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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配不上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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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神志还不是很清晰的时候,是宋繁将他横起来,抱着几乎不着寸缕的他上了岸。
“翁主怎么、怎么长尾巴了?”
“笨蛋!那是仿的!现在还蒙在鼓里啊……”
几个青鸾卫本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原则,很自觉地把一架最宽敞的马车留给了宋繁和纪长风,三五个女人挤在另外一个寒酸的马车里。
宋繁拿来一件长衣给纪长风遮住上身,又帮着他擦拭一头湿漉漉的头发。纪长风的头发很软,像一头瀑布倾泻下来,即便湿透了也显得很多。宋繁暗暗舒了口气,还好他的头发很好打理……
马车摇晃了一下,披在纪长风身上的长衣松落下来,露出了雪白修长的脖子和呈淡粉色的颈肩。宋繁弯下腰帮他盖上,目光却停在他弧度美好的耳垂和优美流畅的下颚线上。
纪长风骨架比寻常男子大一些,肩宽窄腰、身上线条流畅,是毫无多余赘肉的类型。宋繁咽了咽唾沫,心跳加速!她伸出爪子摸了一把那仿真的人鱼尾巴上,嗯,普通的防水皮罢了。
宋繁又动手摸了一下男子开阔的胸膛,他左胸上盛放着一朵不知名的花,花蕊上正好点着守宫砂,算是别出心裁。
和那天在书房看到的,一模一样。所以,小风是?
宋繁挑挑眉,悄悄收回手不敢再乱动,她心想:要是人鱼真长得这般,也不负倾国倾城的美誉了……
纪长风平安无事,宋繁也大大松了一口气!她将人送回了翁主府,原本想看纪长风醒来之后,再离开翁主府,却又怕自己无话可说,最后还是选择悄悄离去。她走之前,吩咐阿九调派两个身手好的暗卫,日夜守着纪长风,这次的事情不是偶然,更不会是最后一次,自打她与纪长风有瓜葛以后,纪长风就已经陷入险境……
好在自从这件事发生之后,纪长风倒也没再出事。日子就这么慢悠悠地过去了,转眼又是一个冬季。
竹林小阁间,竹帘微垂,皑皑白雪堆满小院。曲柳折跪坐曲廊下,烹雪煮茶。
“阎王宗似乎转性了,”曲柳折为宋繁沏茶:“近来都不接杀人越货的活……”
宋繁明知故问:“哦?那他们靠什么养家糊口?”
曲柳折的嘴角荡漾起柔软笑意:“师姐忘了,阎王宗还有一个看家本领,那便是刺探消息!”
宋繁轻嗯了一声,侧头望向远处宁静雪景。她身穿一身点鹤长衣,外罩玄色狐氅,修长白皙的脖子上围着一圈毛茸茸的白兔毛。曲柳折眼眸深深,下意识帮她拍了拍衣领子的落雪。
“盛夏一过,师姐也该二十有一了吧?”他轻抿一口温茶,口腔内尽是苦涩!
宋繁站起来立在廊下,垂着长睫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曲柳折亦站起来,说道:“韶华易逝,师姐也该成家了。”
宋繁负手,说道:“是啊,下月十五,是我与絮絮大婚!时间过得真快,我记得小时候,你我还是两个在雪地里滚打的稚童。”
曲柳折闻言,嘴里却是溢出一阵意味不明的笑!“师姐特地说起此事,是希望师弟我亲自贺你大婚吗?”
“柳儿,你分明知道我没有那个意思,”宋繁眉头轻皱,转身看着他面露不悦。
曲柳折逼近她,笑意更深了:“是吗?那师姐希望我怎么做?甘做侧室,与旁人共侍一妻?”
宋繁心若磐石,扭头:“我只能给你这些。”
曲柳折指着上京方向,怒吼:“那你问过林絮他可曾愿意?他愿意吗?”
宋繁:“絮絮为人宽厚,不是不能容人的人。”
“呵!”曲柳折嘲讽一笑!后退了半步,他整了整衣衫,把背挺得笔直:“师姐,男人,自是最了解男人的,越是深爱,便越不可能容他人染指!”
二人不欢而散,宋繁满腹心事地离了竹林小筑。一路走回上京,倒是一点疲惫也没有,途径菩提寺时,恰好遇见两个熟悉身影。
“宋三?”杨雯一双杏目蓦地睁大,带着几分诧异:“你怎么也在这里?”
宋繁从她身旁的纪长风身上收回目光,说道:“刚从林子出来,不知道翁主与你也在这附近。”见纪长风淡淡颔首,似有离开之意,她赶紧上前拱手行礼:“下臣参见殿下!”
纪长风暗自埋怨她的自行其是,只好顿下转身的步伐,说道:“指挥使不必多礼,这么一大早,去林子里散步吗?”
宋繁:“师弟不适应上京的烟火气,非要去郊外住,下臣应邀前去品茶。”
纪长风:“指挥使好雅兴。”
杨雯兴奋地说:“哪个师弟啊?是不是上次站你身边跟神仙似的男人?宋三,你可真是艳福不浅啊,诶,我觉得那个人站在你身边,简直就是珠联璧合啊,啧!怎么说呢?就像我娘珍藏多年的那对玉如意一样,缺了谁都不行!可是你那位……”
“杨启慧,我不用你觉得。”宋繁笑眯眯地看着她,恨不得拔剑送她归西。
杨雯讪讪,她又多嘴了。
纪长风垂下眼,无视心里那阵闷痛。“没什么事,本殿就先回去了,杨小姐,记得你的承诺!”说罢,带着身边的春凌施施然走了。
宋繁欲伸手挽留,终究是强行按捺住心神,缄默不言。
杨雯望着这一切,若还不明白那就真的愚不可及了。她伸手拍了拍宋繁的肩膀,安慰好姐妹:“行啦,姐姐我明白,都是女人嘛!走,上我家去煮酒!”
