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骨》清雀洛七

18、问答碑

　　归源刚安抚好宗门弟子，看着自己的一横字

　　“恩怨非常，心死远方”

　　归源苦笑一声，自己的身世也算是恩怨非常了。只求上天能保住师弟。

　　归源走上前，突然发光的问答碑将自己惊了一下。看四处没有伤害，便大胆的往前走。

　　归源聚齐之后，将自己的诗念了一遍。

　　其他几人也重复了一下。

　　其中最可疑的无疑是暖欣。

　　“你能看到是一首完整的诗，但你只能看到两个字，你与其他人都不同，更何况现在你的身体。若非我没有猜错，你应该是一关一关的闯过去之后才会得到完整的诗。”归源沉思片刻，将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

　　“问答碑，师傅跟我说过。它因人而异。或好或坏都在你的一念之间。你可以是恶人，善人，它没有一种正确的评判人世间的道德。一个做满好事的人，有可能死在这里。而一个坏事做尽的人，却可能活着出去。”

　　归源看着还在发光的石碑。

　　接着又说：“师傅告诉我的不全，但有一点是知道的，这些诗可能是我们前世或者今世的例子。结局和开端。毫不否认的说，它可能就是我们的结局。无论你信与否。之前经历过的老一辈几乎都验证了”

　　天暖欣的腿还在抖，如今，她连站都站不起了。

　　身子一软，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向后仰去。

　　天瑞祾眼急手快，一把将人抱住。瞧她是真的站不起，便蹲下来放在地上。将手给枕着。

　　天暖欣也被突如其来的失去知觉给弄懵了。

　　容端快速搭脉，又忽然意识到什么。

　　就算自己能整出来又如何？他现在什么办法都救不了。

　　他颓丧的摇摇头。

　　“怎么回事？！腿难道不是受伤吗，怎么连站都站不了了？”归源的情绪比在场诸位都要激动。

　　丝毫不怀疑，一气之下，他可能会将伤害暖欣的人杀掉。

　　“她这是旧疾，我也没办法。”容端低着头，年轻，医术又高，给他足够的傲性，虽然自己有这份能力，但对自己棘手的问题还是解决不了。这比杀他还难受。尤其是，自己是个医者。

　　天暖欣怕这样下去，他们几个人可能因为情绪失控而打起来。

　　连忙劝阻：“我这是老毛病了，不会一直长久。虽然身体会有所伤害，但真的不至于死亡。但可能会是个累赘。还要请你们多多帮忙。”

　　天瑞祾在听见是个累赘的时候。右手捏紧了。他使劲将人抱起，冷着声：“她既然是我水渊弟子，自然是由我照顾。大家伙还是看着眼前的情景吧！”

　　容端声怕其他人因语气不好跟他打起来。

　　但细看了一圈，也没有人发怒。松了口气。

　　天暖欣被父亲抱过不知多少回。小时打马肩，背着。有时自己腿走不动，还被父亲打横抱起。

　　但她从来没有看见过父亲的脸上会有一丝波澜。
　　曾几何时，她一度怀疑父亲并不喜欢她。

　　父亲长的很好看，这是她从小就知道的事情。在她小时候的记忆里，温叔是雅致人心，父亲就是神。然后学了红颜祸水，她感觉自己的父亲就是蓝颜祸水。因为这件事不知道被笑了多少回。

　　有时容叔还会跟自己讲一讲父亲以前的事。“你爹的眼睛其实非常的好看，他长的艳丽，眼睛像勾人的刀，他要是开心起来呀，眼睛说不出来的好看。有活力，有朝气。”

　　每每说到这里，他刚要提起现在，现在容叔就会闭嘴。

　　然后神色黯然地说一句：“他之前不是这样。”

　　天暖欣活的这十五年。她几乎从没见过她父亲多么开朗的笑过。

　　天瑞裬察觉目光，偏下头。轻声问：“怎么了？”

　　“暮姚……好看吗？”天暖欣喜欢喊娘亲，但又知道不该是娘亲。因为母亲这方是个男人，堂堂正正的，有血性的男儿。即使生的再好看，也不能泯灭，他确实是个男子。

　　天瑞祾显然被这个问题问蒙了。良久，他肯定的说：“好看，非常好看。”他昂起头，回忆初时见到的情景。“他一直喜欢穿白衣。容貌与我不相上下。他即使不动脸，气势也能胜人三分。只是可惜他不爱笑。也不爱理人。”

　　初见时，暮姚一剑刺穿白虎的头颅。斑斑血迹沾染在衣服上。像绽开的雪梅。他往旁边轻轻一扫的眼神，让天瑞祾记了一辈子。

　　“你喜欢他吗？”天暖欣垂着眉。

　　“喜欢。但也不太喜欢。我也拿不准到底对他什么意思，但我现在可以确定，我对他没有儿女私情。”这句话不知道是给自己说的，还是给暖欣说的。

　　最先靠里走的一堆弟子突然大叫起来。

　　“这里有问题，别往这来！！”

　　刹时间，一个个弟子全都消失不见。没有踏过最里面的大群弟子，幸免于难。

　　“太快了！”归源失声叫了出来：“剩余弟子不要再往前走！小心！”

　　弟子们纷纷往后退。空气像被撕裂一般传来几束声音。

　　“千舞！防！”殷鸢眼尖，一瞬间就发现了大片石箭往这飞来。

　　千舞女弟子甩出长袖，围绕，旋转形成的保护圈护住了所有人。石箭全都射在防护罩上。滑落。

　　一系列的事故来的太快，有些弟子脑袋还是蒙的。

　　下一刻。

　　一道威严的声音笼罩上空。没有一丝感情。

　　“吾乃问答碑，汝等进入界限。接受吾之考验，放汝等出去。”问答碑又亮出一道光柱。

　　“此为第一题。曰：问心”

　　天瑞祾死死的盯住问答碑。

　　第一考验问心，老一辈就折了大半。

　　暖欣只觉得鸣耳。

　　“问心？”

　　时长安走到天瑞祾旁边。

　　“问心……”

　　“我们需要走到中央才能发现，现在没有兵器了，我们可以往前走了。”天瑞祾抬步。

　　时长安回头看了一眼，示意所有人跟上。

　　归源也起步向前。温晏颢也随即跟上。

　　一众弟子踌躇不前，终于放下心往前走。

　　中央平平无奇。什么都没有。

　　“除了石板，什么都没有。”时长安比任何人都发现的早。

　　“考验……”时长安心事重重。

　　“我们这群精英还不至于死在这”，容端不知何时到时长安身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他语重心长，像以前一样。

　　“我们已经创造过很多死里求生了也不差这一个。”

　　就看问心，是什么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