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彭坡》笑笑不在家

6、第六章节

　　1.你给我的后遗症
　　季全隔三差五的往我学校跑。
　　我纳闷他怎么就不用上班。
　　他来的时候，有时我在上课，有时我在吃饭。
　　每次他一进来，总会造成教室的一阵骚乱。
　　谁都喜欢养眼的男生。
　　且季全这家伙口蜜腹剑。颇会讨人欢心。
　　我在心里骂季全怎么就像一种马似的在我们这些穷学生里打混，却不工作时。
　　我的表情已经出卖了我。
　　季全看我瞪他的时候说了一句话。
　　喜欢我就直说，吃醋是不好的行为。
　　当然，我抱怨他也是不无道理的。
　　此人在自己无事可做的时候打扰我不算，还宣称我打扰了他工作。
　　敢情他的工作就是来我学校泡妞了吧。

　　其实，我心里是有点难过的。
　　我难过彭坡离开以后。我的世界怎么就成了一片灰暗。
　　我告诉自己，得在一个星期复原。
　　我想，他是成功的。
　　他成功的猎杀我以后。没有给我任何痛楚。
　　他是一个成功的侩子手。
　　我笑着看他手起刀落。
　　然后，我的心在一瞬间，碎得七零八落。

　　鉴于彭坡给我的经历，让我对感情有点儿无法释怀。
　　我告诉自己，我需要重生。
　　谁他妈没失过恋啊。
　　失一恋还寻死觅活的，那这日子还过不过啊。
　　你说这人怎么怎么就那么脆弱呢。

　　荟荟说，我啊胳膊肘儿也不往内拐。
　　我说,对啊,对啊,你得向着我拐。
　　荟荟说，就算他是我小弟我也得说说他。
　　他妈的，这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还以为我小弟例外呢。
　　荟荟很为我感到不值。她说。
　　小海，你别介啊。
　　我呜咽着说。
　　我知道的。
　　我明白我这是犯贱找抽。
　　我给他这个权利让他羞辱我。
　　可能我觉得这样儿会让我好过些。
　　让我觉得我和他还没有分开。
　　看吧，我他妈还真贱。

　　彭坡说，如果对一个人太过殷勤。是会招人反感的。
　　然后，我揣摩他话里的意思。
　　我想，他是不是说我给他所谓朋友的压力太大了。
　　然后，我的骄傲和他说，我没必要对任何人献殷勤。
　　我说任何人。
　　我的言下之意是，我没有向他摇尾乞怜。
　　这让我有些难过。他这么想。
　　我以为他会很好的处理我们之间的感情。
　　虽然我们之间也并没有什么感情可言。
　　于是，我在心里把彭坡的缺点从一到三的排列出来。
　　一，彭坡你太过幼稚。
　　你总是把自己搞得很成熟。其实你也只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家伙。
　　二，彭坡你对生活太过颓废。
　　你说你喜欢POP，可你却在学习金融。你这叫专业不对口，题不达意。
　　三，彭坡你对待任何事情太过分心。
　　你总是无所谓的看待事情。你以为你可以很好的处理他们。
　　你以为你能把握自己的未来。
　　在你为她死去活来的时候。支撑你的，也只不过是你们在一起的回忆。
　　你总是回过头过找她。

　　我想起我问你的那个问题。
　　我说，如果她愿意回到你身边。你会再接受她吗。
　　你说，她不会回来了。
　　你没有说是或不是。你只是说她不会回来了。
　　我知道，你在心里还是希冀她回来的。
　　然后，我想着想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对自己说，我的泪是为过去而掉的。是为了过去。

