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出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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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看？”
叶娉沉默半秒，说：“我们对这里了解还不深，跟着试殖者是不错的选择。”
“好，都听你的。”简舍予嘿嘿笑着，没有注意到叶娉已经划出不同阵营，将自己隔离在“试殖者”身份之外。
其实现在的叶娉大可无情地抛弃简舍予，留他一人在末世与试殖者、圣类者选拔大赛对峙挣扎。凭体内磅礴的力量，叶娉能在末世生活得很滋润，不必受丧尸的侵扰，也不必参与到各方人士的纷争。但叶娉承认自己做不到，光是看简舍予睁着眼睛懵懂的表情，他就不忍心。简舍予也是选拔赛的受害者，他应该和简舍予站在同一条战线上，揪出大赛的真面目。如果有必要，最好把杜和清也拉入队伍。
“对了，你饿不饿？”简舍予拎起那蛇皮袋，掏出一袋没气的菠萝包，不好意思地瘪了一下嘴，“漏气了，不能吃了。”
叶娉体贴地摇头，说起更重要的事：“我们的目标不是查出末世的源头，而是攻略试殖者对不对。”明明是稚嫩的童音，说出的话却颇有些长辈谆谆善诱的意味。
简舍予点头表示赞同。
“所以你现在对试殖者了解多少？”叶娉瞥了眼帐篷，拉着简舍予走远了些。
简舍予掰开一根手指，说：“很厉害的精神系异能者。”接着掰开第二根时发现没什么好说的了，讪讪地收了手。
“精神系？”叶娉看着简舍予的傻样勾起唇角，重复了一遍。
“闭上眼睛，把精神力想象成探针，你就能体验到VR全景了。”简舍予结合了杜和清的教学和自己的体悟，争取让叶娉更好地理解精神力的奥义。
不过叶娉没按简舍予说的做，脸色一变，问：“所以我们现在说的话，帐篷里的杜和清都能听到？”
简舍予犹豫：“应，应该？”
杜和清无意窥探别人的隐私，在简舍予出去后就没有关注他们的事了。他独自在帐篷内，莫名有些羡慕简舍予有亲人作伴，不免想起苏觅来。他想象过苏觅生下孩子后的生活：结束一天疲惫的工作后，他打开家门就能看见苏觅碰着孩子的鼻尖，用幼稚的语气说“爸爸回来啦”，然后隔着孩子给他一个吻，眉眼弯弯洗去他满身的倦意。
可是，这一切都只是想象。他脑海中的温馨画面都是幻想出来的产物，如同泡沫，短暂地绚烂后，破碎在空气中，成为永远也无法实现的梦。
有时他会骂自己为什么要遵守孝道，有时他又想暴打万恶的资本主义，但他知道最终源头都在自身。是他的懦弱和摇摆不定、是他的逃避和优柔寡断亲手将苏觅推上手术台，他怪不了别人。
6月2号是他在公司的最后一天，本来他已经做好了给自己放一个颓废的长假，但没想到竟遇到丧尸来袭。被丧尸咬伤的那刻他想的是就这么死了也挺好的，但十秒后苏醒的他陷入深深的怀疑。不过听见厕所门外混杂在一起的求救声和嘶吼声，杜和清很快决定使用自己的异能救人。
帐篷的帘子被掀开，打断了杜和清的回忆。
童曼将小黎放在空着的行军床上，找来急救箱处理了一下被丧尸咬过的食指。
“看来要重新审视一下病毒的伤害性了。”杜和清收回视线，捏着鼻梁。
“没错，只是手指的伤就足以让人陷入昏迷。换句话说，手指的伤就能让人变成丧尸。”童曼仍旧怀疑丧尸病毒是筛选工具，成则强，败则亡。
杜和清看出童曼所想，轻轻摇头。他并不相信筛选的说辞，因为无法指出谁在筛选、筛选的目的和结果是什么。在这样充满危机的世界，人类都是命运共同体，没必要幻想一个不存在的敌人。
“杜大哥，我们什么时候去H城啊？”帘子再次被掀开，露出简舍予有些别扭的笑容。他矜持又含蓄地露出四颗牙齿，不安分的刘海挂在脸侧，修饰了他的脸型，显得小巧而精致。那双浑圆的狗狗眼也弯起，与自然下垂的睫毛交相呼应，形成月牙似的完美弧度。
“可能明天。”杜和清不太懂这小孩心里在想什么，淡淡地回答，“等小黎醒过来吧。不管怎样，今天先好好休息一下。”
刚把小黎安置好的童曼又操心晚上睡觉的问题：“只有两张床，待会安排一下守夜的事。”
“23点至2点是简舍予和他弟，2点至5点是我，5点至8点是你和张灿。”杜和清大刀阔斧地做好了决策，考虑到年纪比较小的简舍予特地将他们安排在第一阶段，并向简舍予叮嘱道，“如果你们熬不住了，可以早点叫醒我。”
简舍予没忘记叶娉交代的任务，一边点着头一边观察杜和清的神色，从他冷淡的表情上看不出什么端倪，但从他的话语中感受到了他的关切之意。想不到杜大佬看起来高冷不好接近，其实还挺温和的，还会担心他们守夜的问题，应该不会做出偷听别人说话的行为。
简舍予笑眯眯地放下帘子跟叶娉说自己的结论：“感觉杜和清蛮好相处的。”
“你很喜欢他？”叶娉的语气凉凉的。
潜意识告诉简舍予这是一道送命题。
“像长辈一样。”简舍予顶着叶娉的视线，比了个大拇指。
