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年春》燕子南归

5、选科

　　高一上学期快要结束了，这个小县城像是进入了冬眠时期，整个城市都覆盖着白雪，万籁俱寂。三中在整个城市的最南边，校门口的警卫无聊的打着瞌睡，校园内所有的学生正在奋笔疾书。
　　期末考试考完，林此宵走出了考场，长舒了一口气，会的都写上去了，不会的也蒙上去了。
　　林此宵回到了教室，郑湫泓已经在位置上坐着了。她凑到林此宵面前神神秘秘地笑了一下：“宵宵，我听说啊，江云领他选物化生呢。”
　　林此宵怔了一下，总归是来了。林此宵是属于文科好的，她历史政治可以排到年级前二十，物理化学那是不及格常客。
　　林此宵显然并没有纠结多长时间：“嗯，我也选物化生。”
　　“不是，宵宵你冷静点，这个对你以后有很大的影响，你物理化学那个样子，你确定？”郑湫泓认真地看着林此宵，她后悔告诉她了。
　　“湫湫，没有什么是努力解决不了的。我相信我可以的，而且不完全为了他，理科录取分数线低而且好找工作。”林此宵做了决定。
　　“那分班照你的成绩怎么也不可能和江云领分一起啊。”郑湫泓知道她做了决定，她也改变不了，但她依旧在劝着林此宵。
　　“湫湫，不只是为了他，是为了妈妈。”林此宵低垂着眼眸。“她一直一直想让我做个医生。”
　　郑湫泓沉默了。她知道林声对于林此宵的重要性：“宵宵，那你要是有什么不会的来问我，我理化还不错的。”郑湫泓物化生都不拖后腿，她选科也选物化生。
　　“嗯，湫湫谢谢你，会的。”林此宵抬起头来看着郑湫泓，郑湫泓眼里是对她的担忧，她把手放在了郑湫泓的肩上轻拍一下，向她示意她可以的。
　　“宵宵，我相信你。”郑湫泓知道林此宵很聪明她想做什么绝对可以做到。
　　她喜欢语文，她语文初中以来就名类前茅，在高中也一直是第一，历史随便背背就能拿满分，政治只是在课前突击复习知识点她就能只扣三分。
　　林此宵就是这样，只要她想，她一直都可以成为优秀的那一类人。
　　“这个是选科表，今天晚上回去和父母商量，三天后交上来。”刘长江走进来将选科表发了下去。
　　“选科要结合自己以后想考的大学 ，和专业招生标准以及自身的能力慎重选科。”刘长江扫视着底下的学生，有些感慨，才半个学期就要和这群学生分开了。
　　“好了，大家可以回家了。”刘长江也不再唠叨了，大手一挥放这群学生回了家。
　　冬天的小巷子更显凄凉，巷子两边堆了一些积雪，林此宵走在这条巷子里。在这个北方的小城，她留恋的也就只有三个人而已。
　　她回到了那个冰冷的家，打开门，林声在家。
　　她走进房间把书包放下去，走到了厨房。她有些惴惴不安，她想开口说选科的事情。
　　她和林声交流已经很少了，她有些恍然，她不知道怎么跟眼前这个操劳了半辈子的女人说话。她深呼一口气：“妈，我们要选科了。”
　　林声早就注意到了林此宵在厨房门口站了许久，看她几欲说话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与她交流，她眸子暗了暗。
　　突然她听见了林此宵的声音，她连忙抬起头来看她：“那……你想选什么。”两个人都知道她们是对方很重要的人，但是自从刘梓豪变成那副样子后，她和林此宵的关系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她们知道彼此都深爱着对方，但是随着交流越来越少，她们已经很久没有面对面说过话了。
　　“我，想选物化生。”林此宵看着林声鬓角的白发，她眼眶随之湿润，她的妈妈老了。
　　林声听到了林此宵的选择有些惊讶：“你如果真的决定好了，我同意。”她对林此宵十分愧疚，她自己的人生就让她自己决定吧。
　　“谢谢妈妈。”林此宵走上前抱住了林声。母女两个相对无言的抱在一起，两个人的眼眶里都有泪花，她们抱了很久。
　　林此宵回到房间，在选科表上郑重地写下了自己的决定。就算在很久以后，林此宵也从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