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铁第一名[穿书]》生花一梦

4、chapter.4

　　察觉到不同寻常的气息，风栖璧皱眉，停下与对面人的交谈。
　　议事堂其余三人虽与风栖璧不怎么合，但对他是服气的，黍山剑宗宗主之下的最强战力，打到你服气并不只是说说而已，更可怕的是风栖璧一般不动手，他只会用让人更加崩溃的说教使人迷途知返。

　　圣医馆大师姐妙手仙最先询问道：“怎么？”

　　风栖璧不答，手掌在溯洄镜上一抹，溯洄镜中画面离了考生，转到与考场毫不相关的密林边境，看似毫无异常。

　　风栖璧敛眉，仔细将镜中所展示画面看了一遍，表情突然严肃，他手指点上画面其中一点，妙手仙跟着看了过去，惊讶道：“结界破了一个洞？”

　　那洞小的人都钻不过去，也不知道风栖璧是怎么看出来的。
　　“根据留在结界上的气息来看，是金丹期以上的灵兽，”风栖璧回头道：“画堂春去加固结界，葛无伤留下来看家，妙手仙，你随我一同去密林疏散考生。”

　　其余三人对此安排无异议，反正他们四人就算明面上地位相同，实则以风栖璧马首为瞻。

　　与此同时，正在密林里与绛珠仙草搏斗的李霞裳小队同样感受到密林里不同寻常的气息。
　　李霞裳抹了一把脸，将刚被绛珠仙草打出来的鼻血蹭到衣袖上，回头看了看自己队里妈都不认识的队员们，嘴里呸了一声：“疯狗。”

　　疯狗仙草也没好到哪里去，头上缨子都被薅掉了，此时一脚站地一脚翘起，两手摆出一个螳螂拳的姿势。
　　能将金丹期仙草打成这个样子，谁看到不得称赞一声？当然，出力最大的还得是绯先生的画形符。

　　李霞裳看了地上碎成末的符咒，伸手在胸前点了两下，默哀道：“好兄弟，无敌战队这就为你报仇。”

　　随即振臂一呼：“小的们快上，抓到绛珠仙草今天晚上炖汤喝。”

　　响彻密林的预警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青年声音笼罩在整个密林上面，随即出现大群青鸟：“各位考生注意，密林东南方向结界破损，现所有学员跟随青鸟出林，请立即，跟随青鸟出林。”

　　众人一愣神的功夫，绛珠仙草跳起来要遁地而去，李霞裳反应快，一把扑住它，随即用火棘草大网网住，那个黑黄相间的影子就在这个时候一闪而过，众人瞧见那个影子，也都吓了一跳，惊疑不定的询问道：“什么东西？”

　　李霞裳感觉那黄黑相间的身影有点眼熟，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七只青鸟从西北方飞来，李霞裳仰头去望，见青鸟群中有一道御剑飞行的身影，上面的人看见还有他们这五条漏网之鱼，驭剑下来，李霞裳赶紧将手里的绛珠仙草塞进怀里。

　　从剑身上下来的是一位白衣女修，风姿卓绝，拧眉询问道：“你们为何还在密林深处？不是通知了你们要走？”

　　李霞裳看看天色，说道：“敢问仙长发生了何事？”

　　白衣女修本来十分不耐，叮嘱完他们之后就要离开，此时听闻李霞裳问话，回头看了她一眼，就是这一眼的功夫，突然让李霞裳看不明白这世间了。

　　“哎呀，”她说道：“没什么事，就是结界破了个口子，好像有东西混进来了，风栖璧过去了，你……你们不用管他，他可以对付的，你……你们进来了这么久累不累啊？赶紧回去歇着吧。”

　　“……”李霞裳并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好待遇为何而来，她只关心自己刚才看见的东西：“仙长可知，刚才闯进来了什么东西？”

　　“不知道，听风栖璧说可能是北翅虎。”

　　北翅虎？

　　李霞裳正沉吟着，被女修催促着赶紧走：“留在密林里危险，让青鸟带着你们速速离开，我还要去看其他地方有没有漏下来的人，就不带你们出去了。”

　　她说着，亲自为李霞裳牵了一只鸟过来。

　　李霞裳：“……”？？？

　　面对其他人意味深长的目光，她在“我真的不认识她”和“没错我就是有靠山就是深藏不露”中反复横跳。

　　跳来跳去，还是叹着气，恭敬道：“谢过仙长。”

　　无视背后“别装了我们知道你有背景”的目光，李霞裳又甜蜜又苦恼的叹了一口气。

　　白衣女修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说完这些话立刻起身走了。李霞裳回头招呼自己妈都不认识的队员：“赶紧上来吧，没听说密林危险？”

