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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五章 罚跪 ...

  •   宴会结束后,禅院直哉还没找回来。
      远山莲换上了自己那件白底蓝花的大振袖,带上礼物,由嬷嬷带领着拜访禅院家后宅的女人们,顺便熟悉禅院家的院子。
      其实一般传统日本婚礼,新娘要换三套衣服:一套是举行神前式婚礼时所穿的白无垢。白色象征着新娘的纯洁无垢,也寓意着新娘将抛去在娘家时的坏习惯,像一张白纸那样,重新学习夫家的家风和习惯,染上丈夫的颜色。一套是宴会时所穿的色打褂,色彩斑斓,象征吉祥喜庆。最后一套是大振袖,这是未婚小姐最高规格的礼服,婚礼上也是新娘最后一次穿振袖,此后少女时代终结,将不再有机会穿。
      远山莲是侧室,不算新娘,但毕竟也算是在经历人生大事,还是意思了一下。不过她觉得那白无垢不穿也好——就禅院家这破家风根本没什么好学的,至于染上丈夫是颜色……远山莲觉得自己跟禅院直哉半斤八两根本不用染。
      远山莲第一个拜访的是禅院直美。不过她却没有见到本人,只是隔着屏风说了两句话。女人的声音有些沙哑,说话间还会时不时会咳两下。远山莲便也没多留,留下礼物后,很快告辞。其他女人,值得拜访的就亲自去看看,不值得的就将礼物送过去。
      一圈绕下来,远山莲发现禅院家的后宅现在出乎预料的安宁。
      禅院甚壹的母亲十多年前去世,父亲早就死了,不可能再娶。家主禅院直毘人在继室死后也没再娶,身边只留着两个侧室。禅院扇的第一任正室夫人当初难产而死,一尸两命。后来侧室怀了孕,上位成了继室,生下了禅院真希和禅院真依两姐妹,只是两姐妹天赋不好。禅院扇的夫人本就出身低,在禅院家便彻底成了透明人,所以也没出席宴会。禅院直哉的二哥离婚之后便没再娶,也没侧室,只是经常出去鬼混。整个禅院家地位最高的女人是禅院直美,但她又经常生病,连管家的事情都交给身边的嬷嬷。
      远山莲不禁觉得有点可惜——这么大个宅子居然没有一个能打的女人,不然她还能好好玩一玩。
      ·
      回到住处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禅院直哉依旧没回来。
      远山莲吃完晚饭后,嬷嬷劝她早些休息。远山莲却摇了摇头,说大概禅院直哉是在生她的气。她在门前跪坐下来,说就这样等禅院直哉回来。
      嬷嬷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不过她一走远,远山莲便伸手结出一个印。
      淡蓝色的火焰燃起,一个虚影从她身上分离出来,逐渐缩小,然后飞到了外室。
      她其实是有术式的,但是她瞒得很好——也不得不瞒。
      这下远山莲彻底放松下来,衣服都不脱便躺到了床上。她打了两个滚,感慨了一下禅院直哉的床真舒服很适合滚床单,然后摸出手机开始玩。
      一直玩到十点多,禅院直哉依旧没回来。
      远山莲估计这人今晚不会回来了,便召回虚影准备睡觉。
      ·
      次日五点多的时候,远山莲醒了,禅院直哉依旧没有回来。
      远山莲伸了个懒腰,起床还原了一番现场后,又给自己抹了两个浅浅的黑眼圈,弄出一副一夜未睡的憔悴样。然后继续跪坐在门前。不多时,嬷嬷便来唤她用早餐。
      嬷嬷看了看规规矩矩端坐的远山莲和空荡荡的房间,叹了一口气,将她扶了起来:“远山小姐,你不必如此……”
      远山莲摇摇头:“这是我该受的……”说着,她向前迈步,却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顺便挤出几滴委屈的泪。
      美人垂泪自然惹人怜爱,偏偏远山莲又故意露出一个勉强的笑,用沙哑低声的声音说道:“没关系,是我自己不小心。”
      嬷嬷将远山莲扶起,劝她去休息。
      远山莲又扑腾了几下,然后便没再“勉强”,心安理得地享受了一顿端到面前的早餐。
      ·
      直到半上午,禅院直哉才优哉游哉地从外面回来。很快便从家仆口中得知了远山莲昨日宴会上巧妙化解尴尬的表现,还有跪坐在门前一夜未睡等他归来的事情。
      他忽然有那么一点后悔昨天翘掉了宴会。