　　2．关于以后

　　我把过去的一些旧东西抛掉。
　　我利用下午不用上课的时间整理了宿舍。
　　我竟然发现，在我床边的一些草稿纸里都是一些彭坡发给我的信息。
　　是我抄下来的。
　　我看到4月1日那天他发给我的信息。
　　我也看到他怀着缅怀过去的心态给我发的龙门阵的1983。
　　我静静的站在门外，然后，我仿佛看到一个女生趴在小小的床上，傻笑着写一些东西。
　　我没有想到我所拥有的东西里，竟然存在着那么多关于他的回忆。
　　一些和小坡的回忆。
　　我有时甚至不明白。为什么时候会对没有见过的他那么在意。
　　我想这是感情的所谓升华。
　　我的灵魂曾在一个地方和另一个地方的他同在。
　　我的心情突然一下子变得很糟糕。
　　我在课堂上开小差。
　　当然，大学的课堂里，其实也没有多少人在认真听课。
　　这节课是心理课程。
　　主讲的教授据说是校外很有名的心理师。
　　具体的我没有听清楚。
　　只是模模糊糊的在后面听到这位鹤发童颜的老教授说，其实看一个人对待感情的事看不看重，和他平时处理事情的果断有很大的关系。
　　我想这个所谓很出名的教授纯属在没事儿扯淡。
　　于是我收起桌上的笔记本，趁着老教授写东西的时候，从课堂里走了出来。

　　我在校外找了一份工作兼职。
　　在一家面包坊上班。
　　我每天会利用休闲的时间去那么上班打工。
　　然后，我发现我的一天变得很充实。
　　我假装自己很忙碌。
　　我不主动发信息给我的小坡。
　　我静静的等待他给我发信息。
　　我想，他的耐性比我好。
　　于是，我发信息给他。
　　有时几分钟，有时一天，更长三天。
　　我会零星收到他的只言片语。
　　我提醒自己慢慢习惯。
　　慢慢习惯这种开始无趣的生活。

　　面包坊的老板娘是一个30岁却看不出年龄的女人。
　　她像那种经历过很多东西，却又像是什么也没有经历过的人。
　　而我喜欢有经历的东西。
　　没有客人的时候，她会和我讲她的经历，陆陆续续。
　　我知道她的一些基本信息。
　　姓侯，名晶晶。
　　湖南人。
　　以前是酒吧里的一个小妹。后来让一台湾男人给包养起来。闲着无事开了这家面包坊。
　　可能是她看我在听到这些还无动于衷后，索性一股脑儿将她所认为有趣无趣的事儿都倒给了我听。
　　她30岁，可是更多时候，我觉得她更像一个未长大的小女孩。不谙人事。
　　她只让我叫她晶晶。

　　我开始慢慢的接触这个社会。
　　我明白了找工作的不易。
　　明白了作为人的艰辛。包括男人女人。
　　大四即将毕业。
　　很多同学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投简历给各个公司。
　　我想起曾经他们说过的话，毕业等于失业。
　　于是，社会上又将多出了一批失业人群。
　　我也始终游走在学校，宿舍，和面包坊。
　　生活一下子充斥了很多东西。我将面临更多的东西。
　　这让我无暇去想我的小坡。
　　我想，这样儿还是不错的。

　　3．每个人面临的

　　胡椒选择了毕业。没有再继续读妍。
　　我也一样。
　　有时候，我想，大学四年下来，其实也没有学到什么。
　　有的，只是一些让人心酸的经历。
　　得到的，也并非是我们当初所想要得到的东西。
　　除了文凭。
　　当然，更大的因素是因为你的父母想要看到。
　　我说的是文凭。

　　季全约我在上岛见面。
　　我穿上职业装。化了淡淡的妆。
　　蹬了一双高跟鞋就出了宿舍。
　　我从莲花打的到禾祥，地点是故宫路口。
　　然后，我发现自己走错了路，于是又蹬着高跟鞋吭吭哧哧的找上岛。

