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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Beginnin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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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日本东京涩谷区第七小学附近-
桥下河流表面波光粼粼,像是镶满了白色星星,摇晃着跃动的光圈。
当人体倒在草坪发出沉闷的响声后,一位小学生忽觉无味。
这位小学生的每一次战斗都是轻松结束,无伤完胜对手。
本想着今天也要用打架来打发时间,不过他起疑,这次交战时间未免也太短了。
有十秒钟吗?不不,五秒钟?
“真无聊。”拽上天的小学生袒露一声情绪,嘴里嚼着水蜜桃味的棒棒糖。
口中弥漫的甜味催促他抬起眼皮,打起精神。
这句话的意思浅显,他对倒地的人不满至极。从小没有被外人打击,七小一代怪才毫不在意自找麻烦的弱者会有什么感受。
佐野万次郎,涩谷区七所小学内共称其为无敌的Mikey。他的名声从三年级开始就传遍周边各所小学,包括初中。连高年级的学长见到他也得退让几分。
他冥思苦想得出这个同校生的信息:“话说回来——你好像是叫羽生燕尾吧?”
羽生燕尾没有回答佐野的话,她主观认为失败者没有资格直视胜利者的眼睛,更别提说话。
哑口无言的对峙一向不是佐野万次郎所喜欢的。
眼前的“男孩”勉强起身,一阵摇摇晃晃后狼狈地看着佐野。
忽视羽生燕尾投来的凶恶目光,佐野想到一个特别好玩的点子,莫名其妙地放声大笑,丝毫没有包袱。
想法在脑中积攒成一团,他嘴里说出完整的话:“羽生燕尾啊……名字有点像女孩子,也怪怪的——”
“那我以后就叫你尾小生吧!”
突然被起了外号,自尊心较强的羽生燕尾强忍着痛跳起,她尴尬地反唇道:“别开玩笑了!为什么要给人取那么怪的外号啊?!”
“因为输的人要听赢的人呀,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佐野万次郎一脸欠揍地看着羽生燕尾,他看似毫无察觉自己的情商忽高忽低,实则故意而为之。
年纪小小,心比天黑。
燕尾刹时明白佐野把她错当成了男生,这是很多人在见到她的第一眼都会有的误会。
她五官秀气中性,又是小学生,身体没有发.育,留着清爽的短发,外观上和周围的男孩没什么区别。
佐野发觉燕尾心存不满,摸索下巴,深思熟虑地闭起眼睛。这个任性的家伙把外号看得很轻,也就随意说:“嗯…既然这样,那你也可以叫我万次郎的嘛。这是Mikey大人的重大决定哦!”
“你不能违背,尾小生。”
“……”
她震惊得说不出话,就算是刚认识这号大人物也能明白佐野万次郎是一点都不靠谱的家伙!
“谁要听你的啊!随意摆布别人,给别人取外号这种行为很过分的诶!”
