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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6、情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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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脸色阴沉,牢牢地钳制住她,看她的眼神愈发灼热,“你在想着谁?”
“别这样……”她声音有些害怕,被他压在身下,浑身使不上力气,还有些发软,脑子也晕乎了些。可她不想被意乱情迷蛊惑,无意识的从了他。
看到他眼光中有软弱的乞求,她决定保持沉默,心里却在苦苦挣扎。
雍正从她眼中看到自己,可能因为沾染上情.欲,声音更是低沉,“想好了吗?”
“什么?”白初念眼神带着些许的茫然与懵懂,酒精上头,脑袋也越来越晕沉,“你……你说什么?”
迷醉中,眼神满是纯真呆愣,宛若不谙世事少女一般令人心生怜爱。
这样的眼睛是那么的纯净柔美,这样看着,带着丝丝哀伤,还有一些情不自禁的温柔。
他拿着她的双手放在自己肩头,昏沉中,她竟是不安分的攀了上去,脑袋更是晕了。
“愿意接受朕吗?”他捉住她乱动的手,俯身在她耳边问了一遍。
她像是没听懂一样,在他怀里动了动,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无意识的喃喃道:“什么?”
他的眼神定在她脸上移不开,又细细巡视她一番,衣裳松松垮垮的罩在身上,长发垂腰,明眸勾人,朱唇轻启,这样看着纯情又诱人。
看出她眼里有惊慌,轻声说道:“你一定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美。”
她认真而懵懂的看着他问道:“你是说我吗?”
烛光朦胧昏暗,给她水灵灵眸子更添一层魅惑,让他忍不住汲取着她的馨香,有那么一个瞬间,情愿现在就死在她手里,也不愿她离他而去。
一种微妙的气息在这一张黄花梨床榻上暗暗的弥漫开来,那浓烈的情愫在二人之间徘徊回转。
他克制的在她额间落下一吻,“愿意吗?”
在这柔情的夜里,她的心似乎也柔和起来,混沌的脑袋想了片刻,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我很紧张……”嗓音妩媚婉转,软糯绵绵,欲语还休,多半是动了情而不自知。
这时候,他却看到她眼角渗出的眼泪,那眉头似有愁绪的微蹙着,一如害怕缠身时候的不安。顿时,他面容柔软了下来,伸手将她眼角的泪珠擦了去。
“你对我有动真心?还是仅存着阴暗残忍的心思?”一遍又一遍的呢喃蔓延,情.欲疯长,那娇声软语带着一股致命的撒娇之意,“我做不到对谁从容优雅,却一直想着特立独行。你别说我心胸小、气量短、善妒忌、不容人……”
后面的话语直接淹没在两人唇齿间,他手抵着她的腰,狠狠地吻着她。
深夜里,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他的温柔似乎能轻轻地触动她那尘封的心灵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被轻轻地拂动,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因为什么,心弦会被如此轻拨。又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毫无察觉时就深深种下,直到心里有痛感,才惊觉他已经在她身体里扎了根。
“不要……”她一双冰凉的水眸在黑暗中什么都看不清,但这一瞬间竟没有忘了反抗。
他动作一顿,按捺住更多冲动,已从她身体里退开,脸上温和的表情渐渐淡去,慢慢地恢复了平常的冷峻之色。
迷乱中,她好像意识到他对自己毫无防备,直接在他身下转了个身。
“为什么?”
那道严厉略带冷意的质问响起,她回头看他,眼中蕴含着迷蒙的水雾,“因为不喜欢……”
“是不喜欢?还是不想?”他修长的手指握住她的肩,使劲把她翻了过来,逼她与自己对视。
逼视这一双冷眸,她羞不可言,醉眼朦胧,已经软在床上,手臂垂落下去,肩膀不住颤动着。
雍正怒视着她,眸中寒光粼粼,他早就舍下这张尊贵的脸费尽心思地讨好她,还是不能打动她,怒目相向只有令他们的关系雪上加霜。
可是从来还没有哪个女人敢对他这样,对她,要继续忍气吞声吗?
然而,看到她此刻毫无表情的面上有的只是漠然,因酒精而燥动不安的心最终渐渐归于平静。
她一直是那么独立洒脱,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卑不亢、淡定从容。仿佛可以将世间的一切全都置身度外,万物都与她无关。
这一刻,白初念的手都在颤抖,挣扎了一阵,终于从他身边挣脱掉,赤着脚坐在床上,发丝凌乱的披在肩头,眼眶微红,胸口剧烈而无声的起伏着。
再后来,不知何时,耳边的一切都越来越远,恍恍惚惚的,最终陷入了沉睡,倚在他怀里睡的香甜。
烛火燃了又灭,灭了又燃。而他就在床边守着她。
“皇上,奴才伺候您休息,小心着凉了。”苏培盛看着坐在床畔出神君王,战战兢兢的劝说道。
雍正坐在床前,只穿了件单薄的寝衣,看着面前熟睡的人,目光深沉复杂。纵使心中怒意未消,他还是不忍走开,这或许就是最让他无奈的事了。
苏培盛不敢再劝,只是默默无声的退了出去,当年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他隐约知道,以前他只以为是皇上厌烦她,可如今看来,皇上又何尝不是深深地爱着她呢。
这世间的情爱纠葛岂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的。
宿醉过后,白初念睡了几个时辰才悠悠转醒,一睁开眼睛,对上了一双冷冽的眼眸,睫毛微微颤动,眼前的人影逐渐清晰。
他坐在床前正看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将殿内酒气减淡不少。
他没走,让她浑身不自在,猛地坐起来拍了拍脑袋。昨晚,她酒喝的稍微多了,后面酒劲上来,整个人晕沉沉的,不知怎的就歪倒在他怀里睡着了。
还隐约记得他在她耳边说了很多话,具体是什么,她倒是忘记了。只记得自己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也出现了他,他问了她好多事,太多太多,以至于到最后反而什么都记不清了。
气氛有些沉郁。
雍正眼中寒意闪烁,她却神色淡淡地回视着他,最终他什么都没说,从她身边直接走了。
一群奴才跟着身后恭送,一阵忙乱的声音过去,四下里又变得静悄悄的。
素媛跑过来,小声问道:“姑娘是不是把昨夜的事都忘记了?”
