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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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度看着徐文祖愣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徐文祖也不慌不忙的直视着她。
“菜上齐了，请慢用。”
服务生的话让玄度缓过神来，连忙低下头不敢与徐文祖对视，“谢谢。”向服务生道谢过后又尝试用喝水缓解不知道什么的尴尬。
“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亲爱的的。”
“嗯？”亲爱的？是在叫她么？李玄度猛的抬起头，“咳！咳咳，咳！”不等她说话便被水呛得咳嗽起来了，“咳，咳咳咳……”
“慢点，慢点。”此时的徐文祖又是特别温柔，将纸巾递给玄度。他好像会变身一般在天使与恶魔之间开会转换。
“对…咳，对不起。”李玄度接过纸巾将脸上的水擦净，调整好呼吸抬起头，被呛的脸红扑扑的，加上今天的学生打扮有一种莫名的可爱。
“我并不着急你的回答，但是玄度，”徐文祖顿了顿看向她，“不要对我有任何隐瞒。”
“……”
“玄度尝尝这家的牛肉，”
说着徐文祖将面前的生牛肉朝李玄度面前推了推。
“好，”玄度夹起面前的生牛肉放在嘴里细细的咀嚼着，“很好吃呢，不过调料味似乎有些重。”
“玄度也不喜欢调料味太重的啊。”说着徐文祖望着玄度也夹了一筷子放在嘴里咀嚼了两下，“果然调料味太重了，等下次我带玄度吃更好吃的肉吧。”
——夜晚——
玄度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徐文祖的话像幻灯片一样不能的在脑海中翻滚着。
“亲爱的从心底里就排斥她吧？觉得自己和这些人不一样，觉得我和这些人不一样，但同时又很不安，对吧？”
“不想让他们看穿自己的内心，于是把自己伪装的和他们一样，甚至更友善，但心底里其实非常害怕成为和他们一样的圣母白莲，对么？”
“……”
李玄度并不是害怕徐文祖说的话，她怕的是她居然觉得徐文祖有的话有道理。
她讨厌张云杰没错，她打心底里的排斥她也没错，非常害怕成为和他们一样的圣母白莲更是没错。比起鸡汤更喜欢毒鸡汤，比如“他要和我一样痛苦，才算道歉。”又比如，“都是第一次当人，我凭什么让着你。”
玄度承认自己不高尚，也不无私，她目的性强，无论什么都想付出就要有回报。但是现在这个社会似乎这种性格并不讨喜，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大家似乎都喜欢会说漂亮话的，哪怕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就像每个人小时候都遇到过，明明是你站理，但是对方一哭，似乎大家就都同情他了。
玄度这样想着眼皮越来越重，慢慢闭上了眼睛进去梦乡。
在梦里玄度回到了本科学校，顺着学校的道路走着走着她仿佛看到了她初恋的身影，她跑过去抓住他让他转过身来，真的是他！“玄度。”她终于再见他了，她已经三年没见过他的，然而接下来的话让她猝不及防，“我家境一般，给不了你特别好的生活，而且前途未卜；但你有更好的选择，希望你能幸福。”
“不，你别走！”李玄度拉住他，哀求道，“别走，我们在一起了四年，从高二到大二，求求你别走。”玄度紧紧的拉住他的手，哀求着，“不是那样的……”
李玄度想解释，如果她早知道是张云杰搞的鬼，那是不是就可以挽回？
然而初恋的脸在慢慢扭曲，消失，变成了另外一个高中同学的，“你怎么突然就不理张云杰了？你们之前不是最好的么？她那么乖巧，甚至胆小？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我没有！我把她当朋友我为什么欺负她！”李玄度立马松开手，“我为了和她出去玩儿提前回来，我都会问她意见和她商量！我原谅过她无数次，是她背叛我！伤害我……”
这个梦太折磨人了，仿佛是厄运的汇总，梦里的玄度慢慢蹲下抱住头。男友的离开，朋友的背叛……
头好痛……