佐野万次郎的笑容浮现于那张吹弹可破的脸上。燕尾眼睁睁看着佐野万次郎走近拍拍她的肩膀。
他毫不客气地说:“那么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兄弟啦——”
羽生燕尾不习惯和别人产生肢体接触,觉得对方并不省心地叹气。正午的日头晒得她眼前时不时一白,比起现在,她更喜欢清晨的日光。
她一刻不停地吐槽着:“称兄道弟太自然了吧……佐野君。”
佐野万次郎咬碎了嘴里的棒棒糖,“咯啦咯啦”的声音意外刺耳,他大大咧咧地擦手,黑眼球望着碧色深空,心不在焉地回答:“尾小生,你说话太女孩子气啦,明明叫我万次郎就行了。”
“喜欢装好学生吗?”他笑嘻嘻地说。
“才没有!”羽生燕尾恼羞成怒道。
周围的人都因为她中性的打扮和稚气的童声一直把她当成男孩,除了本班熟络的同学,很少有人能发现她是女生。她的礼貌是因为和对方不熟。
羽生燕尾打架酷似男生,不像普通女生一样只会扯头发,反而拳头碰拳头。瓜分七小半壁江山的羽生燕尾,被称作不败,这个名号她必须不断打响,可她却在美好的春日输掉了自己的尊严。
她败给了无敌的mikey,佐野万次郎。
佐野万次郎终于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着急道:“我要回家了,有机会再见吧。”
他火急火燎地跑起步子,迅速和羽生燕尾拉开一大截距离。
在奔跑中晃动的明金发色和周围沿河草坪构成一片风光,这是羽生燕尾看过最具少年气的画面。
她感叹他的奇怪。
待他离开,羽生燕尾撸起裤脚检查刚刚疼痛难忍的地方。火辣辣的疼痛都是因为佐野万次郎利用超出这个年纪的力气而使出的奇葩踢技。
腿上深深的淤青应该要大半年才能完全消除。
羽生燕尾不满地撇撇嘴,心想,剩下的体力应该能撑回“家”里。
正午寂静的小路没有同龄人出来玩乐,羽生燕尾讨厌炎日,糟糕的天气会让她的心情一而再,再而三地烦躁。
因为母亲长期外出工作的缘故,所以她只能寄宿在母亲的姐姐家里。他们一家子人都把燕尾当作外人,对外人说起来还客客气气的,可背地里却没有多少好话。
燕尾从玄关拖鞋来到厨房的餐桌上,一盘菜不剩的状况是经常发生的,她无奈看向噪声来源处。
“阳子姨母。”羽生燕尾不情愿地喊。
沙发上躺着的女人是羽生燕尾的姨母,原名羽生阳子,嫁人之后改姓,附近的人都叫她茂木太太。
羽生阳子看着电视,听见羽生燕尾的声音才知道她回来了,她不怎么想搭理羽生燕尾的事情。
隔了几十秒,羽生阳子没辙了,她决定随意打发妹妹的小孩,懒散地说:“玄关的柜台上有一千元,你拿着这点钱,出去吃吧。”
姐姐和妹妹的生活简直天壤地别。
如果不是羽生阳子的妹妹偏偏要嫁给那个处在俄罗斯暗黑处的男人,只要当时把羽生燕尾的母亲强制接回国就不会留下羽生燕尾这个后患的种子。
羽生燕尾对于阳子一家人来说,就是可怖的定时炸弹。
阳子过得不算太好,嫁给了一个看似老实的上班族,在儿子没有出生前她曾遭受过长期虐待,也体会到什么叫做命不好的下场。
这个丈夫对羽生燕尾的加入表示赞同,眼神总是色眯眯的,满肚子坏水。
羽生阳子明白这一点,索性让羽生燕尾一直留着那头中性的金色短发。羽生阳子早对生活失去了该有的活力,唯一能够支撑她活下去的只有她的儿子。
“哦。”羽生燕尾垂眸回应。
她不喜欢这个家,从刚刚入门便知道在这里不会好过。
虽然六本木的外公外婆很喜欢自己,但两个地方的环境是不一样的。
在涩谷区的生活对羽生燕尾很不友好。
呼吸新鲜空气是她眼里的一种享受。
燕尾重新拉开门,关上。
她走在经常去的老店路上。
因为年纪轻轻喜欢胡闹,放学没有及时回家的关系,很多时候羽生燕尾都吃不到饭。于是,她总会去那里买点零食充饥。
燕尾买了最后一袋铜锣烧,份量不多。
她心满意足,准备转身离开时看见了注定会成为毕生之敌的人——佐野万次郎。
羽生燕尾的肌肉突然僵硬起来,龟速转身往反方向小步走,假装没看见他。
佐野万次郎却强行拉回羽生燕尾,让她转身看他。
虚伪的笑脸出现在他脸上倒像是真心实意的。
佐野的嘴角弧度扬得恰到好处,人畜无害用来形容不说话的他准没错了。
羽生燕尾想不明白和女孩子差不多身长的他为什么会有如此强悍的战力。
事实证明,神总喜欢开玩笑。
“哟,尾小生。”佐野万次郎打完招呼,毫不客气地搭上她的肩膀,勾肩搭背的速度十分之快,“我们又见面了呢。”
客套话说尽后他想要得到什么,羽生燕尾不是不知道,她想要逃走。
现在!
