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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

  •   <一>.

      五岁的欣欣在客厅让妈妈换泳衣,突然听到外头人声沸扬,赶紧把妈妈推开,泳衣的带子没系好就跑出去观望。

      对面人家的铁闸大开,人来人往往里搬着家具电器,独有一个小男孩坐在小凳子上捧一大杯雪糕,一口一口,啧啧有声。

      欣欣走过去,盯着那杯雪糕。

      六岁的牧牧问:“你想吃?”

      欣欣点头,两眼不离雪糕。

      牧牧忽然转头喊道:“妈咪你看,她露点,还想吃我雪糕。”

      小孩子不见得明白“露点”的真正含义,但贬损之意已能领略,欣欣哭了:“我才不吃雪糕。”

      之后的人生欣欣对泳衣一直都有种抗拒情绪,当然源头不仅于此,不过这是后话,且说小孩子记不住仇怨,很快两个人幼儿园同桌,一起上下学,友谊渐厚,回家后牧牧在门口拉住欣欣:“我有好多巴士。”欣欣也说:“我有好多芭比。”

      午饭喂食的时候,两位妈咪各自端着碗说一些家庭琐事;俩孩子满客厅蹦跳,听到喊叫了才回去吃一口。

      牧牧向欣欣展示他的巴士模型:“8A去尖沙咀,115去湾仔......长大了我要当巴士司机,开遍香港十八个区。”

      欣欣让她的芭比跨坐他的巴士上:“那我跟芭比做你的乘客好不好?”

      “好,以后我去哪都带着你,免费的。”

      然后到床上玩巴士载人游戏,开着开着睡着了。

      自那天起,午睡都在一起,后来她睡觉不要芭比只要他陪,他也弃了奶嘴要定她的拇指。晚上两位妈咪等他们睡着了将他们分开,结果半夜两家都闹哭声,直到“芭比”和“奶嘴”又回来了,夜才宁静。

      无奈之下,两对爹地妈咪定下协议,今天我家,明天你家。

      <二>.

      孩童的世界是天真无邪的,两家大人都这么认为,直至这天,两位妈咪先后接到老师电话:“今天我听到欣欣和牧牧互相叫老公老婆,还Kiss!”

      两家大人都为孩子的超级早熟大惊失色,分别审问自家的小豆点儿。

      “欣欣,告诉妈咪,为什么叫牧牧哥哥老公?”

      “你叫爹地都叫老公,牧牧妈咪也叫牧牧爹地老公啊。”

      “……欣欣乖啊,大人才那样叫,小孩子要叫哥哥的,知道吗?”

      ......

      “牧牧,男孩子不可以亲女孩子的嘴嘴,知道吗?”

      “那你为什么亲妈咪?”

      “……因为我们是大人,等你长大了才可以亲欣欣,知道吗?”

      ......

      大人们经过这次,铁起心肠要拨乱反正,可大人的道理小孩子难以明了,更加不懂为什么不让他们在一块儿睡了,照样又哭又闹,把左邻右舍都吵醒了,最后大人不得不妥协,厉政只在口头上实行 ──

      “欣欣,要叫牧牧哥哥,不能叫老公,不然不让你跟他玩哦。”

      “牧牧,不准再亲欣欣嘴嘴,要长大了才可以哦。”

      俩孩子虽然还是似懂非懂,总算把话听进去了,整个幼儿时期再没有出现別的出格言行。

      <三>.

      小学的时候两人同校不同班,早上一起去上学,刚一上课,牧牧发现欣欣的笔盒搁他书包里了,趁着老师转身在黒板上写字,他溜去欣欣班级,从窗外递进去,叫她同学传过去给笨猪陈欣然。

      笔盒传到,欣欣发现里面有张麦兜猪的字条:笨猪,下次别忘了笔盒。

      两节课后,欣欣啃着饼干,想到牧牧,跑去他教室,隔着窗户叫:“笨熊林嘉牧,饿不饿?”

      日积月累,同学都当他们是一对。放学后在蓝球场上相遇,她的女伴们推她:“你的笨熊在那儿呢。”他的球伴也起哄:“女朋友来了,还打不打啊?”

