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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赵恺可不信他的鬼话,“与我何干?”
      赵惜倒退着走,说:“哎呀!何须在意这点小钱?玩儿嘛。你就说,那人取悦你没有?”
      赵恺是真没明白何来取悦,“那人骗人倒是熟练,无端让人看了生气。”
      赵惜赶忙接道:“这可不值当不值当,为这种人……”话音戛然而止,却是他走路不看路,背后踢到个人。
      “喂,你没长眼睛啊!”
      赵惜回头一看,就见一人蹲在地上,此人面前还有个算命摊子,摊子里侧是位道人,就简简单单在地上铺了块布,上书:“巧算子,断生死,卜祸福吉凶。”
      话忒大。
      赵惜朝撞到的人道了歉,那人见不过一小孩儿,也没多计较,蹲下继续听对面的瞎子解命。
      赵惜也跟着蹲到旁边,很是自来熟的朝人问话:“兄台,算命?对面这先生,可说得准?”
      就见摊主闭着眼盘腿坐在蒲团上,并没因赵惜的突然插话而有任何动作,看起来倒是很有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
      路人听了赵惜的话连连点头,说:“准!简直太神了!道长一看就是仙人下凡来,他不仅能说出我家人的事,他居然连我最近倒了大霉都知道。”又转向道人求道,“道长,你可得替小的想想辙,我要怎样才能度过此次难关?”
      道人道:“我这有破灾聚财符三张,你回去拿一随身携带,一贴床头,一贴大门,保你十年无病无灾。”
      赵恺见赵惜又来了兴致,无奈极了,“六弟,再不回,学宫得关门了。”
      赵惜朝后挥了挥手,“三哥莫急,我记着时间的,保你能回得去,再等会儿。”
      “……”赵恺是长长叹了口气,也不知心底是否是无限后悔。
      那边命也算完了,那路人得了高人指点喜滋滋付了钱走了,还真似忙着回去破劫。
      赵惜顶替路人的位置蹲了过去,他朝算命先生笑了笑,“道长,道行颇深啊!你帮我也算一卦?”
      那道人微点了点头,缓缓道:“小兄弟想怎么算?抽签、测字、还是占卜?”
      赵惜嘴角的弧度更深了,“看来道长会的还挺多,不过这测字……你眼睛看得见?”
      那道人递给赵惜一竹签子,道:“把字刻在上面即可。”
      赵惜接过看了看,就是普通的竹片,他应了声“行”。抬手把赵恺拉到旁边和他一起蹲着,偏头朝赵恺笑得人畜无害,道:“三哥,来!”说着朝赵恺抬了抬竹片。
      “……”赵恺什么都没说老实接过竹片,瞟到布上摆着的小刻刀,拿起几下就刻好一个字递给那道人,“请!”
      那道人似也不奇怪为何换了人,只拿拇指摩挲着竹片,反复三次后启唇:“竒,成立则不可,可则无立。”
      赵恺脸色变了变,嗤声道:“我都还没问,你又怎知我要算什么?”
      那道人摇了摇头,“小官人问了,万般皆在心。”
      赵惜一脸茫然,“你们这打什么哑谜呢?神神叨叨的。”
      赵恺横了赵惜一眼,“都知道神神叨叨你还算?走了!”说完也不等人起身就走。
      “诶?”赵惜抬手抓了个空,看着那气呼呼的背影一脑门子疑问,“这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赵惜飞快朝阿驷道:“阿驷,付钱!”也没等阿驷赶上立刻朝赵惜追了去,“三哥,你等等我啊!你刚不还说脚走累了,咱们去租两头驴骑回去呀!哎,你脚不累,我也累啊!”
      空下来的算命摊前走来一个少年,十三四岁,“师父,该回了。”
      那道人眯缝着眼左右转了转眼珠,见周围没人注意他才睁开眼朝少年道:“郭京啊,收摊收摊,今日生意不错,师父给你买肉去。”
      郭京抓着地上布的四角往上一提就把摊子收了,只随便应着道人的话,“知道了,看来今天肥羊挺多。”

      皇子学宫中,赵惜没骨头似的摊在榻上,阿驷搬了个矮凳坐在一边替他捏腿,赵惜舒服得直哼哼。
      阿驷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开了口:“殿下为何今晚要同三殿下出去?你们平时关系也没见好到这份上。”还尽做些奇奇怪怪的事。
      赵惜让阿驷换条腿,才懒洋洋道:“既然人家不放心,就该让人家放心放心,又有何不可呢?”
      阿驷皱眉,“你是说三殿下在试探你?”