立刻!
马上!!!
她没有多余的力气抵抗男孩的强制性行为,死死护住铜锣烧袋,观察四周时才发现店门关闭。
佐野万次郎看着关闭的铜锣烧店,脸上透着失落,慢悠悠地说:“啊,关门了。怎么办……Mikey大人本来想吃铜锣烧的诶。”
羽生燕尾静静地看着他自导自演。
佐野万次郎说话的时候,那双眼尾上挑的黑色眼睛完全锁定住她怀里热乎乎的铜锣烧,目不斜视,全神贯注。
经过一分钟的短暂僵持,羽生燕尾还是叹了口气。
她打开铜锣烧袋子,嘟哝道:“只能分你一个……”
这是羽生燕尾叹气最多的一天。
她拿起铜锣烧,精准无误地塞进佐野万次郎的深渊巨口。
羽生燕尾看着他一脸满足,脸颊还在鼓动的样子,不禁嬉笑了几声,问:“佐野君到饭点了不回家吗?”
他吃着铜锣烧不好说话,缓缓吞下。
佐野万次郎用大拇指抹掉嘴角的碎屑,嘴里一股甜味,及时回应道:“刚出门。我爷爷是开道馆的,平时教了我很多,待在家里唯一的缺点是训练太累了,很容易出汗,我觉得无聊就跑出来咯。”
羽生燕尾眨了眨眼。
佐野万次郎说的话矛盾,疲累和无聊根本扯不上关系。不过,从佐野万次郎口中,燕尾知道他是由爷爷一手带大的。
“佐野君的父母难道不管你吗?”羽生燕尾的话无疑让佐野万次郎回想起自己这些年独一份的忧伤。
他没有和谁展示过自己的伤疤。
佐野万次郎顿了顿,认真地回答:“……他们不在我身边,管不了我。”
羽生燕尾瞧见佐野万次郎的反应,感觉他表情不太好,哦了一声就没说话了。
沿着这条路能走到的地方是一直以来作为个人领地的桥下草坪,凡是有人靠近都会被她赶跑。久而久之,所有人都知道这里是羽生燕尾的地盘。
可惜在这里,她输给了佐野万次郎。
羽生燕尾招呼佐野万次郎坐下是因为自己也没有力气继续往前走了。
她看向佐野时就想起来自己的遭遇,比起由至亲扶养长大的佐野万次郎,她寄人篱下的日子或许更不好过。
“我有一点点羡慕万次郎。”羽生燕尾有感而发,她的笑容不经意透出一股柔软。
佐野万次郎不知所措,他似乎能探见那双绿眼睛里棱角分明的闪亮晶片,被牵动地笑了笑:“或许。”
结合自身所经历的,佐野万次郎虽然会遇到一些不幸,但至少现在是幸福的。
他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变故。
“敷衍得未免也太明显了吧…佐野君。”羽生燕尾指出他的言语方面存在的不足之处,实质是吹毛求疵。
“嗯,有吗?”佐野万次郎从口袋里掏出棒棒糖,拿给羽生燕尾却被拒绝。
他也不恼,直接把被拒绝的善意塞进自己的嘴巴里,糖棍因为当事人一边说话一边吃东西而一上一下地乱动着,莫名好笑起来。
“噗哈哈。”
羽生燕尾仅仅看了一眼,便忍不住笑了。
她摇摇头,违心地回答:“看起来没有。”
这些全都被万次郎听进耳朵里,看在眼里去了。
佐野万次郎皱起眉,从小到大还没几个人敢在他面前嘲笑他。更何况他和羽生燕尾刚认识没多久,如此大胆也是特别。
“你笑什么嘛!”
