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酒红尘》文珂

2、第二节

　　春节假期成都在天空仍旧阴雨菲菲，买年货，走亲串友，各有各的忙。
　　初五晚上，检查完儿子当天的假期作业，从书房出来的祈彬跟王小宁说道：“老婆，刚才我听到你电话响了好久。”
　　王小宁用干毛巾擦着头发：“谁打的？”说着走到沙发上来个葛优瘫，顺手拿起身旁的手机。
　　“第二次响的时候我出来看了一下，是个陌生号码，上海的号，我没接。”祈彬一米七五的个头，精神的板寸，长脸，尖下巴，身板笔直且挺拔，英气十足。
　　“会不会是诈骗电话？不管它。”王小宁看了下，稍皱了下眉头，之后就把手机往旁边一扔，顺手拿过遥控器打开电视躺在沙发上看起来。祈彬走过来用手轻轻拍了下她的脚，：“缩一下，给我留点位置。”
　　王小宁抬腿，待祈彬坐下后把抬着的两脚放在他的腿上，他自然地把王小宁的脚抱在怀里用双手揉搓着。
　　“腰还疼不疼？”祈彬柔声问道，手顺着王小宁的双脚上缓缓上移至她的小腿，轻轻按压着。
　　“雨不停，腰疼不止，我的腰就是天气预报。”
　　祈彬停下手里的动作站起身：“来，趴下，老公给你按按。”
　　王小宁顺从地反转了下身体，倒扣在沙发上，享受祈彬修长的手指在腰间力道均匀的按摩。
　　手机再次响了起来，王小宁抬了抬陷入沙发里的头示意老公把手机递给她，祈彬在拿起手机时瞟了一眼：“上海的号，应该还是刚才那个。”
　　王小宁接过手机一边按下接听键和免提，一边又把头侧放了下去：“哈喽，哪位？”
　　“是我，小宁，久违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入耳畔，王小宁顿时惊得撑坐起来。祈彬看到她那惊慌的样子不解地用四川话问道：“哪个？”
　　王小宁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禁声，同时指了指电视。祈彬拿起面前的遥控器把电视声音调小。
　　“你是？”王小宁有点不敢相信，没有说出那个她听到声音后在脑海中闪现出来并在心里藏了多年的名字。
　　“我刘晓唯，老同学，还记得我吗？”电话那端的声音平静悦耳，而此时王小宁已经抑制不住自己猛然起浮的情绪：声音明显开始颤抖：“真的是你？晓唯？你真的是晓唯吗？”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那边停顿了大概半分钟，“没错，真的是我，太久没联系，都听不出我的声音来了吧？我可是把你的声音记得很清楚喔……”语调平缓，听不出任何情绪。
　　王小宁白晳的小脸已渐渐泛红，捂住自己的嘴巴，努力不让眼眶中的雾气变成水珠滴落下来，随后缓缓站起身，做了个长长的深呼吸：“你……你还好吗？这么多年，你去了哪里？为什么不跟我联系？”
　　“我现在在老家，今天在万达吃饭碰到我们那个初中同学宋丽了，我跟她要了你的手机号。小宁，这几年你过的怎么样？我们太久没联系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喔？！你也知道你不对啊？知道不对为啥莫名消失？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这大过年的，说句不好听的，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王小宁嘶声吼道，泪珠还是不争气地成串掉了下来。”
　　“我知道你怪我，都是我不好，小宁，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宋丽说明天同学聚会，我答应了会去，我在打听你的消息的时候听她说你在四川没回来，所以我特地给你打个电话。小宁，我想你了，非常非常想你，你能不能推掉工作回来见上一面？一面就好，可不可以？”刘晓雯用恳求的语气问道。
　　王小宁提高音量冲她吼道：“不好！凭什么你说消失就消失，说见面就见面？刘晓雯，我问你，一直以来，我们是什么关系？！同学？朋友？亲人还是陌生人？！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什么都不是！”不等她回答，王小宁绝然地挂掉了电话。之后猛地坐回沙发，呜咽起来。祈彬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她，被她一把推开，抬脚把身子蜷缩在沙发一角，扯过毛毯盖在脸上，放任眼泪横流。
　　祈彬一脸茫然，愣愣地立在那里，半天嘟囔了一句：“啥子情况啊这是？！”
　　王小宁都哭泪了，那个上海的电话却没有再打来。
　　不打就算了，反正我不会给你打过去，那个突然消失的人又不是我！
　　王小宁忿忿地想。
　　“那个女人是谁啊？让你哭的这么伤心？你要不是开了免提，我还以为是哪个把你抛弃的前男友呢！”祈彬见王小宁情绪渐渐平复，才敢再次开口提问。
　　“一个曾经很好的朋友，也是曾经的师母，后来突然消失了。”
　　眼前的这个男人听到王小宁的这句话惊讶不已，瞪着眼睛张了张嘴：“啊！师生恋啊？！你们以前都这么开放了？！”
　　王小宁用泪眼回他一记白眼：“说什么呢！他们是毕业后才谈的。”顿了顿，：“帮我订一张明天一早飞济南的机票，我要回去。”
　　祈彬再次瞪大了眼张大了嘴：“NO！Steve明天下午就到了，你怎么能走呢？你走了，Steve怎么办？！”
　　“你去机场接他，你们见过几次面了，也算老熟人了，等他到了，你带他到处转转，他去年来时不是很遗憾没去成峨眉山吗？这次你陪他去，只玩，不谈工作，我会跟他沟通好，顶多一两天我就回来，我亲自跟他谈。放心，没问题的。”此时的王小宁，一副职场成功女生的语气，角色转换太快，把祈彬都说愣了。
　　回过神来之后弱弱的问了一句：“不回去行不行？”
　　“不行。”王小宁语气坚定。
　　祈彬意料之中，这句话问了等于白问。无奈地摊了摊手：“好吧，我来帮你订票，你快去洗漱，脸都哭成小花猫了。”双手托起王小宁的脸亲了一口，之后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把王小宁转向洗手间。
　　“订明天几点钟的？”
　　“最早的那班，顺便帮我把从济南到Z市的火车票买了，火车票买不到的话就买张汽车票，直达的那种机场大巴。”
　　洗漱之后，王小宁把半干的头发吹干，出来时，祈彬已经帮她把随身的行李装好箱了。虽然王小宁跟这个四川男人的爱情经过层层阻挠，但他真的对她很好，让她甘心去适应这个多雨的陌生的城市，如此阴冷的连王小宁一个北方人都受不了的气候，祈彬和孩子，给了王小宁别样的温暖。抬头看看没有星星的星空，北方的夜空，多久没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