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到全职去了》零七三零

3、叁

　　两年多后。
　　还有一个学期，阿榴就要高考了，而叶秋，正在准备出国留学。
　　有晚在叶家吃完饭之后，叶秋跟阿榴闲聊，“爸妈松口了，过几天我去叶修那一趟，你去吗？”

　　两年多前阿榴去过一次H市，然后就一直呆在B市了。
　　一年前，叶修回过一趟家，但他还是坚持打游戏，叶父坚持游戏无用，两人不欢而散，阿榴也只是匆匆送了叶修一段路，说了几句话，就分开了。
　　一直到现在，除了在线上联系，就没有再见过面了。
　　肯定是想的。
　　“去。”

　　两天后，阿榴跟着叶秋，舒服地来到了H市。
　　只见叶秋下车后，衣冠楚楚地走向撒开臂膀坐在公园长椅上的人，开腔嘲讽：“这不是混账哥哥嘛。”
　　“哟，白痴弟弟。”
　　噗嗤一声，阿榴笑了，她站在车旁，听着两人唇枪舌战，叶秋自然是斗不过叶修的，从当年被人抢占先机率先离家出走这件事上就知道了。
　　不过呀，还是久违的场面了，他们两个站在一起的场面。阿榴悄悄地举起手机，拍了好几张照。
　　“他们两个，都是好孩子。”站在阿榴隔壁的司机也感概地说。司机在叶家工作好多年了，他也很久没有看到两兄弟站一起的场面了。他拍了拍阿榴，“还不快去？”
　　“哟，你也来了。”叶修看到阿榴了。
　　“好久不见。”阿榴走过去，跟叶修打了声招呼。
　　“我要去留学了。你要是还想打游戏，我也不会再来劝你了。”
　　“好好学，一路顺风。”
　　“你这个混蛋！”叶秋还是很生气。
　　只有阿榴在旁边看着两人走神，一副世事变迁的模样。小时候不以为然，没想到如今，这样的画面竟很难得。
　　“阿榴？”
　　“看人吵架也能走神，厉害呀妹妹。”叶修痞气地调笑。
　　两张长开了也几乎一模一样的脸，衣着气质却完全不同，甚至连人生选择也大为不同，一时间，各种感情涌上心头，阿榴往前踏了一步，垫起脚，伸开双臂把两人都揽上，叶秋和叶修被迫着往前挪了一点，阿榴说：“不管你们谁不在我身边了，我都会想你们的。”她停顿一下，扫了两人一眼，“大家都一样的。”
　　阿榴松开手，拍了拍两人。
　　“怎么就煽情起来了？”这话是叶修说的，叶秋在旁边默默不语。
　　“你，再敢用那种语气跟我说话，下次就打你了。”阿榴瞪了叶修一眼，肯定是网吧里学来的。
　　“这算什么，还有更厉害的呢。”叶修一把抱起阿榴，晃了晃，装模作样地问：“这石榴多少钱一斤啊？”
　　叶秋笑喷了。要知道他在外人面前很讲究形象的。
　　阿榴头脑空白了一瞬之后，愤怒地尖叫一声，抡起拳头去捶叶修胳膊，“放我下来！”
　　“混蛋！”整个公园的人都看了过来。

　　叶修晃了几下就把阿榴放下了，阿榴气不过，还是在锤，这下叶修可不会任她锤了，闪了两下，便抓住阿榴的拳头，随即，背上就被叶秋锤了一拳。
　　叶修闷哼一声。松了阿榴的手，阿榴趁机又锤了他一拳，两人组合起来各得一分，都欢喜地冲弱势者笑着，弱势者叶修说：“得了啊，还不腻。”
　　“桥段不怕老，最重要好使呀。”阿榴语气飘了。
　　叶秋猛地拉了一把阿榴，阿榴看着冲前来的叶修，下意识就往边上跳开，叶修本来的目标也不是她，因为他向叶秋踹过去了。

　　这回轮到阿榴作壁上观。

　　两兄弟互相过了几招，又不约而同地停下。叶秋哼了一声，拍拍衣服，“宅男。”这是他从阿榴这学来的词语，因为某次聊天的时候阿榴说了一次，叶秋觉得很适合某人，就记下来了。
　　“还懂这个。”叶修诧异，“肯定是你教的。”他看了下阿榴。
　　叶秋整理好衣裳，冲阿榴道：“我们走了。”
　　“嗯。”阿榴应下，转头跟叶修说：“Bye Bye。”
　　“嗯。”叶修懒懒地回，“走了。”挥挥手，他也转身了。
　　拜个屁。
　　叶修有点恼火，朝苏沐秋兄妹走去。