      其实他只想晾晾远山莲,磨磨她的锐气,却没想到她这么自觉。
      不过,结合她在宴会上的表现,禅院直哉倒是确信了一点:远山莲果真不是个简单的女人。
      可再怎么样也只是个女人,他倒要看看日后她还能玩出什么花来。
      这么想着,禅院直哉直奔住处,半路却被禅院直毘人拦下,踢到了神棚罚跪。
      ·
      嬷嬷来通报的时候,远山莲正躺在床上假寐。嬷嬷想到她一夜没睡,便没叫醒她。
      远山莲却悄悄通过咒术探听到了禅院直哉被罚跪的事情。她心里暗骂了一句活该,然后真的闭上眼,睡了个回笼觉。
      睡完回笼觉,已经是午餐时间。她这才被告知禅院直哉已经回来,正在神棚罚跪。远山莲“魂不守舍”地吃完午饭,又装模作样地问了嬷嬷几句,然后“坐立不安”地在走廊踱了踱,最终出了住处,七拐八拐地在禅院家绕圈子,顺便欣赏了一下昨天还未来得及欣赏的景色。
      如果不是遇到了热心的小姑娘禅院真依,她能绕到傍晚。
      小姑娘微红着脸喊她“堂嫂”,问她在做什么。
      远山莲总不能说自己是去捞禅院直哉不过目前在绕圈子欣赏景色让禅院直哉多跪一会儿,便直言说是在找神棚。
      禅院真依便拉着她到了布置神棚的建筑前。
      穿过小巧精致的鸟居,拾级而上,很快便看见正跪在蒲团上的禅院直哉。男人穿着浅灰色的浴衣,端正地跪坐着,腰背挺得笔直,一条黑色的腰带勾勒出纤细的腰身。
      这腰看起来细,不过还真有几分力气。
      “堂嫂,那家伙娶了你这样一个美人还出去鬼混,活该罚跪。”禅院真依踮起脚尖在她耳边低声说。
      远山莲摸了摸禅院真依的头,说了句谢谢,然后便走进神棚。
      禅院直哉听到脚步声,转过头,看见远山莲,眼中闪过一抹惊讶,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来陪你。”说着,远山莲便撩起裙摆,在旁边的蒲团上跪下。
      只是,刚一跪下,她便觉得膝盖被蒲团重重地吸附住,随后便感到了灼痛感。她下意识地释放出咒力,咒力却被蒲团吸走了一部分。灼痛感仍在,却好受了不少。
      “堂嫂,这蒲团是咒具。跪上之后必须输入咒力,多了少了都不行,否则会很难受,而且没有钥匙的话不能离开。”禅院真依忙追过来解释。
      她本以为远山莲只是要看禅院直哉出丑的样子,却没想到她竟然是陪禅院直哉来罚跪的。
      远山莲摇摇头。
      她嫁过来第一天,禅院直哉便彻夜不归,第二天又被罚跪。倘若她真的舒舒服服地躺着,就显得不够关心丈夫;如果去求向禅院直毘人,又显得不懂规矩。最好的办法便是一起来跪。虽然远山莲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但她大和抚子的人设不能崩——更何况她昨天可是刚“等了禅院直哉”一夜,现在怎么也得做做样子。
      “直哉大人,是我的丈夫。”远山莲微微转过头,望向禅院直哉,露出一个浅笑。那双琥珀色的瞳子里泛起柔柔的水光,衬着那身蓝色的振袖,整个人似乎温柔成了一池春水。
      禅院直哉听到这声“丈夫”,又见远山莲这幅乖顺温柔的模样,不由得心情舒爽。
      果然,小兔子晾一晾,给点惩罚,就乖了。
      不过他马上将目光移开,看向禅院真依,道:“小真依,这里没有你什么事,还是你也想一起跪?”
      禅院真依脸上浮现出一丝惧意,连连摇头。
      “不想跪就赶紧走。”禅院直哉不再看她。
      禅院真希不解地看了远山莲一眼,最终离开了神棚。
      ·
      碍事的人一走,禅院真就开了腔:“这个蒲团需要输入的咒力比较多,加大输入量,慢慢调整。多了……又少了,怎么这么笨,再加点……”
      远山莲很快便找到了技巧,膝盖上的灼热感消退了,只是一旦她略微移动或者尝试抬起膝盖,便会感到一股沉重的吸附感。动得越厉害,吸附感越强。
      禅院家折磨人的方法确实有一套。
      见远山莲掌握技巧,禅院直哉又道:“老头罚的是我,你瞎凑什么热闹。”
      远山莲将藏在怀里的点心拿出来,塞进禅院直哉手里,希望能堵住他的嘴。
      点心用帕子和油纸仔细地包裹着,打开一看,禅院直哉发现竟都是自己爱吃的。其实他也只跟远山莲吃过几顿饭,这观察力,当真敏锐得很。
      “怎么这么清楚我的喜好?”