      十三岁的年纪已渐懂人事,她羞起来有些恼:“胡说什么呀,他是我哥!”他也吊儿郎当地揉乱她的头发:“就是,谁敢欺负我妹妹,我打他个落花流水。”

      “嘁!”大家一哄而散,谁都不信。

      他们自己也不信。

      回家的路上,默契地途经车站而不入,手拉着手走过街道,穿过公园,他的掌心不停地出汗,手里握着的温度,傍晚跟早上截然不同,仿佛季节已经更迭,从春天一下子踏入了烈夏。

      经过水池,花瓣在水流中打转,最后飘走沓然。两人相视一笑。

      笑什么,心领神会。

      落花有意,流水也有情。

      <四>.

      花好月圆到了中学。

      两家父母相约去旅行。没了管束,两人一起打游戏打到筋疲力竭,醒来都有点迷糊,一个忘了这是别人家,一个忘了家里还有别人。

      浴室门被莾撞地推开,她顾得了下面顾不得上面,十五岁的身体,犹如春天待熟的山莓子,而他就像跋涉多时的行路人,在它面前,口干舌燥。

      他目定口呆地望着它,她面红耳躁地指责他:“你...你...耍流氓......”

      少年的心慌乱又委屈,什么也没做,就被扣了顶大帽子,气盛地以鄙夷的眼神还击:“嘁,小时候又不是没看过,飞机场!”

      他不明白那三个字是每一个女孩的致命伤,她的心中箭了,在被窝里辗转,誓要报这一箭之仇。

      第二天假装讨好他,又邀他过来打游戏,等他上厕所,她用匙钥开门进去。

      那东西映入眼帘,跟小时候也没太大分别,除了那些黑色的、像水草一样的,也还那样又软又瘪嘛,她一下子联想起水池里的小鸭子,撇撇嘴:“嘁,抬不起头的丑小鸭!”

      十六岁的少年脸上火辣通红,自尊矮至了□□,立即以牙还牙:“嘁,飞不起来的飞机场!”

      箭来箭往,两败俱伤。

      <六>.

      从此两道大门竖起了柏林围墙,父母间相互讲起笑话:就看东西德何时统一了?

      没想到都是倔孩子,较起劲来十头牛都拉不回。

      转眼过了会考,他的成绩好,被C大录取,她名落孙山,选择留学日本,走前没有跟他打招呼,他也负气不去送机。

      没多久,他从她妈咪口中得知她交了当地男朋友。那天正午他对着日头竖起中指,狠狠称赞她有民族气节,隔着千里之遥在心中鼓励她去把日本男人尽情奴役,为中国人民报仇雪恨。

      暑假得知她要成双成对回来,他特地贿赂了同校师妹,假装浓情蜜意,不想见到的却是她孤身一人。

      他被疑问折磨得难受,主动跟她搭话:“男朋友没跟你回来?”

      她看了看他那个打扮性感的师妹,懒洋洋答:“他忙,我过几天就走。”

      他看着她已经长开的玲珑浮凸,想象别人在上面游走起伏,妒火难耐,附在她耳边轻佻细语:“忙得连坐趟飞机的时间都没有?怕是坐另一架飞机走了吧?”

      她理解成另一层意思,怒火中烧,当着他冒牌女友面前诽谤他:“你呢?抬不起头的丑小鸭连坐飞机都不能吧?”

      男人的名誉尽扫,余下的大学生涯里,女同学都对他退避三舍。

      她得知他再没交到女朋友,没有欠疚,只有得意,丑小鸭再丑也是她的。随即通过妈咪向他暗示“欣欣跟她男朋友分手好久了,不过我们欣欣啊,永远不缺追求者”,带有希望他识相的意思。

      他也终于看穿了她的把戏,可对她这种隔山打牛的做法又心有不甘,也使一招隔空取物 ── 唆使妈咪打电话向她有意无意地提及:牧牧要长驻美国工作,下个月就起程 ── 接着就看她的反应了。

      那方她搁下电话,想起他小时候对她的承诺“以后去哪都带着你”,差点气哭,当晚对着他的相片大骂“衰人林嘉牧”,诅咒他一辈子都是丑小鸭,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似乎忘了先违背诺言的是她。

      他耐着性子等她的反应,未料等到的却是她要留在日本工作的消息,这一下才慌了神,咬咬牙:好男不与女斗,把那一串犹豫了无数次的数字拨出去:“欣欣……”

      “……什么事?”

      “叔叔阿姨就你一个女儿,你留在那边工作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以后把他们都接来不就行了。”

      他气苦,最后也不得不低下声气:“我不去美国了,就在爹地的公司上班,你回来好不好?”

