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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温馨之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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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学校的生活还是很正常的,他在的十班是年级最差的班级,自习时间各科代表收了半天作业才收到十几本,每科都完成的只剩下他一个,他刚到学校就被四面八方的同学围上来借走了作业,自习时间大家都各自扎堆聊天,唯独没有人打扰他。
洛准不喜欢跟陌生人搭话,他观察了一整天,从老师和同学的反应交谈以及一些近往期的排名名单来看,得到了一些线索。
他原本也和十班的大部分人一样,成绩差,上课睡觉顶撞老师,逃课捣乱不交作业,属于是无药可救型代表。然而近期他突然告别过去,不仅上课认真听讲,学习也突飞猛进,很快成了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就连个性的乖顺起来了,和以前的“他”形成了完全的割裂,就像完完全全变成了顶着一张脸的同一个人。
然而大家的反应也都是他突然醒悟浪子回头了,居然没感觉太过奇怪,洛准翻看了以前的课本,除了千奇百怪的鬼画符和歪歪扭扭像狗爬的字,没有任何笔记,然而现在却字迹工整,连从没听过的知识都解答得游刃有余,甚至在上次小测中从班级倒数冲到第一。
这显然是不正常的,半个月就是换个脑子也不可能变得这么快,那么换人呢。,换一个符合温馨之家规则的称职的好孩子?
脑中的线索梳理了一遍,他已经走到家门口了,到现在为止只有一些他自认为是游戏任务的单薄线索,更多的还要他继续探索,晚上一家三口都会在,先会会看那对符合规则的“好父母”好了,他倒是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今早那个杀人魔“母亲”怎么样了,估计会很有趣。
这个“家”还是收拾得一尘不染,洛准放下东西先转了一圈,确认家里没人才去查看厨房,所有的痕迹已经被清理得干干净净了,连墙面都是光洁如新,新拆封的厨具挂在架子上,没有使用过的痕迹,所有的异味都消散了,一切恢复如初,好像今早他所见的一切都是幻觉。
洛准慢悠悠的做着饭,除了他的房间,卫生间,客厅,厨房,阳台是开放空间,他没贸然进入其他的两个房间,走廊的那头是父母的卧室和书房,有守则的限制他不打算轻举妄动,毕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或者会发生什么,先用“父母”试验一下吧。
七点,开门声准时响起,洛准将做好的饭菜也端上餐桌,他其实做饭很一般,但哥哥很喜欢,那些熟悉的手感搭配上菜谱,做出来的菜也能称得上好吃,他也是要吃的,不能做得太糟糕。
“爸爸妈妈你们回来了,”他的脸上挂上标准的笑容,招呼着一起走进来的两人,“可以洗手开饭了。”
“宝贝做饭越来越好吃了,还没进门就闻到香味了,”一个身形有些瘦削的男人走了过来,他的皮肤蜡黄布满了细小的皲裂,眼窝深深凹陷进去,加上呆板的眼镜显得整个人都萎靡了,但却精神头十足,声音洪亮清脆,“今天的也是这么丰盛。”
跟在他身后的女人温柔打趣道:“将来一定是个贤惠的好男人呢,像你一样,”说完又把目光转向洛准,“宝贝辛苦了,爸妈工作太忙了让你一直做饭,我们回来吃现成的,过段时间妈妈换一个离家近的工作就能每天给你们父子两做饭了。”
“不辛苦,”洛准也配合着他们演,“爸妈那么忙做饭这点小事交给我就好了,更何况妈妈还要每天早起为我做早餐呢。”
“妈妈”的神色如常,看不出一丝异样,利落的接过话:“照顾宝贝哪有什么辛苦的。”
一场在暗处的战争结束,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开始吃饭,三人皆是沉默,保持着食不言的原则各自埋头吃饭,饭后的洗碗也是有日程表轮流着来的,今天是周一,负责洗碗的是“爸爸”。
时间都卡得刚刚好,20分钟三人都吃完了饭,到19:40时“妈妈”准时打开了电视,他们的位置也转移到了客厅的沙发。
洛准在靠近阳台的侧面单人沙发上坐下,而“妈妈”坐在了靠近走廊的一边,看着没营养的家庭伦理剧,时不时问他在学校过得怎么样,他也配合着当一个乖巧听话的好儿子,等“爸爸”也坐过来时,气氛就更诡异了。
明明在笑着说一些关心甜蜜的话语,但他和“妈妈”各自坐在了沙发的两边,默契的保持着一个绝对安全的距离,脸上的笑容像是被人用力扯着嘴角拉出来的,在昏黄的灯光下,仿佛挂着一张滑稽的小丑面具。
洛准的笑容倒是发自内心的,这个游戏越来越有趣了,在座的三人谁又会是第一个出局的不合格一员呢?
“爸爸,我突然想起来我好像忘记带作文本回来了,老师布置了一篇作文,你能帮我去楼下的便利店买一下吗?”他的眼神带着诚挚的恳求,看起来真的很需要这个作文本。
“爸爸”有点明显的迟疑,洛准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20:50,冰箱上的“温馨之家”依然只挂着一个角。
“那。。。”男人看起来有些犹豫,目光掠过洛准的脸,又回头看了一眼坐在背后的女人,眼神里带着些许求助,“妈妈”坐在背后的阴影里,笑容显得更深了。
“好吧,”他摇摆了一分钟,额头上浮现出一层薄汗,只有电视剧还在欢乐的播放着,在两人的注视下,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出门时又明显释如负重的松了口气,神情放松了不少。
“外面下雨了,给你爸爸拿把伞吧,”一直安静着的“妈妈”突然说话了,电视剧刚播放到下雨天父亲出门给儿子买他哭喊着要的玩具,被一辆疾驰的车撞飞出去,倒在了雨夜里。
“好哦,”洛准起身取下门背后的雨伞,站在门口喊住了刚出门的男人,“爸爸,你忘记带伞了。”
他们住的地方是一个老小区,最高层六楼,一层两户,从对面的灰尘堆积来看已经很久没人住了,楼梯间的层顶很高,只有一个忽闪着的壁灯,站在台阶上的男人回过头,脸上是和今早的“妈妈”如出一辙的木然。
他还没接过洛准递出去的伞,整个身躯就跌下了台阶,滚了几圈后,在楼梯的拐角处停了下来,以一种近乎扭曲的诡异姿态,一根钢筋从后脖颈处刺过身体,从嘴里穿了出来,四肢还在时不时抽搐着。
“爸爸不需要伞了,”洛准关上门,将伞挂回原位,电视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了,女人还在原位一动不动的坐着,“我先写作业了妈妈,这周三有考试,到时候成绩需要家长签字。”
像念台词般平静的叙述完,洛准转身回了卧室,不再理会完全定格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