叶娉轻笑出声，仿佛一只刚被顺好毛的猫咪。
简舍予松了口气，席地而坐，幽幽地叹了口气：“这么几天时间，我就经历了被人捅伤、退赛、回家、来末世……”简舍予说不下去了，不可避免地想到了被他甩在脑后的舒书和简珩。他退赛回家后沙发都没坐热就去了叶娉家，然后被米麻强行带着穿来了末世，也没好好跟妈妈告个别。
“叶娉，你说我们还能回去吗？”简舍予迷蒙着一双眼，抬头看叶娉。
在午后炽热的阳光下，简舍予清澈的瞳孔恍惚起来，好像荡开涟漪的一汪泉水。叶娉注视着那双眼眸，沉默着上前一步抬起手，在空中停滞一瞬后摸了摸简舍予根根分明的头发。
简舍予：嫌弃我头发脏？
叶娉看出简舍予所想，慎重地点头，说：“洗个澡吧，我给你造冰。”说着，他微微转头想掩盖什么，却露出了半红的耳廓。
有点可爱。简舍予眨了眨眼。
托叶娉的冰和童曼的火，几人淋了个快速的澡，洗去炎炎夏日的燥热后很快结束守夜迎来了第二天。
小黎是在近中午的时候醒的，醒来时满头大汗，羞怯地说“是被热醒的”。
她红着一张脸捏碎了一块石头，颇有种金刚芭比的震撼感。
童曼开心地说着“太好了”，给了小黎一个拥抱，准备启程去H城。
几人将帐篷和其他物件收拾好放进越野车后，由杜和清开车朝H城出发。
“童姐，你们本来是怎么打算的？”小黎问。
张灿回答：“打算一直苟着发育。”
小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杜和清宽慰的话语传来：“迟早都是要去H城的。”
“谢谢杜哥。”
简舍予和叶娉咬耳朵：“杜大哥人真不错。”
因为越野车空间不大而伸展不开的叶娉斜睨一眼：“你很喜欢？”
又来了又来了，怎么叶娉变成小孩子，心态也幼稚了不少。简舍予这次没哄，轻声说：“没错，成熟稳重又可靠。”
叶娉好不容易坐正的身子在听到简舍予的话后再次歪斜，一双茶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简舍予，张嘴想问什么，又很快吞了回去，扭过头看窗外不停倒退的行道树。叶娉并非是耍小孩子脾气，只是他不可抑制地害怕，害怕随着简舍予对杜和清的评价越来越高而难以下手，害怕简舍予抛弃他而选择杜和清，害怕自己以无人知晓的姿态永远沉睡在末世之中。他承认自己自私又冷酷，固执地希望简舍予能快点狠下心搞定杜和清，然后只带着他一个人前往选拔赛的最终赛场，这样他就有机会知道选拔赛的真面目，也就有机会摆脱试殖者任人宰割的身份了。
突然，叶娉的小手被握住。他扭头，撞进简舍予毫不设防的眼眶中。
简舍予笑了一下，说：“坐正啦，不然会长不高的。”
他甚至拍了拍自己的腿，表示如果叶娉乐意还能坐在他腿上，以便获取更大的空间。
叶娉快被简舍予温暖的手心感动到，但一听他说的话，一见他的举动，猛地抽出手，啪的一声砸在车窗上，引来其他人的视线。
简舍予连忙拉过叶娉的手，一边给他揉着一边对其他人说：“没事没事，不小心的。”
“我不是小孩子。”叶娉再一次抽回手，严肃着一张小脸说。
小黎凑过来跟简舍予说：“这个阶段的小孩子自我意识逐渐增强，认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不接受大人的管辖。”
简舍予感觉有些突然，但还是认真地听小黎科普。
“所以你要以平等的朋友身份和他沟通交流。”小黎三两下定了结论。
“谢谢。”简舍予瞥了眼叶娉，有点心虚。
“如果没用，还是打一顿比较好。”小黎顶着乖巧的脸说出恶魔之语。
不敢打，那可是叶娉啊。简舍予攥起拳头又松开。
行驶了整整24小时后，越野车在6月30号下午两点左右抵达了H城的地界。
简舍予透过车窗眺望，看见几只丧尸游荡在路上。
它们察觉到车内的活人，兴奋地淌着口水冲上来，也不管越野车飞驰的速度能将自己本就残破的身子撞坏。
“H城也沦陷了吗？”小黎抿着唇紧盯丧尸，似乎想从那些脏兮兮的脸上辨别出自己亲人的痕迹。很快她松了口气，身子随着车的漂移而微微摆动，一下便把那几只丧尸甩在后面。
越往里开，丧尸越多。
H城出了名的繁华，地方小人口多。从现在的情形看，丧尸病毒在这样天然的温床内传播速度更快，威力更惊人。
“里面丧尸太多了，车不好开。”坐在副驾驶的童曼扬起脖子观察，“但是我们也不知道H城内部的情况。杜哥，你说呢？”
杜和清语气很淡：“打怪涨涨经验。”好似丧尸只是实验室里任由解剖的小动物。
杜和清抬手扭了一下后视镜，对上简舍予懵懂的视线，再次构建起沟通的桥梁。
简舍予哽咽了一下，明白了杜和清眼神里的意思是“你可以展现你的实力了”。没想到杜大佬竟然还记得自己要跟着他而使劲推销自己的话。
叶娉注意到他们之间滋滋的电流，拉了一下简舍予的衣角，没说话。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出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