      赵惜勾起嘴角,笑得讽刺, “并不是谁都爱那高高在上的位子。”
      阿驷眼睛猛地睁大,“你的意思是三殿下想……”
      “想什么想?”赵惜截断他后面的话,“想就有用?”
      “……”阿驷知这话是没什么好说了,转到旁的上,“殿下什么时候回宫?”
      “母亲传信了?”赵惜说着打了个哈欠,声音中都带上了困倦。
      阿驷没答。
      赵惜自也明白怎么回事儿了,翻了个身就想睡,迷瞪着道:“过两天就回,你就这么回信就成。”说完由着阿驷给他洗漱,自顾自地会周公去了。

      草长莺飞天,城南外迎来了一群游玩的男男女女,有的提着餐食,有的提溜着纸鸢……有的是官家贵族,也有平头百姓,三五成群,好不热闹。
      竹林隔出一片安静之地,一少年郎走在其中,着青衫扎玉带,腰间配着一块不大却扎眼的红玉,玉被细细打磨过,上面雕刻着神鸟和花卉。
      赵惜正路过一花从,伸手弹了下小白花的花瓣儿,“这宫外虽比宫中好玩儿,可比起母亲口中那:青天日高、玉龙盘翠、无边绿茵、肥羊良骏、一马平川的颜色还是差了些味道。”
      阿驷手中抱着宝剑跟在后面两三步远处,再往后两三丈跟着一群护卫。
      “殿下要想看,自然有机会。”阿驷道。
      赵惜背着手往前走,“还机会?梦没醒?”他们哪是能轻易走出这京城的。
      阿驷答不上话来,他和赵惜虽从小相识,但两人的身份天差地别,赵惜不理解他的生活,他同样无法理解身为皇子的赵惜。他本是被人收养的孩子,他的养父叫郭执,他们原本生活在京城外的一个村子,过着最普通的日子。
      后来某一天郭执突然说要带他去个大地方,那里想吃什么都有,然后他就被带入了皇宫,成了赵惜名义上的师兄实质上的侍卫加玩伴。他和赵惜自此开始跟郭执学习剑法,当时的他们一个四岁一个六岁,一晃眼已经过了五年。
      赵惜看着阿驷这半天闷不出个屁的样子挥了挥手道:“算了!走,陪我骑马去。”
      阿驷从身后护卫手中把少年的马牵了过来,护着少年上了马才自己翻身上了自己的,“您想去哪儿?”
      赵惜抓着缰绳调整马的位置,他看了看四周,笑道:“我们来比比?每次比剑我都没赢过你,这次我一定要赢!”
      阿驷也笑了,“行,到哪儿结束?”
      赵惜抓着马鞭的手往前一指:“就前面那石头处,如何?”
      阿驷自然没什么异议,“好!”
      赵惜略弯下腰做好了开始的准备,他朝旁边的阿驷璀然一笑,也不等人反应,立马接了一句:“开始!”马鞭拍到马身上,人和马一起冲了出去。
      阿驷:“……”
      风中传来少年肆意的笑声,这笑声好像会传染,连他身后马上的人都被感染着勾起了嘴角。阿驷并没奋力去追,他只是一如既往做着自己的分内之事,跟在后面小心护着少年的安危。
      最后的结果没什么意外,赵惜赢了,他脸上的得意都快化为实质,“阿驷,你输了!你说让你干什么好呢?”少年清脆的声音和在“哒哒”马蹄声里,就似跳跃的歌声。
      阿驷不紧不慢地跟在赵惜身后,“殿下要我做什么说一声便是,何须用作赌注?”
      “那能一样?”赵惜不满地横了他一眼。
      “……”
      一段时间里再没传出说话声,阿驷不明所以,“殿下,可是属下说错了什么?”
      赵惜这会儿不太想理他,骑着马慢悠悠地溜达着,看会儿天,看会儿地。不知从哪里飞出几只纸鸢,赵惜看到后突然来了兴致,抬起手头也没回道:“阿驷,把箭拿来。”
      手中一重,赵惜侧头就看到一把宝剑稳稳当当地放在手心。
      “……”赵惜无语了一瞬,“弓箭。”
      “……”
      兢兢业业的小侍卫跑到护卫那儿拿来赵惜的专属弓箭,虽然他们从小就开始学习骑射,但毕竟还小,也拉不开太大太重的弓。
      护卫在不远处,毕竟是在皇城边,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就有几分懈怠,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聊天,分着心注意着赵惜这边。
      赵惜往前走了几步站到一空旷处,抬手搭箭,抬弓、瞄准、放箭一气呵成。
      “嗖”的一声后,远处的一只纸鸢就摇摇摆摆着掉了下来。
      赵惜放下弓笑了声,“再来!”
