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豪门捡垃圾》森北

28、命运的轮盘

　　夜晚的校园悄无声息，仿佛也随着深沉的夜幕进入沉眠一般，难以想象白日里喧闹的场景。林棠借口东西落在教室，再三向保安解释之后，又重新返回校园中。只是，她并没有回到教室，而是来到莫归的办公室面前。

　　白天不幸被莫归发现暗藏的录音器，让林棠颇感挫败，但她并不是轻易会退缩的人。莫归电脑上一闪而逝的标志让林棠很在意，或许电脑里会有什么也不一定。而且根据林棠的观察，莫归似乎从不把电脑带回家。因此，林棠决定再暗自查探一番。

　　林棠扭开把手，偷偷潜入了莫归的办公室。

　　“奇怪，这里的监控有点问题。”系统突然说道。

　　为了以防万一，林棠让系统发挥下作用，至少能让她顺利躲过监控。

　　林棠敏锐地察觉到一股不对劲，但她还是选择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她找到白天悄悄观察到的柜子，那是一个保险箱，莫归就将电脑放在里面。只要输错三次保险柜就会发出警报的声音。

　　林棠只有三次机会，可莫归会设置什么密码？

　　林棠的手在键盘上面婆娑，这一定是对莫归很有意义的数字。

　　结婚纪念日？生日？或者是编号？

　　林棠在脑海中一个一个否决了，她突然想到了莫归手腕上的纹身。如果林棠没有看错的话，莫归手腕的纹身、电脑上的标志分明就是同一个，上面似乎是一个轮盘，正好有三个指针。

　　指针指着的数字是……

　　林棠努力在脑海之中回想着，手指移到了键盘上面，她决定赌一把，将这三个数字输入进去。她屏息等待几秒，寂静中只能听见呼吸声，突兀的“啪”的一声，保险柜的门打开了。

　　林棠松了一口气，她从保险柜里顺利拿出电脑开始查找线索。电脑的桌面分类干净，乍一看上去都是一些备课的文件和资料，并没有多余的软件或者文件夹。林棠的鼠标一划，又一次看见那个轮盘的标志。她突发异想将鼠标移到了上面，无意识地双击鼠标。

　　这是一个隐藏的文件夹！

　　里面全都是视频文件，命名都是日期和英文缩写。没等林棠打开来细看，她突然听到门外的脚步声。

　　林棠反应极快地将电脑合上，侧身躲在一旁的背板边上。

　　谁还会在这个时候回来？林棠不是很确定，她听着脚步声越来越接近，心突突地跳着。现在她绝对不能被发现，很快她冷静了下来，借着月光她看见对方模糊的侧脸。

　　是赵月？

　　她来这里干什么？不管怎样，林棠还是松了一口气。

　　赵月似乎也在寻找什么，她轻车熟路地输入密码，打开保险柜，但显然她没有找到想找的东西，她露出失望的神色。

　　“怎么会没有？”赵月自言自语道，“不对，有人来过了。”

　　赵月环视一周，气息离林棠越来越近。

　　“谁在里面！”保安的喊声从外面传来。

　　赵月情急之下只能往旁边唯一的遮掩物躲进去，猛然一看到黑暗中抱着电脑的林棠，差点没尖叫出来。好在林棠眼疾手快地捂住赵月的嘴，用眼神示意之后，林棠才放下手，将食指放在嘴唇中间，朝赵月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赵月也很快冷静下来，此时对于两人来说最重要的是不被发现。

　　保安拉开门，手中的手电筒朝里面照了照，窗外的野猫的叫声又开始此起彼伏。

　　“原来是猫的叫声，我还以为有人呢。”保安自说自话便退出去重新关上门，“奇怪那位同学去哪了，怎么现在还没出来。”

　　几分钟之后，林棠确认保安离开之后才开口说道。

　　“这是你想找的东西？”赵月一直灼热地盯着林棠怀中的电脑，让林棠很难忽视。

　　林棠将电脑拿出来大方地摆在桌面上。赵月毫不客气地将电脑拿了过去，出乎林棠预料的是，刚才林棠找了半天的隐藏文件夹被赵月一下打开，她干脆利落地全选、删除。这些文件有点大，进度条的蓝色线条就像是蜗牛一样向前进。

　　“你不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幽微的月光下，赵月的脸森然阴沉，和平日天真单纯的样子截然不同，“不问问我删除的这些是什么？”

　　一个莫归的狂热拥护者，现在居然瞒着莫归偷看他的电脑。显然，她删除这些文件不是为了莫归。

　　“莫归在通过这些控制你？”林棠多少猜出了一点。

　　刚才一瞥虽然来不及细看视频，但封面的主人公分明就是赵月，再联想到那杯水，八成就是赵月在失去意识之后被莫归摆布拍下那些照片。这也是林棠刚才没有阻止赵月的原因，赵月有权处置这些视频。虽然这是证据但一旦曝光，对于赵月的伤害确实远远大于莫归的。而且以莫归谨慎的个性，或许他根本就没有出镜，仅凭赵月的一面之词，如果没有更多的证据，也会被莫归倒打一耙。

　　“我当初要是有你那么聪明就好了。”赵月叹息道。曾经天真的赵月，全心地信任着这个新来的老师，视他为拯救者，就这样如同天真的羔羊一般走入陷阱。赵月勉强扯嘴笑道。但谁说羔羊就不能反击呢？她一直对莫归虚与委蛇，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只要删掉这些照片，她就可以脱离莫归的控制，重获自由。

