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灵【快穿】》苦归

6、玖终成瑾

　　年级办公室内。
　　于姝、苏瑜和马佳佳站成一排，面前是年级主任巫姮，许长风和马佳佳的班主任李阳也在。电脑里拉着监控回放进度条，一遍又一遍。屏幕里画面不明，只有一个黑沉沉的影子，结束时，影子踏出教室后门，时间六点，灯亮了，她抬头一望，赫然是马佳佳的脸。
　　巫姮说：“这也不能证明什么。”
　　她点开另一个视频，角度刁钻，是一个鬼祟的背影，她扎起的长发，蓝白校服，身高，没见着脸，却能认出是马佳佳。
　　巫姮：“但这下可以了。”
　　“说吧，马佳佳，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两千，可是涉及法律的——”
　　马佳佳浑身颤抖，背后汗津津的，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被发现呢？怎么会有监控在呢？她只是把钱放在了何玖的包里，为什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我只是、我只是……”
　　“我没想过会这样……”
　　巫姮：“我是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为什么要拿苏瑜的两千元钱？又为什么要放在何玖的桌肚里？”
　　马佳佳沉默了。
　　苏瑜就站在她身边，她不能说，说了她就真的完蛋了，苏瑜的父亲是校长，她会被开除的。她说不得，她该怎么办？
　　巫姮转向于姝：“听你说，你们在班上起争执的时候，他们说过这两千块是要借给马佳佳治疗父亲的？”
　　于姝：“嗯。”
　　“苏瑜，是吗？”
　　苏瑜不得不承认：“是。”
　　巫姮面色严肃：“马佳佳，既然是会借给你的，你又为什么要搞这一出？”
　　所有人都看着她，马佳佳崩溃地哭出声：“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主任我错了，李老师我知道错了，苏瑜没说、没说要借给我，是我鬼迷心窍，但是后来我又害怕……所以我为了……为了逃脱罪责才这样的……我不是有意的……”
　　“但是我父亲真的生病了……”
　　“我家境不好，我没办法……”
　　于姝沉默了，有些意外，又好像在意料之中,多了几分怜悯。
　　李阳气得说不出话，甩了甩手。
　　苏瑜温温柔柔地说：“主任，许老师，李老师，要不就算了，我没关系的。”
　　“不行，”巫姮说，“这件事影响太恶劣了。偷钱又陷害，如果没有这个监控，这次何玖就会有理说不清。必须严惩！”
　　马佳佳抽泣不止，苏瑜看向于姝：“事情也没发生，不是吗？”
　　于姝似笑非笑，嘴角尽是嘲讽：“当然，你说得对。”
　　“老师，苏瑜说得对，算了吧，我不碍事。”于姝说。
　　巫姮摇了摇头，“我会将这件事，交予处分组，马佳佳行为恶劣，有违品格，等候处分通报，但事出有因，休学就不必了，李老师家访做一下教育辅导。”
　　“你们先回去吧，以学习为重。”
　　于姝微微低头，“好的，谢谢主任。”
　　他们一齐迈出门，苏瑜走在于姝旁边，马佳佳流着眼泪跟在她们身后，心中害怕又慌张。
　　苏瑜说：“抱歉，误会你了。”
　　于姝弯了弯眉眼，说：“希望这种误会以后不要发生才好，你说呢，班长？”
　　“为什么你之前不说你将钱交给了巫主任？”
　　于姝淡淡道：“因为你们不信，反倒我身上惹上一身腥。”
　　苏瑜侧头，想从于姝身上看出点什么来，却只看到了她那寡淡的皮囊和那股子令人讨厌的胜券在握。于是她笑了笑，忽略了底下的暗潮汹涌，“我知道了。以后，都不会发生了。”
　　于姝：“那就好。”

　　苏瑜退了几步，与马佳佳并行，她温声道:“对不起，但是不会有事的。”
　　马佳佳泪眼朦胧，“真、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护住了我。”
　　但她在害何玖。马佳佳沉默了。
　　苏瑜:“你父亲会没事的。”
　　马佳佳看着她，无数愧疚不该飞速划过，可只剩下了父亲苍白憔悴的脸。
　　“谢谢。”她说道。

　　时间被浪费得差不多了，一场闹剧草草收场，苏瑜没讨到什么好处，一场算计落了空。两千块本可以立案，但教务处为了维护学校声誉，必然不会选择报警，反而会选择私下处理以便息事宁人，最后出一个通告处分算作交代。
　　如果不是于姝先下手为强，现在与她对峙的就是校长。
　　如果马佳佳没有遇到巫姮，她就不会像现在一样。
　　如果马佳佳说出了真相，她就会就此毁掉前程。
　　可惜没如果，世间少有大爱的滂沱。
　　早在于姝看到走廊与教室角落谁也不知道的监控在时，她就已经安排好了结局。
　　——立刻将钱交给每天都早早来到办公室的工作狂巫姮，她便会立即翻监控。因为事情严重，会引起一阵风波。
　　因为是她，因为是巫姮，因为是谁都没有料到的时间。
　　一切，都刚刚好。
　　就像此时风吹过，扬起了她的发梢。

　　当天下午。
　　广播响起，“现在播放一则处分通告，高一六班马佳佳，涉及偷盗金额一事，相关人员概不追究，但因其行为恶劣，品格不端，现给予严重记过处分，并有六个月的观察期……”
　　引起全校哗然。
　　“怎么回事啊？”
　　“马佳佳是谁？”
　　“涉及金额多少啊？”
　　“……听说两千呢。”
　　马佳佳至此陷入何玖境地，寸步难行。

　　如苏瑜所言，她不会再针对于姝，但是她的恶意，转向了马佳佳。
　　在凌舟回来之前。
　　于姝想，凌舟不会再出声，她不会再对上苏瑜。
　　可是你看，好悲哀啊，无尽的恶意、一个人惨淡的一生、上一世的悲剧收场都是可以这样轻易地被定型，一切都可以消散的如此简单而不留痕迹。
　　只是换了一个人，只是改写到了另外的人身上。
　　但恶意不会消散，惨淡没法扬帆。

　　【渡灵进度为百分之二十】
　　于姝：“灵玉。”
　　“在的主人。”
　　“从现在起，麻烦你盯紧苏瑜，看着马佳佳，一旦发生什么事，就告诉我。”
　　“好的。”

　　于姝远远望向窗外，望着晴朗的太阳，她说，她不能再让一个女孩陷入绝望。
　　即便她曾怀恶意。
　　可她也是逼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