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始弗渝》和尚敲钟

17、别想了，你外孙没机会

　　【“叔叔好，我是肖雅同学周海川，请问阿姨在吗，我想约她出去玩儿。”】

　　中午闻熙踩着程不渝的饭点前后脚到十一去。

　　下午一点半左右是程不渝去十一的时间，在路上买了几个包子拎着往十一走，闻熙早了十分钟到的，在树荫下的石桌上看两老头下棋。

　　老头看他一大小伙子在这还挺稀奇，这段时间也见过好几次了就是没搭上话，这里安静平常人本来就少，而他一年轻人天天开着那辆大G停在桥下路边上，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小伙子，会下么，来杀两局？”刚结束一把，赢了的老头一边摆棋盘一边问他

　　“会一点”闻熙说

　　“老李头你让让，我和年轻人杀一局，跟你下腻歪了都，总共就那点套路。”摆棋子的老头说

　　那叫老李头的老人真的就撑着桌子站起来给闻熙让了位置。

　　“老章，你别得意，我刚才就是一时大意了。”

　　“来，年轻人坐这，给我挫挫他的锐气。”

　　闻熙也不扭捏，将手里的保温盒往旁边凳子上放好顺着就往那一坐。

　　“您先来。”闻熙说

　　闻熙每走几步棋就要抬头往路上看一眼，如此反复几次后老头也注意到了。

　　“专心点啊小伙子，你瞧啥呢，老往那边瞧。”叫老章的老头走了一个炮开口问道

　　“我等人呢，怕没看着。”闻熙笑了下说

　　“那老板啊？”章老头向斜对面十一的大门扬了扬下巴说

　　“是啊，那我女朋友。”闻熙说这句话的时候笑意都快从眼尾漫出来了。

　　两老头听到这同时都将目光从棋盘移向他。

　　“别臭不要脸啊，人答应你了吗，就女朋友的叫上了。”章老头说

　　“欸，怎么就不要脸了，这可是我好不容意才追上的，光明正大着呢。”闻熙反驳道

　　“呵，可以啊小子。”老李头说

　　“那可是我们这唯一一个小年轻，虽说人看着不好相与了点但也是个好女娃，洁身自好着呢，来这快四年了，一直都是一个人。”

　　“是啊，说起来去年你外孙过年的时候回来看你，瞧着对那女娃子可是有点上心，没事就叭叭的往上凑，人愣是没搭理一下。”

　　两老头一人一句说着，说完章老头又看了一眼闻熙，“小伙子是不错，也就比我外孙差了那么一点点，这女娃子眼神可能不太好。”

　　听到这闻熙不干了。

　　“嘿，那您外孙今年过年还来不来了，要还来您可得帮我看着点，别打我女朋友的主意了，那现在可是有男朋友的人，挖墙脚可不好。”闻熙说到，语调上扬，瞧着没那么得意的了。

　　“啧啧啧，看把你得瑟的。”

　　……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下了一会儿，开始对面章老头还老神在在悠然自得，直到闻熙瞥见程不渝拎着袋包子往这走，老人的眉头开始皱起来，感觉走哪一步棋都会被将军，居然在不知不觉间被围得死死的。

　　“小子，看不出来还有两把刷子啊。”章老头无奈道

　　“再来一把，难得遇上对手，今天得好好过个瘾。”老章头说

　　“还是不了，你们继续我就不打扰了。”闻熙说完准备起身让位，老李头本想将他按回座位，却被他起身的劲头给冲了一下，差点没摔着，还好闻熙反应快给扶了一把。

　　“有人撵你啊，起个身你起那么急，我这把老骨头你也不怕我讹上你。”老李头掐着腰说

　　“讹我没事儿，您别真摔着就行，我这还有事儿，今天就不陪您下了，改天我过来再陪你。”闻熙将老李头扶在座位上坐好。

　　“什么事儿啊，刚才不是还说等女…朋友…”

　　章老头正说着就看到斜对面程不渝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十一门口，正拿着钥匙在开门。

　　“看吧，我等的人到了。”

　　闻熙说完拎起保温盒转身正准备往那边走就听到身后章老头叫住了他。

　　“小子”

　　“那是个好女娃子，好好对人家，你要不行我就叫我外孙来了啊。”

　　转过身来就听老头说了这么一句，语气是半开玩笑的认真。

　　“别想了，你外孙没机会的”闻熙挑了挑眉头，对着两位老人晃晃手里的保温盒子说道。

　　看着放在桌上的包子，闻熙无奈的叹了口气，在心里默默下定决心要将程不渝这不好好吃饭的毛病给改了。

　　程不渝正咬了一小口包子嚼着，猝不及防的被闻熙从手上拿走了。

　　闻熙看着程不渝鼓着左侧的腮帮子一脸不明所以的望着他，有些好笑。

　　无奈的将保温盒里的菜摆出来，有荤有素还有一盅汤，营养搭配均衡。

　　“你说你图省事也是这样的，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听说过没。”

　　“以后你的三餐归我管了。”闻熙将筷子递过去，程不渝也不扭捏，接过筷子就吃了起来。

　　看程不渝接受的坦然闻熙还微微有些诧异，介于之前送饭的经历，他本以为程不渝会本能的抗拒这些，看来他昨天说的那些话她是听进去了的。

　　其实闻熙都做到这个份上了，程不渝不是感觉不到，她只是本能的对人产生猜忌怀疑和不信任，所以选择不去看也不去感受，但闻熙和别人不一样，她并不是不知好歹。

　　闻熙将她咬过一口的包子拿过自己吃了，程不渝看到后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你没吃吗？”