很显然,他觉得这一点也不像玩笑。
佐野万次郎很快就不在意了。
他双腿一蹦起身,侧头看着还在地上坐着的羽生燕尾,有些困惑地蹙蹙眉。斥责的啰嗦话变成了简短的疑问句,“不走吗?”
羽生燕尾不知道怎么解释她的腿已经使不上力气,她尴尬的笑了几声,准备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站起来。遗憾的是她如今根本没有力气忍耐站起来会带来的疼痛。
“干嘛磨磨蹭蹭的啊。”佐野万次郎走过来看着一动不动的燕尾。
她想不到合适的理由,试图逞强地站起来,最终妥协道:“还不是因为你下手太重了。”
羽生燕尾彻底放弃天真的想法,抱怨佐野万次郎下手的程度。
佐野万次郎只摆出无所谓的表情,对她的不屑从眼尾流洒而出,他甩身走人,语气随意慵懒,“明明是你太逊了嘛,只会对我抱怨,真没劲……”他不忘贬低她,这些话重击羽生燕尾的自尊心。
低下头的羽生燕尾把佐野万次郎的所有话都听进了耳朵里,她还以为和Mikey成为朋友了,没想是这个结果。
“当然是开玩笑的啦。”佐野万次郎突然出现在羽生燕尾背后,他的双手摁在她的肩上。
羽生燕尾想要转头的时候却无计可施,她既觉得佐野万次郎这个人奇怪,又觉得他莫名的暖心。
他的视线扫过羽生燕尾的小腿,装作不经意的说:“我带你去爷爷的道馆…嗯……应该可以处理你的伤。”
“上来我背你。”佐野万次郎随便糊弄了几句,屈膝,看样子是来真的。
羽生燕尾不想被男生背,这是她最后的一点尊严。
……
阳光总是在出乎意料的时候透出来,照耀着本不会光明磊落的人。下午悠闲,学校今天放假半天才让羽生燕尾安心,佐野万次郎背着她在小道上穿梭。草坡上陆续出现几个孩子在玩英雄游戏,身披红色斗篷,威风得很。
“呼……”佐野万次郎吐出一口气,声音假意因为难受而变得沙哑,手指紧紧地抓住羽生燕尾大腿后侧,“尾小生,比想象中的要沉一点。”
羽生燕尾听到这话只是伸手扭了他脸上的肉。
她埋在他的肩上,累得不想说任何一句。
佐野万次郎的衣服上没有一点汗味。
按常理来说,喜欢打架的男生在出完汗以后都是一个样子,动不动就出汗。
佐野万次郎很特别,这个认知从刚见面开始就不会改变了。
她的下巴抵着万次郎的肩膀,动作和声音都因为接触亲密的关系变软了,她的嘴唇蠕动时会蹭得他脖子痒,“你平时打架不出汗的吗?”
这个问题本身就很无聊,羽生燕尾没事找事的行为却没惹得他烦。
万次郎掂量着回答:“嗯…那群只会抱团唬人的垃圾根本不需要费力气去处理嘛,我觉得爷爷的加训要比那些无聊的事情更累人哦!”
羽生燕尾大失所望地咦了一声:“逃避训练的佐野君好逊。”
“我可是爷爷钦定的天才,被一脚踢伤的尾小生才是最逊的吧。”佐野万次郎不甘示弱地反驳,反应极快。
他得意地哼了一声,神气扬扬的。
羽生燕尾及时否认,她可不是能容忍佐野万次郎评价自己很弱的类型。
从胆小鬼变成勇敢的人很难,但她还是做到了,她不想被其他人揭开伤疤,激动道:“才不是!明明是你强的跟怪物一样吧!”
她的金色发尾时不时刺痒着佐野万次郎的的脸颊,他不告诉燕尾,他的脸颊有点痒,而是躲闪,偏头躲开。
他们谁也不让着谁的拌嘴。
直到眼前出现了一座颇有年代感的大宅。如果羽生燕尾没想错,这个大宅就是佐野万次郎地家,她看到围墙上的门牌赫然写着佐野道场二字。
他把羽生燕尾放到外廊道的柱子上靠着,微笑地拍拍她的头,以表安抚。
万次郎的目光移到黑漆漆的内廊道,手围成圈,扩大音量地喊:“艾玛—在家的话过来照看一下我的兄弟——谢谢啦——”他拖长尾音,语气懒散。
燕尾在想艾玛是谁?她的名字为什么像外国人?她又是Mikey的什么人?
