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系统的生存》宝音可翰

15、第 15 章

　　第二日一早，惜春缓缓醒来，她睁开眼看着略显陌生的帐顶，又看看略显简陋的室内，才恍若明白自己已经不在暖香坞了。
　　“姐姐，早。”她冲站在一旁的李镜甜甜笑道。
　　“早，惜妹妹。”李镜看着她的笑容，不由笑着回答。
　　惜春心情愉快的起了床，这才打开门，一丝草木焕发的水汽伴着耀眼的阳光扑面而来，她深深吸口气，便来到了院子里。
　　正在院子里练习‘柔云术’，两个小二先后走了进来，一个端着热水，新手巾（作用和现在的毛巾类似），一小盒牙粉以及一小块香胰子。另一个则端着一小钵粥并一只洁白的瓷碗，几小碟醬菜，还有一盘奶油饽饽葱油卷——说是一盘，也不过各有小巧的几个罢了。
　　这二人恭敬的请安问好，又目不斜视的将东西放到屋内的脸盆架（这东西八十年代还是陪嫁的嫁妆）上和桌上。
　　惜春微微点头，依旧按往日的习惯练习‘柔云术’，待二人要离开这净心院时，便按李镜说的一个人赏了七八个铜钱，又让给掌柜的一会过来，二人千恩万谢的忙不迭答应了。
　　惜春练功完毕，用两条缎带束住袖子，这才洗脸，擦洗牙齿。最后才坐在桌前打开那钵粥，却是鲜香扑鼻，舀起一匙细品，里面却是放了些菌子丁瑶柱等，又舀一匙，却舀出一只莲子大小的虾仁来，惜春哭笑不得，轻骂一声‘狡猾！’。
　　李镜见了，笑叹：“人家店家唯恐得罪了你这国公府的‘重孙人姐’，怎么不得拿岀看家本领来讨好？”
　　听到‘重孙小姐’一词，惜春微愣，随即反应过来，可不是，那宝珠认了秦氏为母，可不就是宁国府的重孙小姐？
　　她摇摇头，低头安静吃饭。
　　吃罢饭，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掌柜的带着一个未梳头的小丫头走了进来，他先客气而周到的问好，然后又说这小丫头是自己的女儿，名唤宝儿，这几日就让她专门给惜春跑腿。说着便让宝儿收拾碗筷，并让其将东西送往厨房。
　　惜春先谢了他的好意，又取出一个约五六钱的小银锞子赏给宝儿，掌柜的微感诧异。惜春这才说让他给自己介绍个靠谱的人牙子，自己要买几个人使。
　　掌柜的听了，便明白女儿的赏钱实则是给自己的，忙问：“不知仙姑需要什么样的人？”
　　“我需要两个嬷嬷帮我掌管屋中事，再有几个小丫头洒扫也就够了。”惜春淡笑。
　　掌柜的顿时心中了然，两个嬷嬷是熟手，小丫头则可以慢慢培养。他心里有了数，便想了想经常来往的牙人，立马便有了主意：“我认识一张牙人，估计她手里有仙姑要的人。”
　　惜春点头，并不细问，一幅‘交给你我放心’的模样——此亦李镜教给她的。
　　掌柜的见了，心中却不敢小觑，忙恭敬的离开了。岀了净心院，他立即让一个机灵的小二去请张牙人。
　　果然，过不多时，一个穿着杏色褙子的妇人领着十来个人来到净心院，她打量了惜春两眼，便连称‘仙姑’，十分之热情。
　　李镜和惜春对视一眼，心中了然，对方必然是见了惜春手上的四只洁白无瑕的羊脂玉镯（此镯是惜春母亲王氏遗物），认为是只‘肥羊’，才热情起来。
　　惜春却不费话，直接把自己的要求提出来。
　　张牙人听了，面上微露难色：“按说掌柜的叫我过来，是知道我有仙姑要的人，却是不巧，昨儿有两个嬷嬷被缮国公家要去了，我这里只有一个柳嬷嬷，极善梳头的。”说着便拽了一个藏蓝衣衫的妇人过来。
