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女主性渣》宿华阴

39、昼夜双生（二）

　　青阳在陈风住处安顿下来后，便着手给自己找一份工作。于是陈风经常看到青阳抱着新买的笔记本电脑，窝在红色的革质沙发里，盯着招聘网站的页面，认真的浏览搜索。

　　等高青阳找到工作后搬出去，就能还自己清净了。平白多出一人介入自己的生活，还是麻烦。

　　青阳找工作的态度积极，三天两头就有一场面试。这天，青阳的面试地点离陈风工作的地方很近，于是青阳便提议等陈风工作结束两人一起回来，陈风可有可无的同意了。

　　青阳问过陈风的工作，结果出乎青阳的意料。虽然青阳可以探查世界的运行轨迹，也就是现代人称呼的剧情，但她更喜欢未知的惊喜与创造。于青阳而言，只要确定了支撑者即可。

　　这天下午面试过后，青阳便来到陈风工作的地方。一条浓荫的绿化道，陈风正攀在高梯上，持着一根长长的顶端尖刃的木杆，割掉悬铃木上多余的枝条。翠绿的枝娅从树梢间断裂，不连贯的在枝叶间磕畔坠下，徒然倾倒在地。

　　陈风属于城市园林中的一员，是队伍里少见的年轻人，从事这个职位的年龄大多超过五十，装点着和自己困顿黯淡的生活割裂的、光鲜美丽的城市容貌。青阳仰头看着一节节绿意旺盛的枝干断裂，跌倒在方格齐整的行道路上。

　　透过层叠掩映的枝条间隙，陈风看到树下仰着脸注视着他的青阳。一树的绿叶摇摆闪烁，底下的人眼神无悲无喜。

　　休息时，陈风给青阳拿来一盒餐饭，大家伙找了个荫凉地吃了起来。同事猜测打趣陈风和青阳的关系，陈风并不理会，低着头扒拉着盒饭。大家已经习惯了陈风的沉默寡言，于是和青阳攀谈起来来。美丽的容颜带来的拘谨惭愧随着对方温和的态度逐渐消解，也都不是什么讲规矩礼数的人，很快就放开了话茬子，天南地北的扯出话来。谈的最多的，是陈风的一桩桩事。众人七嘴八舌的说，像是找到了最合适不过的诉说对象，要把憋在心里的话一股脑倒出来。

　　青阳注意到后方一个不说话的女人，身体微侧，低头吃着手里的盒饭。是队伍里仅有的两个年轻人之一。她没有参与这场关于陈风的热闹的谈话，但细微的身体语言出卖了她，显然她正在侧耳倾听。仿佛察觉到来自他人的视线，女人抬起头来，匆匆扫过青阳一眼后又迅速低下。青阳的眼里起了一丝兴味。

　　闷葫芦陈风，要么嘴里撬不出一句话，要么出口的话能把人噎死。众人谈论着。

　　和他共事最久的同事也有三年了，三年里，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身边有人。还以为这个家伙一辈子都是一个人呢。

　　年纪轻轻的一个小伙子，做什么不好，要来做这份耗日子的活。去年一个小领导看他年纪轻，想用他，他还给人拒了。说不思进取吧，可活肯干，干的也不错，也弄不懂他是怎么想的，难不成还真是喜欢这份工作不成。再过一段日子毒日头就来了，能把人晒的脱层皮。

　　三年前来的时候还一挺俊的小伙子，现在又黑又脏，衣服穿得乱七八糟，胡子也不刮。我婆娘天天说我不讲卫生，那是她还没见过这家伙！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中，当事人早已把饭盒往垃圾桶里一扔，继续回去干活了。眼看饭都吃完了，再歇着也不合适，园林工人们意犹未尽的止住话头，回去干活了。

　　青阳坐在林荫树下的凉椅上，等陈风工作收尾。

　　坐了一会儿，刚才在众人谈话时一言不发的女人走了回来，弯腰拿起落在这里的水壶。她垂着眼，走过青阳身边时，青阳出声喊住了她。

　　年轻女人抬起头看向青阳，眼神含了一丝慌张，女人长着一张很好看懂的脸。

　　青阳开门见山：“别喜欢陈风，你承担不了后果的。”

　　女人鼓气勇气和青阳对视：“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青阳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他是个杀人犯。”

　　第二天青阳和陈风一起吃晚饭时，陈风在餐桌上提起了这件事。

　　“你和齐曼说我是个杀人犯？”陈风拿着筷子夹菜，脸上的表情瞧不出喜怒。

　　青阳泰然自若：“我只是这么说，信不信是她的事。”

　　陈风瞥她一眼：“你只是一个借住的人，少做一些多余的事情。”

　　后来青阳没有再去陈风工作的地方。陈风猜她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找到工作，顺利搬出去。

