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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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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与摄政王打了个赌……
林益刚看到这，眼前突然一黑，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系统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林益还是没忍住爆了句粗口。
“狗系统，我c你妈的！”
尽管这样，林益也算是真正了解了林霁这个人物，了解到他的无奈，他的痛苦，他的纠结。总而言之，林霁并不是个坏人，他只是被接二连三的挫败和现实击垮的可怜人。
林益在资料中发现了林霁手中握有蔡和顺等人的罪证，如果有这些罪证，那么蔡和顺就能被推翻，林冉卷进去的命案就有被查清的机会。可是，就算有罪证，也无处举报。
钦差大人，主角的贵人还没到蔚县来，怎么才能将罪证递上去，成了叫林益头疼的事情。
“林兄弟！林兄弟！”
旁边的呼唤声叫林益从沉思中回来，只见隔壁的闻青山正看着自己，满脸戏谑：“我说你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出神？莫不是真的在想那个坏小子吧！”
林益摇了摇头，无奈地笑了笑：“想谁？我现在这般还能想谁？”
闻青山突然大笑出声：“你这人真有意思，明明心事重重，却总是跟个没事人似的。我同你说，这世上啊什么人都靠不住，还是得想办法靠自己。你同我说你是犯了命案进来的，不过哥哥看着你这面相，不像是个凶大恶疾的人。”
林益突然一怔，想起了林霁的一生，林霁入狱之时，人人唾弃其罪有应得，有谁知道他心中的苦和难，不由得有几分感同身受。
“是吗？可是，人人都说我是个恶人呢。”
闻青山却摇了摇头，道：“我同你说，哥哥看人向来很准，你就是个好人，是个很好的人。”
许多年后，林益再次遇到这个直言自己是个好人的直爽汉子时，才知道这个困在牢中十几年的男人身上的苦与痛。
林益笑了笑，没有再说话。闻青山见其情绪低落，也不再言语，毕竟快要被斩首了，任谁也不会开心。
林益突然完完整整地接收了林霁的人生，只觉得累，渐渐地陷入了昏睡，直到傍晚赵屠等人来的时候，才慢慢苏醒。
看着赵屠焦急的脸，林益摇了摇昏沉的脑袋，笑着打趣着：“今日可是来的晚了些，这话本我都看了好几遍了，看厌了都。”
可是他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脸色苍白如纸，唇上无半分血色，满脸的沧桑叫人无法忽视。跟在赵屠身后的孟川见状脸色瞬间黑成了锅底，不用猜也知道这厮定是又没有听医嘱。
“林雨止！”孟川咬牙切齿道。
林益笑着：“在！我在！”
“你！！！”孟川刚要发火，就被赵屠制止，毕竟现在这个时候，林益的处境还是小心为好。
孟川虽恼却还是闭上了嘴，他走到一旁不再言语，只是死死地瞪着面前的林益，那眼神如同刀子般。
赵屠将带来的东西一一递给林益，林益笑着接过，不停地与赵屠话着家常。
赵屠终是没有忍住，问出了口：“齐哥！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你说的转机到底是什么？”
林益的手一顿，转而恢复正常接过赵屠递过来的酒壶，摇头晃脑道：“天机不可泄露。”
林益煞有其事地卖着关子，隔壁却突然传来了一阵笑声，只见闻青山探着脑袋，道：“林兄弟，什么时候你也学会这个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哪里来的神棍！”
孟川冷冷讥讽了句：“故弄玄虚！”
赵屠也识得闻青山，从带来的包袱中拿出一个小小的酒葫芦，递了过来：“闻大哥，齐哥麻烦您照顾了。”
闻青山自然而然地接过，打开葫芦低头嗅了嗅，眼中闪着光彩：“好说好说，这酒不错，是难得的雪酿啊！”
闻青山打开塞子，仰头灌了一大口，满足地吧咂吧咂嘴，不停地称赞着酒好。
突然话锋一转，随意问了句“今日那个坏小子怎么没来？他竟然舍得不来也是难得了。”
一旁的林益听到闻青山的话才意识到元初没有出现，随即问道：“说的也是，你们怎么说服元初的，他竟然肯乖乖在家！”
只见赵屠脸色突然凝重了起来，他想起那日元初离开时的话，艰难地对着林益说出那个提前准备好的谎话。
“齐哥……，元初他……他犯了旧疾，没救过来……去了。”
林益闻言满目诧异，几天前才见过的人就这么突然没了，他转头看向孟川，不敢相信地追问着：“真的？”
孟川顶着赵屠的目光，不耐烦地点了点头：“是，你别那么看着我，又不是我叫他犯病的！”
林益整个人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他还记得那个每天坚持在门口等他回来的男人，虽然有时候执拗得叫他头疼，但是他在他心里就是家人一般的存在。想起那个整天冷着脸跟着自己的人就这么没了，林益就忍不住难过，身体上也莫名其妙传来阵阵的钝疼。林益还是急促地呼吸起来，他渐渐地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只隐隐约约地听到耳旁有人再喊自己的名字。