佐野万次郎说罢,赶忙走进内廊道的某个房间。
与他擦肩而过的少女大概就是叫做艾玛的孩子。
“我回来了——”佐野万次郎在房间外喊出这句话,进门便再也没有了动静。
佐野艾玛的个子意外的小,很可爱,貌似是混血,金色长发和那双灵动的眼睛里冒着的光,让羽生燕尾有了亲切的感觉。
羽生燕尾是混血,金发白皮肤,刚回来日本的时候还有些不习惯,害怕被周围的人排挤或者讨厌。
佐野艾玛顺势坐在燕尾身边,打量燕尾的全身上下,最后得出这个哥哥很帅的结论。
屋里突然传来很大动静,引起了羽生燕尾的注意力。
佐野艾玛习以为常,看了一眼大门便专心手头被交付的任务。
佐野艾玛不说话的样子安安静静的,像只乖巧的小猫,眨了眨眼,软声道:“你哪里不舒服吗?”
羽生燕尾没有废话,撩开裤脚卷起,将腿上大片淤青露出,不好意思地挠头解释:“这里是被佐野君打伤的啦……”
佐野艾玛怔了怔,虽然她知道自家哥哥的武力值很高,但她觉得佐野万次郎不至于把他的兄弟打成这样。
艾玛不敢轻举妄动,她想好了应对方案,先安抚道:“他下手重了诶,一定很疼吧?”
“没事,其实不算什么。”
她点头表示收到,起身看着坐在地上的羽生燕尾,轻声叮嘱道:“你呆在这里别动哦,我去拿点东西。”
艾玛小跑进屋子里,很久都没有出现。
等待艾玛回来的过程中,羽生燕尾在思考佐野万次郎在那个神秘的房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他尖叫。
外星人袭击?她觉得这个比较有可能性。
佐野艾玛回来后拿了一大堆护理工具,将冰袋敷在羽生燕尾腿上,叮嘱羽生燕尾要等她说可以了才能拿掉。
佐野艾玛提着空的水桶离开。
燕尾很听话,乖乖敷着冰,周围的新事物让她忍不住好奇。
偌大的庭院里,裸露的草皮和秃了的部分地皮,树枝吱呀吱呀地长着,风吹来稀稀疏疏的声音。
羽生燕尾已经很久没有看过如此传统的道场学武,现在开始流行的是训练班和兴趣课。
风吹在羽生燕尾心里,掀起万丈波澜。
夏天漫长,她和佐野万次郎的邂逅彻彻底底改变了她要走的路。
“久等了喔…”艾玛提着小桶,里面装着温水从篮子里面拿出一次性毛巾。
她留着一头耀眼的金色长发,相比于燕尾的金色短发,更有少女的味道。
艾玛纤细的手指将毛巾一把抓住,让它完全浸泡在温水中,帮着羽生燕尾处理淤青。
“Mikey真是的啊…把自己兄弟打伤了还要我来帮忙诶。”她自言自语地抱怨着佐野万次郎的不良行为,碎碎念的同时,又抬头看了一眼羽生燕尾,“抱歉抱歉,平时老爱念叨Mikey,每次处理这些事情的时候都会忍不住说出来,让你见笑啦……”
“没事,看来他没少把人打伤,再和对方成为朋友。”
艾玛注视着那条毛巾,拧得差不多干之后把它敷在羽生燕尾的腿上。
佐野艾玛忽然抬头看着燕尾,她的脸上夹着天真无邪的笑:“所以,今后可不要被Mikey带坏了哦,帅哥哥。”
燕尾迟迟没有接下她的话。
“艾玛ちゃん。”羽生燕尾深吸一口气唤了她的名字,用上较为亲昵的称呼。
羽生燕尾的声音愈发娇嫩,含羞道:“虽然你的白痴哥哥不知道,但我一定要让你知道一件事情。”
“啊,什么?”
