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小山神下山第1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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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夏酒菜
朝阳将天幕拉开，天光晕染成一片金红色。
红云中惬意躺着的青衣少女懒懒翻滚几圈，将将要滚出云边掉下去时，被迅捷的红云托住，让她舒适地翻完了身。
云悠舒服地呼出一口气，坐起抻直了背脊，对着初生的红日舒展身形。
她趴在云端，俯瞰这片辽阔的平原，一条大江从中穿过，汇入大海。
大江两岸是人类的栖息地，竖起栋栋高楼，在现代的建筑中，还能看到零星的历史遗迹传统民居。
此刻恰好一架飞机起飞，随着轰隆隆的声响，在她头上的天幕拉出一条长长的云线，顺着辽阔无垠的蓝，延向远方。
“哇偶——”
这样新奇的事物让云悠睁圆了双眼，她将食指与拇指捏成环比在眼前，遥望远方，直至看不见飞机的踪迹才肯罢休。
“人世果然很有意思。”云悠嘀咕一声，在风拂过时拢了拢长发，随手将不听话的碎发别到耳后。
她是云悠，也是云悠山的小山神，修炼千年化成人形没几天，迫不及待出来见识外面的花花世界。
山神是地仙，集天地灵气日月精华而生。不同与凡物化形，云悠山不是她的本体，而是她的本源。
云悠志不在做一个普通的小山神。她想成为真正的神，飞升到传说中的“上界”。
毕竟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诚然云悠刚入世，可却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早年山里有个小云雀精，教了云悠不少，还给她带来很多新奇玩意儿——包括让云悠称之为噩梦的辅导书。
想起记忆中云雀对她说过的话，云悠掐了个法诀隐藏身形，凌空层层踏云而下。
高空之上她的衣摆随风飞扬，她借日光挥袖变作一只金色大鸟，乘风滑翔。
下落中她的颜色逐渐暗淡，羽毛变成褐色，体型也缩小。像是日光逐渐落幕，变成一片暗色。落在枝头时，赫然是一只灵巧的麻雀。
麻雀见四下无人，在枝干上蹦跶几下，变回了小山神。
云悠在树杈上懒懒躺平，一只小腿悬空在树枝上晃荡，观察人世万象。
冷不防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小姑娘？你在上面干什么！快点下来！”
云悠一骨碌坐起，摸摸自己身下粗糙的树皮，“奇怪，我竟没发现你也成精了。”
“快下来！等会儿让城管看见，是要被罚款的！”
云悠左右环顾一周，才发现声音的来源在树下。她低头，发现是个身穿亮橙色衣裳的老大爷在和她说话。
“不好意思！我马上下来！”云悠在老大爷不敢置信的目光中，飞身从两米多高的道行树上跳了下来。
“你、你这——”老大爷惊得话都说不利索了，看看云悠复又看看树，怀疑是不是自己老眼昏花了。不然怎么会看到个年轻小姑娘从两米多高的树上跳下来还一点事都没有？
老大爷还是关切了句：“你没事吧？”
云悠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打量云悠发现她是真的一点事没有，老大爷放下心的同时，不由得生出了好奇心：“这么高的树，你怎么上去的？”
云悠乖巧应答：“飞上去哒~”
老大爷不相信，估摸着云悠就是爬上去的，告诫道：“下次别干这么危险的事儿了，不安全，还会被城管抓的。”
云悠继续乖巧点头，暗暗在心里的小本子记下一条人世的新规定。
[不能乱爬树，会被城管抓住]
“谢谢爷爷，附近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云悠揪着自己的小辫子在手上绕圈圈。
“那边有个人多的大商场，你可以去逛逛。”老大爷给云悠指了个方向，低头拿着大扫帚扫地。
“谢谢谢谢。”云悠小跑几步，发带上的小穗子随她轻快的步子左右晃荡几下。
云悠似想起什么，回头看了眼认真工作的老大爷，挥挥衣袖离开了。
老大爷扫完面前的落叶，正要清扫下一处，抬头看见洁净的路面傻了眼。
“今天这路咋这么干净了？”
环卫老大爷口中的大商场倒是不难找，云悠在大街上晃悠到路口，跟着人流过马路就到达了目的地。
也是很凑巧，云悠才走到商场前，就目睹了一场抢劫。
一个身体健全的年轻人用一块黑布蒙住脸，抢了个老太太的手提包，举着把铮亮的刺刀往云悠这个方向跑来，路边行人纷纷尖叫避让。
不远处的马路边，一个疑似他同伙的人开着机车等他。
“抢劫啦——”
“他有刀！”
“商场保安在哪里？”
“快报警！”
身边的人争前恐后跑远，云悠却不闪不避，在蒙面男路过她身边时，蓦地横出一脚。
蒙面男猝不及防被绊倒，重重摔在地上。
那身闷响云悠听着都觉得痛，她默默收回脚，往旁边走了一步，假装无事发生。
蒙面男的反应倒是很机敏，被绊住了脚步，迅速翻身握紧刺刀向云悠刺来，看着像是想抓云悠做人质。
