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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第131章,林爷爷去世了,子欲养而亲不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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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杉和林郁非这些日子过得可是太幸福了。
结束了高三的苦逼日子,展望着多姿多彩的大学生活,两个人都有点儿飘飘然了。
唯一难过的事情就是他们不能去同一所学校,不能待在同一座城市里,这也是两个人最发愁的事情。
马杉已经听从了林雪梅的规劝,想把这分别当做是对他们爱情的考验。
在这分别前的日子里,马杉可是顾不了那么多了,他整天缠着林郁非,是各种腻歪,各种恩爱,两个人缠缠绵绵的谈情说爱,幸福的就像是泡在了蜜罐里。
可是这好光景过了还没几天,就发生了一件非常不幸的事情。
林爷爷突发心肌梗塞去世了。
听闻这个噩耗,林郁非哭得差点儿昏了过去。
他不明白,前两天他和马杉回团结村的时候,爷爷还好好的呢!那是能吃能喝的,怎么会?这么突然的就走了呢?
林爷爷见林郁非回来了,那可是高兴坏了,顿顿都得喝几杯。
马杉是舍命陪君子,哪顿都得被林爷爷给灌醉了,因为他这微末的酒量也不是林爷爷的对手啊!
他们两个人是谁也不听林郁非的劝。
林郁非气的都不行了,在团结村呆了两天,他就拉着马杉回岭城了。
因为高考成绩马上就要出来了,他们要回去研究研究填报高考志愿的事情。
林郁非想等填报高考志愿的事情结束了,他和马杉再回团结村,他想和爷爷奶奶坦白他们两个的恋爱关系,因为这件事情压的他实在是喘不过气来。
他想,爷爷奶奶那么爱他,应该会理解他的吧?
马杉说他太天真了,说他是林家的独苗,林爷爷要是知道他们两个在一起了,那都得气疯了,马杉不让他冒这个险,他说怕把老爷子再气出个好歹来。
林郁非觉得马杉说的很有道理,是自己考虑的太不周全了,只是单纯的想让所有的家人都认可他们的关系,可是却忽略了他们的接受能力,并不是每个人都像林雪梅那么开明前卫的呀!
临走之时,林郁非苦口婆心的劝说林爷爷别再喝那么多酒了,说对身体不好。
林爷爷是满口答应啊!
可是这林老爷子他是说一套做一套啊!哪顿他也不少喝呀!
这么多年的酒龄,他一时半会儿的也戒不掉这个瘾哪!
…………………………
林郁非和白落音带着岳红,坐着古斯特就心急火燎的回了团结村。
马杉和马富民也一起赶到了。
众人一下车就直奔林家小院儿去了。
林爷爷的尸首就停在炕上。
林家同族的一众老少爷们儿在看守着遗体,在场的还有同村的不少乡亲们。
林郁非扑到林爷爷的尸体上就开始嚎啕大哭。
从接到林爷爷去世的消息到现在,才不过几个小时,林郁非都已经不知道哭了多少场了,他的脑袋早就哭的昏昏沉沉的了,这一见了林爷爷那冰凉的尸首,那更是心如刀绞,头晕眼花,一个支持不住,林郁非就晕厥了过去。
林家的亲友赶紧叫来了村医。
其实也不用叫了,大夫就在他们家里呢!那大夫正给林奶奶输液呢!
林奶奶早就瘫在炕上了,已经是人事不知了。
经过了村医的针灸,林奶奶总算是睁开了眼睛,可她一看林郁非昏过去了,她一着急,差点儿又要闭过气去。
白落音赶紧上前,流着眼泪劝慰林奶奶,她说林郁非没事儿,就是情绪太激动了,暂时昏迷了。
林奶奶看到马杉正抱着林郁非,在由那位村医给林郁非施针呢!这才算是放心了点儿。
她长出了一口气,哀叹了一声,又闭上了眼睛,也不知是昏是睡。
马杉抱着晕厥的林郁非,那心是犹如被凌迟一般的难受,那眼泪像是下雨一样,怎么也止不住。
可是他在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要坚强,要挺住,林郁非现在需要你,他得依靠你,你一定要保持冷静,你要帮助林郁非把林爷爷的身后事给料理妥善了。
林爷爷唯一的儿子,林如海不在家,这林家的事情,一时竟没了章程。
白落音跟她曾经认识的林家同族说道,让他们先帮忙料理着,一切等林如海回来了,再拿主意吧!
林家那位同族说道:“还等什么呀!哀乐队,阴阳先生,棺椁寿衣和丧葬用品那些事儿,现在就得去张罗了,要不然今天晚上,他没法守灵啊,别的不说,这吹喇叭哀乐队现在就得找来,得先吹打起来呀,这也算是通知了村里人了,要是啥事儿都等林如海回来再张罗,那可是来不及了。”
白落音有点儿蒙了,她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她也没办理过这些事儿啊!她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哪!