      “我问了嬷嬷。”
      禅院直哉默了一瞬,不再言语,安安静静地开始吃点心。他跪了半个上午和半个下午,中间没吃午饭,确实是有些饿了。
      他从小被罚跪到大,没少挨饿。仆人偷送食物被禅院直毘人抓到过一次后,便再没人敢送了。兄弟姐妹跟他关系也不好,每次罚跪嘲笑他都来不及。
      不过,某次禅院甚尔倒是给他递过一个苹果——之后他一个星期的零花钱都进了对方的口袋。后来他再被罚跪,就靠着零花钱收买他给自己搞吃的。
      后来禅院甚尔叛出禅院家,便再也没有人给他搞吃的了。久而久之,他也就习惯了。至于罚跪,就全当练习咒力控制了。
      “没有钥匙也不是挣脱不了,趁现在有还有咒力,及早毁了蒲团,算我的。”
      远山莲却摇摇头。作戏得做全套。
      “老头可是罚我跪倒晚上。就你那点咒力,撑得住吗?”
      “我可以。”远山莲大概算了算,以她目前对外展示的二级咒术师的咒力水平,其实能撑到晚上的。按照她的真实实力,咒力恢复的速度完全赶得上输出速度,只要膝盖受得了,一直跪着也无妨。虽然维持稳定的咒力输入需要费些心神,但她早就习惯一心二用,不会觉得累。
      “随你,撑不住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禅院直哉这么说着,却将一块点心递到远山莲嘴边。
      “我不饿……”
      “张嘴。”禅院直哉命令道。
      远山莲也只好张嘴吃下了这块点心。
      两个人就这么边吃边聊,不像是在罚跪,倒像是在吃下午茶。禅院直哉便提起昨日宴会上的事情。先是扯了五分钟五条家跟禅院家的宿怨,又骂了五条悟三分钟,最后才道:“你那些话,倒是好听,以前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能说会道?”
      轻飘飘的语气,也不知道是反讽还是夸奖。
      “我只是做了禅院家一员该做的事情。”
      我要是不说话,老头今天估计更气,你可能就不是罚跪这么简单了。
      远山莲一边装乖一边腹诽。
      “明白自己的身份就好,以后若是让我发现你还想着加茂宪仁那个废物……哼。”
      “我跟加茂少爷没有什么。以后,也会跟加茂家扯上关系。”
      禅院直哉看着低眉顺眼的女人,满意地点点头。目光又在远山莲身上流转。这其实还是他第一次见远山莲穿和服——往常只见过她穿常服和不穿衣服的样子。
      远山莲的气质是极其适合和服的。此时她一袭蓝色振袖,漆黑的长发在盘成发髻,只简单的饰着一个蓝色的珊瑚发饰,显得极为温婉,像是穿越了百年时光,从古老的壁画里走了出来。
      不过,振袖是少女的穿着……
      哦,想起来了。振袖本应该由他这个做丈夫的亲手脱下来,不过他昨天没回来,远山莲等了他一夜。
      “为什么还穿着振袖?等着我亲手脱下来么?”禅院直哉毫无敬声之心,在神像前就说着近似于调情的话,目光更是肆无忌惮。
      “直哉大人,这是在神龛前。”远山莲露出羞恼的表情。
      这幅含羞带恼的模样却大大取悦到禅院直哉了。
      他又调笑了几句,见远山莲应对蒲团有点分身乏术,便道:“专心跪着吧,输出咒力的同时也要恢复咒力,不然凭你这点咒力,还没到晚上就倒了。”说完,还教了远山莲两个小技巧。
      其实远山莲完全支撑得住,只是她不想待会被人看到禅院直哉跟她在神棚调情的画面——她从来时便知道自己大概率不会跪到晚上。
      果然,她跪了不到一个小时,禅院直毘人便派人过来,传话对禅院直哉敲打一番,然后免除了惩罚。
      解开了蒲团的束缚,远山莲“颤颤巍巍”地从蒲团上站了起来,却忽然一把被禅院直哉打横抱起。
      她装模作样地惊呼一声,然后勾住了禅院直哉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道:“我能走的,这是在家里,好多人看着呢。”
      禅院直哉却笑着说:“那你别搂这么紧啊。”
      远山莲将头埋在禅院直哉的胸口,耳尖都在泛红。
      禅院直哉就这么抱着她穿过了院子,来到住处,将她放在床上,脱下了那身振袖。
      远山莲本以为禅院直哉会白日宣淫,却没想到他只是脱下她的外衣,然后在她耳边暧昧的低语:“好好休息,晚上,你可就没时间休息了。”
      其实远山莲睡得很饱,可禅院直哉这么说,她也得演下去。
      还真不如之前秘密幽会的时候方便。
      不过,晚上,远山莲确认了一件事——禅院直哉的床,真的很适合滚床单。
note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五章 罚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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