　　她一边说着，一边在疑惑自己好像有什么遗漏的地方，但此时怎么都想不起来。青鸟驮上众人，展翅欲飞，李霞裳抱着鸟脖子，默默出神。

　　在她十二岁达到练气巅峰的时候，当然是在这个世界的十二岁，绯先生允许她带着张豹张二虎走出张家村结界到人间与魔域交界的无望林，强大的灵兽魔兽与张家村毫不沾边，她能遇见最危险的灵兽便是北翅虎。

　　可有什么不一样呢？刚才她看见的那个与张家村结界外的那些？

　　好像是更凶残一点。
　　结界外那一群是那一片区域最强大的灵兽了，吃饱喝足，自然对其他灵兽或者人类威胁性降低，李霞裳运气好的话，还能遇见一只有闲心能陪她玩玩。

　　她正想着，北杉岩突然说道：“怎么这么巧，我们进来了结界就破了。”

　　他那张石破天惊的乌鸦嘴半开玩笑的说道：“该不会是闻见人类的味道饿得闯进结界扑过来了吧？”

　　李霞裳：“……”！！！

　　北杉岩话音刚落，一片巨大的黑影从他们左侧飞扑过来，青鸟上的众人看见的是两根硕大无比的獠牙和几乎能看见喉咙眼的大嘴，腥臭味道扑面而来。

　　李霞裳大声喝道：“分开！！！”

　　逮着一个总比团灭好。

　　但是她显然低估了这只恐怕饿了有十年一脸菜色的北翅虎，李霞裳听女修说这玩意是北翅虎的时候，就想比对脑子里那些胖虎的形象。

　　怎么比对怎么失败，这只北翅虎瘦骨嶙峋，凶光毕露，哪里有山上那群安逸自乐胖虎的影子。

　　北翅虎形象与普通老虎无异，但它会飞。爪子和人类的头一般大，轻易抓碎一个不在话下，一爪子劈过来，青鸟四散，在空中颠来颠去。

　　李霞裳当机立断：“弃鸟！”

　　她松手，径直从鸟背上跳了下去，见其他人下饺子般也往地面上跳，心下稍安，北翅虎既然已经追到空中，自然不会放着灵鸟不吃跑来追他们这些臭人……

　　“卧槽！”

　　巨大黑影腾空而下，不是追过来的瘦虎又是什么？李霞裳给了自己一嘴巴子：“青鸟我对不起你们，我再也不死道友不死贫道了。”

　　李霞裳在密林里狂奔，身后是紧追不舍的瘦虎，虎吼声缀在身后，间或近在耳边，她有几次都闻到野兽动物腥臭的鼻息声。

　　李霞裳在瘦虎试图捞她的时候侧身一翻，滚到一边，食指中指并拢立在离脸颊三寸远，眉心正中的位置。

　　轻启朱唇，低声道：“风神昭昭，赫赫阳阳，日出东方，立斩不祥。”

　　话音刚落，手中突然出现一把长约一尺的短剑，剑身青雾缭绕，上有九天祥云的纹饰。

　　李霞裳握紧这把剑，说道：“青鸾，好孩子，今天也靠你了。”

　　十二岁练气巅峰，十五岁筑基，资质不能说太差，也不能说太好。但是这都无所谓，因为她有绯先生。

　　绯先生，因材施教第一人，旁门左道永远的神！

　　虽然她只有筑基的修为，但是……

　　她有剑啊！！！

　　“从刚才我就想问，”李霞裳剑指北翅虎眉心：“你是不是把我拖到什么幻境里来了？”

　　不然他们黍山剑宗的大师兄，怎么还没有找过来？

　　北翅虎伏低身子，朝李霞裳扑过去，她反手拿剑，晃了一个虚招，没敢正面对抗，从北翅虎身边掠过，剑身扎进它脖颈里，没敢逗留，立刻翻身骑在它身上。

　　跟灵兽与灵植对打唯一的好处是，只要摸清他们进攻的招数，越级挑战并不在话下。

　　“很不巧，”李霞裳轻声说道：“我就特别了解北翅虎。”

　　她说着，拔.出了它脖颈的短剑，在这家伙疯狂跳跃想甩掉她的前一秒，一把薅住它额上的黄毛，露出额上第三只眼睛，举剑插.入。

　　北翅虎立时发出一声极为凄厉的嚎叫，不远处正用阵法探查北翅虎位置的青年动作一顿，眼中滑过一抹厉色。
　　在他身边，躺着三四只四脚朝天北翅虎的尸体。

　　妙手仙立在他身边，眉头紧皱：“还未找到？”

　　风栖璧眉目冷峻：“尚未，还有半柱香时间。”

　　妙手仙急道：“跟着追过去那只修为最高，那丫头至多练气，半柱香？她只怕一息都撑不下去。”

　　风栖璧不答，右手用力向下压，脚下阵法扩大了一倍，五芒星光芒大盛，天干地支对齐，自动相配。
　　妙手仙惊呼出声：“徽星阵？若用此阵，密林会受到影响”

