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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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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了，别担心。”谢君言另一只手翻开菜单，偏头对他轻轻笑了。
封从锡在他手腕上摩挲着。
封从锡没被接回封家之前，过得很不好，他手上有很多老茧，抚摸着时感觉到手中的手腕似乎忍不住躲了躲。
封从锡低低笑了。
服务员拿了点好的菜单出去，礼貌的带上门。
谢君言想起了高中时候的他上台的场景，封从锡一直是带头鼓掌的那个，但他并不想让封从锡回忆这些，因为对方的高中生活过得不算多好，而且还是因为他太过冷漠。
谢君言认真地看着他。
“从锡，我以后都会对你好。”
封从锡幽深的眸中有对谢君言的温柔，深处还有霸道的禁锢，“阿言，我当然信你。”
谢君言一旦给出承诺，就一定说到做到。
这家餐厅私密性很高，许多明星喜欢到这就餐，既能躲开狗仔，又能显示身价。
谢铮和他的经纪人宁炜到三楼包厢，约见全国知名的大导演赵彬泽，想接下他现在筹备的影视剧男主角色。
赵彬泽最近为男主的选角感到焦头烂额，见过了上百个男演员，没一个让他满意。
《君临》涵盖了朝堂斗争、国家危亡与家国天下的元素，是赵彬泽团队精心制作打磨出的剧本。
男主作为皇帝，在与狼子野心的奸臣斗志斗勇时始终沉着冷静，在面对外来侵略时始终坚决对抗，是一位很年轻，却理智到可怕的帝王。
全剧组选角难就难在这，男主二十二岁登基，所以演员首先得是二十岁出头，其次就得有一身的贵气。年轻又要有尊贵之气，演技还得好，得充分体现作为乱世中的帝王的冷血与铁血手段，这在演艺圈实在太难找了。
赵彬泽团队对于男主的选角的态度是宁缺毋滥，但不肯放过一个机会，整整一个月见了几百个演员，圈子里找不到就找圈外的，如果真的找不到他们宁愿不拍。
赵彬泽并不觉得谢铮适合男主角色，他亲自看过他的试镜，演技他确实赞赏，但他觉得差了点什么，此次应邀见一次面，还是编剧觉得再试试才来的。
包厢里，谢铮刚进门，抬眼看向赵彬泽，唇角的弧度很浅，眉眼间带着冷与清，只点了点头，启唇时的声音客气又疏离。
“赵导，何编剧。”
宁炜眉头一皱，心里暗骂谢铮不懂事，面前的是赵导，他还这样的态度。宁炜就要回头象征性的斥责他几声，再让他道歉。
但宁炜一看见赵彬泽和何编剧的表情就愣住了。
赵彬泽两人眼里都带上了热度，一瞬不瞬盯着谢铮。
宁炜懂了，不说话了。
赵彬泽细细打量谢铮，目光特别在他眉眼间停留了许久——是这样的眼神，冷淡恰到好处，那已是帝王冰冷的睥睨，多一分少一分都没这种感觉。
何编剧抚掌笑了，“谢铮是吧？坐下聊吧!”
