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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18 风寒之症 ...

  •   “少爷,你怎么出来了?”小安原本打算休息,转身却见段翎推门出来,不禁一愣。
      “小安,你去睡吧。”
      “少爷,你怎么了?”虽然段翎面色平静,但小安与他相处十年,能感觉到他的情绪低落,“少爷心情不好吗?”
      段翎笑了下,摇头,“不是,屋里有点热,我在外面凉快一下,你去睡吧。”
      “可是——”
      “去吧。”
      “少爷,你也不要在外面待太久,夜里凉,小心受风。”看出段翎不想他在一边,小安一步三回头的回屋了。
      竹林清风吹来,拂过段翎纷乱的心事,重新回到这个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一切都好像梦一场。回身望向屋中隐隐的烛火,想起那张慢慢刻进心里的面容,心上的涟漪慢慢泛开,软乱了平静的心湖。
      慕容慎言,你到底在想什么?
      如果不要我,又为什么对我这般好?
      点滴的呵护,精心的照顾,错认不了的温柔,一桩桩一件件都摆在那里,可你为什么就是不要我?
      难道因为我是一个药罐子……
      段翎心思一项细腻,慎言对他的好,他能感觉到,可是他不明白慎言为什么不和他远房。
      根深蒂固的观念已经扎根在他心里,慎言一日不要他,他就一日不能踏实下来。
      就这样,段翎在园子里站了很久。
      顾及这里不是自己家,慎言睡得不是很踏实,清晨的第一缕阳关照进屋子,她微微动了动。
      “唔……翎……”含糊的唤了声,慎言揉揉眼睛,自然的伸手揽住段翎的腰,本能的贴近他胸口蹭了蹭,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你醒得好早。”
      瞧她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段翎不禁失笑,几天的相处他已经发现这个小妻主很爱懒床。
      “天色尚早,再睡一会儿吧。”说着,他不禁紧了紧手臂回抱住她,一夜没有安睡,头有些疼。
      本来含糊的应了声,还想睡一个回笼觉,但是抱住自己的人像一个火炉,热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亵衣传到身上,慎言突然睁开眼,握住了他的手。
      “怎么这么热?”放开段翎的手,伸手放在他的额头上,慎言眼中睡意全无,“你在发烧?”
      “我没事。”难怪他觉得这般热,原来是发烧了。
      慎言看着段翎嫣红的脸颊,丝毫不敢怠慢,神色慎重起来,道:“我让小安找大夫。”
      段翎连阻拦她的机会都没有,就见她外衫都没披,直接光脚跑出了寝房。
      见她这样在乎自己,段翎心里升起一丝暖意,纵然还有些困惑,但昨夜的惆怅消解了不少。
      慎言原意是要请御医来给段翎看病的,但是丞相府里的下人并有带御医过来,反而领来了一个年纪不小的大夫。
      “大夫,你不要老是捋胡子,倒是说句话,翎的情况到底怎么样呀?”慎言看着一边号着脉,一边捋着胡须的老大夫,心中腹议,相府这是找的什么人,靠不靠谱,还是让人去找御医吧。
      “公主……咳咳……”段翎听闻慎言的语气,不由得开口,心里却因她的关心倍感温暖。
      慎言看着烧红了一张脸的人,又瞪了瞪老大夫,转身对一旁的小安吩咐,“去通知御医院,给我找几个好御医来。”
      “公主觉得老臣不会看病?”一直四平八稳端坐在床边凳子上的老大夫,终于开口说话了,语气不紧不慢。
      “你会看病?”慎言往窗外瞧了瞧,语带讽刺,“哪个大夫号个脉要用半柱香的时间?”
      老大夫捋着胡须,不急不恼,到是段翎挣扎着坐起,“公主……咳咳……不得对薛大夫无礼……咳咳……我的病一直都是他在看……咳咳咳……”
      慎言见他咳得厉害,还费力解释,连忙坐回床边,将他按回床上躺着,“我知道他厉害,我让他给你看病就是了,你别激动。”
      薛大夫看着慎言,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段翎,慢慢吞吞道:“主君只是染了风寒,并无大碍。”
      “无大碍?”慎言甚是怀疑,“他咳得很厉害,还一直发烧,这叫无大碍。”
      这下,慎言要再找个御医来给段翎看病的想法更加坚定了。
      薛大夫好像看出慎言的想法,轻笑道:“老夫给主君看了二十年的病,应该没有人比老夫更了解主君的身体了。”
      了解段翎的身体……慎言听了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不过,她也知道这大夫说的与她所想并不一样。
      “真的没事吗?”慎言看着段翎,认真的看着老大夫。
      “主君这样应该是风邪入体所致,老夫开个退烧的方子,主君吃下,烧很快就能退了。”
      小安听了大夫的话,看向床上的少爷,嘟着嘴念叨:“昨晚不让您出去吹风,您偏不听,这下好,身子刚好又折腾病了。”
      小安的碎碎念听进慎言耳里,她狐疑的往床上看了看,昨晚她喝得有点多,睡得有点死,难道趁她睡着的时候,他出去了?
