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始弗渝》和尚敲钟

19、你是渣女吗

　　【“程不渝，你是渣女吗？啊！刚吃完我做的饭还没消化吧，就翻脸不认人。”】

　　哪怕是打了镇定剂程不渝这一觉也睡得不踏实，断断续续的做着梦。

　　一会儿梦见自己被关在小黑屋，一会儿又梦见被人绑在床上动弹不得，恍然间又拎起一把菜刀将那撕扯她衣服的人捅了好几刀，血沾了满身，眼里也是血红一片。

　　她带着一身血拎着刀恍惚的向屋外走去，被一个女孩拉住了，女孩将她手里的刀抽出丢在一旁，拉着她的手往外跑，他们从小路一直往前。

　　盛夏正午，太阳照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也将两个女孩照得无处遁形，她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听不见，只知道往前跑，可她们如何能跑得过在这片土地上生长了几十年的人……

　　闻熙看着程不渝眉头皱起嘴里不到在念叨什么，凑过去想要听清，却猝不及防的见她眼角有泪划过。

　　“十七”程不渝又嘶哑的叫了几声，眼角的眼泪又落下几颗隐没在发间。

　　这次闻熙听清了，可为什么又是十七，为什么要哭着叫十七的名字，心里不止心疼，也有酸涩，虽然程不渝说过不喜欢十七，可他还是不舒服。

　　他想程不渝有太多事情是他不知道的，他的心情也和从前不一样了。

　　以前他想如果程不渝是他的就好了，其他的可以慢慢来，可现在他又想要程不渝忘掉那些过去，全身心的只属于他，如果程不渝在梦里叫的是他的名字就更好了。

　　“醒醒”闻熙轻轻拍着程不渝想要将人叫醒。

　　掀开眼皮的程不渝看着眼前的闻熙呆滞了几秒，眼角还挂着泪，瞧着还没彻底清醒过来的样子，闻熙也不不出声打扰她，只是倒了杯水坐一旁看着她，让她自己慢慢醒。

　　“闻熙”半晌后程不渝用嘶哑的声音喊了他一声。

　　“我在”闻熙将她扶着坐起来靠在床头，用水杯喂了半杯水才罢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闻熙将水杯放在一旁的柜子上

　　程不渝摇了摇头，看着闻熙，闻熙又问她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程不渝依旧摇了摇头。

　　“也行，外面的也不好吃，等会儿回去我给你煮面”

　　闻熙自顾自的说着，还一边削苹果，那苹果在他的手下像是会自己动一般，果皮长长的一条，从头到位都没断过，削完还将果皮拿在程不渝的面前炫耀般说：“怎么样，厉害吧”

　　“你就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程不渝看着闻熙那张一如既往灿烂的脸，问出了口。

　　自己发病的样子程不渝多少是知道一点的，因为这不是第一次，发病后的事情她没印象，但她没想到闻熙在看到她那样后却没有远离她，态度还和从前一样，她还记得第一次出现这样的反应后别人看她的眼神有多怪异。

　　“我倒是想问，但这又不是我问了你就会说的，我在等你愿意主动说给我听啊。”闻熙将果皮丢进垃圾桶，把削好的苹果分成两半，自己咬一半，另一半递给程不渝。

　　一旁的黑猫心想说得还挺对，不得不说闻熙对她是相当了解了。

　　“那你不怕我吗?”程不渝接过拿在手上，但没咬。

　　“那有什么可怕的，我从来不怕这些，我只是心疼”闻熙知道程不渝说的是她那样的反应。

　　程不渝没说话，垂着头小口小口的将手里的一半苹果吃完，闻熙扯了张湿纸巾将她的手擦了一遍，这些略带亲昵的小动作两人都已经习惯了。

　　这些习惯程不渝从抗拒到接受是闻熙的坚持，虽然大多时候闻熙对程不渝都迁就过了头，可在一些事情上的固执不难看出闻熙其实是有大男子主义的一个人，程不渝很多事都无所谓，这一点两人倒是契合，而且这些温情的举动会让她感到温暖。

