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案》谷睢

134、第 134 章

　　双方迎面的缘故，第二仗来的也很快，但与前两次的胶着不用，冯诩兵出险招，利用日贰的鲁莽和两位将军认知上的偏差，生擒了日贰，斩了他一只手。
　　乌孙大军回营时，士气十分低迷。
　　二王子发了很大的火，处置了几个人，但也意识到不能再派这些不中用的废物上场了。
　　“阿兰图，本王让你助日贰，以你的聪慧，他怎么会被打败？”
　　三王子露出一个冷笑，“二王兄，日贰可不会听我这个连血脉都不纯的人的话。”
　　来之前就有人说过三王子与日贰大将军在前线发生了口角，日贰甚至口不择言大骂三王子是“杂种”，两人彻底撕破脸皮。
　　二王子有气也没有理由发出来。
　　“二殿下，当务之急是找到能领兵的将军，汉人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兵。”大乐大禄在一旁解围。
　　二王子闭上眼，又狠狠地睁开，“用人？一帮废物，竟被汉军抓去做了俘虏，简直是我乌孙的耻辱！”
　　大乐大禄没有接话，静静地看着他。
　　二王子最终下了决心，“下一战，本王亲自会会他们。”
　　“殿下英勇。”
　　大乐大禄毫无情绪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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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冯诩率兵回营，大获全胜，军营气氛轻松了不少。
　　绑回来的日贰骂骂咧咧一路，大多士兵听不懂他说的什么鸟语，都不理会，要么给他一脚让他清静一会儿。
　　冯诩倒是听得懂，不过他也只当没听见，抽空还仔细想了想日贰骂得有没有道理，回头看一眼，再用乌孙语回一句：“骂得好！”
　　日贰气得半死。
　　为了恭贺首捷，赵淮川等人早早守在大营门口迎接他们。
　　“冯将军果真有其父之风！”年纪长一点的如此感慨，尤其是陈老将军，看着他颇为赞赏。
　　知进退，懂战术。这冯家小子比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好了不知多少。
　　日贰被人压了下去，依旧在叽里呱啦地骂，在场的都把他当空气，小兵懂事，扯了块布把他嘴塞上了。
　　等几位将军与冯诩聊完几句，赵淮川才慢慢地走到原来他身边，冯诩道：“日贰被擒，呼尔延受伤，乌孙大军受创，若想重鼓士气，坎泽必定会亲自领兵。”
　　赵淮川点头。
　　“只是有一点很奇怪，三王子也在战场上，以他的才智，怎会识不破我们的伎俩？”冯诩想起了大军对垒时那个在乌孙军左侧后方的那一抹十分显眼的白色身影，他的外形与汉人并无太大差距，在他看过来时，这位三王子也看向了他这边，这一眼无悲无喜，仿佛这场战争如何都与他无关。
　　“听说是开战前他与日贰就有嫌隙。”赵淮川淡淡道。
　　冯诩听来皱眉，“听说”二字怎么也不应该是赵淮川能说出来的，他这人严谨得很。
　　“你的意思……”他迟疑着没有继续说下去。
　　赵淮川继续道：“三王子心计颇深，即便有嫌隙也会以大局为重，日贰再鲁莽，也不会在紧要关头对其发难。”
　　“有人挑拨离间。”冯诩惊道。
　　赵淮川对上他惊疑不定的目光，“三王子不会轻易中计，他的才智，我尚不能及。”
　　言下之意就是……
　　冯诩猜到了缘由，面露惊讶，“如此的话，这仗打得就轻松不少了。”
　　“布置一下，若下一仗二王子亲自来了，必须尽快拿下他。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赵淮川吩咐道，“潜伏的人来了消息，一切无碍，但是待下去迟早会被发现。”
　　冯诩郑重地点头，“我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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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京城
　　边境的战况没有给予这座繁华的都城任何压迫，而天子的近况却为它蒙上了一层阴影。
　　今日上朝照常由百官上禀，而由四皇子派使者传来当地官员就筑堤银两贪污一事引起了皇帝的雷霆震怒，其中牵扯颇大，
　　陛下发了大火，百官皆不敢多言，只能俯首在地，然后听见大太监惶恐的一声惊呼——陛下晕倒了！
　　太医急忙入乾清宫诊治，五人一一把脉，对结果却不敢开口。
　　陛下年未至半，身体竟亏空至此！
　　太医们浑身冷汗直冒，面面相觑。直至陛下金口玉言说不会降罪，才有胆子稍大的太医开口道：“陛下脉相虚浮，龙体亏败，若不得正确调养，恐怕……”
　　李德忠连忙呵斥住他，太医立马闭嘴。
　　“如何调养？”李德忠问道，“还不快说。”
　　“这……”太医额角落了一滴汗，颤颤巍巍道，“陛下龙体过于虚弱，大补之药不能用，先下只需用些温和滋补之物，看能否修养起来。”
　　景帝听完后面无表情，似乎是早已知晓，他脸上疲态未消，眼神无感，只摆了摆手。
　　李德忠会意，驱散了一众太医。
　　“陛下不必忧虑，不过是近来过于事务繁多，过度劳累而伤了龙体。”他宽慰道。
　　景帝道：“朕的身体，朕最清楚，你也不必多言，将这消息守住了，别让旁人知道。”
　　李德忠将头深深低下：“是。”
　　“另外，传太子入殿。”
　　景帝揉了揉眉心，这几年他老得越发快了。
　　李德忠出了乾清殿，正要往东宫去，途中却遇见了凤辇。他连忙拜见：“老奴参见皇后娘娘。”
　　卫皇后年近四十，雍容华贵，见了他神色匆匆，不由问道：“李公公这是去哪儿？”
　　李德忠恭敬答道：“奴婢奉陛下的命去请太子。”
　　卫皇后听完默了一瞬，随后道：“本宫听闻陛下龙体有恙，急着去问候，正好许久不见太子，到时候也好说说话。”
　　李德忠面上笑着恭维，心里却不以为然。凤辇平稳地起驾，卫皇后端坐其上，发间的九凤栖梧金簪随着步辇而流苏轻晃，更显端庄华贵。
　　他目送步辇离去，“娘娘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