　　但与陈风预料相背的是，青阳开始找他借钱，她带来的钱已经花光了。她找工作的态度也消极了许多，只隔三差五的去面试一次，反而研究起食物烹饪来。

　　在吃了一个礼拜由青阳烹饪的晚餐后，自认为毫不挑剔的陈风终于决定关心一下自己这位已同居一个月的室友的找工作进度。

　　谈起工作，青阳恹恹无力，抱怨没有人愿意录用她。陈风点开她常用的几个招聘网站，发现青阳确实投了不少简历。投的岗位也杂七杂八，咖啡师、前台、乘务员、服装设计师、工程研发、保镖等等。陈风皱着眉点开了青阳的简历。简历很简单，简单到一目了然，除开姓名年龄等基本信息外，几乎什么都没有。简历上唯一可增色的，就是右上角的蓝底一寸证件照。

　　“你的简历上什么都没有。”陈风向青阳指出这件事。

　　青阳窝在沙发里，研究着菜谱。“我不知道可以写些什么。”

　　“你喜欢什么？擅长什么？”

　　“最近比较擅长做菜。”

　　“我以为你小学老师教过你擅长这个词的意思。”陈风嘲讽。

　　青阳从菜谱间抬起头，耸耸肩：“没有人愿意录用我，我什么也不会。”

　　“你不是没有选择，你可以做服务员、客服、房产推销之类的工作。这类工作不需要你会什么。”

　　“这种职位没有前途的，我不想做。”

　　陈风语噎。

　　他看着青阳合上菜谱，从沙发上起身来到厨房，站在冰箱前。冰箱还有一系列的厨具调料都是新添置的，这间屋里就这样有了一个厨房区域。陈风想，高青阳并不擅长做菜，但却很擅长花钱。

　　青阳打开冰箱，里面塞得满满当当。陈风看到她一边比照着食谱，一边挑拣食材。胃忽然就难受起来。

　　“中午别在家里吃了。我们去市中心吃。来了这么久，还没带你好好看过这座城市。”

　　z市曾是最繁华的一线城市，但后来随着海滨城市兴起，z市风头渐失，逐渐退化到二线城市，川流不息的人流，繁忙庸碌的往来消失，红绿灯也好似随而变得缓慢。但曾经的底蕴和文化仍旧留存，遗留下了美丽的建筑和风貌。随着生活的变慢，城市倒是愈发沉淀和厚重起来。

　　用过午饭后，陈风和青阳在附近走了走，高矮不一的建筑，阡陌交通的马路，零次栉比的商铺。城中央的广场上，一池喷泉变化着水柱，孩子在喷泉旁边玩耍，老人大人散落在孩子周围。青阳坐在休息椅上吃着雪糕，阳光明晃晃的打下来。陈风让青阳在这里等他，他有点事，一会就回来。

　　他穿过广场，绕过几条马路，折上一条绿树夹道的街，钻进了街中一家不显眼的侦探事务所里。

　　“有新的线索吗？”一进门，陈风就问向柜台后的人。

　　柜台后的人从手机上抬起头，见到来人，叹了一口气，“没有，‘他’还是没有出现。”

　　“三个月了，没有一点线索和风声吗？”陈风皱眉。

　　“没有，最近z市太平的很。显然，这位ghost再次人间蒸发了。没准就是上次跳进河里淹死了。”高见凌道。

　　陈风在店里的凉椅上坐下，目光思索，“他不会这么容易死的。”

　　高见凌从柜台后绕出来，“很早以前，我们就掌握了他的相貌、指纹、DNA，可即便如此我们也抓不到他。三年来他犯案的手法不断精进成熟，现场已经暴露不出一丝他的痕迹，我们只能靠猜测来推断是否是他作案。”高见凌在陈风旁边坐下，幽幽道：“相比ghost，我们一直在原地打转。”

　　“这些我比你更清楚。”陈风目光沉沉。“三年了，当年骇人听闻的案件已经没有多少人记得，作为积压案件封档入库，警察也认为他已经逃到天涯海角了。可我知道，他从来没有离开过z市，三年来z市的每一桩命案我都知道，我也清楚的知道哪些是他的手笔。总有一天，我会捉住他。”他端着茶杯的手因为用力而跳出青筋。

　　高见凌瞧着他，“说起来，也到你未婚妻的忌日了吧。”

　　“不用你操心。”陈风扫他一眼，站起身来往门外走去，“有新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

　　回到广场，青阳还坐在原先的位子上，手里似乎把玩着什么。陈风走近，看清那是一张名片。

　　“哪里来的？”

　　青阳把指尖的名片递给他，陈风接过来，是一张黑底烫金的名片，优雅的刻着“Venus”英文花体，是一家模特经纪公司。

　　“一个男人给的。说我外形条件很好，想请我当模特。”青阳抬眼看向陈风：“挺适合我的不是吗？”

　　国内最顶尖的模特公司，陈风把名片递回去，“你运气挺好。”

　　青阳没有接，“既然这样，你帮我打通上面的电话吧。”

　　陈风觑了她一眼，还是掏出了兜里的手机拨通了电话。对面连线的人热情非常，驱车前来，接他们去了公司。

　　Venus大楼地处z市的黄金地段，明亮的落地窗可以俯看城区全貌。陈风审核了一遍合同，没有问题。于是青阳在落款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有了一份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