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燎原》枫红染半山

6、暗流涌动

　　子峰主殿內，赤炎正坐主位，副座上的赤景程神情肃穆。其余十一峰主依照顺序落座，十二峰主族会，赤炎将赤景程带在身边是什么意思，自然不言而喻，这是要坐实了下任族长了。
　　巳峰峰主赤影笑到：“师侄！真是许久不见呐，身体可好些了？”
　　赤景程朝他一拱手，说到：“不劳师叔费心，已经无碍了。”
　　赤炎笑着拍了拍赤景程的肩膀，眼里满是骄傲，说到：“景程这趟真可谓是因祸得福啊，在天池疗伤时竟是让他悟出了赤练天火第七重，只可惜前些年一直在修养。前些日子才算好全，鬼门关里走了这一趟让他开窍了似的，如今修炼神速，估计不消半年就能突破元婴大限！”
　　听到这话，其余十一人，或是衷心祝福或是暗自盘算，总之此刻皆是为之恭喜庆贺，说着什么什么后生可畏，前途无量。
　　主殿內看似一切祥和的样子。
　　“哎呀呀，景程师侄这次可真是如有神助，想必之后也能仙缘通亨，我族的希望可就落在你身上了！”巳峰峰主赤影说完，面上似是多了些悲怆之色。
　　“哎，要是风儿和鸢儿还在，该多为你高兴啊……”
　　此话一出，殿內瞬间寂静无声，十二峰内谁人不知这两个名字是赤炎的禁忌，赤鸿此刻提出，怕不是失了心智！
　　丑峰峰主赤馗一掌拍向桌面，千年玄岩制成的桌子重达千斤，坚硬无比，竟是被他这一掌拍的晃了三晃，腾的站起，魁梧的身影几乎要将赤影整个罩住。
　　“赤影，你什么意思！”
　　赤影赶紧摆了摆手，说到：“我不过是见景程师侄如此争气有感而发罢了。
　　辰峰峰主赤霄是赤影的胞兄，见此刻气氛尴尬赶紧躬身开口到：“影峰主也是一时太过高兴，口无遮拦，求族长宽恕他这次。”
　　赤炎面色不善，此刻却先松口了，说到：“馗峰主，你先坐下。”
　　赤馗心中不忿，可族长都这么说了，只得先坐下，眼睛却依然瞪着赤影。
　　“影峰主，你如此关心景程我自然是高兴的。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若是让有心之人听去，从中作梗伤了你我师兄弟之间的情谊那可就不好了。”赤炎此刻面上带笑却有种无声的压迫让人透不过气。
　　赤影站起身来，躬身一拜，说到：“族长教训的是。”
　　赤炎点点头，示意让他们两人坐下，随后说到。
　　“该说正事了，前几日灵阁几宗秘卷被盗各位峰主可有什么线索头绪？”
　　此话一次，众人皆是一惊！
　　“灵阁被盗？怎么可能呢？外头十二个时辰轮流把守，内有机关千重谁有这等通天能为？”
　　“是啊，里头可都是修炼秘法，只有族长可以入内，若是流传出去……”
　　就在大家讨论之时，赤影突然开口到：“灵阁被盗？难不成……”
　　赤炎一皱眉，说到“影峰主，你可是有什么头绪？”

