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 3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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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德罗.洛哈特从未见过Lucien激动的神情，那个人似乎永远是那种冷冷淡淡的样子，即使和斯莱特林在一起，也顶多是表情柔和些许。而在这个看似一切正常的早晨，他现在的合作伙伴只穿了睡袍，以一种相当狼狈的状态撞进了他的办公室。
“啊哈？难道这个位面即将崩毁而阁下已经提早预测到，因此才就这样急匆匆闯进我的私人空间？”端着晨间一贯的红茶，金发的男人靠在办公室的长沙发上，脸上是那种睥睨一切的高傲表情。
他可不认为有什么必要向Lucien表示出伪装的热情，毕竟Lucien也十分清楚他真实的情绪。
Erberry伸手撩开因幻影移形和剧烈跑动散开来凌乱遮住半张脸的黑色长发，像是暂时性失聪一般忽略了男人那句明显的挑衅的招呼。
“你确定你要复活的是戈德里克.格兰芬多？”
洛哈特不屑似的嗤笑一声：“我假设你还没这么健忘？”如果不是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他付出的这些代价到底是为了什么？Lucien不会以为他费尽心思找到那么多材料，和他交易让他制造一具完美的身体，就只是为了随便塞一个灵魂进去？或许就是街边上心血来潮捕获的Muggle灵魂？
他所想要获得的，是原原本本的戈德里克，一千年前黄金的狮子，一模一样的身体，一模一样的思想与记忆。
“我可不是那种会紧抓着冒牌货聊作自我安慰的人。”男人柔滑的语音里有显而易见的讥讽，那讥讽的对象同样也是显而易见的。
那对象这一次也选择了忽略。
“现在我认为你必须看一些东西。”Erberry抬起那双冰绿的眼眸，将暗沉的目光投向暂时的合作者。即使他们之间横亘着跨越了千年的憎恶，讥刺与冲突，至少现在他们不得不站在同一战线上——虽然在无伤大雅的地方他们并不介意在对方脚下挖个坑。
男孩从睡袍的衣兜里掏出一个玻璃球，就是一般Muggle世界里也会有的那种小玻璃弹珠，红色，透明，中心是一点白色的烟雾一样的东西。
他相当粗暴地把这枚珠子按在了洛哈特的脑门上。鉴于身高的不对称，这一行为是建立在一只高脚凳的基础上的。等那一点烟雾散尽后，男孩也顺手把玻璃珠丢到了一边。
那一点烟雾的效果似乎远比它的外表可观，蓝色的双眼闭上了，男人深深地陷入沙发中，茶杯因为那只手的颓然下落滚落到地板上，大片的水渍里零散着白色的碎瓷片。
啊，我不是故意的。Erberry毫无负罪感地瞟了一眼那杯子的残骸，再疲惫不过地向一旁的高背椅里倒去。
夜里那个近似于预知的梦境，消耗了他很大一部分的精神。金发蓝眼格兰芬多式的微笑，总像是在暗示着什么，虽然笑容本身依然灿烂阳光无比，却突兀地让人仿佛行走在昏暗沼泽，不可见的湿冷眼神追随身后。
很恶心。
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明明已经死了。通过分院帽和洛哈特的证词。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接下为洛哈特制作容纳格兰芬多灵魂的容器——一具全新的□□的委托。
看着洛哈特慢慢睁开眼睛，Erberry不禁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男人的脸上浮现出与他十几分钟之前撞进门时颇有异曲同工之妙的茫然神色，本就偏于苍白的面颊上那仅有的血色也褪去了。
洛哈特双唇都颤抖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玻璃球里封着的那点烟雾就是Erberry昨夜从梦中打捞起的那一抹记忆残片。预知梦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人在梦里会看见许多并不存在于现实的情景与事物，比如烈火焚身，比如被野兽吞噬，比如再一次见到记忆里那些再也不见的人。
“你看见了。”
Erberry控制不住地大笑起来。
“你找到我，告诉我要我帮助你复活你的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但是Helen，你现在能不能顺便再告诉我，那个人到底是谁？”
幻象里的人形，有着灿烂的黄金发丝，湛蓝如天空也一如最纯粹的蓝宝石的瞳孔，笑起来热烈又迷人。虽然五官有着无法忽视的不同，但在Erberry和洛哈特的眼中，那分明却还是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面容。