佐野艾玛觉得羽生燕尾应该没什么大事会说出来,也就眨着眼睛边处理边接话。
羽生燕尾对澄清自己性别的事情一直很为难,平时也没有什么朋友,她不需要刻意的强调她是女生,只是佐野艾玛的误会让她产生了别扭,她觉得她必须得说明白。
“……我是女孩子哦。”
啊?
艾玛手里的动作停下,发出惊讶的尖叫声惊出一片树中飞鸟。
“可可可……可是Mikey他背你回来的诶!”
艾玛颤抖的食指想要向前伸,想要指着燕尾,最后出于礼貌还是控制住了。
“你是他的女朋友吧!帅姐姐!”
“不是。”羽生燕尾从来没有这般斩钉截铁过,“他不知道我是女生才背我回来的,虽然佐野君看起来吊儿郎当,但是也会认真地负起责任。”
场面再一次寂静以后佐野艾玛恢复理智,对比刚刚已经没有太震惊了,只是一时接受不了罢了。
佐野艾玛一脸严肃:“我还是觉得Mikey对你有意思。”
她自顾自地点头,不给羽生燕尾搭话否认的机会。
“反正我才不跟Mikey解释,帅姐姐自己去吧!”艾玛像是被小恶魔附体了,笑呵呵地说。
这对于羽生燕尾来说是一场史无前例、闻所未闻的灾难——被那种暴力狂看上要求得当他的兄弟,只是因为打架输给了他而已。被错认成男生而产生了无底线相处的狗血误会,莫名其妙多出来的粉红泡泡到底是哪个气氛组在捣鬼啊!
羽生燕尾声音好听,只是平时扯着嗓子说话显得中性。
她在意她和佐野万次郎的误会。
如果没有及时澄清,结果绝对不堪设想。
“还是希望小艾玛能帮我说一下,我说的话会难以启齿啦。”
帮羽生燕尾处理完伤口的佐野艾玛勉强接受了这个请求。
艾玛在心里补了一句,还是要看Mikey的理解能力。
-下午13:20分,佐野道场外-
“燕尾。”
羽生燕尾即将踏出佐野道场时被身后的一声名字叫住,回头发现是佐野万次郎,羽生燕尾有点不敢相信,毕竟他今天刚刚给自己取了外号。
他向前走,来到羽生燕尾身前,“下次也来我家吧。”
“自然。”羽生燕尾爽朗地朝他微笑,在佐野万次郎这无比清晰,他喜欢羽生燕尾的那双眼睛饱含希望的样子,“那我们下次见。”
每个人都要为美丽的邂逅承担后果。
羽生燕尾没有注意午休时间在众目睽睽之下迟到了,挨了老师好一顿批评。
她发誓,这辈子绝对不会原谅佐野万次郎。
-晚上7:30分,佐野道场内-
深黑色的天空裹着朦胧的云雾,几颗星星在眨眼的瞬间动了动身体,发出微弱的白光。
佐野艾玛推开自家二哥的房间门,看着头上有两个大包的佐野万次郎。
他头上的大包还在冒烟,看来是新鲜热乎的。
艾玛没有害怕过佐野万次郎,开口道:“我想问你个问题。”
佐野万次郎心情不太好,过了很久才吐声:“说。”
“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帅哥哥?”佐野艾玛还是有点犹豫的,毕竟羽生燕尾交代她的事情可不是问这个,但她的好奇心一直都驱使着。
“哈?”他无法想象艾玛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问这样奇怪的问题。
羽生燕尾和他只是普通的兄弟关系,只认识一天哪有那么快喜欢。
他却被一时的新鲜感带偏,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好像是有点奇怪哦...”
佐野万次郎点了点头,敲出答案。
他看向佐野艾玛的目光里有着显而易见的得意。
佐野万次郎调皮地吐着舌头: “我,就,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