      她一副矜持的姿态:“我再考虑考虑。”其实心里早就乐颠了,对异乡的一切再无留恋,利索地把行李收拾了,再颐指气使地打给他:“到机场接我。”

      正逢圣诞假期,机场人头涌涌,他费了一番周折才将她寻到,人群中她翘首以盼,巴望的神情跟小时候向他要雪糕吃的那时如出一辙,笑意便抑不住地打心里发出:这么多年了,幸好没有把她丢失。

      她同时也看到了他,急切向她走来,眉梢眼角都是藏不住的笑,她的心也因此欢喜而动:

      好吧,一笑泯恩仇。

      <七>.

      餐厅内她胃口大好,冷战多年,最后的胜利者是她。她当这顿饭是庆功宴,当然也不忘向屈服者示以嘉赏,她不停地给他挟菜,每挟一筷就看他一眼,掩不住得意的神情。

      他一一地吃了,细细地咀嚼起共享一对筷子的滋味。

      少年时候的亲蜜无间似乎又回来了,手挽着手逛商场,他说后天就是平安夜,要为她选一件晚礼服。

      言下之意是要她当他圣诞party的女伴。她笑眯了眼。

      她看中了一件,低胸窄腰,将她的曲线衬托得恰到好处,但他从前的那三个字,像咒语,抽去了她一半自信。

      从更衣室出来,她瑟瑟缩缩地提着裙摆,望他的眼却充满了希冀,期待他给予一句称赞。只要一句,将那三个字抺去,就可以在他面前抬头挺胸。

      他看到了,一道几乎令男人热血沸腾的风景。几年下来,她的身体已经发育成熟,超低V的领口几乎把那对姣好的形状完全暴露,party里面男狼不少,难保有人会混水摸鱼。他盯着她的胸口,眉头微皱:“还是换一件吧。”

      她又误会他意思了,脸上红了又青,青了又白,转身入更衣室,出来后把那件礼服甩给他,径自扬长而去。

      他不理解她忽来的怒气,思前想后了好久才略有所悟,第二天吩咐秘书去把她试穿的那件礼服买下,正要给她送去,她倒亲自给他送礼物来了,扔给他的秘书,又走了。

      他喜出望外,迫不及待拆开礼物。

      哭笑不得。

      一打小鸭子图案的男装内裤,和一打36F的女性内衣。

      “圣诞礼物,送给你未来的‘伟大’女友。还有,你的尺寸没变吧?小心不堪负荷。”秀丽的字体写出的却是露骨的字眼。

      <八>

      他约她到他的新居,要她对房子的装修给一点意见。语气轻松,好象之前什么不快都未曾发生。

      她猜不透他葫芦里卖的药,但最终还是答应。

      在她到来之前,他先把屋子布置了一番,又冲了个澡,然后把她送的禮物换上,下决心要让她看看,鸭子长大的模样。

      迎接她的是烛光晚餐,昏黃的光线不免令人起了遐想,她按住酒杯,坚决不让他再倒酒。

      “不喝酒那跳舞吧。”他扔下酒杯,过来拉她。

      酒气在拥抱间传递,都有点醺然,兩唇相接。

      这是他们第二次接吻,初吻是在她十五岁他十六岁的一个黄昏,暮风吹落树叶,白鸽在屋顶飞起,他们蜻蜓点水。

      记忆清晰,仿佛中间没有隔过山,也不曾隔过水。

      然而那三个字又来缠绕她,于是卯足了劲揪住胸口。

      “把手放开,欣欣,把手放开。”

      就是不放,就是不放。

      咒语还在,她就不放手,使劲推他:“去找你的36F,别来找我。”

      他也不放手,他说:“其实我只看过你的,别的一个也没见过。”

      她的手稍稍一松。

      “其实那是气话……你不是也说我是抬不起头的丑小鸭?那你现在看看……”

      他大方地把衣服褪下。

      她匆匆往那具健美颀长的身体扫了一眼,而后视线集中在那只鸭子上面,不,是两只鴨子。。。

      她的呼吸加快,急促,两手松开,垂下。

      他上前,拨开她的领口,并说:“36F也没有你好看。”

      咒语解开了,她仰起脸,挺起胸,猶如花朵彻底盛开。

      外面的鸭子被褪去,他引领她的双手到那里,里面的鸭子仰起脖项,向她抬起了头。

      她想,以后得帮他买大一号的。

      ..............

  • 作者有话要说:  四岁的小外甥被投诉在学校玩“老公老婆”的游戏。
    邪恶的思想一时按捺不住,写下了邪恶的此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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