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豪门捡垃圾》森北

10、寻找

　　在一旁的醉汉本来还想上前搭话，但看到林棠这架势，立刻急转弯打道回府了，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林棠一转身发现是谢淮宴之后就卸了三分力气，她松手不解地看着谢淮宴。

　　“你在这里做什么么？”

　　两人的声音重合，各自都为对方出现在这里而感到疑惑。

　　谢淮宴特意挡住了后面醉汉的视线，他敛眉低头观察着林棠。事实上谢淮宴已经观察林棠很久了，不可否认的是他心里恶趣味的一面期待着看到林棠面对醉汉惊慌失措的样子，想看着她眼中闪烁着泪花，然后从眼尾的泪痣之上流过，一定非常美丽吧。但现实却是他走了上去，并且被林棠按在了地上。他为刚才轻率的决定而感到后悔，更不理解自己的举动背后的意味。

　　“我……”林棠并不知道谢淮宴住在这里，她犹豫着是否要将自己的目的向谢淮宴和盘托出。

　　林棠清冷的眼神带着犹豫，欲言又止的样子让谢淮宴产生了误会。

　　“你怎么知道我家的地址的？”谢淮宴先问道，“找我有什么事么？”

　　林棠的沉默让谢淮宴更加地确认自己的想法，在学校里就有不少追求者向他告白，但像林棠这样直接找到家里的人还是很少的。

　　“如果是告白的话，我拒绝。”谢淮宴提前冷漠地拒绝林棠，他不喜欢让简单的补课关系变得复杂，“在考上大学之前，我都会以学业为主。”

　　这是谢淮宴对付女生告白的经典回答，林棠并不足以动摇他的心。

　　林棠哑口无言，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莫名其妙就这样被拒绝了。

　　谢淮宴径直越过了林棠，后面的醉汉看到谢淮宴离开就胆子大了起来，窸窸窣窣地起身不知道要干些什么，谢淮宴自然也听到了，他走了没几步又转身，扣着林棠的手腕向楼上走去。

　　“既然来了，就请你吃饭吧。”

　　林棠呆愣地被谢淮宴牵着走，对事情的走向措手不及。

　　“还不跟上！”谢淮宴撇了一眼走得缓慢的林棠，他说服自己这绝不是多管闲事，而是因为害怕林棠在这里遭遇不测最后牵连到自己身上，全然忘了林棠刚才的英姿。

　　“先说好我不是喜欢你，我们仍然是单纯地补课关系。”谢淮宴补充道。

　　林棠傻乎乎地就这样跟着谢淮宴走了上去，心思一转既然谢淮宴住在这里，也许他会知道什么也不一定。可等走到谢淮宴的门口，林棠看着门牌号完全傻眼了。

　　“这……是你的家么？”林棠不可置信地问道。

　　谢淮宴拿出钥匙，无声地用行动来回答。

　　“不然呢？”他抬眉看着林棠。

　　谢淮宴的家不大却被打理的井然有序，物品都一格格的规制了起来，白色的桌布虽然有点发黄，但一尘不染整洁地铺在桌子上。

　　“这是我妈的拖鞋，她应该没那么早回来，你先穿着吧。”谢淮宴弯腰拿出鞋柜里的拖鞋。

　　“你一直住在这里么？”林棠一脚踩进了拖鞋，一边旁敲侧击道。怎么看谢淮宴都不像是资助人。

　　谢淮宴接过林棠的书包沉默地放在一旁的柜子上，然后转身洗手，只有水流哗啦啦地从水龙头中流泄而出的声音。

　　久到林棠以为谢淮宴不会回答的时候，谢淮宴擦干了手，终于开口了。

　　“是我租的。”

　　“那你知道房东是谁么？”林棠迫切地走了过去问道，拖鞋啪嗒啪嗒地发出声响。

　　“是通过中介。”林棠似乎很关心房间的主人，谢淮宴敏锐地感觉到林棠不是来找自己的。

　　“可以给我联系方式么？”林棠惊喜地看着谢淮宴。

　　林棠的表现无疑证实了谢淮宴的猜想，他正拿出冰箱里的土豆准备削皮，一走神刨子就不小心地刮到前面的手指，血珠不住地从伤口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谢淮宴失神地看着伤口，这是第几次在林棠面前走神了？

　　“你发什么呆啊！”林棠看着谢淮宴头疼道，“你家的医药箱在哪里？”

　　谢淮宴指了指电视机下面的柜子，林棠立刻跑过去拉开了柜子，白色的医药箱很明显，林棠找出了酒精和创口贴，她回头问道：“没有碘伏么？”

　　“嗯。”