      “小安,昨晚怎么了?”
      听到慎言的问话,小安看了看给自己使眼色的少爷,挣扎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了,慎言听说段翎昨晚出去吹风,脸上并没露出太多的表情,倒是老大夫听说段翎如此不顾及自己的身体,一脸不赞同的说了几句,段翎连连点头,算是接受了这次的教训。
      老大夫轻车熟路的走到桌边去写药方,慎言看着段翎,一直没有移开视线,段翎被她看得心神不宁,刻意避开了她的视线,慎言略带深思的眨了眨眼。
      她或许单纯,涉世不深,但是她不傻也不呆,段翎有心事,她能感觉出来。想到段翎有事瞒着自己,慎言心里很不是滋味。
      拿过薛大夫开出的药方,慎言转头对段翎道:“翎,让小安陪你,我去宫里转转,看看有没有更好用的药方。”
      “公主——”段翎对慎言摇了摇头,转向薛白尴尬的笑笑,“薛大夫,公主年纪尚轻,说话难免有些……”
      眼见慎言一脸不满的鼓起腮帮子,段翎省了余下的话,不过,意思已经表达清楚,薛白不是傻子,怎会听不明白。
      “主君折杀老夫了,公主是关心主君,老夫明白。”
      “好了好了……”慎言对段翎做了个鬼脸,比着门口道,“薛大夫,本宫送你。”
      “臣不敢。”说不敢,薛白的脚却向门口走去,他猜公主有话对他说。

      盛夏时节,走在郁郁葱葱的竹林里,清风送来嫩竹的清香,感受这难得的清凉飒爽真的很好,这路薛白来来回回走了二十年,二十年里,竹园由原来的几根竹子发展成密密的竹林,时过境迁,已经物是人非。
      慎言走在薛白身边,看他好像缅怀什么的模样,料想这薛白与段翎父子应该颇有渊源,“薛御医一直在为翎瞧病?”
      “是——”薛白早料到慎言可能有话问他。
      慎言瞅着薛白,很是认真的问:“那您一定知道段翎究竟何病?还有,如何才能尽量防止他生病?”
      听了慎言的话,薛白认真的看了她几眼,心想,公主还是很关心段翎的,只是这份关心能持续多久?
      段翎还在父胎时,他就常常为段翎父亲瞧病,那时他就知道这个即将出生的孩子,身子骨一定强不了,结果如他所料,这个他亲手接生的孩子,一出生就带了病,好在这孩子得到相爷的待见,老相爷疼他,好药好食的供着,才使他顺利活了这么多年。
      “薛大夫?”人是不是年纪大了就爱走神,这老大夫是怎么回事?
      “公主,主君的病说来话长。”
      听他这样说,慎言微微一笑,“没关系,本宫有的是时间,薛大夫可以细细道来。”
      薛白认真的看着慎言,想了想道:“主君的父亲南宫笑怀孕五个月时中了毒,那毒很蹊跷,老夫解不了,一时间大人孩子都很危险,南宫笑执意要保住孩子,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稳住了毒性,勉强挨过了三个月,最后诞下了一个男孩儿。”
      慎言默默的听着,突然想起来丞相府还不能拜祭过段翎的生父,顿觉过意不去,考虑不周。
      “南宫笑生下了那个孩子是段翎?”虽是问话,语气却极为肯定。
      薛白点点头,继续道:“南宫笑执意保住孩子,但毒性还是波及到了腹中的胎儿,段翎一生下来就格外孱弱,身体里甚至还存有一部分毒性,老夫无法将他身体里的毒性彻底拔除,只研制出一种与之抗衡的药丸,在他发病的时候服用,缓解他的痛苦。”
      慎言是个灵魂穿越的现代人,中毒这种事她只在小说和电视上看过,现实中从来没有遇见过,之前知道段翎身体不好,一直以为他是天生有病,却没想到居然跟中毒有关系。
      “这毒解不了吗?”如果能解毒,他的体质应该不会像现在这么弱。
      “老父现在还没办法。”薛白只能实话实说,如果他有办法解毒,那南宫笑也就不会活过十年就去世了。
      两人说说聊聊一直走到了相府大门口,慎言在门外停了下来,道:“多谢薛大夫跟本宫说这么多,本宫就送到这里,大夫慢走。”
      “公主留步。”感觉慎言的态度好了很多,薛白笑着施礼,虽然同这位七公主没有深交,但他挺欣赏她这没有架子的个性,尤其听她这样关心段翎的身体,心里不禁松了口气。
      段翎那孩子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他值得一个好女人来疼来爱。
      送走薛白,慎言并没有像同段翎说的那样去皇宫,而是钻进了京城里最繁华的烟花巷,因为是上午,整条巷子里的青楼家家大门紧闭,巷子里只稀稀俩俩的偶尔有人走过,慎言一直走进巷子最深处一家名叫忘忧阁的青楼。
      同样的,忘忧阁也没什么客人,只有几个跑堂在打扫,瞧见她进门,有人迅速将她引上了二楼,最后在北面一间屋子前停了下来,伸手敲了两下门,里面有人应声,慎言推门而入。
      房间里,轻纱幔帐还没有撩开,隐约的可以看见床上有人影在动,慎言只看了一眼就径直在屋里背对床的桌椅旁坐下,端起桌上的茶壶,自斟道:“已经晌午了,怎么还不起身?”