二人并肩走回杨府,几个月前,杨雯考了武科举,成绩很是理想!她正想跟王怜宋繁几个姐妹们报喜,却发现她们都无暇顾她。于是她也只能独上西楼,望“酒”兴叹了!如今终于能和姐妹喝个尽兴,她高高兴兴地吩咐小厮准备围炉和佳酿,柴火一烧,清冽的美酒开始沸腾。
烧上一壶辛辣的美酒入喉,杨雯浑身舒畅!“听说你也要成亲了,打算什么时候啊?”
宋繁:“下月十五,放心吧,请帖少不了你的,到时候交份子钱的时候痛宰你一顿。”
杨雯哈哈大笑:“那可不一定!真是来得好不如来得巧,我与翁主的婚期也正好在下月十五,哈哈哈哈哈!”
手腕一个不稳,滚烫的烈酒倾倒出来打湿了宋繁的衣襟,宋繁眉目淡淡:“你和翁主有婚约?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从未听过?”
“也是匆忙,”杨雯说道:“前几个月你们不都忙得团团转吗?我也没闲着,凤君频繁招我们几个进宫,起先我也不知道凤君的用意,但你也知道,翁主自幼与我们几个熟稔,我和他都快处成兄妹了,一来二往,翁主便与我摊牌了。”说罢,她摊了摊手:“可巧我也不愿与那些个矫情十足的贵家公子们食髓知味的处着,干脆与他凑一对,对亲上也有个交代。”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宋繁看着她,面上有些愠怒之色:“你这样根本给不了翁主安稳!我劝你还是推了这门亲事吧,翁主他与你根本不合适!”
杨雯性情浪荡,贪新厌旧。纪长风那么执拗强势的一个人,二人搭在一起,只怕弄得家宅不宁、鸡飞狗跳。
杨雯却没听出深意来,大咧咧地拍了拍宋繁的肩膀打趣:“行啦,我都没介意你和翁主睡过……”
“你胡说什么!?”宋繁转脸,猛地抓住她衣襟,愤愤不已:“你休要侮辱翁主清白!”
清白?
杨雯几乎要怀疑宋繁来的路上偷喝酒了,纪长风有个什么清白?上京的翩翩佳人,翁主府幕下之宾过半。这叫清白?
看见杨雯眼底的鄙夷,宋繁冷静下来,慢慢松开手去。
杨雯也没记在心上,继续饮酒。炭火烧得发红,屋子里很暖,只是某人的心很凉。
宋繁:“启慧,对不住……”即便是看过纪长风的守宫砂,又能如何呢?对她来说,有些东西是一辈子都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
杨雯淡淡一笑,说:“没关系!”
宋繁又说:“翁主喜欢专情的女子,我们这样的,根本配不上他。”
杨雯侧过头,眼里带着三分诧异三分古怪:“上京城里无人不知翁主对你的心意,你却从不回应,我以为你不喜欢翁主。”
宋繁站起身来,撇过脸掩饰满脸的落寞!“我走了,翁主与我们少年结识,你多念念往日情分,行事也该收敛一些……”对于习惯纵情声色的女人来说,十有八九是收不了心的,因为圈禁只会挑起她们的逆反之心。
杨雯对着她走远的背影大喊:“宋繁,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翁主的!”
纪长风站在树下,回忆着上辈子,他和宋繁的点点滴滴。记得他和宋繁亡命天涯的时候,宋繁会做各种小玩意儿逗他,比方说,见到了竹子,她便三削两砍,做成笛子吹给他听,见到了远处一棵柳树,她就折下柔韧的烟柳做弓,青藤做饰,金丝勾勒!
她说,翁主,折杨柳做弓,寄相思于风中!宋繁何其庆幸!能留住翁主这一缕清风……
“寄相思……于风中……”越是想着,他就越是心痛!眼泪不争气地砸落地面,宋繁,你究竟是有口无心,还是我自作多情……
今日,他和杨雯去了寺庙礼佛,纪长风说了上一辈子的事情,谎称是梦。
杨雯听了,却说……
‘我这人就是直,翁主容我说句不中听的话啊……’
‘那你就别说了!’
‘我左思右想,还是要说,就算翁主的梦是真的!那宋三对翁主也只是出于责任而已,翁主,宋三向来如此的!世事沉浮,她也人品如一。’
‘你是说……宋繁从未喜欢我?’
‘万事也不是这么绝对……但是凭我们姐妹几个对宋繁的了解,宋繁至始至终,都喜欢温柔缱绻的男子,男子偶尔有点小心机和任性,也不是不可以。’
所以说,也许他应该理智地想想,也许林絮才是最适合宋繁的人,柔情似水、温婉安静!无论是曲柳折,还是林絮,都是这一款的男子,宋繁,你的口味还真是单一啊……
纪长风自嘲一笑,仰头喝了一口辛烈!
就把那些过往,看作是你施舍给我的美好回忆吧。
作者有话要说: 亲爱的小天使们~有两件事情想宣布一下:
1、更新时间改为下午18点(下午6点),给大家造成困扰的话,卿卿在这里说声不好意思……
2、小说改名字了~
望周知~
请大家相信,女猪脚真的是爱男猪脚的,至少是更爱他,只是很多原因才和其他“小浪蹄子”纠缠不清,剧透一句:某男配是个病娇,爱你就要杀你全家那种。女主角心里苦:我真不是种马……
赶紧收藏起来吧~~~卿卿不会辜负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