　　“用酒精的话，会有点疼。”林棠无奈拿着酒精给谢淮宴消毒，

　　“不疼。”谢淮宴低声说道。他看着低头细致地用棉签给他消毒伤口，拿着创口贴轻轻地按上去的林棠，这是第一次有人那么关心他，关心他疼不疼。

　　谢淮宴像小孩一样一动不动等着处理伤口的样子有点可爱，这是反差萌么？林棠有些好笑地想道。

　　“你要做什么？我来吧。”林棠自然而然地接手了谢淮宴的工作。

　　“你会做饭？”谢淮宴话说出口就知道说错了，林棠在外面自己生活那么久，怎么可能不会做饭。

　　“想吃什么？”林棠挑眉自信地看着谢淮宴。

　　谢淮宴的要求并不是很高，但看着林棠做出来的满桌子“黑暗料理”还是陷入了沉默当中。他踟蹰地拿着筷子，看着林棠吃了一口，才下定决心下筷。但他尝了一口就放下了筷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吃得正欢的林棠，这个女人是没有味觉么？

　　“怎么了？”林棠看谢淮宴不吃饭，神情疑惑地看着谢淮宴，“不是挺好吃的么？”

　　谢淮宴为自己刚才轻信林棠的厨艺后悔不已，林棠之前的几十年都是吃这种东西活下来的么？还是她已经失去了人类的味觉？谢淮宴不解地看着黑发少女欢快地一筷子接一筷子，甚至还打算再添一碗饭的样子，好像看到外星人一样。不过不管他怎么想，如今他也只能自食其果。

　　林棠看谢淮宴的表情更加疑惑了，真得有那么难吃么？她吃得还挺好的呀。不过片刻之间，林棠就已经风卷残云地将所有饭菜都清扫光了，她对自己的厨艺非常满意，当然除了量不够大之外。

　　“作为回报，不补一下课再走么？”谢淮宴微笑地决定反击一下。

　　“我记得今天没有课吧？”林棠一下噎住了，铮铮有词地说道。

　　“要想加入学生会成绩需要在前10%，你确定你可以么？”

　　谢淮宴的话戳中了林棠的心思，林棠不得不同意。

　　“那免费么？”林棠试图讨价还价。

　　“想得美！”谢淮宴敲了敲林棠的脑袋，嘴角不自觉地又往上翘，等发现过来的时候，他努力压下了唇角，一本正经地将人带到了书房中，将自己书桌前的椅子让给了林棠，自己去客厅另拿了一个椅子坐在林棠的身边。

　　林棠趁谢淮宴出去的时候偷偷打量他的房间，谢淮宴的房间非常整洁，床上的被子像豆腐干一样叠得整整齐齐，书桌就在窗前，中间隔着镂空的书架，里面按照类别一排排的分列整齐，处处透着强迫症的气息。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清新禁欲的感觉，冲散了林棠第一次在陌生人的房间不自在的感觉。

　　“满意么？”谢淮宴出去的时候，顺便给林棠倒了杯热水放在林棠面前。

　　“额……”林棠被抓了个正着有点尴尬，但转念一想这有什么，谢淮宴不是也看过自己房间，立刻理直气壮了起来。

　　“要怎么样才能进前10%？”林棠没有忘记自己留下的目的。

　　谢淮宴从书架上找出了几本笔记本交给林棠，笔记本很厚，上面全都是他细心整理的知识点、重要的考点以及一些拓展的讲解。在时间的有限的情况下，如果能够将这些都理解记忆，进入10%不是问题。

　　“这算是特别辅导么？”林棠捧着年级第一的笔记本，颇有种胜券在握的感觉。林棠若有所思，翻页的手指一顿，这算是谢淮宴的倾向么？在自己和林芙之间的偏向？

　　“嗯。”谢淮宴想了片刻认真地回答道。

　　一道闪电划过漆黑的夜空，沉闷的雷声响起，一瞬间倾盆大雨，夏季多暴雨，雨水粗暴地拍打着窗户发出啪啪的声音，呼啸的风声透过窗户的缝隙，外边很快就被雨雾遮住一切，但屋内的一切却变得更加安静了起来。

　　“下雨了。”谢淮宴拉开了窗帘，看着窗前的雨幕说道。

　　“你的司机还没有到么？”谢淮宴继续问道。

　　“到了，在楼下了。”林棠看了下手机，刚好收到了短信。

　　林棠转身开门，手握在了门把手上，门刚打开了一条缝，谢淮宴突然伸出一只手挡在林棠的眼睛前，另外一只手覆在林棠开门的手上，将门重新推了回去关上。

　　“不要看！”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门外似乎有人，窸窣地脱衣服的声音，酒瓶扔在地上破碎的响声，还有男人和女人的呼吸声……

　　这是谢怀宴最后的自尊，他不想让林棠看见这不堪入目的一切，不想让林棠看见那个女人。

　　谢淮宴紧张地冒汗，他漆黑的眼珠紧锁着林棠，仿佛在等着林棠最后的宣判。

　　良久，他终于听到那温柔的声音。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