“啊！”
（手机振动）“喂？”李玄度揉了揉头艰难的坐起身，这个梦太真实了，她头是真的痛。
“还没醒呐！十点了宝贝，起床了。”
“干嘛呀车莹姐。”
车莹是李玄度从小玩儿到大的好朋友，比玄度大半年，不过两个人在同一年级，高中之前也都是同一个班，大学毕业后没有继续升学，而是去了派出所担任户籍民警。
“我不是度蜜月要回去了么，登机之前在免税店，快说你要啥礼物！”车莹也不拖泥带水的说道。
“哎呦姐姐不用了，你快回来就行了。”
“你别和别人说就行了，其他人我都没再带礼物，再说了，以后我孩子的数学作业就靠你了！”
“快买吧！买贵的！你姐她又升职啦！”车莹的丈夫在一旁吼道。
“靠！作业归我？那就TF80！”
“好了，知道了，挂了吧，我赶紧买完登机了。”
“您真是一句废话都不和我说，拜拜了您内。”
李玄度挂了电话揉着脑袋下床去洗漱，这觉睡得真累！走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漱漱口拿起电动牙刷刷牙，然而刷牙的时候就觉得牙齿哪里不舒服，漱好几次口也不管用。直到洗完脸也没找出到底怎么不对劲。
不过好在李玄度在吃早午饭时发现了，是昨天补的那颗牙！树脂垫高了咬合的不舒服！昨天被徐文祖盯得只想快点离开没有认真咬合，后来和他在一起时心思自然也不在这，吃饭过后更别提了满脑子都是他说的话……
“阿西！”李玄度无奈的抓了两下头发拿出手机，在写着徐医生的对话框中编辑到，“文祖哥在不？我发现昨天补牙的咬合高度不太合适，下午可以去找你不？(;??????`)”然后点击发送。
不一会儿，徐医生：“可以，不用预约直接过来。”
——泉边牙科——
“你好，请问有预约么？”
“你好，是这样的，我和徐医生联系他说不需要预约。”李玄度望着前台小姐姐说道。
“和徐医生联系？和他私自联系的？”这个前台小姐姐和昨天那个不是一个人，明显脾气不是很好。
“嗯，对。”
“那估计你得等一下了，”前台小姐姐似乎会变脸一般冷漠的说道，“徐医生现在有病人。”
“没关系，我在那边等一下。”李玄度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这时诊疗室传来徐文祖的声音，“是玄度么？”
“是！”李玄度冲着诊疗室应声回答道。
“进来吧，门开着。”
“没关……”不等李玄度回答，那个前台小姐姐就起身大声说道，“可是徐医生你不是不希望外人打扰你治疗么？”
“玄度不是外人，进来吧，我结束了。”
李玄度看徐文祖都这么说了也没在推辞，直径走进诊疗室。
今天的徐文祖和昨天的打扮一样，穿着白大褂，高挺的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这造型不就是自己喜欢的斯文败类本斯么，李玄度现在门口看着有些痴迷。
“来，看这里，”此时徐文祖的患者是一个小孩子，“这样拿着牙刷从上往下，从下往上，从里到外，以牙龈为界限这样刷牙就行了。”一边说着一边拿着牙刷和牙齿模具耐心教着孩子如何刷牙，“知道了么？”
“嗯。”孩子点点头声音软软的。
“不刷牙会牙疼，一定要遵守我们的约定哦。”
“嗯。”
接着徐文祖转过头对那孩子的母亲说道，“只要管理就没什么大问题的，您不需要过多担心。”
“啊，真是太感谢您了，医生。这个小家伙呀，”孩子的母亲站起身摸着孩子的头十分无奈的说道，“只要去别的地方就一定会大哭大闹，但只要来医生您这就会变得十分乖巧，我家孩子特别喜欢您，说您可帅了。”说着孩子的母亲笑了起来。
“噗嗤。”玄度一不小心也笑出了声，徐文祖转头看向她，玄度连忙不好意思的用手捂住嘴低下头。
“和医生说再见。”
“医生叔叔再见。”
“记得好好刷牙。”
母亲和玄度相互欠身后便带着孩子离开了，现在诊疗室只剩玄度和徐文祖两个人。
“玄度刚刚笑什么，嗯？”徐文祖走向李玄度，步步紧逼，就在要逼到墙角时李玄度一个转身躲过了。
“我笑的是那个小孩年纪才那么小，就这么有眼光，徐医生真的很帅呢！”玄度也十分狗腿的将很帅两个字的音拉长并屈膝双手递上了一个小纸袋。
“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
徐文祖接过纸袋打开发现是巴西木格鲁特，他拿出来微微皱眉假装仔细观看，“这是——”