　　电脑的荧光在黑暗中照亮了两人的脸庞，进度条已经走到了50%。

　　“为什么坚持追查蒋青的事情？”赵月突然说道，“我劝你还是放弃吧。你什么都做不了的。”?
　　“那难道就这样放过莫归么？”林棠抿唇不认同地看着赵月。

　　似乎总是有人在耳边对她说这句话。庄菁说她什么都做不了、赵月也这样说。

　　但什么都做不了，就可以不做了么？

　　“我可没你那么伟大。”赵月讥讽道，“就算不久之后，莫归继续伤害下一个人，那也与我无关。”

　　林棠没有说话，赵月虽然嘴上那么说，但林棠在她的眼中看见的分明是自我厌恶。赵月是受害人，林棠当然不会因为她销毁证据而懊恼，没有证据她可以再想别的办法，怎么能够理所应当地要求赵月去做牺牲。

　　“我也没有那么伟大。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和陆渝有关系，我也未必会多管闲事。”林棠伸手握住赵月的手，她澄澈的双眼看着赵月，眼神平静地向湖水，没有厌恶和鄙夷，她只是轻轻地说道，“你有资格做这个决定。”

　　进度条99%。

　　赵月突然伸手关掉窗口，进程停止，一切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赵月用行动回答了林棠的疑问，她将电脑扔回林棠的怀中。

　　“我把电脑交给你，由你去举报莫归会比较合适。”

　　“可是——”

　　“没有可是，我会去作证的。”赵月坚定地看着林棠，“我知道莫归有拍摄视频的习惯，蒋青的事……或许也会有证据留下来。”

　　看着赵月，林棠在心中第一次涌起必须要赢的想法，她一定要把莫归绳之以法，不能让赵月白白地做出这个决定。

　　-

　　林棠死死抱着电脑坐在车上，打算将电脑交给卓方。卓方能够在数十年因为心底的疑问对一个已经结案的案子耿耿于怀，她相信以卓方的认真一定会将这件事彻查下去的。电话没有接通，林棠只能寄希望于卓方现在就在警局。

　　“林棠小姐，有什么事那么着急？”汪文看后座的林棠安慰道，“您放心，马上就到了。”

　　林棠焦急地看着手机，不断地拨打着卓方的电话，但现在除了等待她什么都做不了。

　　“小姐，快到了。”汪文提醒道。

　　林棠回过神来看着窗外，突然发现不对劲。

　　“不对，这不是去警局的路！”林棠疑惑地看向汪文，但显然已经晚了。

　　汪文对着后视镜的林棠诡异地一笑。

　　“小姐，我原本不想这样的。只是您知道的实在太多了。”

　　等林棠醒来的时候，模模糊糊只记得一股淡淡的木香，像是木料燃烧之后的香味。她的四肢依旧酸软，不能动弹。她转动眼珠打量着身边的环境。她被绑在一个圆形的台子上面，四周放着站立的点火台，一片空旷和寂静。

　　门被推开，一列身披黑色斗篷、戴着半面金色面具的人群走了进来，他们手举着火把，一言不发好像在遵守着某种默契。

　　林棠认出领头的人就是汪文，但与平时那个老实忠厚还有点八卦的司机形象不同，他现在浑身气场惊人，他举起右手，后面的人立刻停下脚步，无数双眼睛都静静地看向汪文，好像在等候着什么。

　　林棠莫名觉得这样的场景毛骨悚然。

　　“命运的轮盘早已转动，神明指引迷津，而我们唯能奉献的只有信徒的虔诚。”汪文狂热地对着空气说道。

　　林棠坐在中间，双手被绑着，她看着众人一遍一遍地应和着汪文的话，这荒诞的场景犹如身陷噩梦之中。

　　“系统……我记得没错的话，这不是一本狗血真假千金的小说么？为什么还会有悬疑的元素……”

　　“我早就说过了，你应该早点完成任务！我剩下的能量已经不多了。现在的剧情偏差太多了，一定是世界在修复错误！”系统凝重地说道，开始指责起林棠的不是。想要改变命运就要付出代价，如果系统无法通过林棠完成任务来获取足够的能量，那就无法与世界意志抗衡。

　　“我要进入省电模式了，世界意志会修复一切错误！你一定要尽快完成任务了！”系统说完就掉线了，林棠呼喊了几声，系统也没有回应。

　　汪文的仪式似乎结束了，他走上台蹲下来看着林棠，略显抱歉地说道。

　　“林棠小姐，因为莫归的愚蠢，我们不得不暂时多留你几天。”汪文的语气中对莫归很不满。

　　“汪文……你们到底在搞什么？我的电脑呢？”

　　看来莫归和汪文都是这个组织中的一员，汪文显然是想要为莫归遮掩。

　　“您不用担心，我们不会伤害你的。或许对您来说，只要睡一觉就可以忘记这一切。”汪文没有正面回答林棠的问题。

　　林棠直觉事件走向奇怪的境地，但她理智地分析了下现状，看着底下人多势众的样子，默默决定还是先顺从汪文，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些什么。

　　“将他带到401号房间。”汪文向身边的人吩咐道。

　　两个带着面具的黑袍人，将林棠带到401号房间，然后一把将林棠推了进去。

　　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房间，旁边放着一张床，中间有一个桌子。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材高大的人正站在转角的书柜面前，背对着林棠。

　　听见脚步声，他将书放回了柜子，转身看见林棠。

　　“好久不见，我们又见面了。”方知意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无奈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