白初念见她皱着眉头,不禁愣了愣,又将昨晚的情景细细回想了一遍,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难道雍正在她喝醉后轻薄了她,想到这个,忙低头检查自己的衣服,寝衣整整齐齐的穿着,没看出有凌乱的地方,身体上也没有不适的感觉,这才确定是自己多想了。
既然记不起来,也不在纠结这些,只让素媛打水过来洗漱。
素媛心中百转千回,却不好意思说出口,只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不开心的走了出去。
寒风呼啸,满院的落梅扬起了嫣红的花瓣......
长春宫那一声声不满抱怨声终于止住了,彻底安静了下来,皇后手撑着额头,闭上了眼睛,打发了一众的嫔妃后,此时是身心俱乏。
绿竹见她面露乏意,端来了参茶,无奈道:“娘娘,那些娘娘把苦闷发泄在您身上,可是现在皇上连长春宫都不来,您又怎么办?”
皇后睁眼,方才那一幕浮现在她脑海中,那些充满怨气的脸一一在她眼前划过,各宫妃嫔见不到皇上,个个都来找她诉苦。若是从前还好说,现在每月的初一十五皇上都不肯露脸,她又能做些什么呢?
皇上的心她心知肚明,兴许现在,就是为了天下社稷他也不愿雨露均沾,谁也撼动不了他的决心。
细细想想,哪个女人专宠都会令她焦虑不安,她最期盼着是百花齐放,只有那样,各宫势力得到有效的平衡,她这个皇后才能够凭借名分而一人独大,也不会有人倚仗独宠在身,有皇上在背后撑腰而挑衅她一国之母的威严。
然而现在呢?后宫那么多倾城如画的女子竟无一人能获得圣心,偏叫两个没名分的女人占尽了恩宠。
因为她们,有多少女人甚至都不曾见过圣颜,那些佳丽万千如同摆设,只会惹得六宫不宁。
绿竹在心里思量片刻说道:“娘娘,奴婢早打听了,昨夜皇上从关雎楼出来直接去了琉璃小筑,叶小主留不住皇上,白初念必然会勾得皇上留宿在她那。”
一瞬间,皇后的脸上写满了沧桑,写尽了落寞。皇上对后宫女眷向来薄情,一心勤政,却有俩个性格迥然不同的女人让他牵心挂念。
一个柔情似水,娇柔羞怯,一个桀骜猖狂,藐视一切。一个新欢,一个旧爱,皇上在他们之间始终犹豫徘徊。
想着自己与皇上从王府一路相伴过来,已经陪伴他三十年之久,他还是对她一副淡漠和疏离。
从一开始,他们结为夫妻就不是心甘情愿,很多年前,皇上就带着刻薄厌恶的眼神看她。毕竟他们走到一起更多的是家族利益的结合,没有半点感情参杂,而她也不曾看清他的内心。
“奴婢不知皇上还会对叶小主心有不舍,这还是那个铁腕手段面冷心硬的皇上吗?”这本是一句心里想的话,绿竹却是一不留神没有管住自己的嘴,脱口而出。
皇后惘然微眯的眼眸中透过了许多谨慎的思量,却没吭声。
“娘娘。”绿竹抬头看见她面色已平淡如水,顿了顿道,“奴婢知道叶小主让您心里不安。可是依她那温婉柔弱的性情,也成不了大气候。”
皇后听完她的话,重重地靠回椅中,用手指按摩着突突跳个不停的太阳穴,哼声道:“所幸现在的她不足为惧,不然本宫又得头疼了。”
“就怕她搞什么背地里的名堂。”绿竹撇嘴道,“不过奴婢会看着她,她有不对劲的地方逃不了娘娘的眼线耳目。”说着仔细看向皇后,见她眼中隐约有着不悦和一丝不安,面子上却也还平和,低头道,“虽说奴婢人微力薄,但还是会尽其所能,请娘娘放宽心。”
皇后脸色略有些苍白,头晕脑胀的,浑身都不舒服,随手拿起一串佛珠,一边拨弄着一边念着经文。
绿竹低下眉眼,忍不住悄声说道:“白初念与皇上以往的恩恩怨怨奴婢是有所耳闻。现在她也铆足劲想博得圣宠,无非就是因为圣恩背后的权势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