　　离约定的时间过了大概30分钟。
　　我猜季全可能已经走了。我让一个公司的经理在等我这个无名小卒，不是我牛B就是他傻B。
　　我想，他不可能真无所事事的在那边等我。
　　可是我还是在上岛咖啡的大落地玻璃看到了季全。
　　他穿着白色T恤和卡其色系裤子。
　　他很绅士的为我拉开椅子。我竟然发现这家伙高得离谱。
　　我有些纳闷自己平时为什么没有发现。
　　然后，季全说，小海，我猜你肯定又迷路了，哪天，你得给自己配个GPS定位仪才行啦。
　　哦，嗯啊，是迷路了。我说。
　　我有些不自在的扯了自己米白色的裙子。
　　我感觉自己像一只小丑。
　　跳入了一群光着膀子的族群。而群里只有我穿着衣服。
　　就像是一个长着头发的人突然走时宜了一群光头里面。
　　刺目，接下来，就是嘲讽。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光怪陆离的感觉。
　　还好，季全没有对我今天的装束做太多的评价。可能他也看出了我的不自在。
　　季全说，毕业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一边搅着咖啡一边和他说，没有打算。
　　他说，你没有计划吗，都要毕业了。
　　我说，没有计划不就是最好的计划吗。
　　我抬起头，看到桌上不知何时点上了蜡烛。
　　灯火映在季全干净的脸上，让我感觉有点儿好笑。
　　就像和尚一样。
　　不过他可能是个带发修行的和尚。我想。

　　彭坡说，如果没有意外话，我可以去留学业。
　　我站在窗台上回他的信息。
　　我说，那然后呢。
　　然后有自己的事业。
　　然后呢。
　　然后那时我已经30了啊。
　　我想起他和韦一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共同谋划的未来。
　　我想。30岁的他然后会开始有自己的家庭。
　　可能我想这个还太早了些。
　　毕竟，我们都还不满23。
　　是因为年轻吗。
　　因为年轻。所以可以无所畏惧的玩弄感情。
　　因为年轻，所以受伤了也假装无所谓。
　　然后，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人生里的一个经历吗。
　　自欺欺人的认为这只是一个历练。
　　练习着长大，练习着受伤。练习着所谓一个人的孤单。

　　面包坊里的生意偶尔会因为天气的缘故而冷淡下来。
　　下雨的天，可能每个人都不愿意湿淋淋的走在大街上。
　　让我纳闷儿的是，为什么每次下雨的天总会有人失恋。
　　身在广东的珠珠说。
　　他妈的，失恋算个屁啊。
　　再找一个不就得了。
　　然后，我听到话筒的另一头传来酒瓶咣当倒地的声音。
　　我不明白为什么人总是要逞强的说自己没有受伤。
　　我想，这其实是没有什么的。
　　大声的说出自己的想法才是最冷静的吧。

　　我从不掩饰自己曾经受过伤。
　　我同赵健说，我输了很多。
　　他说，输了什么。
　　我说，女足输了。男足输了，湖人也输了。
　　他说，然后呢。
　　我说，然后我把感情也输了。
　　是小坡吗。
　　他很快的回了过来。
　　我说是啊是啊。
　　我在心里得瑟了一下。
　　我说，小海，其实没什么的。

　　晶晶问我说。
　　小海你毕业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说，我打算像你一样，开一家面包坊或是服装店。
　　当然那是以后。
　　我知道，我即将面临的一些实质东西。我应该努力想想自己应该如何面对。
　　而不是去想自己如何实现自己所谓的梦想。
　　毕竟梦想是太过遥远的东西。
　　她突然说，小海，我可能要回去嫁人了。
　　她说，小海，我以前总是觉得只要自己努力去喜欢，当作什么都不在意，就算受伤也不喊疼就会好的，可是你知道吗，我真的好难过。我的心痛死了。
　　我睁着眼睛看着这个大我7岁的女人在我面前努力的要哭不哭。
　　我突然有些难过。
　　原来，人都那么脆弱。
　　原来，感情都那么脆弱。
　　我抱着她和她说。
　　你要学着长大。
　　你要学着成长。
　　你要学着怎么去做一个坚强的人。
　　我说，这话不光是对她说的。这话也是对我自己说的。

　　我躺在宿舍的小床上，蜷着身体，把自己紧紧的抱成一团。
　　这样会让我感觉得到一点儿温暖。
　　宿舍里已经没有太多的人。
　　大家都开始了找工作或是领证。
　　开始学着面对求知的未来。
　　胡椒在我去补考的那当会儿已经自己出去了。

