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千次晚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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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午参观下来，霍晓海最喜欢的是海底隧道。
大概所有来到海洋馆的人都会喜欢这里。
踏上传送带进入隧道的那一刻，仿佛真的置身于海底，周身被海水包裹环绕，所有人都沉醉在这一刻的梦幻场景中。
一只鲨鱼从隧道左边越过众人头顶游曳到右边，隧道里的众人都发出惊叹。
霍晓海的视线一直跟随着鲨鱼，直至它游远消失。
“不知道这里的鱼都是怎么喂养的。”
“之前电视上看到的都是饲养员从水池上方投食。”
前面的一对情侣小声交谈着，夏珩碰了碰霍晓海的肩膀，问他如果他是一条小鱼，会不会愿意待在海洋馆里，每天都有人定时定点喂饭，不用担心温饱问题。
霍晓海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回答道：“虽然这里很好，但是我觉得真正的大海会更好。”
如果他真的是一尾鱼，宁愿遨游在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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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众人又在海洋馆附近逛了逛其他小型展馆，开开心心的一天就正式宣告结束了。
回程的车上，霍晓海抱着夏珩的手机看照片，本来他是可以带相机的，临走前夏姝已经帮忙把家里的相机放进他的背包里了，结果又被他自己拿出来，说不安全，怕丢，于是最终只好借用夏珩的手机来拍照。
前排有其他家庭也在看照片，一位妈妈指着手机屏幕跟她的女儿讨论到底哪张合影更好看。
夏珩跟着瞧了两眼，想起霍晓海全程都没说要给自己拍照片，光顾着拍鱼去了，于是他好奇地问霍晓海：“你为什么不自拍一张或者让我给你拍一张，好给你妈妈看看你玩得怎么样？”
霍晓海不以为意：“没什么好拍的，我还是觉得这些鱼更好看，再说了你不是也没拍嘛。”
“我是大人了...”夏珩觉得好笑。
霍晓海草草看了一遍照片，发现拍得都不错，就将手机还给了夏珩，夏珩跟他说回去之后会把照片发给夏姝，到时候让他去找夏姝要。
夏珩处理了一下微信上的消息，大家似乎都知道他在休假，所以都心有灵犀地没来过分打扰他。
不过坐车也确实太无聊了一些。
夏珩想找点事情做来打发时间，点开消消乐玩了一局，发现也实在没什么意思，撑着下巴想了想，灵机一动打开了相册。
他想看看霍晓海到底拍了些什么照片。
“顾老师，咱们明天晚上就要去沙滩露营了是吧？”坐在稍靠前两排的汤子淇妈妈小声问跟另一位画室老师坐在一起的顾祎寒。
夏珩立刻敏感地把注意力放到前面，仿佛他身上安装了“顾祎寒专用搜索雷达”。
顾祎寒坐在窗边，为了方便沟通站了起来，笑着对那汤子淇的妈妈说：“对，明天中午就过去准备，今天晚上回去可以先收拾一下东西，不用准备太多，露营用品都会免费提供。”
顾祎寒与别人说话时，语速要稍微慢一点，会格外注重语调和语音的抑扬顿挫，并争取将每一个字都说清楚。
这种说话方式会使他的肢体语言也变多，比如偶尔抬一下手，或是歪歪头，除了这些他还会有一个下意识的小动作——说完最后一个字之后他会抿一下嘴唇，应该是在思考自己之前说过的话有没有说错。
这个小动作使他显得有些可爱。
夏珩胳膊撑在前排座椅上，手上还举着手机，眼睛却一直盯着顾祎寒。
不知是什么在驱使他，让他下意识瞟了一眼手机屏幕，然后退出相册，打开手机自带的相机，按下快门。
刚好拍到顾祎寒抿着嘴唇不经意往这边看。
他收回搭在座椅靠背上的手臂，捧着手机，将照片中顾祎寒面容的那部分双指放大。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这张照片里的顾祎寒脸颊好像稍微鼓出来了一点，看起来像只无辜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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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珩在外面晃悠了一整天，吃完晚饭回到酒店之后觉得全身上下哪都不舒服，立刻就钻进浴室洗了个澡。
洗完澡之后，他换上自己的棉质T恤和运动长裤，拎着刚刚换下来的营服在水池里搓了两把，晾到了房间露台的晾衣杆上。
等他做完这一系列事情之后，才觉得清爽了不少。
果然作为医生，爱干净是刻在骨子里的。
霍晓海百无聊赖地调换着电视频道，今天那部刑侦电视剧并没有更新，他一时没什么可看的，看到夏珩从于是出来也决定去洗澡。
霍晓海习惯了独立，这些生活上的小事都不用夏珩操心，在夏珩问他要不要帮他把他那件营服洗一洗的时候，霍晓海的声音从浴室里传出来：“不用，我自己可以。”
夏珩砸了咂嘴，心想他姐姐到底是怎么生养出霍晓海这么让人省心的孩子的。
