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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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初次见面的那样。
——《江晚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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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成群，繁茂成林。
容貌昳丽的少年倦怠地走着。
“……有些惨败。”江晚抿了抿唇。
【……宿主，任务。】
【啊……知道，只是有些许愧疚罢了。】
【……】
“这个时间点……他应该会在这。”少年的话说得很轻，声音随着叹息夹杂在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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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当是这了，看来时间掐的是时候。”少年神情疲倦，随后打起精神，礼貌地敲了敲门。
“咚咚咚”
过了须臾，有人打开门，滞了会。
诸葛均眨了眨盯了许久酸涩的眼。
——面前的人好像过于漂亮了，这种漂亮不是说会将他认成女性，而是昳丽。
随后他又想，这么金贵的人来这儿乡野又是干什么，若是请他兄长辅佐那这位怕是要失望了。
自从兄长的知己走之后，便再无出过这片地。
江晚看着男孩有些看到他呆了一下，也没做催促，只是温和而习惯性地弯唇。
男孩也是觉得自己盯这么久，已经是非常于礼不合，但似乎对方没将此事放在心上，才慢慢呼出一口气。
他看着生的几乎有些苍白漂亮的少年，问道：“……先生来到此地是有什么事吗？”
少年怔了怔，似乎有些许不好意思道：“嗯……借宿。”
这次男孩的行为合乎礼节，他紧张地做出接待客人话术和行为，局促点点头道：“劳烦先生等待，需过问府邸主人的意思，先生可进屋休憩。”而后，他就快步向里走去。
*
诸葛亮背倚在床榻上，眯了眯深棕色的桃花眼，骨节分明的手指有搭没一搭敲击着床边的木桌。
时光的沙漏微微倒转，由命运纺锤织成的华美亮丽的布匹也开始减少。
一切的岁月静好让他不住地回想起以往的事。
少年还依稀记得儿时家的环境，老先生的样貌，以及，那几乎陪伴了他整个童年回忆的屋子。
随后，一幅山水江南烟雨行舟般的画卷铺开，记忆潮水似的涌来———
在他决定离家，跟着眼前这位先生一起学习之后，老人先是慈祥教了他几天，待男孩通过了老人的考验，后来便领着他走了。
诸葛亮跟在老人的身后，眼眸好奇地乱瞟周围一切环境。又打量着面前这位经历过许多人情世故的老人，猜测应该是带他去真正的学堂。
走到一间在常见不过的屋子门口，随幽长“吱呀”门开的声音，只听到一声礼貌熟悉的一声“师父”，男孩的桃花眼弯起。
[男孩眨了眨眼，他望进了一片星海似的眼眸，连浮在空气中的微尘也凝固住。]
——原来这就是人间四月天。
[旁边的老先生对着男孩介绍道：“此为汝之师兄。”他顿了顿。]
[“——江晚，小字阿晚”]
——……是师兄？
老先生的声音变得越来越遥远模糊，男孩的眼睛与那双像盛满了星海的眸子交错，他紧紧地盯着。
随后，很快便弯眸笑了起来。
“‘初次’见面，阿晚。”诸葛亮的声音带着世家子的腔调和华贵，他并没有叫江晚师兄，而是直接称呼了江晚的小字。
这于礼不合，按理来说，第一次见面就喊近乎亲昵的小字，是非常不遵从礼义的，但诸葛亮确实是这样说了。
诸葛亮对着江晚弯了弯唇。
“唔……阿晚亦可以称亮的小字，阿亮。”
那一瞬间的时光仿佛被演练了数次，与一年前无不相同的小少年先是怔愣了一下，然后如同初见一样温和笑起来，弯着杏眸，像记忆里一样抿出两个酒窝。
*
“……兄长，有人借宿。”
少年骤然回过神，被打断的记忆也蓦然而止。
回忆将将停在知己若有若无的笑意上。