在这真实到可怕的预知的梦境里，两个王爵不约而同地，看到了灵魂最真实的容貌。
“或者说，你愿意承认你兴高采烈述说的找回戈德里克灵魂重组的行动计划只是出于你的一厢情愿？”
失魂落魄的Helen，看起来还真是如此美妙啊。Erberry冷笑着再刺他一句，然而却没有继续欣赏对方衰颓神色的心情。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灵魂并没有在□□化为尘灰之后回归他们无法触碰的亡者之地，反而依旧羁留在早已不属于他的人世——这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洛哈特死死地盯着他，蓝色的眼睛里像结了冰。“作为我暂时的同盟，你想说的就是这些？”他不怎么优雅地伸手抓乱了显然是精心打理过的一头金色长发，用全无粉饰的恶意反击回去：“摆在台面上的灵魂可是要比消散无踪的好取得多了，Lucien，亡灵国度的界线，你大概是迈不过去吧。”
洛哈特哪怕说了一万句谎言，这一句也确实是对的。
Erberry掩在睡袍宽大袖子里的手指攥紧了，显出骨骼的轮廓，然而最终没有回敬以更加狠毒的讥刺。
“暂停吧。如果要将行动目标改为互相攻击，我们重新降临这个位面的意义就太惨淡了。”他跳下了椅子，走到长沙发旁边的茶几旁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于是现在，Helen，你准备怎么做？复活戈德里克是你提出的计划，如何面对意料之外的变化，也应当是你责任范围内的吧。”
男人似乎有些讶异于Erberry的退让，没有多加思考，十分直接地做了个抓握的手势。
“首先，当然是要找到他。”他微笑起来，片刻之前的仓皇无措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此刻他依旧是那个骄傲自负的第六王爵，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我说过，我想要的东西，我永远会牢牢握在手中。”
Erberry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Lucien，请继续我们之前的合约吧，制作一具合适的身体以便放置戈德里克的灵魂，这一点不可或缺。如果我没记错，进度已经到五分之三了吧，希望在我捕获戈德里克灵魂的同时，你也能顺利完成工序。”
“当然，我们约定的条件并没有变，请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继续协助我，”男人双手按在Erberry肩上，力度大得令他皱了皱眉，“请协助我，作为交换，我依然会前往那个地方。”
“我会将你的Salazar带到你面前的，既然，你永远无法跨越那道界线。”
闭上右眼再睁开，冰绿被最深沉的黑色吞没，眼瞳中的光也随之熄灭了。仿若意识已深潜入另一个世界，男孩将身体丢弃在了原地，没有任何“生”的气息的□□，完完全全就只是容纳王爵灵魂的容器，在内容物离开之后，就无法支撑而倒在了地上。
“啧。”现任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看了一眼他办公室的地板，从沙发上站起来，“现在就开始义务的程序了么。”
他解开袖扣，将衬衫的袖口有些粗暴地挽了起来，在那对于成年男性而言显得略微削瘦而格外线条分明的手腕上，缠着一圈又一圈的锁链。
锁链的尽头，一枚镶嵌着红色宝石的星形吊坠垂下来，恰好握在洛哈特的手中。
“吾，继承第六王爵极光之名，以王者权杖为令，永垂天穹之瞭望者，为吾展开通往黄昏之塔的路途。”
在位面风暴不断冲撞旋转的星空尽头，数点光芒渐次亮起，如果人类制造的观测工具能够接触到那里，大概就能够看见这光芒恰好组成了倒立的五芒星。
然而那并非人类的眼睛所能视察。洛哈特闭上双眼，意识飘向更遥远的地方，成年男性的身体也倾倒在冰冷的地板上，手腕上的锁链成为了唯一连接容器与内容物的纽带。
纯金色波浪长发，碧蓝眼眸的人形浮现在那身体的上方，不是洛哈特的面容，而是更华美，更灿烂，更耀眼的——
Helen。
一千年前那段故事的参与者与见证者，神祇的宠儿，骄傲的，时间的长河也妄图截止的王子。
他俯视着脚下与这世界联系的依凭，没有丝毫迟疑与留恋，将那链条切断了。
然后他紧握住那枚红宝石吊坠，向不可见的天穹星光伸出了手，整个人从指尖开始，一点点化作了微小的光的颗粒。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 3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