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纵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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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病房，暖橘色的床头小灯照得温馨。
齐阡沄轻轻合上门，蹑手蹑“脚”地滚着轮椅到熟睡人身边，就这么静静注视她。
女人的呼吸安逸平稳，剑眉难得的舒缓下来，黑发散落在枕上，孱弱的脖颈也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雪白的被褥随之缓缓起伏，橘色暖灯烘上一阵煦意。
“烟寒，我好怕伤害你，你该让我如何是好……我以前从未觉得，会有什么事让我如此纠结，就算是母亲，我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彷徨，踌躇……”
齐阡沄小心握着她的手，生怕吵醒了梦中人一样。
理智告诉她，多年积攒的超常直觉告诉她，大脑的前额叶告诉她，离开这个人，是最好的方案，不论是对于她还是她。
可是，私心作祟，那休眠了几乎二十几年的多巴胺，在接近江烟寒的时候竟然又开始活动，不能自拔。
齐阡沄用力一咬牙。
艹，当初做的理性训练是个什么东西！
手中的突兀动了动，紧接着，小麦色反过来捏了一下。
齐阡沄惊得抬头，正好撞进女人深邃温柔的黑眸里。
如果这时问她，世界上什么颜色最纯粹，齐阡沄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回答——黑色。
黑色，定义为基本上没有任何可见光进入视觉范围，让人不经意间就闯进去，被牢牢吸附住，无法挣脱的可怕漩涡一般。
就比如现在，齐阡沄沉浸在其中，直愣愣地看着对方。
江烟寒又小小地掐了她一下，眼神疑惑：这家伙又在发什么呆？
意识到自己又陷进去，齐阡沄磨了下后槽牙，殊不知自己这动作有多瘆人。
毫无反抗之力的江烟寒更加不解，甚至有些害怕，寻思这人怎么打个电话回来就不太正常了。
“你继续睡吧。”齐阡沄收起狰狞的表情，终于恢复正常。
江烟寒摇头，好不容易醒过来怎么可以轻易睡着，她突然想起什么，指向床头桌的饭盒。
“我不饿……”齐阡沄欲言又止，因为她看到了江烟寒好像要杀人的目光。
要不是身体不方便，江烟寒绝对会狠狠教训她一下——好不容易把她这个坏习惯改过来，怎么可以轻易就放弃。
虽然两人其实半斤八两。
齐阡沄只好在她灼灼的监督下，乖乖拧开饭盒的盖子，醇香的汤味侵入鼻腔，傅梁带来的是少见的汤饭。
他太了解她们的习惯了：认为吃饭就是一件浪费时间又不得不做的事。
所以傅梁就搬出了独家菜肴——汤和饭，吃起来又快又香，每次出任务，傅局手下的人就最喜欢带上他做的汤和饭，连食堂厨师都在向他请教。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这道菜并不是傅梁发明的，而是一位已故的人，至于是谁，傅梁大概永远也不会公布于世，那是永恒的不幸回忆。
当齐阡沄把饭端出来时，江烟寒一脸了然，表示十分怀念傅局的手艺，可惜今晚是享受不到这等待遇了。
当醇香溢满口腔，齐阡沄微微吃了一惊，想不到傅梁的手艺竟然这么好，她都已经准备吃稀烂的饭菜了，结果过了这么久，里面的饭竟然没有被汤稀烂掉。
江烟寒满意地看着齐阡沄把饭吃完，果然，十分钟不到，汤和饭的速度优势展现出来。
把盖子盖上，齐阡沄滚着轮椅到房间配有的卫生间里，有些艰难得拿出饭盒，拧开水龙头进行简单的冲洗。
她是背对着外面，以江烟寒的角度正好可以完整看见她的后背，黑眸骤然冷凝。
等齐阡沄回来，看见江烟寒吃力地撑起身子，想都没想连忙探身伸手去扶她，结果一下子拉到背上的伤，脸色刷地苍白。
此时，江烟寒已经坐好，她也被吓了一跳，审视地看着眼前人，突然用力按住了齐阡沄的肩膀。
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让齐阡沄一颤，抬眸对上那双冰冷的视线，不由打了个寒战。
“怎、怎么了？”齐阡沄对于江烟寒的强硬感到不解。