　　“吃了啊，谁让你买的，我还不是怕你浪费。”

　　其实他就是想知道程不渝天天吃的包子是什么味道。

　　有点甜，就是很普通的燕麦包，原来这就是程不渝吃了这么多年的包子。

　　从那以后闻熙每天都会去十一陪程不渝一起吃饭，有时候是下午有时候是晚上，如果他不去就会让他助理小张送过去，总之就是一顿也不会落下，忙的时候吃完就回公司，不忙的时候会多呆一会儿。

　　如果是下午闻熙有时候会陪程不渝睡会儿，晚上的话吃完饭闻熙会牵着程不渝的手在附近的弄堂巷子走走，然后送她回清水巷。

　　这段时间程不渝眼见着气色好了很多，闻熙看着觉得特别有的成就感，这可是他一口饭一口饭喂出来的啊！

　　生活无非就是材米油盐一日三餐，就算是谈恋爱也离不开这些，闻熙要上班，不能因为要谈恋爱就对公司不管不顾，程不渝的店铺要经营，每日寄发的邮件那都是一个人生命中很重要的事，不能耽误时间。

　　他们没有刻意的去约会或是制造恋爱的那种氛围，没有热恋期，一开始就有种老夫老妻过日子的感觉，大概是程不渝太慢热太冷静了，也没有什么爱好，她也不喜欢离开自己熟悉的范围，最多就是闻熙带她去看场电影，再多的程不渝会不自在，而闻熙愿意迁就她。

　　程不渝圈子小到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而现在又多了一个他。

　　时间长了两人之间相处也越来越和谐自在，闻熙如果想要逗人开心其实不难，他本身就是个有趣的人，偶尔讲些笑话，或是说说他和周海川陆秋风那些糗事都能逗程不渝笑。

　　程不渝第一次笑的时候是闻熙和她讲周海川以前的糗事。

　　当时两人吃完饭后去散步，闻熙边走边讲。

　　他说我们初中的时候川儿追学校的校花，周末想约她出来玩，但是听说她妈妈很凶管得也很严，打电话的时候各种纠结，问我们应该怎么说，疯子让他打，然后他说一句川儿说一句。

　　疯子让他说“阿姨好，我是肖雅同学周海川，请问肖雅在家吗，我想约她出去玩儿。”

　　结果通了之后是她爸接的电话，然后川儿一紧张说“叔叔好，我是肖雅同学周海川，请问阿姨在吗，我想约她出去玩儿。”

　　然后他就看到程不渝笑了，还问他“然后呢”

　　闻熙怔愣了一瞬后说“然后……呃，然后她爸爸把这事告诉了我们班主任，将这件事当着全班的面说出来，用作反面教材告诫大家不要早恋，还谈了一节课早恋的危害。”

　　原来程不渝是会笑的，笑起来很好看，眉眼都是软的，还有一个小酒窝。

　　只是这样的笑意维持的时间很短，不一会儿那点开怀就消失得干干净净，恢复到一脸平静的模样，它就像你看到一个好笑段子或视频哈哈一笑，转瞬即逝，笑过之后就没了，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其实是有改变，只是闻熙看不出来而已。

　　程不渝本就不是个会情绪外露的人，会笑出来就说明当下这个环境，这个环境里的人都让她感到放松且有安全感，而且和闻熙一起的程不渝和晚上一个人在清水巷的程不渝是很不一样的。

　　而闻熙没见过那样的程不渝。

　　自从见程不渝笑过后闻熙便将周海川和陆秋风卖了干净，各种糗事都说给她听。

　　而另一边，由于闻熙天天陪着程不渝没有时间和他们鬼混，陆秋风去他公司逮人，结果助理小张说他们闻总天天下班就要去陪女朋友吃饭。

　　他俩开车就往小张说的地址去了，周海川说要去看看他口中的小美人儿到底长什么样，给他们闻少爷弄得三迷五道的，酒也不喝了，兄弟都不要了。

　　等到那地方的时候周海川啐了一句“这什么鬼地方，我说疯子，你们这不知道几线的城市还有这么个地儿呢，还挺适合养老的。”

　　“看那儿下棋的，我们老了以后可以整一桌麻将，天天没事儿就在大树下搓麻将。”

　　陆秋风没搭理他，因为他看到一小商店，门口有一个摇摇车，投币就会唱歌还能动，坐上去一摇一摇的。

　　商店里卖的都是些小时候的玩意儿，什么溜溜球啊，玩具车啊还有弹珠之类的，还有很多小时候吃辣条，这些市区里现在都见不到，一下子就将他童年记忆给带了出来。

　　周海川停好车走过来的时候陆秋风嘴里正叼着一个冰棒，手放在背后，等他走进陆秋风说：“闭上眼睛给你看个好东西，保证你没见过。”

　　看他一脸坏笑的样子周海川虽然不知道这人在打什么鬼注意，但还是将眼睛闭上了。

　　等他再睁开的时候就发出了一连串的“卧槽！”

　　陆秋风将一个玩具蛇盘在手腕上放在周海川的眼前，玩具蛇很逼真，看到的那瞬间周海川跟个弹簧精似的弹了出去。

　　接着陆秋风笑得停不下来，再接着就被揍了……

　　最后他将玩具蛇买了下来，准备去吓吓闻熙那女朋友，吓到后再让闻熙抱着哄哄，陆秋风想，这样简直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