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忘川之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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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滋”的振动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被揉乱的床上，一双眼睛猛然睁开，漆黑的眼眸深邃无比。
我从床上坐起，扭头看看背对着安睡的陈曦，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玩味。
赤脚站在地毯上，捡起一件浴袍穿上，进了盥洗室。
关掉淋篷头，闻闻手臂，确定将昨晚欢爱的余味完全洗掉以后，才满意裸着身体走了出去。
穿上衣服，正欲拉后背的拉链，却从宽大的穿衣镜里瞧见了，已经醒来的陈曦正裸着身子，倚在床上，嘴角噙笑，眸光微动，直盯着我。
“醒了？”没有管后背的拉链，径直向他走去。
“嗯，你比我还早。记得以前你喜欢睡懒觉的。”他一勾手，将我拉坐在他的面前。
“那是以前。”我轻轻扯下他环着腰部的手，漠然出声。
“哦…养成好习惯了啊…”说着，手渐渐上移，抚上了我的背，想要帮我拉拉链。
我一掌挥开了他的手臂，站起身来，冷笑一声。他的身子微微一僵，表情淡然，沉吟了一会儿，柔声说道：“妍儿，怎么了？”
“妍儿？哼，我叫戴安然。”语毕，后退几步，神色冰冷如寒冬高山上的白雪。
低胸的黑色礼服开始变样：下身两侧分叉开，开叉口缓缓向大腿裂开；胸口的衣边慢慢上移，高耸的衣领成型，盘扣也开始显现。衣身上的红色彼岸花却一直在攀爬，从下身逐渐蔓延铺满，最后一直沿着双臂向双手快速地聚集。
“妍儿，你这是怎么了？”陈曦像是害怕起来，朝床的另一头退去。
“呵呵，我说过我不是妍儿。那个爱你的妍儿已经死了，早就死了！”我嘶哑着嗓子朝他狠狠地嚷道。长发似是被狂风刮起，在空中纷乱的飞舞，双眸红艳如血。
“不，不可能！”陈曦双手抱起头，样子极为痛苦。
“哼，你看清楚了，站在你面前的是戴安然！”一眨眼，我到了他面前，左手撑在床上，右手掐着他的脖子。他被掐得缓不过气，面上憋得通红，脸上却有一行泪的痕迹。泪水滴到我的手背上，我身子稍稍一怔，未发觉手劲松了不少，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流泪。
忽地，他睁大了眼睛，手指着我，断断续续地说：“你…你…那天酒吧…”
“记起来了哈，不错，就是我！”我邪恶地笑，仍旧掐着他。
“不，你是妍儿！你昨晚还抱着我，说爱我的！”他牢牢抓住我的手，像是一头被抛弃了的幼兽，头靠着我的手，痛哭出声。
流出的泪水湿满了我的右手，温热的液体似乎透过了皮肤，心头一阵悸痛。用力抽出手来，覆上左胸口，压抑着疼痛的散逸。我急喘着气，脸色渐渐成紫绀。
“妍儿，你怎么了？”陈曦见我这样，连忙下来将我抱上了床。他看见手臂上的彼岸花迅速消退，红眸也恢复成了黑曜石般的眼瞳，紧紧抱住我的头，哽咽着说：“妍儿，你到底怎么了？不要吓我啊。”
“咳咳…麻烦…别抱这么紧….咳咳，我还要呼吸…”我拼命地扯着他的胳膊。
“哦哦，妍儿，那我去叫救护车。”说着，竟要下床去打电话。
“别，扶我坐起来，还有，倒杯水。”我挣扎着要起来，陈曦见状，赶紧扶我坐靠在床上。转身倒了杯水，递给我。
我接过杯子，喝了几口水，顺了一下气，感觉好多了。将杯子还给陈曦，却发现他满脸的疑问和担忧地盯着我。
我面无表情地开口：“谢谢，你可以走了。”
“妍儿，你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好吗？”他捧起我的脸颊，目光直直射进我眼底，像要把我看穿。
“我叫戴安然，我的事与你无关。”我挥开他的手，扭过头去。
“妍儿，不要推开我好吗？”他忽然狠狠吻上我的唇，似是在惩罚我的反抗。
“滚开！”我努力地挣扎着，却因为身体虚弱而无力反抗。
“妍儿，你为什么如此绝情？为什么要伤害爱你的人？”他将头埋进我的颈窝，泪滴在脖子上，极是滚烫。
“绝情？是谁当初不顾我的恳求，那么绝情地弃我而去？爱我？哼，你有多爱我？拿什么证明？”我突然音调抬高，语气更为冷厉。
“你需要我怎么证明才肯相信？”陈曦抬起头，眼神清澈冷静。
我推开他，拿过床头柜上的小提包，从里面掏出一个透明的玻璃瓶来。我将手伸到他面前，玻璃瓶摊在我手心，瓶中有纯净的液体在晃动。
神色与刚才的虚弱截然不同，面貌是欺骗眼睛的温文舒雅，宛如月光般清冷的笑容勾勒起来，音色慵懒轻缓：“这瓶是忘情水。不要怀疑，是真的。”
他拿起玻璃瓶，温暖的手触碰到我的冰凉，我的心头一颤。
无视他的疑惑，继续说道：“如果你喝下这忘情水后视我为陌生人，那么即可证明你是真心爱我；倘若你喝下这水后与平常无异，这说明你并非真的爱我，那么你必须从此以后远离我。以此来证明你是否真心爱我。怎么样？敢试么？”我一扬眉头，斜瞥向他。
“但是，如果我喝下去以后，不认识了你怎么办？”
“我有解药。”我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谎话。其实，忘川之水哪会有什么解药。
“这…”陈曦迟疑着。
“你到底敢不敢？！”我竖起了眉毛。
“好，我喝。就算是穿肠的毒药，我也会喝！”说着，拧开瓶塞，一仰头，竟然喝下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忘川之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