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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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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瑶,味道怎么样?沈大夫说你要多补补,我就去试着给你煲了鸡汤,听说有孕之人口味会重些,我特意多加了点盐,你快尝尝!”
一股不祥的预感突然涌上心头,厨艺这东西她几千年都没学好,他第一次煲鸡汤……瑶兮看着戳到嘴边的勺子不自觉张开口,边屏蔽味觉边咽了下去,好像尝到有一丝丝苦味儿,幸好动作够快!
“味道怎么样?”
瑶兮看着他难得的兴奋模样,捧场道:“特别好喝,再来一口!”谢兰昭应言又喂了她一勺。
“谢哥哥,你的药……”小姑娘站在帘下又唤了一声,谢兰昭这才注意到她的存在。
“路姑娘,把药放在这里吧,辛苦你了,你弟弟刚找回来了,去看看他吧。”谢兰昭说完便扭身过来继续喂汤,那小姑娘听说有弟弟的消息,便放下托盘快步离开了。
“夫君,你怎么要喝药了?”明明被撞倒的是她啊!说完,瑶兮又被塞了一块肉。
“是之前头上的伤还没好,有些事情也记不清楚,林大夫说他这里有医好的先例,让我也试一试。”
瑶兮嚼着鸡肉含糊不清道,“哦,原来是这样,那夫君你要配合大夫治疗啊,我没有钱付诊金,不如以工抵债好了。”心里想的却是:你要是能都想起来,我不就露馅了吗?话说这药真的管用?
谢兰昭道:“放心,咱们有钱,我昨天不是还给你买了糕点和叫花鸡吗?”
“啊对!叫花鸡,我还没吃过瘾啊!”想到这里,她觉得自己如同在嚼蜡一般,也没心思一小口一小口地接受投喂了,干脆直接夺过谢兰昭手中的汤碗,一口气干了下去。
谢兰昭看她如此喝完,不气反笑,从袖子里掏出手帕来帮她擦了嘴,说道:“慢点喝,以后每日都有。”
“我不用喝药的吗?孩子还好吧?”瑶兮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孕妇。
谢兰昭轻轻地摸了把她的肚子:“放心,孩子没事。”
瑶兮道:“你从哪里来的钱,没偷没抢吧?”
谢兰昭道:“你夫君岂会做这种事?放心,这都是正经营生。”
瑶兮继续追问,他也不肯再细说,只道一时半会儿说不清,以后就明白了,接着端起自己的药抿了一小口,细品了一番,然后才一饮而尽。
瑶兮看他喝完药,连眉头都皱一下,问道:“不苦吗?”
谢兰昭突然靠近,双眸含笑,一转不转地盯着她:“不苦,阿瑶要不要也尝一尝?”
瑶兮被吓了一跳,“不要!”谢兰昭这才挪开一些。
她忽然又想起一事,问道:“对了,那个小姑娘姓路?她为什么叫你谢哥哥?你们已经这么熟了吗?”语气中不觉带了醋味儿。
谢兰昭道:“我哪里和她熟,就知道她叫路栖漫,和弟弟路栖寒不知何原因流落在外,不过是昨日怕你出事,怕他们姐弟俩赖着,这才让她跟上,是她自己非要这么叫的,现下你也没出大事,若是不喜欢,让他们离开便是了。”
瑶兮这才放下心来,继续问道:“我看我和她的衣服都换过了,听说是那位林夫人的?”
谢兰昭不知想起什么,忽然一怔,脸色有些不自然,“对,我看你衣裙脏了,便让那小姑娘去借了一套,她应该也是那时顺便打理了一番。”
“那是不是还要还给她呀?我的脏衣服呢?”
“林夫人说不必还了,你的脏衣服换下来丢掉了,待会儿咱们去买身新的。”
说起脏衣服,瑶兮又想起被姨妈支配的痛苦,忍不住头大,只能用法术先遮掩几天,但是在赶路时终究还是不方便。
正在为此事发愁时,谢兰昭道:“阿瑶,这几天你身体不好,我们先在胥城修整几日,添置些衣物,也好养养你的身子。”
真是困了就有人递枕头啊!瑶兮顺水推舟应下来,当即就表示要出去采买,谢兰昭只好随她一起上街。
胥城处在衍北和泠东之界,去钟远山参与试炼的修者以及去往泠东逃难的灾民多在此地补给,尚且还算得上是繁华之地,衣食住行等用物一应俱全,小贩流商贯穿了整个揭示,路上行人也络绎不绝。
瑶兮几千余年没见过人间盛景,看什么都是稀奇,衣冠首饰杂耍小吃,样样都要停下来瞅一会儿,甚至看到卖箩筐的老太太,她也要上前看一看人家的竹编手艺。
谢兰昭原本紧拉着瑶兮的手,以免被人群冲散,后来把她看过的都买了一遍,实在是没有多余的手再来牵她了,只好紧跟在她后面。
“夫君夫君,我们再买一个箩筐吧!你看着这个真好看!”瑶兮兴奋道,一回头却见谢兰昭还被挤在十米之外的地方,怀里抱着一堆东西,险些看不到脸。
“阿瑶,你慢些,不要被人撞到!”谢兰昭边喊便从那边挤了过来。
“已经买了这么多了吗?”瑶兮伸手从他怀里拿了两件,“可是我还想要那个箩筐……”
“你看,它的花纹多好看,还特别实用,能放好多东西呢!买一个吧买一个吧!”