林霁，林雨止，齐哥……
不，这些都不是他，这些又都是他，或许他早就接受了成为林霁的事实吧！
当天夜里，蔚县的一座私宅中，一个魁梧的大汉正在朝一个男人汇报着牢里发生的事情。讲到林益听闻家中噩耗，旧疾复发昏死过去后，主座上的男人明显脸色冷了下来。
吴钊只觉得周围气温下降，自家主子的情绪不对，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
元初眯起眼睛扫着面前的吴钊，冷冷地问道：“他到了哪了？”
吴钊自然知道主子说的是谁，小心翼翼地答道：“快了快了，快到颖州了。”
只见男人握着茶杯的手紧了几分，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三日之内，孤必须看见他。滚吧！”
语气冷得叫人发慌，吴钊心里替廖永平暗暗地捏了把汗，这次若是真的来迟了，可真的没人能救得了他了。吴钊刚要退出去，突然想起了狱中人，转而硬着头皮道：
“主上，那……林主簿怎么办，可否要将他偷偷接出来医治？”吴钊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元初的脸色，见其没有太大变化，没有叫自己滚，继续道，“那里毕竟是牢狱，对林主簿的休养一定是不好的，不若我们叫人偷偷将其换出来，治好了再送回去？”
元初脸色清冷依旧，听着吴钊献的计策不由自主地皱了眉。他若是知晓他再欺骗他，怕是不会原谅自己的吧！
看着自家主子突然变脸，吴钊又开始忐忑起来，他家主子分明对那个什么林主簿是上心的，怎么他如此说，元初脸色更不好了？难不成他会错意了？他家主子根本就是厌恶那个林霁的？一时吴钊欲哭无泪，原本想着自己猜透了主子心事，如此说必能在主子跟前得脸，如今这马屁算是拍到了马腿上，完了，谁也救不了他了，
就在吴钊以为自己完蛋了的时候，元初冷淡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用了，今日他的朋友们去看过他，想必也知道了他的状况，有孟川在他不会有事的。”
吴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项雷厉风行的主子竟然没有骂他，只是说了这么一句便没了，他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着元初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反应之后，连忙应下退了出去。
元初静静地坐了很久才起身，唤来亲侍无影出了门。
大牢里。
林益还在昏睡，孟川将其身上的针尽数取下，收在了盒子了。
隔壁的闻青山一直看着这边，见孟川收拾东西才开口问道：“小大夫，他怎么样啊！死不了吧！”
孟川收拾东西的手一顿，突然觉得声音出不来，好久才缓缓道：“暂时死不了。”
尽管他尽力地保持镇定，但是闻青山还是听到了他声音里几乎察觉不到的颤抖，他看了看躺在草席上的林益，张了张嘴也没有说话。
孟川附身将被子拉上来给林益盖好，眉目间满是疲惫和痛苦，随后转身出了牢房。
赵屠焦急地等在外面，见孟川出来，急忙问：“齐哥，怎么样？”
孟川拧着眉，良久才道：“或许真的是他命中有此劫难吧！希望他的说的转机快些出现，要不然他就是死不在侩子手的刀下，也会死在牢里！”
于此同时，一道身影神不知鬼不觉地再次出现在了林益牢房外。隔壁的闻青山听见声音，好似无意地瞥了一眼。只见来人穿着一身黑色长袍，通身的气度不容人忽视不见，但是面容却极为丑陋，如碳般黑的脸庞上长着一副极为不和谐的五官，闻青山见状下意识怔了怔，才回过神来。
很快闻青山就警惕了起来，虽然来人面容实在是……“不堪入目”，但是这个人叫人见了总不由得心生畏惧，而且看着也不像是官府中的人，进来得如此随意，怕是来者不善。
闻青山抻着脖子，喊道：“他没多少日子，你若是寻仇的，就回吧，还能省些气力。”
男人闻言转头淡淡地扫了一眼闻青山没有言语，转过头看着牢中不知生死的林益，面无表情地吩咐着旁边的侍从：“无影，给我打开。”
只见身旁同样面无表情的侍从拿出不知从哪里搞来的钥匙打开了牢房门，碰了钉子的闻青山坐直了身子看着这边，生怕这伙人突然对林益下手。
只见男人缓缓走近，于林益身旁蹲下，盯着林益看了半晌，突然抬起了手。吓得一边的闻青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满心想着一会呼救外面的狱卒是否会进来帮忙？就在他刚准备喊时，男人突然将手轻轻地放在了林益苍白瘦削的脸上抚摸了起来。
“我来了。”
低沉的声音像是许诺，也像是安慰。男人小心翼翼的样子好像林益的脸是什么奇珍异宝般。只是男人的样子太过丑陋，尽管其举止坦荡大气，但是这幅场面看着总叫人觉得猥琐了些。
闻青山一愣，拍腿笑了起来:“坏小子，你终于来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