　　“管不了那么多了，救人要紧。”说着，风栖璧的手更加用力了。

　　李霞裳不知道在外面做阵的是谁，但结结实实的救了她一命，若不是外面的阵法把她劈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此时北翅虎就能获得一份晚餐。

　　李霞裳靠在墙边，慢慢吐息调理内伤，不慢不行，不慢的话胸腔里疼，刚才北翅虎拍她一下把她整个人拍的入石壁半尺，当即吐出一口血来。李霞裳回头望了望石壁，见她以特别飘逸的姿势在石壁上留下了一个人形大坑，看起来像不知名前辈留下来的武功秘籍，或是手掌印一样激励后辈的印记。

　　总之像什么都行，就不能说像是被拍进去的。

　　此时李霞裳坐在地上，围观北翅虎与绛珠仙草的世纪战斗，说来也巧，一直到李霞裳被拍进石壁，怀中的绛珠仙草掉下来之后，她才知道她就是一个饶头，北翅虎根本不是冲着她来的。

　　于是她从试探性的坐在一旁到百无聊赖的趴在地上，围观这场龙争虎斗。

　　真惨啊真惨，她一边看一边摇头，不管是哪一方，包括她自己，都是一副遭了大罪的模样。

　　“好烦……”

　　似人类的叹息飘到李霞裳耳朵里，她立刻跳起来，看起来像密室的地方静悄悄的，除了旁边打架的声音，好似并没有其他不知名生物的存在。

　　李霞裳将信似疑，靠着墙慢慢往下滑，准备坐回去，这一下声音就不是在远处了，听起来就在她背后，在她耳朵根旁，那人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好…吵…啊…”

　　气流涌动，还似夹杂着密室里潮湿阴冷的风。

　　李霞裳直接跳起来，手握青鸾面对着墙：“什么人？”

　　你妈小小考试这么藏龙卧虎的吗？

　　“好……吵……啊……”这回听清了，是苍老又年迈的语调。

　　李霞裳心凉了半截，她现在觉得自己在拆盲盒，一般来说，这种情况不是机缘，就是让她送菜的邪恶力量，逃也逃不掉，按照剧情来看她很有可能会在一脚迈出密室的时候被拖回来或者直接嘎在离光明只有一线之隔的门口。

　　她的手在抖，眼睁睁看着对面的墙出现水波纹样的幻影。
　　墙面微微颤动，而后慢慢转……慢慢转……

　　李霞裳觉得自己都快尿出来了。

　　墙面还在转……在转……然后转出来了一面镶在墙上的镜子。

　　？？？

　　镜子“开口”说道：“吾乃，知言镜。”

　　“……”李霞裳试探的询问道：“知言镜？”

　　它道：“正是在下。在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既然遇见我，小友，你可以问我问题。”

　　李霞裳惊喜：“什么都能问？”

　　“都能问，但是在此之前，”它突然暴躁道：“你先给我把那两个制造噪音的玩意儿叉出去。”

　　李霞裳毫不犹豫，冲上去一个给了一脚，灵兽与灵植都歇在那儿了。

　　北翅虎长久以来吃不饱，刚才与李霞裳战斗已经浪费许多体力，面对它想吃吃不成的绛珠仙草，更是纠缠良久最后摇摇欲坠，被李霞裳一脚踢趴下。

　　绛珠仙草更惨，被薅了缨子不说，还被北翅虎咬掉一半须。李霞裳把绛珠仙草拖回来，拿火棘草仔仔细细捆住，重新塞到怀里，才过去找知言镜邀功。

　　知言镜问道：“你想问什么？”

　　“我还能回去吗？”

　　“不能，下一个问题。”

　　李霞裳奇道：“这也算回答？”

　　“当然，你还有一个机会？”

　　“……你之前没告诉我我只能问三个。”

　　“我现在告诉你了，”它说道：“高人都是只能问三个，我不能和其他人不一样。”

　　“……”李霞裳想了想：“那我想问，风栖璧有什么秘密没有？”

　　知言镜奇道：“张家村你的家，你不问你家里有没有你兄弟和你爹娘，你去问一个跟你毫不相干的风栖璧？”

　　李霞裳叹口气，在怀里摸了半天，摸出一块血玉来：“其实我知道的，我打有记忆起就和绯先生生活在一起，绯先生还为了我落户张家村，照这么看来，绯先生大概率就是我娘，只是没办法跟我相认，只能带着我隐姓埋名。”

　　“你放屁，”知言镜怒道：“绯先生年芳二八，惊艳绝伦，乃是我等梦中神女，怎么会嫁人还生一个你？”

　　“……”李霞裳道：“年芳二八？我今年都十五了。这么说，绯先生以前还是个挺有名的人？”

　　“那是自然，她可是……”知言镜还是有所防备的：“等等，你诈我的话？”

　　“没有没有，只不过是话赶话说到这里了，来来来，我们继续说风栖璧。”

　　知言镜“哼”了一声，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说道：“风栖璧，他会在三年后，自毁于黍山剑宗问罪堂，整个修仙界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