谢兰昭看着她渴望的眼神:“阿瑶,我们钱不多,要省着点花,先去买衣服吧!”
“那好吧。”瑶兮恋恋不舍地看了眼那个箩筐,心里惋惜了一声,就被谢兰昭拉走了。
因为时间不那么充裕,二人没有去布庄选料子,直接进了背街的一家成衣铺子。
谢兰昭随意选了两身便装,瑶兮却盯着一件鹅黄色的罗衣挪不开眼。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件衣服是为年轻的女修者准备的,需得身姿婀娜,腰细腿长,再不济也得是那双手不沾阳春水的夫人小姐们才配得上,而她现在的身份是身怀六甲的农妇,店主连试都不让她试,最后她只能一脸不高兴地去试穿几件孕衣。
“这衣服什么构造啊,好复杂啊!这块布该穿到哪里来着?”瑶兮站在狭窄的试衣间里,烦躁地把衣服翻来翻去,“啊!我不穿了!”
“怎么了,阿瑶?用不用我进来帮你?”温和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那……那你进来吧。”瑶兮想到昨晚昏睡时是他换的衣服,不由得老脸一红,反正都看过了,不多这一次!
听着脚步声渐渐靠近,瑶兮不自觉侧过身去。
谢兰昭一进来便看到瑶兮的衣服滑落稍许,漏出一小截白皙的肩头,这让他想起昨夜为她更衣时,也正是这个位置闪耀着荧光,隐隐浮现出忘川花的形状。
“顼延,你的天定之人是你不可避开的劫数,也是你成神不可或缺的机缘,需经此路,才可功成。”那道浑厚沧桑的声音又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苍梧神君,那我怎样才能寻到那个天定之人呢?”
“不必去寻,缘来终会遇见,缘去自然劫成。等你见到一位身有忘川花的女子,一切就都明白了。”
原来遇见她,是这种感觉……
忘川花只生长于忘川河畔,凡人死后魂归忘川,会被激流打碎,再生新的魂魄进入轮回,根本没有机会见到忘川花,他的这个娘子,必然不是普通人。
“夫君,你怎么还不过来,在看什么呢?”瑶兮听脚步声停了一下就没挪动,扭过头回身去看他。
谢兰昭缓过神来,走上前去帮她打理衣服,笑道:“你看,这不就穿好了吗?”
瑶兮感觉到他的呼吸越来越近,不时洒在自己的脖颈上,源源不断的热气向自己袭来,身子忍不住有点发软。
“别靠这么近,天热。”瑶兮想要用双手推开他,不知怎的手上也没了力气,反倒把手搭到了胸口。
谢兰昭眼中含笑,轻轻握住她的双手,“可是阿瑶你这手是凉的,怎么会觉得热呢?”
瑶兮直愣愣地看着男人慢慢靠近,脸上越来越热,却像无法动弹一般,只看得到一双放大的眸子,感知到嘴唇上紧贴的一片湿热,双唇一触即开,她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经结束了。
对方似乎也有不好意思,脸色看起来还是泰然未变,耳根子却不知何时泛红了。
他轻咳了一声,强装镇定道:“这里是有些闷热,换好了赶快出去透透气吧。”
她嗯了一声,低着头出去了,谢兰昭跟在后面再也不言只字,俩人等着伙计装好衣服,就干脆利落地付了银子离开。
瑶兮一路上都红着脸,听到系统调侃更是臊得慌,在街上显些撞到人,最后被谢兰昭牵着走了一路。
二人到了林氏医馆门口,见那里吵吵嚷嚷地围了一圈人,上前一看,原来是路氏姐弟正在被五六名身着褐色镶金边道衣的修者为难。
“师兄,我当时看着这小崽子从路师伯房里出来的,金卷一定在他身上!”一名修者把路栖寒使劲儿摁在地上,不由分说开始搜身。
那位师兄看起来和善许多,对路栖漫拱手道:“路姑娘,金卷乃是孟岐山镇派之宝,还请尽快归还。”
路栖漫想要去救弟弟,却被两名修者拉住,挣扎不得,哀求道:“彭师兄,我们根本不知道金卷是何物,怎会携卷潜逃?我的功法已废,再无修行之可能,求您放我姐弟二人一条生路吧!”
那位彭师兄使了个眼色,当下便有一名弟子抽剑出鞘,朝着路栖寒的头狠狠地踩下去,在他的右手上比划道:“你要是不说,小公子这右手怕是留不住了!”
路栖漫却还是不松口:“我们真的不知道金卷在哪里,求你们放过寒儿吧。”
十来岁的小姑娘哭得梨花带雨,七八岁的孩童被踩得嗷嗷直叫,实在叫人心生不忍。
谢兰昭正要上前去解围,却见一位束发佩剑的青年人越过人群,在医馆门口抱剑而立,嗤笑道:“一群人修士欺负俩小孩儿,丢不丢人!”
此话一出,当即便有人怒喝道:“哪儿来的莽汉!关你什么事!滚远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