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六章 暗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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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远山莲便开始了各项事务的交接。
北园嬷嬷是禅院直哉母亲的侍女，在禅院夫人未出阁时便已经开始服侍她了，后来又随着她来了禅院家。只是红颜薄命，禅院夫人去得早。之后北园嬷嬷依旧继续受雇禅院家，照料禅院直哉的起居，算是将他抚育长大的人。当初禅院夫人病重时，正是北园在协助处理各项事务，所有无需担心她的能力。
而北园嬷嬷为人沉稳谨慎，远山莲原本便想把管家权给她，这也不过是把计划提前提上日程。
因此远山莲交得毫无留恋。
北园嬷嬷看得很分明，只说说自己先代理一段时间，让远山莲这好好休息，并劝她过两天找个机会跟禅院直哉服个软撒个娇，不要一直置气。
远山莲点点头，委屈巴巴地说过两天禅院直哉气消了就去，转头就跑到琴房弹起了《欢乐颂》，把阳奉阴违表现得淋漓尽致。
不过，很快，远山莲便收到了禅院直美侍女送来的一本手抄的书——侍女说是前些日子远山莲想借来看的。
远山莲自然是没有借过什么书，却也明白到这是禅院直美在传递消息。
果不其然，书页中间有几页并非书籍的内容。
远山莲将那几页拆下，拼出了一封信。
信里交代了关于人体实验事件的处理结果。
如远山莲所预料的一般，禅院小四郎买下了自己的命。
长老会对禅院小四郎进行了秘密的审判，本想将他秘密处死，但禅院小四郎却威胁如果处死他，他会将本家一起拖入水——实验室的背后，还牵涉到了某些高层；如果放过他，他会向本家臣服，并且支付代价。
最终禅院直毘人和长老会妥协。
实验室则被彻底封闭，那两只“一级咒灵”也被证明是实验的失败品，全部被祓除，剩余的咒灵以及化作咒物的残骸，则被各家瓜分，实验资料资料据说也全部销毁了。
名单上的那两个孩子身上已经进行了部分实验，所以都被禅院小四郎在本家的默许下秘密处死了。
最后，禅院直美则写到：
【远山小姐，抱歉我没能救下那两个孩子，这是我的责任，我会给这件事彻底划上一个句号。】
除了这最后一句，整封信都没冷冰冰的，说是任务报告也不为过，但字符笔锋锐利，力透纸背，甚至隐隐透露出了杀伐之气。
显然禅院直美的内心也是不平静的。
可不平静又能怎么样？
禅院直美如今，又能做些什么……
在禅院家的利益面前，人命，也不过是数字而已。
远山莲轻轻叹了一口气，毁掉了那几张信纸。
至少那个实验室是毁掉了。
远山莲也大概确定了禅院直美并非黄雀，她暂时没有后顾之忧。
她现在要做的事，是跟禅院直哉玩好这场游戏。
其他的，便是禅院家和咒术界高层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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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虽然被封闭，但对禅院家来说，这件事远未结束。
事件的风声也多少传到了高层的耳朵里。咒术高层和御三家并非上下管理的关系，而是平行合作，却又互相防备。高层畏惧却又觊觎御三家传承千年的力量，御三家则忌惮其对表世界资源的垄断。
而高层和御三家内部亦是派系林立，一团乱麻。
虽然这件事表面上是被遮掩住了，却也实实在在地牵扯到了一些高层，于是禅院家便免不了被试探、敲打、拉拢……
禅院直毘人把事情丢给了禅院直哉，美其名曰锻炼他的能力，自己却不知躲到哪里去喝酒了。禅院直哉还没来得及高兴，便在高层会议上碰了一鼻子灰——对于那些在权力场混了几十年的老油条来说，禅院直哉还是太嫩了。
禅院直哉憋着一肚子火回来，忽然有些迫切地想见远山莲。
于是他直奔管家办公室，却未看见远山莲。询问北园嬷嬷，才知道远山莲真的撂挑子不干了。
禅院直哉便又想起了昨日两人的争吵，心里的怒火烧得愈烈。
待他回到房间，见远山莲笑脸迎接，禅院直哉忍不住刺道：“你还真是说到做到！”
“直哉大人的吩咐，莲自当遵从。”远山莲不卑不亢。
她自然看得出来禅院直哉心情不好，此时倘若她示弱，稍稍撒个娇，再温存一番，事情也就过去了，但是她的心情也不太好，所以不想哄禅院直哉。
禅院直哉愈发窝火，捏住远山莲的下巴，问：“我让你去死你也会去死么？”
远山莲略有些惊讶。
禅院直哉的怒气值比她预想的要高，估计今天是受了其他刺激。于是远山莲便趁机火上浇油，专挑禅院直哉不爱听的讲：“我是被直哉大人买下的，我的命，自然也任凭直哉大人处置。”