“小礼物，喜欢么？”李玄度眼睛瞪得大大的，身体微微前倾望着徐文祖满脸期待，“巴西木象征吉祥和红红火火，我觉得送给文祖哥再合适不过了。”
“嘿嘿，”徐文祖望着巴西木笑了笑又问道，“那巴西木上边的格鲁特又是什么寓意呢？”
“好看呀！”李玄度想都没想的就说道，“多可爱呀，挑了好久呢。”
“……”徐文祖望着她良久，“躺那去吧，帮你磨高度。”
李玄度躺倒治疗椅上，趁着徐文祖那用具的空挡不死心的问，“徐医生不喜欢么？”
徐文祖愣了一秒转过身来语气透露着不满，“你叫我什么？”
“文祖哥不喜欢么？”玄度看到徐文祖不开心连忙转换了称呼。
“张嘴不要动。”
“我觉得格鲁特和文祖有许多相似之处，像天使一样。”玄度连忙说完最后一句乖乖的张开嘴巴。
徐文祖拿起工具帮磨了磨那个高处的树脂，“好了，你再咬合一下。”
这次李玄度认真的咬合了两下，还来回磨了磨最后郑重的点了点头，“嗯，没问题了。”
“还有别的问题么？”
“没了。”李玄度坐起身看着他。
“没了？只是这个？”说着徐文祖笑了。
“嗯——”李玄度努了努嘴，确实，徐文祖只是打磨了两下，前后不过10秒钟，因为自己的不认真还专门跑过来麻烦徐文祖……李玄度越想越羞愧疚哀嚎着辩解道，“我又不是牙医专业的，再简单的问题也得找专业牙医呀，而且我只认识你一个牙……”
不对……她不只认识他一个牙医，姜仁建也是牙医，在认识徐文祖之前她一直都是找他的，而且他的诊所就在大学路更近，这点小事找他也更方便……玄度越想越羞愧，“我最近老和你一起玩儿把仁建哥给忘了……”最后低下头像个犯错的孩子，委屈巴巴的说。
“哈哈，”徐文祖笑出声，哪怕现在带着口罩也能从他的眼睛中看出他的愉悦与放松，“我很开心。”
“啊？”玄度抬起头望向他。
“我很开心，玄度。”徐文祖望着她，态度坚定且认真，“我很高兴你想到的第一个是我。以后每件事都要哦。”
“啊？”
“记住，是每件事。”说着徐文祖站起身脱下手套摸了摸玄度的头。李玄度没有说话，“不过，”徐文祖用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扣住李玄度的下颌轻轻将其抬起与自己对视，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玄度为什么会觉得我像天使呢？”
“白衣天使啊，”玄度并没有阻止徐文祖的动作，说实话，徐文祖的一些举动着实让她摸不到头脑，但她知道这些举动并不会对她构成危害。在她所学的心里学知识中讲过，如果你不知道一个人的意图时那就让他继续说下去，并保持警惕性的观察他，“文祖是医生，医生医者仁心，说起医生就会想到善良与安心。”
“这样啊，”徐文祖放下手将其插入两侧的裤兜依旧居高临下的望着，“我记得玄度本科也是医学专业的，研究生为什么转专业了呢。”
“因为我不温柔还脾气爆，”玄度解释道，“我爸爸喜欢医生，加上我考大学的时候分数线够又不知道报什么专业，所以就学了医，后来身体辛苦放一边，我发现这个工作最重要的是心累，”玄度站起身走到徐文祖身边，“文祖一定也知道，医学生大三开始就去医学实习了，遇到礼貌讲理的患者还好，但是遇到不讲理的就让我很头疼，撒泼打滚的老人，家长不管的熊孩子，在医院里人性被一览无余，我见过最虔诚的祈祷也听过最冷血的咒怨。”
“在那里我的身份不停的在天堂的指引者和地狱的领路人中来会转换。记得一次手术后，我的导师因没有救活一个从高空坠落的工人而遭受了家属的毒打，那次之后我决定只做地狱领路人，去当法医。那样就算不救人只要找到尸体告诉其死亡原因，家属也会感激，至少不会被抱怨或是报复。”
“所以，在天使与恶魔中玄度选择了恶魔？”徐文祖直视着玄度，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看来这个人，他选对了！
“对，”玄度并没有否认，这没什么可否认的，她背对着徐文祖抚摸着巴西树桩上那片孤零零的叶子，“比起天使我更喜欢恶魔，因为天使会为了世界负你，而恶魔会为了你负整个世界。”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00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