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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见叶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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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叶澜是在2020年9月的一天,我急匆匆骑车驰过一条不常走的路,却不忘观望周遭的店铺,不经意间的一瞥,让我注意到一个女孩子,她当时正在那间花店的玻璃门处修剪花枝,身着修身的米色针织长裙脚踩米色尖头短靴,一头黑发微卷及腰,这是我一眼仅能记住的内容,却让我觉得她仿佛是世间温柔明亮的代表。由于要去送书,我很快离开了。
两个星期后,我盯着院里的花想起了她,于是毫不犹豫地动身去了那儿。“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说。
花架前的她回头。我终于看清,“她真漂亮啊。”我想。怎么说呢,她是那种每一个五官都透露着媚,组在一起却让人觉得如水般静谧温柔。亚麻绿色的纱制长裙,法式松散的侧编发仿佛这里某一盆绿植里走出来的小精灵。
“呃,你好小姑娘,看花嘛?”她粉唇轻抿地笑。
“姐姐,我要一束香水百合。谢谢”
“来,我给你挑几枝新鲜好养的”。我跟在她的身后向里走,我觉得她身上的桂花香很好闻。“你看这束怎么样?”
“那个,姐姐,我可以给你拍张照吗?呃…我没有恶意的我觉得你好漂亮、很温柔,是我很喜欢的样子”我有些紧张。
她有片刻失神,喃喃着什么。
“咳咳-一”一声咳嗽打断了她的思绪,回过神来她对我笑道:“好”
我本来想问问她的,但鉴于很不礼貌去打探别人的私事,我也就没多问什么。后退两步,拍了两张照片。后来她坚决不肯收我的钱,说是很喜欢我这个小摄影师很合眼缘,让我以后常来玩。
我没在意她是否客套,以后确也是常去了的。有时我会带上自己做的小蛋挞和奶茶,挤在她的花店桌上写作业,还可以问她问题,她都会,我夸她厉害,上的大学一定不赖,她只是笑笑。
没事帮她的花浇浇水,那段时间,我很开心,经常给她讲身边的趣事。
我一直叫她姐姐。直到她有天突然跟我说:“小戈,我叫叶澜,家里人都叫我兰兰,你就叫我兰兰姐吧”。
自从和叶澜相识以后,我的房间就经常会有特制的干花或香味尚存的香包,我觉得自己都文艺了不少。
10月的时候,天气冷了起来早晚温差变得有点大,吹在身上的已经没有凉爽秋风的感觉了,由于高三的进入状态,我已经有几周都没去叶澜那儿了,下夜自习的路上,我还想着这周未去玩。顺便把刚到货没多久的护手霜和身体乳送她一套。
周未。我提着东西去了那,路上的凉风灌得我有些凉,不知怎的,心情竟有些不安和失落。到了以后,紧闭的卷帘门让我有点惊讶。
两月来,我认识的叶澜从不会无故闭店,她是外地人,来到G城虽有四五年,相熟的不过邻里以及常来的顾客。
很多年后,我想:也许我也算。因为我听了她们的故事,送走了叶澜,见到了陈璟生。
我掏出手机给她发了微信,她说她在回来的路上,让我去街角的奶茶店等等她,她有话跟我说。
我看了会微博、见她进门,我朝她招手,几周不见,我见她瘦了不少,略有脱相。“嘿,这儿、兰兰姐”
她坐定,点了些点心和饮品,对我说:“小戈,初识你的时候,我觉得你很合眼缘,我……从18岁以后就是无神论者了,我只觉得你很像我的妹妹—一个乐观活泼且热情的女孩”
“那她现在在哪?”我问。
“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有着很好很好的朋友,很幸福很辛福的家庭,很爱很爱她的父母和一个很称职的姐姐。”
她的眼里有了层雾气、睫毛垂下的阴影显得很落寞,她的眼睛仍旧很好看,只是掺杂了一些很复杂的情感。我看不懂,但从她的话中听出了另一层意思,不敢再问。
我递了张纸。
她略微整理了一下,说:“我最近一直不是很舒服,今天去医院检查了一下”她顿了一下,继续说:“胃癌”
我有些愣。故作轻松地说:“兰兰姐,这···这个笑话一点儿也不好笑,我们把点心打包回花店吧,还有干花没做完呢?”我的心里很沉重,我跟她认识不久,但我真的很喜欢这个大姐姐。
“小戈,你坐下,我的时间不多了,我想跟你说说我的故事,我不想走了还有遗憾,五年了,我还是没有缓过来,我已分不清,那是对阿婆的愧疚还是过他的执念”她的泪在这一刻顺脸颊滑落,晶莹的有些梦幻,像我听到她生病的消息一样的虚幻不真实。
“兰兰姐”我有些哽咽,吸了下鼻子“你说吧,我听,你要答应我好好养病”。
她没作声,叹了口气,仿佛即将卸下某些重担般的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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