　　我发信息给荟荟。
　　我说我好想他。
　　对于荟荟。我有一种莫名的感激。
　　用她的话说就是，你的那些话儿呀，还真只能向我倒了。
　　她说，你呀，干啥在意彭坡那破人啊，你至于吗你。
　　我说，还好啊。
　　然后，听见心底的声音对自己说，至于至于的。
　　我对自己说，要慢慢习惯。

　　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了。
　　我给自己定义的一个星期。
　　我没能真正的把他忘掉。
　　于是，我在心里猜测他在想韦一时在做什么。
　　是画画，还是抽烟，是喝酒，还是哭泣，亦或是找事儿做。以借慰自己寂寞的心灵。
　　写字吧。
　　我最近写的毕业论文也够我折腾的了。
　　画画吧。
　　我画的画还能看吗。
　　抽烟吧。
　　呛人的烟味让人无法呼吸。
　　喝酒吧。
　　酒精麻醉后，感受更深。
　　最后，我哭泣。
　　只是，我发现我已经哭不出来，可能，是我真的累了。
　　于是，我找出很多事来做。我假装自己很忙。
　　假装自己已经没有多余的时候去想他了。
　　我假装自己已经开始不认识他了。

　　4 我不认识你

　　我把手机忘在了宿舍。
　　上午几节课下来，回到宿舍，发现手机里有五条信息，两个未接电话。
　　其中两条是彭坡的。
　　他说，你在吗。
　　时间是10点。
　　有特急的事儿，帮忙好吗。
　　时间是11点。
　　我回他信息的时候是1点。
　　我有些难过。难过自己不能在第一时间帮助到他。
　　我想，我还是愿意当他是朋友的。
　　结果，他的事情却早已解决了一半。
　　他把班费给弄丢了。
　　在奥运圣火传递湖南的会上。
　　当然，我关心的不是这个。
　　我在意的是，我为什么时候要为他担心。
　　我感觉自己有点儿傻。
　　于是，我自己坐在窗子边发呆。
　　我对自己说。
　　刘海，你他妈再这样儿我就恨死你了。

　　我不认识你。
　　因为我曾经在你那丢失过自己。
　　我告诉她们。
　　我不曾认识你。
　　她们说你身上有太多不及。
　　我说，如果不能在一起，就假装自己从未认识过你。

　　晶晶说。
　　小海，你身上背了太大的包袱。
　　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你比我大。是不是因为课业太重，即将毕业？小海你不要太累了。
　　我笑着对她说，没有的哎。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我想，可能我真的太累了。
　　我想到旅行。
　　胡椒说，如果身体走不了。就让心灵去旅行吧。
　　我想，我太过压抑自己的心情。
　　所以它可能生病了。
　　我想去新疆或是西藏。
　　我答应过荟荟给她做泡菜饭。
　　我想我承诺过她。
　　我就应该兑现。
　　可能她来。
　　也可能我去。
　　我们之间，总要有一个人主动去往另一方。
　　我觉得，如果这样儿的话，那么索性我去好了。
　　于是，我努力的利用课余时间去面包坊打工。
　　我要努力赚钱。
　　我深刻的明白到。有时候钱才能武装一个人。
　　虽然我对它是那么的不以为意，乃至不屑一顾。

　　端午过后的几天里。
　　晶晶已经准备回湖南了。
　　我也已经准备好了即将面对这个社会。
　　这天，我也看到了那个让晶晶痛不欲生的男人。
　　我一直以为只有东北，安徽或是新疆的男人才会给人一种壮实的感觉。
　　这个50岁的台湾老男人。
　　一副精明的样子。睿智。给人一种成熟的感觉。
　　也是我所喜欢类型的男人。
　　我轻轻的朝他点点头。
　　我希望我的祝福不会太迟。
　　我说，我希望你能用你的睿智，为晶晶渡过这次劫难。
　　一个她将自己面对的劫难。

　　我无法面对别人的离去。
　　既然不想看到别人离开，那么我可以先行离开
　　我离开了面包坊。
　　我知道我很自私。
　　我想，有时候，自私还是可以让我不再受伤的。
　　就像我已经开始习惯。开始相信。和彭坡成为朋友的事实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