“……”
他皱了皱眉，烦躁蹙起，漫不经心点头。
被低气压环绕的男孩无措：救命！QAQ
又抽出竹简，不知怀着怎样的心理，也许带着一丝期盼，提笔沾墨。
孔明将竹简交给他，习惯性地拿过木桌上的羽扇，慢慢道：“若他对出了下联，便让他进来。……若对不出来，那便推脱了此事罢。”
诸葛均怔愣住，看了一眼竹简。
【但得夕阳无限好。】
竹简如是道。字迹欲跨彩云飞起，字和少年面孔反差极大，却又觉得合乎其理。
*
“令兄还有竹简赠与？”只见眼前精致清冷的少年饶有兴致挑了挑眉，薄唇勾起。
“是……是的，兄长说只要对出下联便可。”男孩怯生生道，生怕眼前人会觉得他们很没有情义。
荒山野岭的，要是他们不会借宿，那少年又该去哪。
江晚接过竹简，注意到诸葛均忐忑的神情，挑着眉，看到竹简上面熟悉又潦草的字迹。
——虽然当年他离开了……但应该不至于生气吧。
江晚不确定想。
【你什么德行自己还不清楚吗？】系统忽然出声。
【那最后任务不是完成了吗……好吧，是我的锅行了吧。】江晚心虚地摸摸鼻子。
气嘟嘟屏蔽系统后回神。
“有笔和墨吗？”江晚问道。
“有……有的！”诸葛均怔了一瞬，递过笔墨。
只见少年提笔，严谨认真地写完，再递回去。
字迹如其人，规整严肃，又像被上联的字迹渲染了一样，蹁跹着洒脱。
“劳烦给令兄带去了。”他温和道。
男孩抿唇，快速点点头。
—
“如此快？”诸葛亮挑了挑眉，看着自己的弟弟诸葛均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接过竹简，轻笑了声：“过于自负……”
“……”
话说道一半，声音戛然而止，少年眯了眯眼。
规整的字体落在潦草的字体下方，陌生却让他熟悉到了根深蒂固。
他一时间不知怎的对着字发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竹简，像要透过竹简看到许久未见的友人。
回忆拢住了他。
*
年幼的诸葛亮靠在树旁，兴致缺缺地翻着熟记于心的书册。
深棕色的眸子半瞌着，却忽地瞥见一抹青色的襟袖。
他抬头，睁大眼睛。
面前是与他同龄的男孩，男孩先是仔细认真地看了他会，好像是在确认找的人没错，而后，才矜贵地昂了昂漂亮的下巴，礼貌道：“初次见面，琅琊诸葛府的嫡子。”
“嗯……尔可以称余为阿晚。”
江晚瞧着很是一副世族的样子，衣物也是锦衣绣着玄鸟，像是京城那边过来的一样。
“……阿晚？”他重复了这两个字，随后蓦然笑起，桃花眼下的痣也变得动人，像雪山上的莲似的。
明明是普普通通的名字，却叫成这样，像在舌尖辗转了几次才说出口。
年幼的谋士托着下巴，点点头表示知道，也不说话，只对着江晚弯着眸笑。
——这是一个冷漠的人。
诸葛亮在心中微微断定，面上还是笑着。
……面热心冷，不好走近。
这样的人，为何独独找上他呢？
他好奇起来。
进度条又忽然加快速度。
诸葛亮知道这个莫名的少年与他相谈甚欢，但没想到只要他感兴趣的一切事物，或是一些天马行空的思路，少年都有了解过——甚至精通。
——这是上天迟来的欢喜？
他神游着。
而那竹简上的诗，则是在夜色之时，好像没有一点意外的，就对上了。
傍晚，新雨初晴，日色斜照。
友人，畅聊，饮酒，大概最美好的流年都在此处了吧。
当时，他这样想。
*
时过境迁，知道了友人即在门口，少年却恍然生出一种今夕是何年的感觉，友人的面容在记忆里被反复地用最鲜艳的颜色涂画，但在现实中，竟是模糊难辨了。
诸葛亮往门口走去，他的脚步很稳，但硬是走出了“健步如飞”的感觉。
当他看到那身影如同青竹倚在门边，才慢慢无意识地弯唇。
阔别了许久，又好似从没离别过一样，前些日子他还笑别人面对最熟悉的友人还要瞻前顾后，到如今发现他自己竟也开始近乡情怯了。
他在心底自嘲似的想着。
“好久不见，孔明。”少年背着光，记忆把他的眉眼变得动人，如今又愈加深刻起来，比记忆还要胜出几分。
“……许久未见了，君的到来可真是令亮受宠若惊。”心底甚是想念，但说出的话却冷得很。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1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