　　“回族长，前几日我峰神农堂也少了几株七品仙草还有能短时间提供灵力的速仙丹数十枚。我原以为是底下人手脚不干净，正要彻查此事，今日听族长一说，或许此事和秘卷失窃也有关联。而且这几日我派人多加巡查，竟发现有神秘人在巳峰徘徊，那群亡命徒，眼见逃脱不得便服了五息散自尽。也怪我手下人无用没能活捉住一个。搜遍全身也只发现他们鞋底有些红泥。”
　　此话一出众人一齐看向亥峰峰主赤叶，红泥虽没什么用处可产量却十分稀少，可以说这普天之下是亥峰独有的。
　　见众人将矛头指向了他，赤叶瞬间吓得涨红了脸，赶紧为自己辩解到：“这……这绝不可能是我亥峰所为啊！影……影峰主你……”
　　赤影却不等他说完，便打断到：“叶峰主何必如此惊慌，我可没怀疑是你，不过是想提醒一句，让叶峰主回去之后赶紧检查一下有没有少了什么要紧的东西。”
　　赤叶被他这句话噎的说不出话来，像是被人泄了气似的跌坐下来，众人看向他的眼神变得鄙夷起来，就像往常一样。
　　“好了，要说的主要就是这个，此事非同小可，望各位多加留意，有何异常立刻通报！”说完似乎十分劳累的样子，叹了口气。
　　“散了吧。”
　　众人听命陆续离开。
　　…………
　　……
　　赤影回到巳峰殿内，看见案上是那副昨夜未下完的残局，黑白两方看似无甚焦急，实则暗流涌动，只要一点外力就能置黑子于死地！突然来了兴致，唤来了自己的心腹内侍，同自己下完这场棋。
　　“今日族会，族长竟说那灵阁被盗，你怎么看？”赤影摩挲着手中白子。
　　内侍原本思索着棋局，见赤影问自己，感觉回过神来，回到：“灵阁是赤族重地，外有重兵把守内藏机关无数。若为真，那人必定有通天能为，能培养出这么一个人，背后势力可想而知！事关重大，峰主怎会这么快就回来？除非……”
　　赤影冷笑一声，说到：“除非这事儿就是族长自己搞出来的。灵阁被盗，真亏他能想的出来！想逼死亥峰直说便是，偏偏要做出一副圣人模样，伪君子！”

　　“那峰主……”

　　“他要动亥峰，对我自然有益无害，我何不帮他一把？老狐狸，估计当初将那小杂种带回来养时就开始打算了，什么看她父母双亡，于心不忍，和他肯定脱不了干系！都十年了也是够能忍的。”

　　“峰主的意思是……”

　　“哼，若他真想好好养着她，何不瞒了她的身世，大肆宣扬她说亥峰来的还不教她为人处世？空有一身惹祸的本事，前些日子还把辰峰的小鬼给打了。偏偏每次还罚的那么轻，多少人对她心存怨气却碍于族长的面子敢怒不敢言？只能对亥峰的偏见，积怨越来越深。若是有一天他们发现这小丫头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此事还与亥峰有所联系，族长痛心疾首，不得不将她，连同整个亥峰连根拔起呢？”
　　说完手中白子落下，直抵黑子咽喉！

　　内侍看向棋局，黑子依然无力回天，毫无退路，不由赞叹，说到：“原来如此，属下明白了。可您不在族长的计划内，帮了族长这一次，事后……”

　　赤影抿了口茶，说到：“他可没多少日子可活了，石龙草，冥夜砂，他也不想想这些药都是从谁手上过的。估计就是当初赤景程冲七重失败，为他解开火毒时留下的毛病。久病不愈，现在知道自己大限将至，着急给他那宝贝孙子铺路呢。”
　　想到赤景程，赤影不免涌上一阵恶心，随手落下一字，结束了棋局。
　　有违伦理的恶心东西……
　　…………
　　……
　　另一头，子峰主殿內，只剩下赤炎与赤景程两人。
　　“景程，今日族会，你有何看法？”
　　赤景程恭敬的回到：“影峰主是个聪明人，看的清事情全貌，此刻敢冒出头来，日后定要好好当心。其余数峰虽不表态，看似心向主峰却难保各怀鬼胎……馗峰主忠心耿耿却躁动易怒，难堪大用。以后的路……不好走。”
　　赤炎满意的点点头，突然一阵咳嗽，是火毒攻其心脉所致！一口鲜血喷出，赤景程见状赶紧点下赤炎几处大穴，掏出怀中的药丸让他服下才堪堪停住。
　　“族长！”赤景程关切的看向赤炎，仔细的替他順着气。
　　赤炎逐渐平复了呼吸，说到：“景程，无人时，可唤我一声祖父。”
　　赤景程手一抖，面上不显，心中却一片波动，轻声叫到：“祖父……”
　　这声祖父让赤炎欢喜，却也让他心中一痛。自己拼搏半生，儿孙缘浅，子辈是他心中禁忌，万幸有这个乖巧优秀的孙儿。只可惜……自己陪不了他多久了，只能在生前将他的道路好好铺平……想起昨日鸢娘看向自己的眼神，对自己的质问，知道她心中又在摇摆不定，赤炎说到。
　　“景程，祖父想让你见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