马富民在这个时候伸了头儿,他说这些事情,他门儿清,只要是不差钱,那就能办的体体面面,妥妥贴贴的。
白落音总算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她连忙说道,钱不是问题,只要葬礼能办的风光体面就行,还把老吴派给马富民,随时听候他的差遣,让老吴鼎力的配合他。
马富民就跟那王熙凤似的,充分的发挥了他治家理事的能力,他把林家那些个能调动的人全都给调动起来了,让大家各司其职,他把家里的事情安排的是明明白白的。
他又叫了几个林家的爽利人儿,出动了好几辆车,分头行动。
这还不到天黑,就把一切都给准备停当了。
马富民的能力,白落音的金钱,让林爷爷的白事儿操持的十分顺利。
因为马杉伤人的事情,马富民觉得受了顾兆海的恩惠,可却一直没有机会报答,虽然顾兆海和白落音的感情破裂了,可是白落音母子也算是马家的恩人哪!
其实,马富民也搞不明白到底是谁欠谁的,谁又是谁的恩人了。
林郁非为了马杉得罪了马云飞,遭到了绑架,马杉为了救林郁非而打伤了马云飞,林郁非又把马杉救出了牢笼。
这错综复杂的因果关系呀,可真是理不清楚头绪了,马富民都要晕了。
总之,最后是林郁非救的马杉,那就当是欠他们的吧!
马富民不喜欢欠人家情,他总是想找机会还了它。
如今林郁非摊上了这样不幸的事情,他年纪又小,家里也没个主事儿的人,马杉做为他的好兄弟,好朋友,总不能看他的笑话啊!
这点小事儿,自己还是能帮的上的忙的,白落音又不差钱,那事情可是好办的都没边儿了,这林爷爷葬礼上所使用的一切冥物奠器那都是最好的,最贵的。
阴阳先生,请的是岭城鼎鼎有名的风水大师袁淳风,那可是花了大价钱的。
好几万块钱的棺椁,用的是最上乘的木料,棺材上面那是描金刷银,精雕细琢的。
哭丧队的人就跟死了亲爹娘一样,哭的那叫一个伤心欲绝啊!都要背过气去了,那真的是太专业了,这钱可是真没白花。
林郁非清醒之后,他起来看了看,不由得对马富民心生感激,这丧事料理的也太妥当了,在整个团结村也没有过这么体面的葬礼啊!
林郁非又看了看满脸泪痕的白落音,知道所有的钱都是她花的。
心想,这些年你对爷爷的那些亏欠,今天总算是还完了。
林郁非又想起了一个人,他不禁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唉!
林如海呀!我的亲爹呀!你到底能不能赶回来呀?
现在万事都已齐备,可就差你一个人了。
你要是不能及时赶回来,我就恨你一辈子。
你做为家里唯一的儿子,在爷爷奶奶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却不在家,还得劳烦外人来张罗这些事情,让别人替你尽孝心,你心里能过意的去吗?
平日里,你也不关心老两口,只知道在湖南过你一家三口的小日子,你一分钱也没给老两口拿回来过。
林如海,你可真是太自私了。
唉!爷爷怎么会突然就去世了呢!他那身体多硬朗啊!他的力气比我还大呢!一点儿都不像个六七十岁的老人家啊!
难道,这真是人的命天注定?有多少福寿都是有定数的吗?
这到了时辰,就是没病没灾的人也得走?
事情怎么会这样呢?我连爷爷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啊!
也不知道爷爷留没留下什么话,奶奶现在也开不了口,我也没法问,等葬礼结束了以后再问吧!
这可真是老天爷不可怜我,爷爷还没有享到我的福,我还没有来得及报答他的抚育之恩呢!老天爷就把爷爷的命给收走了!老天爷呀!你是瞎了吗?你怎么就不给我点儿时间呢?让我孝顺一下爷爷。
唉!这可真是子欲养而亲不待呀!
