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者和龙的观察日记》小爪SmallClaw

36、36

　　「你说什么暗系味道，是代表附近有暗元素聚集着吧？」
　　「嗯，很大规模的，不过气味很新鲜，大概是刚蔓延出来的，总之先上去看看。」
　　「……你说严晴空他没事吧……」
　　「有事就替他收尸，没事就揍他一顿，」刘屠龙还是怒火未消的样子，看来现在他迁怒到严晴空身上了，「总之糟蹋我的假期，这帐一会一并找他算。」
　　「……那个……之前就想问了，你在你家从腰上拔出来的东西是……」
　　「嗯？我的剑啊。光明之剑……哦不，和那蠢龙的龙牙融合以后，现在已经是‘光之龙剑’了。」
　　「……那个……既然是和龙牙融合了……那它变成剑之前为什么是从你的腰带上拔出来的？」
　　「因为那是它的休眠形态啊，绑腰上好拿。」
　　「……原来如此。」我决定放弃追究那东西的变化原理了，问了大概只会被鄙视吧。
　　走着走着，我觉得不对劲了。
　　越往上走，那股可怕的压迫感就越强烈，令我的心脏揪得越来越厉害，以至于呼吸都开始急促了。上到三楼时，我感觉就像是爬了十层楼那么累。
　　「稍微……等一下，我走不动了……」虽然丢脸，但是我真的走不动了。
　　「嗯？」刘屠龙却好像刚刚睡醒似的，显得神采奕奕，「走不动了？！才走了几步路啊！」
　　「所以说……我……有点难受……」
　　他看了我一会，像是忽然明白过来似的，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拉到了背后：「哦，我忘了你没有通过第三关的试炼。」
　　「……啊？」我吸不上气，脑袋不太清楚了。
　　「『拒绝』啦，拒绝，第三关试炼。你现在还没有拒绝元素的能力，我忘记了。」
　　他这么说着，左手一摸腰间，像在家里那样，拽出一根发光的绳状物，右手一抹，一柄光焰四溢的大剑就现了出来。
　　「喂，稍微离我近点。」
　　这么说着，他吸了口气，抬起手来，举剑在空中甩了几下。剑上的光芒忽然一丝丝地漫散开来，将我们两人周围的空间填充起来，一瞬间让楼梯道里的视野变亮了。
　　过了会，我就觉得某种掐着喉咙的力量消失了似的，能呼吸了，心脏也清爽了很多。
　　「暗元素是死之力，那蠢龙给你讲过吧？」他将还在冒光的剑往肩上一扛，走上楼梯，「你是法师体质，对元素吸引力太强了，所以这里的暗元素都朝你涌过来了。你现在不知道怎么拒绝元素，被暗元素附着太多会死掉的。」
　　居然会死掉啊！你都知道还让我打头阵，我死了你要怎么负责啊喂！
　　「……我说你这剑这么好用，那刚才为什么不拿出来？」
　　「刚才又没什么事，你以为我拔剑跟你召元素一样容易？这技能持续消耗MP的，平时老浪费到了BOSS面前就没得用了。」
　　「……」
　　到四楼时，我看到空中丝丝涌动的暗元素了。不像之前看到的瞬间消散的小规模，大股盘旋缠绕的暗元素丝从五楼蔓延出来，和我们身边的光元素碰撞，不断地发出忽大忽小的嘤嗡声。
　　源头一片漆黑，难道是已经通往了异世界？
　　「……喂，我说我们上去没问题吗？要不要存个档，补充个装备道具？万一刚进去就强行对话然后开打我可没有心理准备呀！」
　　「没问题，这个是ARPG的，最差也是战棋，不会站成一排轮番挨打的，」我同桌竟然很认真地这么回答了，丝毫没有吐槽我的意思，「我上去顶怪的时候你站得远远的支援就行了。」
　　……问题是就这么窄个楼梯道，你让我怎么站得远远？我现在去一楼行不？
　　四楼往五楼上的楼梯拐角处，他忽然停下脚步，抬手示意我也停下来。
　　「……你离我远点。」
　　这么说着，他举起剑来，双手握横着摆了一个姿势：「这种浓度的暗元素，没法走了，我驱散一下。」
　　「……你要怎么驱……」
　　我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他活动了下手臂，两手横着握剑摆了一个很奇怪的姿势。
　　「……minshen……」
　　「嗯？你说了什么吗？」
　　「……keli……zhi………」
　　刘屠龙似乎是在轻声地念着什么，这个过程中，他的剑上那层光焰逐渐翻滚绚烂起来，往四周溢出的光元素也越来越多，轰鸣声大了起来，我不由得捂住耳朵。
　　声音大到一定程度时我实在受不了了，大声喊他：「你在干嘛？！」
　　他又念了一会，似乎是什么仪式完成了，恢复了扛着剑的姿势，转身冲我指指旁边：「召它出来。」
　　「嗯？」