　　几个月后，六月高考。
　　叶秋还在家里晃悠，他的录取通知书已经到了，离开学还早，就顺势再休息几天。
　　阿榴考完回来那天，在叶家吃的饭。
　　饭后叶秋跟阿榴一起散步遛狗。这狗跟小点有些像，所以叶秋有空时，都喜欢带它出去遛遛。
　　“你打算报哪间大学？”有时候两个人也会交流一下学习状况，叶秋在心里按照阿榴平常的水平估算，应该还不错，可选择面还是挺广的。
　　“H大。”
　　叶秋闻言，恨铁不成钢。虽然他早就猜到了。早在之前询问阿榴有无出国打算时，阿榴斩钉截铁地说不，叶秋就猜到了。
　　“你啊。”小时候就“咸鱼”，现在也是。“小时候就喜欢跟叶修一起玩游戏。”
　　“一直都有玩啊。”阿榴满不在乎。
　　游戏始终是叶家人不爱讨论的话题，叶秋没接，阿榴也习惯不在他们面前提起。
　　“这几天一起去弄个身份证和护照呗，我想去你的大学看看，顺便出国玩一回。”
　　“你不是还没够年龄换身份证嘛？”
　　“就差一点，可以提前办的吧。”阿榴瞅了瞅叶秋。
　　“……”

　　阿榴回家后，打开电脑登陆了荣耀，点开一叶之秋的对话框，“这两天请个假呗。”
　　“？”
　　“回来办个身份证，你都十八了。”
　　“……”
　　“我约叶秋去办护照，到时让他带上户口本，你就可以办了。”
　　“……他愿意？”
　　最近陶老板向叶修苏沐秋两个提了组战队的事情，两人都决定了要作为电竞选手出赛，而报名，需要身份证。
　　“老板，我能请个假么？回去办身份证。”叶修顺手点开陶轩的对话框，在游戏上请假。
　　陶轩发来一个流汗的表情，“原来你不是H市人啊？”
　　“嗯。”
　　“行。”
　　“谢谢老板。”叶秋关掉陶轩的对话框，阿榴的对话框还在，“emm，那您到时候，悄悄地来？”
　　还悄悄地来。
　　叶修发了个鄙视的表情。

　　时间定在两天后的早上。
　　叶修只需在明天晚上坐火车上来，就能赶在第二天早上碰面了。
　　阿榴则发信息告知叶秋，叶秋回了个好，阿榴放心了，发短信给石先生的秘书。
　　秘书的消息回得很快，他说，顺便把立户的事情也办了吧。

　　办手续那天，阿榴坐着叶家的车来到派出所，秘书已经在那等着了，他先带着阿榴去银行开了一个新户，然后就当着阿榴的面，转了五十万进去，又拿出用来拨生活费的银行卡主卡，把里面的钱也转了进去，一系列事情做完了，他才领着阿榴回派出所。
　　“按照三年前的通知，您将在成年时获得五十万和现在居住房的所有权，五十万和之前剩余的生活费我都已经帮您转妥，房产证等过户手续完成后我再送过来给您。现在先帮你办理立户手续。”
　　“好。”

　　回到派出所时，叶修刚到，阿榴就和他一起进派出所了。
　　叶秋看到叶修进来了，反应过来就瞪了阿榴一眼，原来在这等着呢。没好气地抛了户口本给叶修，眼不见为净地出去了。
　　叶修和阿榴坐在不同的窗口前，没多久，叶修就弄好了，他瞧阿榴还在弄，有点好奇，过去一听，在办分户手续。
　　啧。
　　石家这破事。

　　秘书向阿榴交代了一下时间，就走了。阿榴站起来，喊叶修，“好了，我们走吧。”
　　“护照也弄好了？”
　　“这个得迟点再弄。”阿榴电话响了，是石太太的秘书，也不知道这两人的秘书是不是有联系，总是前后脚打电话过来。“喂？”
　　“……保姆合同签到八月底……生活费……一百万……转钱……”
　　“嗯，银行卡号是……”
　　不出两分钟，手机提示就到了，银行转进了一百零几万。短短一小时内，阿榴就收到了一百多万。除开当初所说的一百五十万，其余都是阿榴生活费积年剩下的金额，这么多年攒了攒，两边加起来，差不多十万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叶修问。
　　“没什么，你几点的车？”
　　“晚上九点。”
　　“真的？”
　　“真的，小事情。”
　　“那行。”叶修停下脚步，他得找个地方消磨一下时间，例如，网吧。
　　“叶秋，你先走吧，顺便帮我带回去。”阿榴俯身跟车里的叶秋说。
　　叶秋斜着眼看叶修，“他呢？”
　　“估计想去网吧。”阿榴没好气地说。
　　“你就不能回家吃顿饭？”
　　“这。”倒不是他不想，只是一想到家里的态度，叶修就踌躇。