谢铮觉得稳了，收起了神情，礼貌带着歉意地说：“赵导，何编剧，我为我刚才的态度感到抱歉。”
赵彬泽笑了，“谢铮你的演技大家有目共睹，上个月我们看你试镜的时候，你还没给我们这样的感觉，这一次出乎我们的意料。”
谢铮谦虚应声，心里却在微讽。
何编剧赞赏地打量他，但还是想考验一下：“谢铮你看过《君临》吗？”说着他拿出了剧本。
“你看看能不能演一段。”
“我看过的，来的路上也在看。”
赵彬泽：“那我们想让你演君临面对朝堂上的求和派的这段戏。”说着他翻到了那一页，递给他。
谢铮看完了，闭了闭眼。
再睁眼时眼里全是幽深的冷，看不出半点神情。殿阶下偌大的朝堂中跪着一群求他收回成名，脑袋磕的砰砰作响，以死相逼的求和派臣子，帝王眼中却没有他们，他似乎是看着殿外清亮的天，眼里无怒无悲。
帝王修长的手指点了点龙椅扶手上雕刻着的栩栩如生的龙头，等他们喊累了，磕头磕到累了，才淡淡出声，声音在金銮殿里带着威压。
“朕已为皇妹赐婚，怎可再让她和亲？”他淡淡扫过他们，眼里似多了点笑意，很轻，只浮于表面，“几位爱卿这般为国着想，朕也可封尔等的爱女为郡主，赐她们为国联姻的婚事。”
帝王在说这话时语气无半分嘲弄，但带着笑意。
这段戏难在对帝王眼神的把控，他眼中首先要有深藏且坚韧的自信，冷漠中要有淡淡的笑意，纵览全局的沉着冷静，执棋者的锐利，都要在其中。
赵彬泽和何编剧对视一眼，只点点头，心里有点惊喜，但算不得多满意。
何编剧笑笑：“挺不错的，吃饭先吧，我们回去商量了再通知你。”
谢铮礼貌应声，他看出来他们不是很满意，放在膝上的左手已经紧握成拳。
谢铮上辈子好歹当了皇帝，他的贵气不是装的，但他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个暴君。
谢铮刚进门的神情是学谢君言的。
他看剧本时就只想到谢君言，他方才演那段戏时也下意识代入他的神情，但显然，无论他见过那样的眼神动作多少年，他仍然学不到做不到。
谢君言用过那样的眼神看他，让他每每想起，都恨之入骨，但无论再怎么熟悉，他也学不会的——那是专属谢君言的，从不是他谢铮的。
谢铮垂下眼睑，挡住眼里再也忍不住溢出的疯狂的嫉妒和刻骨的恨意。
抢了皇位又怎样？谢君言的手段、天赋、能力、忠心耿耿的臣子......全都不属于他!
赵彬泽吃饭期间越想越郁闷，原以为遇到了心目中的君临，但实则还差一大截，郁闷到喝多了点酒水，期间去卫生间。
卫生间附近都很幽静，他刚要走进去，有人与他擦肩而过，那一刹有清冷的气息从他鼻尖——漫不经心的擦过。
赵彬泽心重重一跳。
有一种人就是这样，他的魅力，让人不需要看到脸，光是气息，都足够征服别人。
赵彬泽猛的回头，只看见对方半阖的眼，眼里是与气息如出一辙的冷淡。
对方注意到他过于热切的眼神，回头扫来一眼，眼里并无波澜，但作为导演对人的气场很敏锐的赵彬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威压。
他怔怔的站原地，脑海里全是那个眼神，冷而沉静，眼底有与生俱来的坚韧自信。有些感觉很难言说，但赵彬泽认定——那就是君临。
对方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赵彬泽回神后立刻追上去。
“等等，等等!”
谢君言下意识以为他认出了他，是来问名片谈合作的，但他非工作非应酬时间不和人谈这些。
谢君言刻在骨子里的教养没让自己走掉，礼貌疏离地问：“您有什么事吗？”
赵彬泽来到他面前，暗暗赞叹于他的样貌气质，拿出了名片递给他。
“这位先生，我是导演赵彬泽，我手上有部剧正在选男主，你非常合适，是我心目中的男主，你看看能不能出演这个角色。”
他一下子说了很多，但对方拒绝了他的名片和邀请，只说：“抱歉，我不是演员，也不会出演影视剧。”
赵彬泽心里激动着，一定要他收下名片。
“你再考虑考虑吧，我现在立刻拿剧本给你看看，说不定你有兴趣呢？”
谢君言低眼看了名片一眼，再扫了一眼他，那一眼竟让他镇定下来，不自觉的安静下来等对方先说话。
赵彬泽递名片伸手太久，谢君言还是伸手接下了。
“赵先生不用给我看剧本，我很感谢你的赞赏，但我确定不会出演。”
赵彬泽闻言晃了神，低头时却被那只手吸引了。
谢君言礼貌地说：“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赵彬泽落寞地看着他的背影。
现在他感觉他确实不可能接戏了。
作为一个手表爱好者，他当然看出了那块表的价值。
他早该意识到的，有那样的气场，肯定出身不凡，那样的人时间宝贵得很，动辄上亿，怎么会花那么多时间在拍戏上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