　　我揉揉眼睛，发现他身边多了一团亮闪闪的东西。忽上忽下的，扑着两只小翅膀。
　　「……哦，你的光鸡啊！」我就说今天见他觉得少了点什么！
　　「嗯，本来不想叫的，为了通宵游戏想攒点MP来着，」刘屠龙似乎有点累似的揉了揉额头，「不过这样就可以上去了，走吧。」
　　上到五楼看看，除了多到让人不得不警觉的暗元素，倒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严晴空家那扇有点掉漆的大门，还是那样紧紧闭着。
　　「……嗯……」刘屠龙皱起眉头，上前仔细看了会。
　　我也凑上去：「怎样？我说你真的有他家的钥匙？他没换锁？」
　　「我又不是变态罪犯，有钥匙又不等于会大半夜摸进去偷东西杀人放火，」刘屠龙不屑地看我一眼，「就他那么懒的，怎么可能会给门换锁啊，何况还是租的房子。」
　　说着他在兜里摸了一会，拿出一串钥匙，把其中一把插进锁孔里。
　　「……你你你要开？我，我去远处回避下？」
　　「你就老实呆我背后吧，真是的，明明是你找我来的，这会倒是怕得要死了。」
　　钥匙啪地转动了。
　　拧了一圈半，门锁发出啪嗒一声，钥匙也自动脱出了钥匙孔，似乎是已经开了。
　　刘屠龙伸手去拉门把手，过了会却愣了下。
　　「……嗯？」
　　「……怎么？」
　　他稍微用了点力，晃了晃门：「拉不开。这门锁已经开了，但是门好像还是锁着的。」
　　大门看起来那么老旧，却好像质量非常过硬似的，和门框严丝合缝的过头了，一点被晃的碰撞声响都没有。
　　「……奇怪啊。」
　　「锁开了门肯定会开啊，」我茫然地凑过去用手里的钢笔照亮门锁，「你是不是用错了钥匙？」
　　「怎可能，我就他家门锁这一个十字型钥匙………」说到这里他忽然沉默起来。
　　过了会又自言自语道：「………嗯……不会吧……」
　　我看他神色不对，有点紧张：「什么不会？」
　　「我好像遇到过这种情况，通过第三关试炼时，」他抬头回忆道，「为了要训练出拒绝元素的能力，我的老师找人往我呆的房间引导了过量光元素，最后多过头了，好像房间的空间有点扭曲……」
　　说着他用手背敲敲大门：「当时想逃出去，就像这样拧开了门把手，门却打不开。」
　　「诶？！」我吓了一跳，「难道你是想说，屋里面因为暗元素太多了，空间已经扭曲了？！」
　　「嗯，说不定吧。」
　　不要用这么淡定的语气说这么恐怖的事情啊！
　　啊，我想起来了，签订元素契约的那天，严晴空也说过类似的事！……啊，不过他似乎说过空间扭曲对他没什么影响？
　　「……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嗯，凉拌咯。」
　　这么说着，刘屠龙两手紧握剑柄，抬起剑来竖直贴在额头上，摆出了一个类似祈祷的姿势。
　　看着他这副架势，我有点不妙的预感。
　　「……你要干嘛？」
　　「嗯？」他闭着眼睛，声音漫不经心的，「当然是拆房子。」
　　「……」
　　我不快地推下他：「现在哪是开玩笑的时候，问你正事啦。」
　　「没开玩笑啊，我要拆了这房子，」他动了动握着剑柄的手指，「说实在的老早就想拆了。」
　　「……诶？！」
　　我跳起来一把抱住他的胳膊：「不能拆啊！这是犯罪啊！」
　　「啊？你不说就没人会知道啦！」
　　「不是说不说的问题吧！」我已经快他搞疯了，「这楼里还住着人呐！」
　　拉扯了好一会，刘屠龙才很不快地放下手：「那你说要怎么办。门里面空间扭曲现在应该还不严重，要是放着不管，这楼以后也会被吞进去，就跟黑洞似的。」
　　「……」
　　不行了，这个人不行了，真的靠不住啊！还不如我自己来呢，救不了人起码不会造成次生灾害！
　　……
　　蹲下来看了那门半天，我回忆着之前严晴空说过的话。
　　「呐，之前我师父说过，空间扭曲的话他是无所谓……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嗯？他那么说吗？」刘屠龙在旁边的台阶上坐下来，「大概因为他也是元素体？具体的我不怎么清楚，不过好像元素体是不像我们这么受时空的限制。」
　　「哦……」
　　「喂，有吃的没，喝的也行。你硬拉我出来，害我没吃下午的加餐。」他忽然脸色一黑抱怨道。
　　「……我找找……」
　　我低头在包里翻了翻，把碍事的东西先拿出来，想摸到最下面的那盒饼干。
　　「嗯？这啥？」
　　我听到刘屠龙的问话抬头看，发现他手里拿着我从包里掏出的一个旧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