　　阿榴眼睛忽地就亮了，“叶修，咱上车吧？”脑袋往车那儿侧了侧。
　　上次叶修回来，时间很紧促，连饭都没吃，叶家几个人就吵上架了，自然走的时候也没吃饭，前后在家里呆了不够一小时。也没有提前告诉阿榴，等阿榴外出回来，叶修都跑出家门坐火车去了。
　　算起来，阿榴已经好几年没和叶修一起吃过饭了。想到这，阿榴去拉叶修，把他往车这边拽。
　　“诶？别拽，好好走。”叶修抻抻胳膊，阿榴松开了手，两人一起上了车。
　　叶修坐在副驾驶位，一上车，司机就跟他说：“阿修，帅了很多。”
　　“谢谢叔。”
　　“嗳。”司机发动了车辆，满脸笑容地开着车回叶家。
　　叶秋看见了阿榴手上的一沓资料，“怎么你的这么多？”不就一张回执嘛？
　　阿榴翻了翻，“一些是银行回执，刚去开了个新户了。”
　　“分户是怎么回事？”
　　“分户？”
　　阿榴有点后悔喊上他们两个来办手续了。
　　“算是成年礼物呗。以后我就是个独立自主的成年人了。”
　　“呵。”两兄弟冷笑。
　　“三年前就通知我了，早就做好心理准备啦。现在有房有钱，多好。”阿榴从来都不是个大小姐，但也过得比大部分人好多了，她知足。

　　回到叶家，叶父叶母都不在，三人便随意散开。负责煮饭的阿姨兴高采烈地让司机载她出去，她要再买些菜，难得叶修回来，得做些他喜欢吃的。
　　叶修的房间还在，还是他离开时的摆设，叶修把回执扔桌上，转了一圈，就出房间了，路过叶秋的房间，在门口瞧了瞧，物品有些改变，但格局大致还是一种感觉。叶修笑了笑，这弟弟，还是那样。
　　下了楼，没有游戏可玩，电视也不感兴趣，叶修走去院子，有条狗趴在狗屋前晒太阳，走近去看，并不是小点，比小点年轻多了，叶修叹气，试探性地把手放在狗头前，狗狗懒洋洋地嗅了嗅，摇了摇尾巴，就把头一扭，不管叶修了。
　　“小点已经走了。”
　　“老了，正常。”
　　“在你离家出走之后两周走的。”这人这么理直气壮，一点都不伤心？
　　“哎。”叶修看狗狗不排斥自己，就把手放它头上揉，狗狗被揉得眼皮都往上翻了，也不反抗，幸亏叶修揉几下就放开了。
　　狗狗站起来，甩了甩身子，复又趴下。
　　叶修站起，环视院子一周，有熟悉的地方，也有陌生的地方。
　　阿榴坐在竹椅上晒太阳，见叶修看了过来便挥挥手。阿榴从小就喜欢坐在这晒太阳，如今也不例外，叶修无事可做，也坐到另外的椅子上。叶秋手上拿了本书，跟着走了过来，三个年轻人就围着桌子坐了一圈，晒太阳的晒太阳，看书的看书。
　　“嗳，叶秋，我的护照得迟点办了，分了户，拿新身份证去办护照比较好。”免得新资料和证件对不上，还得再改。“说起来，我新身份证上的地址，就是我家啰。”以前是跟着石先生的户口，并不在此处。
　　“嗯，不急。”现在才六月十号，而且她又不用去报道。叶秋眼尾扫过叶修，这大傻子，辍学三年，肯定没关注高考的事情，说不定连以前学的知识都忘了。叶秋一想到叶修的事情就气，然后又熟练地平静心情，继续翻起书页。
　　要镇静。
　　叶修倒是没发现叶秋的小情绪，“去哪个国家？”
　　“X国。”阿榴顺口答，叶秋留学的国家。

　　叶母是跟叶父一起回来的，她挽着叶父的手，笑眯眯地小声说话：“等会儿要是敢乱说话……”叶母抬头看了叶父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起码得好好吃顿饭。”
　　“哼。”

