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终于下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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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要一起去上早课吗？”
晨雾还未散尽，顾倾的声音透过木窗棂飘进房间，和往常一样准时落在楚宸的耳际。
他抬手叩了叩门板，指节轻叩木质的声响在寂静的云涧峰上格外清晰。
房门“吱呀”一声被拉开，楚宸立在门内，一身青色弟子服衬得身姿愈发挺拔，墨发高束于玉冠之中，露出光洁的额头。
他抬眼看向顾倾，那双总是带着几分凌厉的眸子在晨光下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薄唇轻启：“师兄每天都很准时。”
话音未落，便抬脚迈步而出，衣摆扫过门槛时带起一缕微风。
顾倾笑着跟上，指尖拂过袖角的云纹刺绣——自从楚宸入了清云派，他便日日这般准时来唤，毕竟是系统绑定的“救赎对象”，怎么能让这位未来的大佬受了冷落？
两人并肩走在青石板路上，晨露打湿的草叶透着清冽的气息，顾倾侧头看向身侧沉默的少年：“师弟下课了，要一起逛逛清云派吗？总把自己关在房里可不行。”
楚宸脚步未停，视线落在前方蜿蜒的石阶上：“不用了师兄，我要练剑。”
“那切磋切磋？”顾倾眉梢一挑，语气带着几分戏谑。
“我打不过师兄。”楚宸面无表情地回了句，语气平淡却没带半分气馁，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顾倾失笑，转而换了个话题：“今天周考，准备得怎么样了？”他早听说这位师弟天赋异禀，却从未真正见识过，心里难免好奇。
楚宸终于侧过头看他，眼底掠过一丝诧异，像是没想到他会担心，随即露出一个极浅的鼓励笑容：“准备好了，师兄也加油。”
说话间，学院已在眼前。不同境界的弟子分往不同的教室，顾倾挥了挥手：“师弟，再见。”
楚宸应了声“嗯”，转身便踏入了属于筑基弟子的院落，背影挺拔得像株初露锋芒的青松。
随着暮钟敲响，学院的宁静被瞬间打破。
秦雨拿着一张成绩单，惊得声音都破了音：“什么！师弟，你居然是全甲？！”他低头看看自己满是乙丙、甚至挂了两科的卷子，瞬间垮了脸，活脱脱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师弟，能否当场演示一二？”何录凑上前，眼神里满是羡慕，语气带着几分期待。
楚宸被众人围着，耳尖微微泛红，竟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窘迫。
就在这时，谢子恒搭着顾倾的肩，大咧咧地朝这边走来。
“怎么样，听说我们有一位小师弟得了全甲啊。”
顾倾的目光穿过人群，精准落在楚宸身上，眼底带着笑意。
谢子恒一把抢过成绩单，扫了一眼便惊呼出声：“好家伙！真是捡到宝了！你顾师兄当年都没拿过全甲呢！”
“走走走！回去给我们见识见识你的本事！”
秦雨一把挽住楚宸的胳膊，拉着他就往云涧峰的方向走，何录也在一旁连声附和，几人簇拥着楚宸，浩浩荡荡回了住处。
到了练剑坪，楚宸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站定。
他指尖凝起灵力，朱砂般的符文在半空飞速勾勒，不过瞬息便画好了一张引雷符。
紧接着，他足尖点地，以灵力布下法阵，又悄然融入幻术——下一秒，
原本晴朗的天空骤然暗沉，狂风呼啸，电闪雷鸣，豆大的雨点砸在众人身上，
那劈天盖地的威压让人心头发紧，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天雷劈中，甚至有人下意识地想抬手去接那道刺目的雷光。
幻术骤然消散，众人还未从那沉浸式的“渡劫”场景中回过神。
顾倾晃了晃脑袋，在心里疯狂戳系统：“统！他真的需要救赎吗？我看我才需要被救赎！这天赋，后期怕不是看谁不爽就能直接捏死？！”
楚宸轻轻喘了口气，抬眼看向众人。
谢子恒沉默片刻，只丢下一句“我要回去修炼了”，不等众人反应，便御剑飞走了，背影透着几分落荒而逃的仓促。
“师弟，你也太厉害了吧！”秦雨凑上前，满眼佩服，
“我画符布阵都是一团乱，你居然能把符咒、法阵和幻术融得这么好！”
“看来我也不能再偷懒了，得好好练了。”何录摸着下巴，一脸凝重地感慨。
楚宸的目光落在顾倾身上，见他盯着自己不说话，便抿了抿唇，轻声道：“可我的剑术很烂。”
“你的剑术不烂，只是还没适应剑修的路子。”顾倾走上前，声音温和却带着笃定，“而且不一定非要做剑修，你的符咒法阵，足够斩杀强敌了。”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你的短刀，刺客之道本就是杀人于无形。”