他也想取取经，省得以后生个皮猴子出来，无法无天，管也管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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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晓海刚进浴室没多久，夏珩赖在单人沙发上看手机，没想到房间的门突然被敲响了，“笃笃笃”三声，不疾不徐。
夏珩以为是酒店服务员，想也没想就打开了门，结果入目就是一张写着自己名字的身份牌。
顾祎寒拎着绳子晃了晃，歪了歪头，轻轻笑道：“您好，请问是您掉落的身份牌吗？”
“怎么在你那？”夏珩拿过来看了两眼，诧异道。
“某位营员把这个揣在裤兜里，结果不小心掉出来了，刚好被我这个特别负责任的带队老师捡到了。”
顾祎寒的声音里还有点小骄傲似的。
夏珩被他这小模样逗笑，把门彻底打开，往里让了让，说道：“进来坐坐？”
顾祎寒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往前迈了一步进了们，还顺手将门关上了，动作之一气呵成。
顾祎寒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答应夏珩。
他其实有点尴尬，于是没话找话：“就你一个人啊...晓海呢？”
“在洗澡，今天都快滚成个小泥球了。”夏珩一边回答一边带着顾祎寒往房间里走，结果刚走到床边就发现自己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在震动，来电显示是小赵，夏珩怕医院有什么事，于是跟顾祎寒说了声抱歉，让他先坐一会儿，他去接个电话。
“好，你去吧。”顾祎寒点点头。
然后夏珩就拉开露台的玻璃门，出去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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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祎寒环视了一圈儿夏珩的房间，发现跟他住的那间大同小异，于是就坐在单人沙发上看电视等夏珩打完电话回来。
电视上正在播放电影版的《罗密欧与朱丽叶》，演到罗密欧偷偷到朱丽叶家的阳台见她，两人在皎洁月光下拥吻。
顾祎寒撑着下颌，电视里罗密欧正在向朱丽叶表白。
然而明明他的目光落在电视屏幕上，注意力却下示意往露台飘。
夏珩的电话还没打完。
顾祎寒走到落地窗边，挑起窗帘，看见夏珩正背对着他，双手撑在露天阳台的栏杆上，远处就是大海，沙滩被路灯照亮一小片，有一对情侣正牵着手从那片光亮下经过，然后有走进黑暗里，再经过下一片光亮。
顾祎寒猜想他们一定是在听海。
鬼使神差地，他轻轻面前敲了敲玻璃门。
夏珩闻声回过头，顾祎寒看到他指尖夹着一支烟，一枚星火明灭闪烁。
夏珩勾着唇角笑了笑，将烟嘴放到唇间轻嘬了一口，一点烟雾逸散，他冲顾祎寒勾了勾手指。
顾祎寒打开了玻璃门。
他觉得自己就仿佛电影里的罗密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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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就这样吧，挂了，嗯。”
夏珩挂断电话，侧头看了看站在他身边的顾祎寒，想把烟摁灭。
“你还会抽烟？”顾祎寒突然说道，并伸出手握住了夏珩拿烟的那只手的手腕，视线也从遥远的并不能看清楚的海天交界线收回来。
“偶尔一根，不常抽。”夏珩的动作被制止，他也不执着于非要摁灭这支烟，而是反问了一句顾祎寒：“你抽吗？”
顾祎寒没说话，低头就着夏珩的手轻轻抿了一下烟嘴，从顾祎寒嘴里逸散出的袅袅烟雾替他回答了夏珩的问题。
夏珩又笑了，想着既然顾祎寒也抽烟，那他继续抽应该也呛不到他，谁知顾祎寒握着他的手腕把烟摁灭在了露台边一株吊兰的花盆里。
“少抽烟，对身体不好。”顾祎寒说道。
夏珩立刻乖巧答应：“好的，顾老师。”
他的手腕还在顾祎寒手里握着，顾祎寒的掌心有些凉，与这夜晚的海风一样。
他往前走了一步，看着顾祎寒的眼睛。
顾祎寒依然站在原地没动，任由夏珩越靠越近，直至面庞停在距离他的脸十厘米的地方。
夏珩长得很英俊，这是顾祎寒从一开始就知道的事。
他想起电影里罗密欧夸赞朱丽叶是“光明的天使”，虽然夏珩与天使这两字并没什么关联。
但是——
顾祎寒仰起头，吻住了夏珩。
他们唇齿相依，交换着彼此的呼吸。
这个闻湿润又绵长，他们随着海风呼吸，鼻尖萦绕的除了对方身上若隐若现的信息素味，还有湿咸的、属于海风的特殊味道。
房间里突然有凌乱的脚步声响起，顾祎寒趁着换气的功夫扭头看了一眼，夏珩咬了一下他的下唇，说可能是霍晓海洗完澡出来了。
顾祎寒要抽身后退，却又被夏珩捞住腰，呼吸再次拉近，嘴唇有点麻痒。
“...好了，回去吧。”顾祎寒的呼吸还有点乱。
夏珩见他这副恨不得赶快离开这个阳台的架势，挑了眉笑道：“明明是顾老师先亲上来的？”
顾祎寒将夏珩仍旧揽在他腰上的手轻轻拍开，露出一个与平时不太一样的、狡黠的笑：“既然这样，那我就赔给你一千次的晚安。”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千次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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