　　“爸，妈。”
　　“叶叔，叶姨。”
　　叶秋和阿榴相继出声，人都站了起来，准备跟着他们回客厅。
　　叶修也站了起来，“爸，妈。”
　　看着三个孩子站在一块，叶母乐呵呵，“嗳。”
　　叶父扫过他们，尤其是叶修，没吭声，进屋去了。
　　“狗脾气。”叶母评价了一句，然后又招呼孩子们，“来，去吃饭。”
　　“阿榴。”叶母唤了声，阿榴走到叶母旁边，“怎么了，叶姨？”
　　“等会儿吃完饭，就把叶修领到你家去。”她已经看清楚了，“两个狗脾气，呆一下午肯定又吵起来。今年我们就安安静静吃顿饭吧。”
　　“好。”阿榴想了想，又说，“慢慢来吧。”
　　怕是不行。叶母很清楚，要不然也不会让久未着家的儿子去别人家。
　　时间短还行，勉强忍着，一旦在眼前晃久了，老头子的脾气绝对忍不住了。偏生这大儿子也是个狗脾气。

　　眼前这大儿子还无事人一样准备进去了，叶母喊住，“叶修，这么久没见妈了，就喊一句妈？”
　　阿榴捂着嘴，偷笑，先进屋了，叶秋经过叶修的时候，小小地哼了一声，很轻很轻，就叶修听得见。叶修手指动了动，从口袋里抽出手，抱住了叶母，“妈。”
　　“嗳。”叶母回抱。
　　几秒后两人松开了手，叶母拿手指头去摁叶修额头，“你也是个狗脾气。”叶修没躲，额头上留了个粉色的印子。叶修无奈地笑，“虎父无犬子。”
　　“你呀，太倔了不行。”
　　“嗳，我知道。”

　　在叶母的预防针之下，午饭安全度过，在客厅里坐了一小会，阿榴便领着叶修回家。
　　“有带账号卡吗？”
　　“没有。”
　　“想玩的话就用我的号吧。”
　　“你帐号几级了？”
　　“二十几。”
　　“咦？”阿榴发现沙发上多了一套睡衣，“应该是叶姨让人送过来的。”阿榴抖开衣服，往叶修身上比了比，“适合。要不你洗个澡睡午觉吧。坐这么久的车也累了。”
　　“也行。”
　　阿榴从房间里拿出笔记本电脑、鼠标、账号卡和登陆器，放到叶修房间，然后也回房洗澡了。

　　阿榴没睡多久就起了，尽管等待分数的这段时间是所有学生最能放松的一小段日子，但阿榴的生物钟已经形成了，她下楼坐在客厅看电视，半小时后，叶修也起了。
　　“嗯？这就起了？”
　　“嗯。够了。”
　　叶修把电脑拿下来，在客厅里玩，一边玩还一边评价，阿榴无可奈何，起身去厨房找吃的。“蛋糕你吃不吃？”
　　“我比较想吃鸡翅。”
　　“麦XX？肯XX？”
　　“麦XX。”
　　“想得美。”叶修在外面肯定没少吃。
　　阿榴在冰箱翻找一下，有一盒鸡翅。“嘿，还真有鸡翅！”
　　“你想吃炸的还是酱油？”
　　“你选吧。”叶修学乖了。
　　阿榴在厨房里小声嘀咕，“我的话沙拉就可以了。”还是做酱油的吧。阿榴拿出鸡翅，洗了洗准备腌制，叶修走进来，“你还会做菜？”他还以为是做好的成品，热一热就可以了。
　　“嗯，这几天开始学。”
　　叶修狐疑地看着阿榴手上不断在撒的调味料，默默回去玩游戏。他乐观地想，难吃再说。