…………
晚上,院子的那悲戚的哀乐声和哭丧队的哀嚎声,让林郁非是心碎不已。
林家的女眷们已经裁剪好了丧服,纷发给了众人。
林郁非和马杉穿戴好丧服,就由马富民指引着,和林家的一些男人们,跪在了灵前,看守着摆在棺材上的长明灯,不能让它灭了。
林郁非跪在最前头,马杉跪在他旁边,两个人往火盆里丢着冥币。
马杉看着林郁非那泪痕斑斑的脸,觉得他太像窦娥了,真是又委屈又可怜,实在是让他心疼的受不了。
马杉伸出手给他擦去了眼泪,他好想把林郁非抱在怀里,安慰他,亲吻他,以求他能快点儿忘了这悲伤。
他们跪了一个多小时,马富民才把他们叫起来,换别人来守灵。
因为这漫漫长夜,一直这么跪着谁也受不了,最好的办法就是轮班守这个灵。
马杉把瘫软无力的林郁非给扶了起来。
林郁非说要去趟厕所,马杉就陪他去了厕所。
林郁非从厕所出来,他拉着马杉就往他家后院的那片小树林里走去。
马杉也没打开手机的手电筒,他跟随着林郁非在黑暗中行走着。
尽管夜色漆黑,可一路上却是一点儿障碍都没有,因为这片小树林,林郁非太熟悉了,他都来过无数回了,这里是伴随他成长的乐园,他从小就在这里玩儿,他就是闭着眼睛走,都不会摔倒。
林爷爷在树林里放了一个木质的长椅,就像公园里的那种椅子,他有时候就躺在这里乘凉,小憩一会儿,别提有多惬意了。
林郁非在黑暗中拉着马杉就坐在了那个长椅上。
夏日的夜风十分凉爽,这风把林郁非都给吹冷了。
马杉握着他的手,他感觉到林郁非在发抖,心里又疼的不行了。
他赶紧把林郁非搂进了怀里,想用自己炽热的体温给他取暖。
林郁非紧紧的抱住了他,又抽抽噎噎的哭上了。
马杉亲吻着他的脸颊和前额上的那颗痣,希望自己能给予他一些温暖和力量。
可林郁非并不满足马杉只是这样亲吻他,因为他现在,急需那种可以疗伤的药。
他吻上了马杉的唇,马杉明白了他的需求,也温柔的回吻他,马杉的手也在温柔的抚摸着林郁非痩削的肩膀和背部。
这是一个没有任何激情和色欲的吻,它纯粹就是一剂疗愈伤痛的特效药。
一阵阵的夜风,吹的树叶哗哗作响,在配合着林家小院里那悲痛的哀乐,这片漆黑的小树林,竟然有种说不出的恐怖和诡异。
可是林郁非却一点儿也不感到害怕,因为他依偎在了世界上最勇敢的人的怀抱里,他的怀抱是如此的安全可靠,宽阔而又温暖。
马杉紧紧的搂抱着林郁非,不想让他的身子随着他的心一起冷了。
“非非,你还冷吗?”
“我不冷了。”
“那我们回去吧!你去躺一会儿吧!你太累了。”
“我不想回去,院子里太吵了,我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让我在你怀里阖会儿眼吧!一会儿还要继续给爷爷守灵呢!”
“非非,要不我们回屋穿件厚衣服再出来吧?”
“不要。”
林郁非的声音在发颤,他似乎又要哭了,马杉不敢再惹他了。
马杉将自己身上那宽大的丧服,往林郁非身上扯了扯,想给他盖上点儿。
说是丧服,其实就是简单缝起来的两片白布。
马杉这么一扯,还真就把林郁非给盖严实了。
林郁非躲在马杉的怀里,觉得更暖和了,他都有些困了。
他们倚靠在长椅上,都觉得有些支撑不住了,两个人都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他们两个在长椅上打着盹儿,也不知过了多久,马杉的电话突然响了。
这两个人被吓了一跳,林郁非被电话铃声吓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电话是马富民打来的,马杉接起了电话。
“马杉,你们去哪儿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们,你们赶紧回来接着跪。”
“哦,我知道了。”
马杉挂了电话,林郁非就拉着他走出了小树林儿。
马富民看见他们两个人回来了,就赶紧安排他们去跪灵。
马富民看着他们两个那拉在一起怎么都撒不开的手,心里不禁又疑惑起来。
他回忆起了,从马杉来团结村给林郁非过生日,一直到现在,他参与过的种种情景。
这些事情,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儿啊?
马富民开始用冰刀子一样的眼神盯着他们俩,他是越看越觉得他们两个有问题。
马杉看着林郁非时,那眼神儿温柔的,都能滴出水来了,都不像是平时的那个他了。
马杉一直在给林郁非擦眼泪,还柔声细语的安慰他,就像照顾那小媳妇儿似的。
就算是林郁非娇了点儿,他也不至于这样吧!他这种行为也太肉麻了吧!让人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
诶?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一直都很肉麻呀!
我怎么今天才发现呢?
这两个孩子,绝对有猫腻儿。
可是,这会不会是我想多了呢?
我怎么又开始琢磨这个问题了呢!
这不是在往自己儿子身上泼脏水吗?
他们两个男孩子能有啥事啊!
马富民不再琢磨了,他进屋去了,他在东屋的炕上,跟别人挤了个地方,他想眯愣一会儿。
他躺在炕上,又想起了多年前来给林郁非过生日时的情景。
那一天,他和林爷爷是一见如故,把酒言欢,喝的那叫一个乐呵呀,那些事情就好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一样,可不曾料想,他们再次见面,竟已是生死之隔呀!
唉!人生易尽朝露曦,世事无常坏陂复啊!
雪的废话:
惟将终夜长开眼,
报答平生未展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