　　从某一方面来讲，程不渝是拿闻熙没办法的，而某些时候闻熙也同样拿程不渝没办法。

　　程不渝看着自己的手，还有带着些温润的触感。

　　“可是我怕”

　　“嗯？”程不渝说的很轻，闻熙没太听清楚。

　　“回去吧，我已经没事了。”

　　闻熙叫来医生看了一下，说了些注意事项两人就走了。

　　他们没有回十一，直接回了清水巷，除了刚开始那几次，之后闻熙很少来这里，基本上都是在十一，来这里最多就是把人送到门口，进去的很少。

　　跟之前一样，闻熙在巷子口的便利店买了好些食材，做了一碗怎么也不会出错的大杂烩面条。

　　这次程不渝将碗里的面条都吃完了，闻熙看着还挺欣慰，收拾起桌上的两个空碗要去厨房洗，被程不渝拦了下来。

　　“我来吧。”

　　闻熙看了她几眼也没跟她抢，放手让她去洗，想着程不渝这是心疼他累？想跟他分担家务？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为什么了。

　　程不渝收拾完出来，闻熙正蹲在一旁拿着一根火腿肠喂猫。

　　“闻熙，回去吧”程不渝走到闻熙背后，闻熙拿着火腿肠的手一顿，黑猫吃东西的嘴也滞了一瞬。

　　黑猫早在医院的时候就看出程不渝不对劲了，心想终于要来了吗，就是不知道闻熙会作何反应，怎么说它也是这俩人从开始到现在的见证猫了，还有点小激动，又有点心疼程不渝，这娃还是善良心软啊。

　　“现在还早，公司没事我再陪会儿你”闻熙继续手上的动作，往猫嘴里塞火腿肠

　　黑猫：……

　　“我们分开吧，当时说好的。”程不渝的声音从背后传到他耳朵里。

　　闻熙没动，直到喂完手里那根火腿肠才站起来看向程不渝，期间脑子里一直在想问题出在哪里，看着程不渝那张平静的脸看了几秒，给他气笑了。

　　“程不渝，你是渣女吗？啊！刚吃完我做的饭还没消化吧，就翻脸不认人。”

　　“我刚还在想，难不成是你洗碗我没和你抢还是怎么的。”

　　闻熙拉着程不渝的手带着她坐到沙发上，还给倒了杯水放她手上，然后往她对面的椅子上一坐，看着她说：“来，你倒是给我说说为什么洗个碗出来就要跟我分手，还是说你洗碗被鬼上身了不成。”

　　黑猫简直要被闻熙这脑回路和骚操作给笑死，但一想这反应又在情理之中，是符合闻熙一直以来在它心中傻大个的形象，明明是一出虐恋情深的戏码，愣是被他一句话搞成欢乐喜剧人，怕不是跟程不渝看相声看多了。

　　“我们在一起一直都是你在付出，你在迁就我，不累吗？”程不渝说

　　“不累啊，而且你不知道有多开心呢。”闻熙说

　　“可我还是不喜欢你，就到这吧。”程不渝将手中的杯子放下

　　“就这？”

　　闻熙依旧一副混不吝的模样，完全不把程不渝的话当回事，事实上手心都在冒汗，只是故作轻松罢了，这一套大多时候对程不渝有用，但只要程不渝坚持不妥协，他也是拿她没办法的。

　　“你不喜欢我这事不是刚开始就说了吗，我又没失忆，现在跟我扯这个没……”

　　“我有精神病还杀过人。”程不渝开口打断了他。

　　闻熙愣愣的看着她，没想过到她会就这样说出来。

　　“跟我在一起会有生命危险，之前程宴出现，病反复发作很不稳定，不知道为什么有你在会缓解很多，所以我才答应和你在一起，现在已经稳定了，也就不需要你了。”

　　“我这样利用你，还将你置于危险之中，你不该喜欢我的，你该离我远远的。”

　　“回去吧。”

　　程不渝说完就起身往楼上走，她不想也不敢去看闻熙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