锐利的寒芒一闪而逝，一旁有路人忍不住发出了尖叫声，那声尖叫还未响尽，只见刀片被云悠两指稳稳夹在中间。
还不等蒙面男有下一步动作，云悠膝盖顶上他的手肘，一脚揣在他的小腹上，蒙面男手肘一痛，捂着肚子松开拿刀的手。
云悠夹着刀片将刺刀甩在地上，鞋尖踢在手柄上，刺刀顺着地面划出几米远，让蒙面男再也够不到。
“好！！”路人拍手叫好。
蒙面男咬牙，看起来是气急败坏了，握紧拳头像是想捶地，却忽而转了个方向袭向云悠。
“妹妹小心！”
奈何实力悬殊，蒙面男的一招一式在云悠眼中皆为慢动作，招招被云悠四两拨千斤挡下。
在旁观者眼中，现场的两人过招如同武侠剧混战警匪片，云悠是武侠剧里不染俗尘的武林高手，蒙面男是穷凶极恶的匪徒。招式一来一往，让人目不暇接。
实际上，蒙面男向云悠打去的每一招，都被她轻而易举拦下。蒙面男被云悠格挡的每一下也好似打在铁板上，让他吃痛，生生咬紧牙关。
云悠如同逗猴般拖了会儿时间，路边蒙面男的同伙见势不对，想就此逃之夭夭，可他的机车却偏巧熄火了，如何都开不了。
同伙想弃车逃跑，却被赶来的保安们一齐抓住了。
蒙面男一把抓住云悠的衣袖，想借此限制云悠的行动力。
云悠也懒得和他费时了，任由蒙面男撕扯下她一块袖口，握住他的手臂狠狠向后一扭。
“咔哒。”
蒙面男的手臂和手腕扭曲成了一个诡异的形状。
蒙面男痛呼一声，捂着胳膊哎呦哎呦叫唤倒在地上。云悠用手背拂去自己裙摆上不存在的灰尘。
路人们齐齐喝彩，云悠学着自己看过的电影电视剧里的侠义之士，拂了拂衣衫，向四周抱拳道：“承让，承让。”
两个热心大汉上前压住蒙面男，要扭送他去警察局。
云悠悠然伸手，扯下蒙面男的黑头套，“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
围观群众纷纷拿出手机对着蒙面男拍照。
“年纪轻轻有手有脚，干什么不好，学人抢劫。”
“还知道挡脸，真该让你爸妈看看，你一天到晚在做什么事。”
云悠本是一副淡然的高人姿态，嘴角还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
忽然，她发现周围的生人气息中混杂着两股淡淡的妖气。她眸光一凛，推开围观的人群，顺着妖气飘来的方向跑去。
云悠前脚走，后脚警察来了。有人想起见义勇为的云悠，向周围人询问那个穿古装的小姑娘，却没找到云悠的身影。
蒙面男和同伴落网，一同被拷上手铐。
蒙面男内心气恨，掌中牢牢握紧从云悠身上扯下的那一片衣角。倏尔，他察觉掌心握住的东西有些不对，他松开手，瞳孔骤然缩小。
他的手中哪还有什么衣角，只有一片鲜亮的草叶，在他的用力下，草叶留下了深刻的折痕。
蒙面男指节微颤，草叶落到地上，被风一吹带去了远方。
他想到了和云悠对手时，招招如同击打在钢板上的无力，他喃喃：“妖、妖怪……”
*
商场的咖啡店玻璃窗边坐着两个年轻男人，看着都是不到三十的年轻长相。
一人脸型较长，一副精明相。另一人脸型微方，瞧着有几分老实敦厚的样子。
这两人——不，是两妖，正是蜥蜴精和驴精。
两妖在商场的咖啡馆发愁，他们一妖面前摆着一块小蛋糕，驴精正在哼哧哼哧吃得起劲，蜥蜴精不满地拍他一下。
蜥蜴精：“公司也注册好了，贴了那么多钱进去，网上不是说这个商圈网红街拍很多吗，怎么这么久都没看到一个。”
驴精头也不抬地回道：“不知道。”
蜥蜴精有些忧愁，他俩公司都有了，却拉不到好苗子给自己打工，这和那些经纪公司老板的经验之谈太不一样了。
他摸摸下巴寻思道：“要不去山里拐几个刚成精什么都不懂的小妖怪来打工，稍微包装一下就能上，什么最近不是有个女团选秀快要海选面试了吗？”
驴精叹气：“别又被妖管局抓到了。”
“他们管天管地难不成还管我们助力落后妖怪就业吗？”蜥蜴精振振有词，很是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好借口而自得。
“你早就该听我的开个搬砖队，那这会儿我们早就当上包工头了，不愁没活儿干。”驴精反驳起蜥蜴精也是温温吞吞的。
“你这妖！没志向！那些娱乐公司的大老板，哪个不是纸醉金迷躺着赚钱？哪里需要天天去工地搬砖？你再看那头肥猪他过得什么日子我们过的什么日子——”
两妖正吵着，云悠也循着妖气找到了这里，隔着扇落地玻璃窗，她看到神情激动的蜥蜴精和脸红脖子粗的驴精。
两妖也察觉了云悠的视线，齐齐转过头看向窗外来者。
一山神两妖对视上了。蜥蜴精和驴精愣怔，他们先是注意到云悠出众的外貌，继而瞥见了她手上刚收起来的灵力。
蜥蜴精心说真是想瞌睡就送了枕头，小妖怪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满脸激动，拍桌站了起来，“就是她了！”
云悠打量对面的两个妖怪，微微撇嘴，“就是他们啊……”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小山神下山第1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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