      幔帐轻轻撩开,从床上下来一个三十来岁、慵懒又透着书生气的男子,男子看了背对自己的人一眼,边穿衣衫边道:“大小姐,我这里是晚上做生意的,当然要白天睡觉了。”
      说话间,男子穿好衣衫,没有来招呼慎言,而是走向了梳妆台梳洗,慎言依旧没回头,只听着身后挪揄道:“你不是大婚了吗?怎么舍得丢下貌美的主君来我这里?”
      “清流,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乍听慎言正经的语气,清流停下了擦脸的动作,回过头来问:“求我?什么事?”
      慎言转头看他,“帮我打听一下哪里有医术高明的大夫,最好会解毒。”
      清流手上的抹布惊得差点掉到地上,“解毒!你中毒了?”
      “不是我。”慎言面色红润哪里像中毒的人。
      “不是你,那是谁?不会是你的新婚夫婿吧?”清流好奇的问,本是玩笑的语气,没想到慎言真的点点头,他不禁一愣,“他中毒了?怎么会中毒的?”
      慎言神情很平静,“我也不知道,据说是胎里带来的,很不好根治。”
      “行。我知道了,会帮你留心的。”清流看了看慎言,果断的应了下来。
      慎言闻言轻轻一笑,“谢谢你。”
      “和我客气什么。”清流白了她一眼。
      说来,他们两个也是不打不相识,慎言在宫里待不住,总是想往宫外跑,有一天她又偷溜出宫,在大街上遇见了被人群殴的清流,原因是清流的忘忧阁生意太好,虽然在青楼巷的最深处,但酒香不怕巷子深,光顾的恩客竟是整条巷子最多的,时间久了,有人妒红了眼睛,暗地里雇了一些打手,伺机对清流下手,结果,正好被偷偷出宫的慎言撞见,所谓路见不平拔剑相助,替清流解了围。
      清流感谢慎言的帮助,而相谈之后,慎言也挺喜欢清流的个性,清流虽然是男子,但性子却不像时下大多男子那样柔弱得几近懦弱,于是,两人成了好友,慎言出宫也就有了出去,不过,慎言始终没有向清流说明身份,并不是怕清流给她惹什么麻烦,而是顾忌身份一旦坦白,清流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随意没有顾忌。
      清流很快梳妆好,落落大方的在慎言身边坐下,为彼此倒满茶水后,悠悠道:“你的喜酒我没喝到,什么时候让我瞧瞧你的夫婿啊,别哪天被人家知道你逛窑子,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慎言呵呵一笑,“他不是那样的人。”
      清流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我真的好奇,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居然能让你笑得这么甜蜜。”
      “甜蜜?”慎言摸了摸自己的脸,“有吗?我觉得一切都很正常啊。”
      虽说结了婚,无非是多了一个人照顾惦记罢了,她到不觉得自己同以前有什么变化,只是,想到段翎恬静的模样,她就觉得心里满满的,心情大好。
      “不说了,我要回去了。”说着,喝完杯子里的茶水,慎言起身打算走人。
      “干嘛这么急?不会是担心人家捉到你来这里吧。”清流跟着起身,嘴里不忘挪揄。以前慎言来这里,总要待上好一阵,有时直到太阳落山,客人们陆续上门才离开,像今天这样待不一会儿的时候从来没有过。
      不理会清流的调侃,慎言笑呵呵解释:“才不是,他病了,我不放心他一个人。记得我拜托你的事,帮我留心点。”
      “知道了,看你这么在意他,我会帮你留心的。”清流说得有些不耐烦,慎言笑笑,大步走出门去。
      清流没有送慎言,而是在她出门后,打开了临街的窗户,默默站在窗前看着外面,不久,慎言从忘忧阁大门出来,透过半开的窗子,清流一直目送慎言走向巷口。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018 风寒之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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