      “……”阿驷张了张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只负责拿箭,赵惜负责射,又是 “嗖嗖”几声,那不远处的纸鸢就被射了个干净。
      阿驷看着还意犹未尽的赵惜,终究还是忍不住劝道:“殿下,不如我们还是走吧?”
      赵惜握着弓在手中转了个圈,“等会儿,”他左右看了看,“也不知这儿能不能打到猎?”
      阿驷已经习惯了这位爷想一出是一出的本事,只实话实说道:“这是路边,经常有人走动,没有那么蠢的猎物会在这里活动。”
      赵惜烦了他一眼,刚想开口说什么,就听旁边的林子里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有男有女。
      “是哪个混蛋在这儿射箭?”
      “还敢射我家姑娘的风筝?”
      “是活不耐烦了吧?”
      “诶?我看到前面好像有一群人。”
      “快过去,别让人跑了,肯定就是他们搞的鬼!”
      赵惜看向那群怒气冲冲往这儿赶的人,费解道:“他们干嘛呢?”
      能干啥,还不是爷您自己做的好事。
      阿驷再次劝道,“不如我们去别处看看,这儿您也该看腻了。”
      赵惜觉得也是,刚转身欲走就被一个冲得最快的家丁拦了去路,“往哪儿走?射了我们姑娘的风筝就想跑?”
      赵惜这下明白什么事儿了,但他还是不解,问阿驷道:“不能射吗?我们在宫……家里不都这么玩儿?”
      “……”阿驷一时都不知该怎么跟赵惜解释,他也不知自家殿下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毕竟他从来就没真明白过赵惜的心思。他刚才之所以不劝阻,也是因为他实在不懂赵惜想干什么。同时心里又抱着点侥幸,假如真是自家殿下贪玩,也许这放纸鸢的人离得远,发现不了他们呢?
      但看来能被赵惜射下来的纸鸢是真没多远。
      一个家丁听到赵惜的话指着他怒道:“原来你在家也是如此搞坏,如此做法家中父母都不加管教,以后不知会养成个什么坏东西,这么小就如此,长大了是不是还要草菅人命?”
      有不少人跟着附和,义愤填膺。
      “还不赶紧给我们姑娘下跪赔礼!”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好似句句都是在给自家小主人讨说法,可本质不过是仗势欺人。
      眼前一群人比赵惜也大不了几岁,说出的话却藏了毒。他何时被人如此指着鼻子骂过,当即脸色就沉了下来。
      阿驷一看赵惜的神色就知道要坏菜,他上前给了那说话最难听的侍女和家丁各一巴掌,动作间刚好把赵惜挡在了后面,出口呵斥道:“放肆!”
      赵惜见此心里的火气消掉了些。
      可那被打的人怎肯就此罢休,那家丁反应过来就要还手,跟着赵惜的护卫立刻冲上来阻止,对面的人就以为他们要动手,明显那群人中也不仅仅是普通家丁,也有负责护卫的。
      两方的人都以为对方要对自己主子不利,一下就打了起来。
      阿驷护着赵惜往后退,赵惜倒是没见半点惊慌,走到人群外就站在那里看着他们打,时不时还跟着比划比划,恨不能自己亲身上场似的。
      阿驷半点不敢放松,站在赵惜身前注视着打成一团的人,就怕有漏网之鱼冲出来伤到赵惜。
      那群家丁的身手,看起来也不像普通人家能训练出来的,费了半天劲护卫才将人全部拿下,没有命令护卫也不敢轻易处置,并没闹出人命,那群家丁最多也就受了点轻伤。
      这时在另一边人群外,一直被自家侍女拦着的一位少女站了出来,她身旁跟着的几位女子互相看了看,均出出言劝道:“萄儿姐,你可别……”
      “小心别伤着了自己。”
      “是啊是啊,我刚才已经差人进城叫人了,等会儿就有人来救我们了。”
      “等人来定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也不看看萄儿姐的身份,也是这等贱民可以冲撞的?”
      蔡萄心中冷笑,拉开抓着自己的手走出了人群。
      “……”一群打扮得体的女子见劝说不成,虽不是很赞成蔡萄这鲁莽的做法,又怕事后被怪罪没将人护好,最后也只得跟着蔡萄一起走了出去,只是和蔡萄平稳的步伐相比,她们就慌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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