　　这妇人约莫三十出头，眉眼细长，容貌并不出众，倒是头上梳的发型十分精巧，把一张脸趁的倒有几分姿色。
　　惜春听说只会梳头心里有些不喜，看了这妇人的头发，倒有些举棋不定起来。她看向正站在一群人里细看的李镜，李镜似有所感，回头看她，看她目带询问之意，便点点头。
　　惜春得到肯定，便看向张牙人：“既然掌柜的荐了你来，这个人我便要了，且还是做梳头娘子吧。”
　　张牙人听到‘梳头娘子’四字，脸上有些讪讪，知道自己刚才所说，并没有糊弄过这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咦，这两个之前是做什么的？看着倒像识字的模样。”惜春在李镜的示意下，看向站在最后面的两个姑娘。
　　这二人皆双十年华，容貌中上之姿，站在那里颇有风姿，乍一看，不像伺候人的奴仆，倒像小官家的小姐。
　　张牙人见她所指，心中暗叫不好，但也不敢不答：“回仙姑，这二人原是小爷的屋里人，因小爷要娶亲了，太太便把这二人打发了。”
　　惜春听到‘屋里人’便有些皱眉，不想李镜却在她耳边嘀咕：“这不正好，你看袭人管理怡红院不好么，不也上下服服帖帖？你再看平儿，府里有说她不好的么？你要了她俩，不正好给你管理杂事，侍弄笔墨？”
　　惜春不由撇嘴：“罢了，她俩我也要了。”
　　张牙人吃了一惊，万没想到她竟然会要这两个通房。张牙人颇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她早而不耐烦了这两个‘烫手山竽’——送到青楼吧，年纪太大了，送给平头百姓吧，又可惜了人才，送给富户家的公子，人家又嫌弃不是处，子之身。
　　她忙两手将那二人拽了来，命她们跪下给惜春磕头，这二人一直惟恐被牙人卖到腌臜的地方去，此时见惜春要了她们，不异于救自己于水火，忙不迭的磕头。
　　惜春摆手制止：“罢了，先起来——正好，你们也和她们熟悉了，现在你二人便在这里给我挑几个小丫头吧。”
　　听了这句，张牙人和这二人都愣了，就连柳娘子心里也有些犯酸——明明自己先来的，挑人这种事竟然让后来的丫头抢了先。
　　惜春却不管别人的想法，只是冷声道：“怎么？能做上大丫鬟，连这些都不会么？”
　　这二人听了忙去人群中指了几个小丫头岀来。惜春仔细打量了这几个小丫头，见每个都衣着整洁，指甲缝并无污泥，头发也都梳的服帖，面容干净，目光不闪不躲，这才点了头：“不错。”
　　她指指桌上：“这里有一包银子，你去与张牙人交接。”
　　她随意指了左侧的女子，让其与张牙人接洽。
　　那女子一愣，随即福身行礼，拿起那包碎银走向张牙人。
　　张牙人只看的目瞪口呆，万想不到只盏茶功夫惜春便订下了人，更想不到只眨眼间自己便与眼前的女子掉了个，她看着昔日手里畏畏缩缩的丫头开始不卑不亢的与自己说话，不由便矮了身子，上前陪笑道：“姑娘……”
　　二人便和剩下的那些人出了净心院，缓缓没了声音。
　　惜春这才冲另一个点点下巴：“你且带着剩下的的小丫头到偏房中安顿下，一会来我屋中伺侯。”
　　那个大丫鬟亦福身行礼，领着小丫头们退下。
　　惜春方缓缓看向一旁有些坐立不安的柳娘子：“你来帮我通通头罢。”
　　柳娘子慌忙答应了。
　　过了有多半个时辰，出门去交涉的那个大丫鬟回来了，她温柔的笑：“禀姑娘，一共花了一百七十一两银子，其中上契花了五两，打点衙门二两，婢子雇了顶轿子一两。还剩三十两五钱。”