禅院直哉脸色一沉：“你是成心要气我么？”
“莲不敢。我只是直哉大人买来的物件，直哉大人既然不喜欢，换一个就好了。”远山莲跪下，望着禅院直哉，眼神倔强，语气里又带着一分恰到好处的凄然。
禅院直哉攥紧拳头，一瞬不瞬地盯着远山莲，似乎下一秒便要将远山莲生吞活剥。
远山莲跪在地上，直视禅院直哉的眼睛，腰背挺得笔直，眼里无惊无惧。
“滚出去！”禅院直哉咬牙切齿。
“是，直哉大人。”远山莲行了一礼，脚底抹油离开了房间，还没走两步，便听到了里面传来的杯子破碎的声音。
“啧。”远山莲轻轻感叹。
看这情况，之后要哄好，也得费点心思。
可惜今晚没有人肉暖手宝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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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完杯子，禅院直哉心里的怒火稍稍平息，可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却泛起一种莫名的酸涩和空洞之感。
像是当初看着禅院甚尔离开时……
他随即嗤笑一声。
不过是一个有点姿色的女人，还很不听话……怎么能跟甚尔君相提并论。
果然还是太给她脸了！
那就好好晾几天吧。
想着，禅院直哉拨通了狐朋狗友们的电话……
此后的好几天，都是夜不归宿。
而远山莲被剥夺权力的事情也已经在禅院家传开了。
远山莲摆出一副善解人意的贤妻模样，解释是自己这段时间太累，禅院直哉想让她好好休息。可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得出来，十有八九是那位大少爷作妖了。
一时之间，连家中洒扫的仆人看远山莲也多了几分同情和怜爱。可面对大少爷的淫威，他们也做不了什么，就只能安慰安慰被冷落的夫人。
厨房的厨娘做不少远山莲喜爱的糕点，跑腿的童仆一天八顿的送，负责装饰的侍女换着花样地插花，禅院真依趁着周末陪在远山莲身边解闷，禅院真希更是义愤填膺，若不是远山莲拦着，她恐怕会找禅院直哉打一架—即使打不过。
唯一的意外小插曲便是某日禅院雅纪来询问她当初禅院幸子来本家的原因。
远山莲知道他真正想问什么。
他想问是不是他害死了禅院幸子。
禅院直美既然要借禅院雅纪的名义提交证据，便难免要告诉他试炼的真相，而禅院雅纪又是之前又与这个“试炼”有很多牵扯，推断起来，并不难。
其实禅院雅纪已经知道了答案。
只是他大概一时不能接受。
远山莲不想与这件事有更多的牵扯，敷衍过去，没有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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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禅院直哉冷战道第四天的时候，远山莲觉得是时候开始哄大少爷了——还有一个多星期就过年了，她想过个安生年。
但有人并不想让她过安生年。
那天远山莲起了个大早，准备去买点礼物给禅院直哉，刚一下车，却忽然听到了一阵缥缈的歌声。
是个男声，低沉磁性，哼唱着不知名的歌谣。
远山莲恍惚了片刻，随即结印，召唤出影子傀儡。
半透明的虚影从远山莲身上飞出，隐没在停车场的阴影里。
远山莲的意识愈发昏沉，甚至连影子傀儡上附着的意识也在逐渐抽离。
远山莲下意识地运转起咒力抵抗，收效甚微，她只得控制着影子傀儡，穿过地板，将加强自己的听觉。
商场嘈杂的人声入耳，扰乱了脑海中缥缈的歌声，远山莲精神一振。随即她尽量把留在车库内身体的意识放空，不去抵抗。
这比一心二用还要困难。
毕竟自我保护是一种本能。
恍惚间，远山莲的灵魂像是分成了两半，一半陷入了昏沉的梦境，昏沉恍惚；一半保持着清醒，极力挣扎着想唤醒另一半——或者一起沉沦于梦境。
终于，释放术式的人从一辆车里走出来。
下一瞬，影子傀儡陡然穿过地板，凝聚出实体，重重地击打在那人的后脑勺处。
那人闷哼一声，转身回防，迎接他的却是一记飞踢。
而远山莲的本体也已经清醒过来，抽出藏在衣衫里的咒具。
远山莲和影子傀儡的配合，很快将那人制服。
远山莲没在车库多留，敲晕了那人，简单地捆了几下，塞进车里，然后摸到监控室，删去商场一周内所有区域的监控视频。
作者有话说第27章 第二十六章 暗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