江烟寒是个行动派，更何况现在她还不能开口说话，便直接松开她肩膀，手指下滑到她衣领，开始解齐阡沄衬衫的扣子。
等等，解扣子？！
齐阡沄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抵抗，握住江烟寒的手不放：“你干什么？”
她的反抗明显让江烟寒更加不耐烦，也不知道明明受了伤哪来的那么大力气，居然单手就钳制住齐阡沄。
有那么一瞬间，齐阡沄真的感觉自己动弹不得。
“江烟寒！”齐阡沄再次不安分地挣扎，扭动手腕想要脱离她的控制。
大晚上的这家伙发什么疯，再说这里是医院啊姐姐，这种事情……
齐阡沄觉得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发情，江烟寒也不会做什么，可是眼下这是什么情况？！
她像被囚禁的小兽般愤愤地看着江烟寒，却被狠狠地回瞪了下，好像是她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一样。
那种眼神齐阡沄从未在她身上见过，就算是上次医院逃亡时也没有。
凌厉，凶狠，而且还有几分悲伤在里头，似乎被欺负的人是江烟寒。
齐阡沄不知不觉就停下了挣扎，卸了气力盯着她出神。
江烟寒瞅准时机迅速解开她的衬衫，手指飞舞，短短几秒一片大好春光就这么暴露在她眼前。
深邃的锁骨，饱满的女性特征，以及白瘦的小腹。
如果江烟寒不是女人，恐怕就算并无此意也会心猿意马。
顿了一下，江烟寒赶忙把齐阡沄的衬衫褪下，随即把她身体翻转过来。
背上本应雪白的纱布却是褐红，铁锈味尽数涌入鼻腔，绷带还隐隐有了松动的迹象。
齐阡沄察觉身后的动静，这才想起自己被拉裂的伤口还没有重新包扎，立刻下意识想披上衬衫，可是江烟寒牢牢拽住了衬衫不让她拉上去，眼神静静注视她，比刚才还要可怕冷酷。
“没关系的我……”齐阡沄刚想解释，却再一次被江烟寒的眼神逼退，只好妥协，乖乖按铃，弱弱地说，“知道了，下次我会注意的。”
很快就有护士赶来，她看见齐阡沄还吃了一惊：“怎么是你？”
齐阡沄认出她就是早上那个小护士，尴尬笑笑：“啊对，那什么……我伤口裂了你帮我包扎一下。”
小护士一脸嗔意，生气地说：“我都叫你小心一点了，你的伤口近期要绝对保养不知道吗。”
“是是是。”有江烟寒在场，齐阡沄不敢甩脸色，只得憋屈地点头答应。
几分钟后，伤口包扎完毕，小护士不放心又叮嘱了几遍，把详细说明说了好几遍才终于肯离去，弄得最听不得说教的齐阡沄生无可恋。
门被关上，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气氛跌至冰点。
少顷，齐阡沄忍受不了这种凌迟般的沉默，开口求饶：“烟寒，我下次会注意的你别这样盯着我看好不好……”
好像她还从来没有这么低声下气过。
江烟寒看了她一会儿，终是无奈扭过头，慢慢支着身子想要躺下，旁边的齐阡沄赶忙扶着她。
检查的时候齐阡沄穿着内衣，江烟寒并没有真正看到，可现在她倾着身子，以江烟寒俯视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那道深沟。
刚才是因为动机单纯没觉得什么，但现在不一样了……
好在呼吸罩挡去了不正常的脸色，齐阡沄也没有注意，她看着躺在床上的人，突然心生一计。
她故意掀开被子作势要钻进去，果然，迅速被江烟寒一把按住，黑眸左右颤动，惊慌地看着她，和刚刚的强势天差地别，像是被强迫的良家妇女。
这副受气的模样让齐阡沄心情大好，她故意贴近慌乱的人儿，轻声道：“你看都看了，睡都不让睡么，不为你刚才的行为负点责任？”
江烟寒突然觉得呼吸机的氧气不够用了。
看在她有些呼吸不畅，齐阡沄这才笑盈盈放过她，滚着轮椅到另一边的小床：“开玩笑的，我睡家属床就好了。”
这下可好，熄灯后，江烟寒久久不能平静，妩媚勾引性极强的声音和有致的身材始终挥之不去。
都是女人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最终，她只好恶意满满地看着旁边“纵火犯”。
纵火犯呢，因为报了仇，睡得极好。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纵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