　　惜春点头，她曾和李镜私下估过，约莫二百之数。她接过契纸，随意一翻又递过去：“正好这几日有空，你领着柳娘子岀门买些布给你们做衣裳，另外再买些棉絮做被子——对了，刚才听阿李说你针线不错，以后专门给我做针线。”
　　原来这二婢一名夭桃，一名矫李，惜春嫌其艳俗，使改名阿桃阿李。又分别给六个小丫头取名依依，双双，珊珊，思思，及舞儿，琉儿，暗含一二三四五六之意。
　　待到要吃午饭时，惜春有了在暖香坞的熟悉感，只见阿桃给她用一条新手巾细细擦干手指，待坐了桌前，阿李先端上一盏茶让她漱口，又为她布筷，二人似配合了无数遍般，行云流水似的动作很是娴熟，一看就知道以往二人就是这么伺候人的。
　　惜春舒服的吃完一顿饭，心满意足的起身坐到一张太师椅上，又命二人领着小丫头们及柳娘子吃饭。
　　“如何？我的话不错吧？”李镜挑眉：“能被当家太太选中做通房，德容言工，样样不可缺的。”
　　惜春微笑不语。
　　“怎么样？做爷的滋味也不错吧？”李镜故意挤眉弄眼道。
　　惜春听了啐了一口：“呸，这也是当姐姐的能说的话！”
　　“好妹妹，我错了。”李镜忙认错，心里却极喜欢她现在这种如在府中一般的自在。
　　又过了一刻，阿李领着姗姗和舞儿及柳娘子走进来，她言笑宴宴：“姑娘，上床歪一会吧。我寻思着，先让柳娘子给姑娘洗洗头发，再通通头皮，让珊珊给姑娘捶捶腿，让舞儿给姑娘通通背，如何？”
　　惜春听了更是满意，她微微颌首，笑道：“既如此，你整理下我的东西，看看还缺些什么，今明两天尽量置办齐了，省得抓瞎。”她一边说一边示意床边那个长长的丝囊。
　　阿李笑着答应，却并不上前打开，反是指着珊珊和舞儿搬来自己面前，又跪下来给惜春捶腿，感受到力度，才示意两个小丫头上前，让二人跪下一点点用力，感觉力度和自己的差不多，才点头示意。
　　见这两个小丫头服服帖帖，并无委屈，惜春更加满意，她微微瞇眼，举手示意柳娘子可以洗头了。
　　不想对方动也未动，睁开眼一看，柳娘子两只眼睛正盯着自己的丝囊，似是很好奇里面有什么东西。
　　惜春不由皱眉。阿李见了忙推柳娘子，柳娘子不由有些讪讪的。
　　李镜见了心里也有些不喜，不由暗道：“真是狗肉包子上不了席面，这妇人也太不识抬举了些。”
　　“赦叔，金世子让带的话我说完了，你说说答应不答应吧。”贾珍看着贾赦道。
　　贾赦心里固然十分愿意，他有心答应，却担心贾母固执。
　　贾珍见他意动，不由附耳上去：“赦书，俗语说‘娘亲舅大’，林表妹的婚事你做主也使得。又有圣人言‘夫死从子’，你是袭爵的人，当家做主也是当该。”
　　贾赦听了，又想想西宁王府的权势，只觉心头火热。忽又想到贾母，只觉如被浇了一桶冷水，不敢再想。
　　贾珍度其想法，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大观园，瞬间明白这荣国府的人不想还钱，他不由冷笑：“罢了，当我没说。幸好人家金世子不图根基嫁妆，也亏我有个亲妹子，虽然年纪小，倒也使得。”
　　贾赦一听‘不图根基嫁妆’，忙拦住贾珍，自己先眉笑眼开：“哎呀好侄儿莫走，我岂是那不识好歹之辈？！来来来，去我书房，咱们好好商议商议……”
　　一边说一边拉着贾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