听到青蛙老仙说的线索，便将每一个神仙用灵力招呼一番，企图找出灵初体是金牛的囚牛，这自然惹恼了众神仙，昨日他们甚至不约而同凑在一起，专门开一个茶会，议论这无礼的女子。
　　然而魔王是天帝也礼待有加的身份，因此众神仙也只能咬牙切齿义愤填膺，却并未与英夜出手。
　　英夜试探遍所有人，除去那日跟她口角相向后未在此地留宿的小仙和身边的姑娘已经不在此处，就剩了一人。她终于将目光不抱期望地转向囚牛伯安。
　　伯安感到后背一阵凉意，今天他一直能感觉到，那位叫英夜的魔女用火辣辣的眼光盯住了自己，他不知来者是敌是友，也不喜欢与人起争执，他一直坚信一切当以低调本分为最佳。
　　然而，伯安心知，此刻必须摆脱英夜的目光。

　　他打算今晚离开客栈。
　　然而英夜彷佛早已预料般，倚在一棵大柳树下，得意地瞧着一脸惊讶和不安的囚牛伯安。
　　“你一定是囚牛！”
　　“姑娘想错了，我不是……”
　　“少废话，别撒谎！你要撒谎，我把你剁了喂我家虎子吃。”
　　伯安不再说话，他在想事情的时候会慢下来，表情镇定自若。
　　英夜瞧见他没了声响，反而有些迟疑。
　　“你到底是不是囚牛？痛快点。”
　　囚牛不喜欢撒谎，但若是撒谎能换得自身清净安稳，那他撒谎会勉强问心无愧。
　　“我说不是，姑娘也不信，对吗？”
　　英夜看他一脸诚恳无愧和泰然自若，直起身子慢慢走向他。
　　伯安手里偷偷攥着一只牧笛，手心全是汗。他不像二弟那般善战，他只会兵来将挡般的防御，并不擅长主动攻击谁。而对方又是女子，是他最不愿意出手的生物。
　　就在英夜走近，劈出灵力掌之际，突然一阵水流从天而降，那水倾盆而下，似透明牢笼般将英夜锁住。
　　英夜尝试了用灵力掌破开，却丝毫不见效果。

　　只听一个声音传来：“魔女果真名不虚传，小小年纪，恁的心狠手辣。我那小徒弟只不过与你争吵几句，你竟用朝蛇鞭，妄想取他性命，必得给你个教训。”
　　英夜听这话便知来者肯定是昨日那臭小神身旁的女子了。想不到她这么厉害，当时明明没察觉到她的灵力。
　　“是他出言不逊冒犯我在先，你不好好管教徒弟，还这样助纣为虐，要脸否？”
　　对方一滞，趁水流暂停住，英夜急忙拉住对面的囚牛，想借助囚牛把自己拉出去。
　　不曾想水流又再次倾盆而下，将囚牛也困在了里面。
　　这简直是无妄之灾，囚牛心想。
　　“嗯？怎么多了一个？”水流主人很是疑惑。
　　“哼！我拉了个垫背的，你好不好牺牲无辜呀？”
　　“自私之至。你先闭嘴。”
　　一片白色四叶草从水里跳出，封住了英夜的嘴巴。
　　英夜呜呜呜，说不出话来。
　　只能用眼睛眨巴眨巴示意囚牛想办法。
　　囚牛瞧见她眨巴的眼睛，意外地发现她的眼睛颇有些清澈灵动。

　　囚牛也不埋怨，抬头对水流上方说道：“这位魔女确实出口无礼，但也非十恶不赦之徒，想来也是要寻人心切，另有隐情。不知这位太神，可否放过她？”
　　“你竟然知道我是太神。有意思，你小子有点来头。我也不愿跟小辈起争执，只是她对我徒弟下手太过，我必须教训她。”
　　“那如果这位姑娘道歉，太神可否能稍微平息怒火？”
　　“哦？那得看她愿不愿意赔不是，我看可未必。或者你有法子，让她道歉？”
　　“小神也无办法。”
　　“哈哈哈，你这孩子有些意思。那你要怎样求我放开你们？”
　　“我擅长猜谜和音乐，太神可出谜题给我，如果我猜对，望太神饶我们一命。”
　　“你真有意思，求人家还要人家出题，我若没有谜题呢？”
　　“万物生灵，只要有思想，就不能无谜。”
　　对方想了一会儿，颇为恶作剧地问：“那你猜猜看我是谁吧？”
　　“弑神者白草。”
　　对方没有说话。
　　“看来我猜对了，还请如约释放我和这位姑娘。”

　　白草犹豫了一会儿，她的身份极其隐秘，知道噬神者存在的人寥寥无几，就算是天帝本人，也不可能凭借灵力立刻知晓自己。
　　她在心里犹豫要不要杀掉囚牛。她的踪迹必须要保密，这关系到天命之树的再度存亡。弑神者只有一个使命，那便是为守护天命之树而生，为保护天命之树而亡。
　　“如果太神杀了我，便违背天命之树为万物生灵提供灵力生存的意义。”
　　白草立刻收手，同时也停止对两人的水流封锁。

　　英夜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什么天命之树，什么复活，她只知道对方来者不善，还是个高手，一定得和她堂堂正正打一架，施展拳脚。
　　没了水流的那刻，英夜立刻甩出朝蛇鞭，却被白草用那片英夜嘴上的叶子狠狠抽了一耳光，随后叶子化作白光缠绕在她和囚牛头顶，在两人额头化为一条波浪纹路后，消失不见。
　　英夜觉得有什么东西进入了自己的脑袋，一摸额头，被一道炽热的光反弹回来。
　　“你对我做了什么？”
　　“虽然和这小神约定好不取你性命，但你实在让我生气，行为举止全无女孩子优雅姿态，我这草叶索，专门拴人。今日将你俩拴在一起，让你向这小神好好学学，学学怎么低调收敛，学学怎么温和待人。”
　　之后她又说了一句话，是对囚牛说的：“带着她来零恒山白草殿找我，我有事要问你。若你不来，你俩的草叶索无法解开，一月之后，你俩便会化作一株同生同长的两叶小草，魂魄永不得解放。哦，提醒一下，你们此刻起不得向对方动用灵力，且与对方分离一尺，灵力便消失。”

　　囚牛心里叫苦，他只是想找到弑神者打听救二弟的方法，为什么现下却有了性命之忧。
　　他看着愤愤不平依旧要爆发的英夜，心里不住想：女孩子，果真还是要离得远些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