顾倾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语气带着几分玩笑：“师弟前途无量，以后可得保护好师兄我啊。”
楚宸的耳朵瞬间红了，他别过脸，轻轻“嗯”了一声，声音细若蚊吟。
接下来的几日，叶千予发现自己座下的几个弟子像是换了个人，修炼起来格外勤奋，连带着往日总爱偷懒的秦雨都卯足了劲练剑，不由得觉得稀奇，却也暗自欣慰。
这日，他看到楚宸在练剑坪上挥剑，便出声唤道：“小宸，过来。”
楚宸收剑行礼，声音恭敬：“师尊。”
叶千予点点头，眼底带着几分赞许：“后天下山历练，你准备一下。会有几位同门一起，让你顾师兄带你们去。”
楚宸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重重点头：“好的，师尊。”
叶千予笑了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剑术练得不错，往后可以多和你师兄们切磋。这次月考也考得很好，下山后不妨多逛逛，放松一下。”
楚宸垂下眼，轻声应道：“弟子明白。”
出发那日，秦雨和何录给楚宸塞了满满一储物戒的东西，丹药、符箓、伤药应有尽有，恨不得把整个云涧峰的存货都给他带上。
“师弟、师兄，我会想你们的！”秦雨捂着心口，故意做出一副抽泣的模样。
“下山注意安全，跟紧你顾师兄，他每次下山都能找到好玩的。”何录拍了拍楚宸的肩，语气带着几分叮嘱。
楚宸点点头，轻声道：“再见。”
顾倾也朝两人挥了挥手，随即带着楚宸和另外三位同门，踏上了下山的路。
几人一路行至城镇，顾倾带着他们走进一家临街的客栈：“开五间房，再上些吃食。”
“好嘞客官！这边请！”店小二热情地引着几人上楼。
落座后，顾倾看向众人：“你们先歇会儿，亥时前回来便可，这段时间可以四处逛逛。”
话音刚落，王晓便兴奋地搓了搓手：“太好了！在山上天天修炼，终于能放松一下了！”
“我们去逛夜市吧！”吴文提议道，眼里满是期待。
“好啊好啊！山下的夜市有好多好吃好玩的！”赵卫立刻附和，几人叽叽喳喳地讨论起夜市的去处。
顾倾的目光落在一旁沉默的楚宸身上，压低声音问道：“一会一起去逛逛？”
楚宸的耳朵轻轻颤了颤，像是被他的声音烫到，低声道：“不用了师兄。”
“怎么，不愿和我一起？”顾倾故意露出委屈的神情，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他们都去逛了，你要一个人待在客栈？”
楚宸依旧沉默，顾倾便笑着妥协：“好吧，既然你不去，那我陪你。”
心里却暗自嘀咕：现在的小孩怎么这么宅。
“师兄可以自己去的。”楚宸抬起头，眼里带着几分犹豫。
“没有师弟陪，多无聊啊。”顾倾放下茶杯，语气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就当师兄求你了，不然秦雨师姐又要念叨我，说我只让你修炼，不带你玩。”
他眨了眨眼，笑意盈盈地看着楚宸。
楚宸知道他是故意的，却还是抵不住那副模样，终究松了口：“好吧，我和师兄一起。”
回到房间稍作休整，顾倾便敲响了楚宸的房门：“走吧师弟。”
房门打开，楚宸看着眼前的人，不由得愣了愣——顾倾换了一身烫金锦袍，头戴银冠，手里还摇着一把折扇，眉眼间带着几分纨绔的慵懒，活脱脱一副风流公子的模样。
楚宸心里突然冒出一丝不想出去的念头，却被顾倾一把挽住肩膀：“发什么呆？走了。”说着便拉着他往外走。
临近傍晚，夜市早已热闹起来。街道两旁摆满了小摊，琳琅满目的小玩意儿在灯笼的映照下泛着暖光，吆喝声、嬉笑声交织在一起，格外鲜活。
顾倾拉着楚宸穿梭在人群中，一会儿拿起个糖画瞧瞧，一会儿又拿起个木雕把玩，走到一个玉石摊前时，他拿起一块白玉，转身递给楚宸：“怎么样，好看吗？”
摊主立刻笑着附和：“客官好眼光！这可是上好的和田玉，和这位小公子的气质最配了！要买的话给您打九折！”
楚宸扫了一眼那块玉，便知是仿品，他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不怎么样，去看看别的吧。”
顾倾挑了挑眉，随手放下玉石，笑着道：“行，听师弟的。”
又逛了几个摊位，楚宸看着拥挤的人群，不由得觉得有些无聊，便提议回去。
“怎么就无聊了？”顾倾指着前方，眼里满是兴致，“你看前面那个面具摊，而且听说一会还有杂耍表演呢！”他在现代从未见过这般鲜活的夜市，眼里满是好奇。
说着，他拿起一个獠牙面具，比在自己脸上，转头看向楚宸，语气带着几分得意：“快看，我凶猛吗！”
然而回头的瞬间，身旁的少年却没了踪影。
顾倾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孩子丢了！
“楚宸！楚宸！”他接连喊了两声，声音却被淹没在喧闹的人潮中。
他立刻在心里呼唤系统：“小w，能检测到楚宸的位置吗？”