　　中途阿榴出来让叶修查鸡翅的做法，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后，又回厨房了。太长，没记全，记了几个关键点之后，阿榴决定自我发挥，尝试一下做盐焗鸡翅和酱油鸡翅。
　　“怎么样？”
　　“嗯，不错。”叶修吃完一个又夹了一个，阿榴从厨房拿了两个饭盒出来，夹了一半鸡翅进去，装了一盒沙拉，起身，“剩点给我啊。”
　　“嗯。”
　　阿榴过去叶家，叶母在院子里，“怎么了？”
　　“叶姨，我做的鸡翅和沙拉，来尝尝吗？”
　　“哟，阿榴开始学做饭啦？”
　　“对呀。”
　　“那是得尝尝，走，阿姨去你家。”叶母朝阿榴眨眨眼，阿榴领会，“好的。”
　　阿榴把两饭盒放在院里的桌子上，绕到另一边，朝楼上喊：“叶秋，下来吃东西！”
　　叶秋探出头来，“什么？”
　　“我做了鸡翅和沙拉。”“下来吧。”阿榴喊完就拿上东西跑了。
　　嘿，叶秋肯定会来。
　　没错，循着香味走进石家客厅的小狗狗叶秋，看在妈妈今天尤为开心的份上，安静地做个美男子，偶尔夹一筷子。可能他在准备小包袱的时候也没有想到，整个家会因此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家里很长一段时间都气氛僵硬，气狠了，叶父也曾骂过就当没了这个儿子，叶修更是难以见面。尽管叶秋还是不能理解、不能支持、不能认同自己的哥哥一头冲进玩游戏的道路，但在今天这种时候，也有可能因为不久之后叶秋就会真正地离家求学吧，两者相结合，叶秋有些伤怀，也不再想以后的事情，而是顺从内心的温柔之处，安静地相处着。毕竟还是一家人呐。

　　四五点钟的时候，叶母和叶秋回去叶家了。
　　叶修也换回了自己的衣服，“走了。”
　　“嗯？这么早？还不到饭点呢。”
　　“我不吃晚饭了，直接去车站。”
　　阿榴站起身，跑回房间，一边跑一边喊，“等等我。”
　　叶修失笑，“嗯。”，依言等待。
　　出到大街上，阿榴看了看时间，还早着呢。
　　“走，我们去黄记。”小时候可喜欢吃了。
　　“还开着呢？”
　　“肯定啊，味道这么好。”阿榴一拍脑袋，“糟了，不知道还有没有位置。”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对，走吧。”

　　如愿吃了一顿黄记，又送叶修到车站，阿榴还想等叶修上了车再走，两人坐在候车室，前方悬吊着一面大钟，已经八点多了，叶修说：“有点晚了，回去吧。”
　　“不差这点时间，送你上车再走。”阿榴朝叶修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往后瞧，“叶秋在后面坐着呢。”叶修一边胳膊搭上椅背，扭腰向后看，的确看到了匆忙假装在看报纸的叶秋，他坐在后几排。
　　“呵，弟弟就是弟弟。”
　　阿榴乐了，这离家出走的人哪来的厚脸皮，她本来就在笑，所以笑吟吟地调侃：“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泥菩萨过江，保好你自己再说。”
　　“呃。我觉得我挺好的呀。”叶修转回来，看着前方人来人往。他们附近的人比较少，大家都安静地坐在位置上，要么闭目养神，要么拿着手机浏览，要么小小声地说话，这一块空间，在车站嘈杂的大环境里，存了一份静谧安然。
　　叶修说话声音也不大，“等拿了身份证，我就可以签约出道了。”
　　“出道？”阿榴转头，望着叶修，希望他能说得详细些。
　　“荣耀第一届电子竞赛。前几天网吧老板说要组战队，我跟沐秋都答应了，过一阵子办公室装修好，我们就在那练习，然后去打比赛，拿冠军。”叶修收回视线，也看着阿榴。他眼里都是跃跃欲试，饱含着对前方的想象和渴望，是一个正走在追求梦想道路上，充满热忱的十八岁少年。

　　阿榴不禁露出了今天最大最闪亮的笑容。
　　接回叶修的时候，一车人都笑了；晒太阳的时候，阿榴微笑；吃午饭的时候，叶母和阿榴的嘴角眼角都微微向上提拉，淡淡的，面容舒展；带叶修回家的时候、一起吃下午茶的时候、吃黄记的时候、久违地再一次一起走在B市的街道时，就连刚才，又被逗笑了，这么一想，阿榴的笑容今天好像就没有停过。
　　可她现在笑得最好看。
　　叶秋偷偷拍下了两人对视的照片。

　　“真好。”
　　“对，真好。”

　　叶修抬手按上阿榴脑袋，手掌根摁在额头，小手臂挡了视线，一片阴影撒下，阿榴下意识眨了眼。“到时间，走了。”再睁眼，叶修放下手，眼前的阴影随之消散，候车室上方高悬的白炽灯发出强烈的光芒，打在叶修身上。
　　发着光。

　　“说什么了，这么开心。”叶秋走到阿榴身边。
　　刚叶修已经进站口了，叶秋就在他们身后。
　　“你哥他，”阿榴转身，正对着叶秋，言笑晏晏，“要成为职业选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