“未检测到危险，无法定位。”系统的绿光闪了闪，语气带着几分歉意。
顾倾给立即给楚宸传音，却没有动静，他心里急得发慌，四处张望，恨不得立刻变出个广播站来寻人。
另一边，楚宸被人流冲散后，本想自行回客栈，却在转角处撞见了几个身着黑衣的人——竟是千隐宗的弟子。
那几人正围着一个小姑娘调笑，楚宸皱了皱眉，本想绕道，却还是忍不住上前制止。
“哟，这不是楚宸吗？怎么跑到这儿来了？”一个高个弟子认出了他，语气带着几分讥讽。
几人立刻围了上来，将楚宸逼进旁边的小巷。“在千隐宗偷学不成，又跑到清云派混日子？”
另一个弟子嗤笑道，眼里满是不屑。
楚宸的身体瞬间紧绷，眼底掠过一丝冰冷的杀意，周身的气息骤然沉了下来。
一个胖子堵住巷口，挡住了外面的视线，语气阴恻恻的：“那个姓朱的，是你杀的吧？他一死，你就消失了，宗门里那些人还帮你包庇！”
“没想到宗主居然真的信了，没追究你的责任，有点本事啊。”
高个弟子上下打量着楚宸，见他今日收拾得干净，眉眼俊朗，不由得露出猥琐的笑容，“打扮得人模狗样，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你那试炼第一，怕不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剩下的话没说完，却带着十足的恶意。楚宸再也按捺不住，抬手拔出佩剑，径直刺向那高个弟子。
“就你还想杀我们？区区筑基，也敢和我们金丹叫板！”高个弟子侧身躲开，随即和另外两人一起，朝着楚宸攻了过去。
“警告！任务对象黑化值+2……+4……请宿主尽快找到任务对象！”
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顾倾的心瞬间沉了下去：“到底怎么回事？！”
“任务对象遭遇危险，生命值降低40%，已定位！请宿主立即前往！”
顾倾脸色一变，循着系统给出的方向，快步朝着小巷跑去。
当他赶到时，正好看到楚宸一剑刺穿最后一个人的心脏。
少年浑身是血，墨发散乱，额前的碎发被汗水和血迹浸湿，贴在皮肤上。
他抬起头，眼里布满血丝，像是蒙上了一层血雾，直勾勾地看向顾倾，嘴角却缓缓勾起一个诡异的笑容，手里的断剑还在滴着血，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却又透着说不出的诡异：“师兄。”
顾倾瞬间僵在原地，在心里疯狂呐喊：“统！他不会连我一起杀了吧？！这可是命案现场！晚一秒来也行啊！别耽误主角杀人啊！”
“未知哦亲~请宿主尽快安抚任务对象，黑化值仍在上升~”小w上下飘动缓缓道。
“师兄，你来了。”
楚宸向前走了一步，眼底满是委屈，眼神却冰冷得像淬了毒，嘴角还沾着一丝血迹，“我好害怕啊。”
顾倾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慌乱，快步走上前，声音尽量温和：“有没有受伤？”
他从储物戒里拿出一颗疗伤丹，递到楚宸嘴边，“先和师兄回去疗伤。”
楚宸呆呆地看着他，没有动作，直到顾倾轻轻碰了碰他的唇，才下意识地张嘴吞下丹药。
顾倾立刻捏了个清洁咒，清理掉现场的血迹和尸体，又抬手拂去楚宸身上的血污，拉着他的手腕往外走：“我们先回客栈。”
楚宸乖乖地跟着他，低着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一路沉默不语。
回到客栈房间，顾倾立刻给楚宸疗伤。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能听见窗外偶尔传来的喧闹声，以及两人的呼吸声。
“这两天好好休息，别乱动灵力，你的灵力又开始乱窜了。”顾倾收回探脉的手，语气带着几分严肃。
“你好好休息，我先……”他起身想走，手腕却被轻轻拉住。
楚宸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几分颤抖：“为什么？”
顾倾重新坐下，看着他：“什么为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伤。”
楚宸抬起头，直直地看向他的眼睛，语气带着几分固执：“我杀人了。”
顾倾迎上他的目光，少年故作镇定的模样下，眼底的紧张早已暴露无遗。
他认真地看着楚宸，一字一句道：“你只是杀了要杀你的人，这不是你的错。”
楚宸的瞳孔骤然收缩，又立刻低下头，指尖攥紧了床单。
顾倾叹了口气，从储物戒里拿出一块和田玉递到楚宸面前，温柔道：“送给你，很适合你。”
楚宸抬头，看着那块莹白的玉佩，眼里终于泛起一丝水光，和方才摊位上一模一样的款式，只是这一块是真的。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终于下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