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化学反应》月木流苏

12、错了就可以回头吗

　　因为抢救的及时，颜卿第二日就醒了，却对着白色的天花板一整天都不说话。若是乔仲诺靠近，便连眼睛都闭上了。苏玛丽在一边哭了大半天，却也哄不了颜卿说一句话。
　　傍晚的时候，武穆来了。乔仲诺和苏玛丽都有些惊讶。
　　武穆点头向苏玛丽问候了一声，他的身份想必阿北早就透露给她，不需要多解释。而对于一边神情沮丧的乔仲诺，武穆则是连看都没看。拜那个“正义”的小护士所赐，武穆刚到医院就听说了颜卿被强的事情。他是很用劲很用劲的才忍住没去揪乔仲诺的领子。
　　轻轻的坐到床边，颜卿侧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飘忽了一下又闭上了。
　　“丫头，想不想去英国？我在那里有个庄园，在乡下，在那儿可以看到现实版的乡村骑士。我今年的年假还没修，陪你去好不好？”
　　“这个，武先生……”
　　苏玛丽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其实她一直防备着武穆，不止是他们不熟的缘故，而是她的直觉，那种直觉的认为他就是潜在情敌，让苏玛丽全身绷紧。
　　武穆回头看了苏玛丽一眼，很沉稳的说：“请相信，我会帮她忘记。”
　　言外之意，在这里颜卿永远无法摆脱那些阴影。只这一句，苏玛丽就妥协了。她爱着颜卿，无可救药的爱着。这份爱像是姐姐对妹妹的，也像是情人对爱人的。她从没有隐藏过自己的爱，却也知道自己的爱不是对方所需。也因此，她确实无法真正的帮助颜卿。这样的认识，又让苏玛丽无比的颓败。
　　“我不同意。”
　　武穆极力忽视的人，竟然还跳出来反对，换来他一声冷哼。语调立马换成冰冷冷的。
　　“我想乔先生更没有理由反对。对了，我刚才已经打电话通知史密斯先生，如果他坚持跟你合作，一同作为我们武卡彭特的合作商，那我只有忍痛损失AO公司这个优秀的客户了。”
　　“你……”
　　这一次的合作，其实是三方合作。武穆代表的武卡彭特，史密斯代表的AO，以及作为AO配应商的乔仲诺的乔氏。而事实上，这个决定武穆也是在看到颜卿之后才起的念头，电话当然还没打。
　　乔仲诺也是在商场上打滚多年的，他的乔氏虽然有些分量，可与作为跨国集团公司的武卡彭特相比，明显还是差了远远一截子。这次他借助史密斯搭上武卡彭特，本来是该庆幸的，可谁知事情偏离了他的预计。或者说，他一手将他的前途断送。只是，输人不输势，尽管被武穆这个比他还年轻的人打压，乔仲诺还是显出了应有的“风度”。
　　看了一眼病床上惨白着小脸的颜卿，乔仲诺有一种延伸不断的绝望。他这次，真的真的要失去她了。
　　“卿卿，去英国吧，努力的让自己好起来。我喜欢卿卿笑的样子。拜托你了。”最后四个字，自然是对武穆说的。着也算是告别了吧，或许便是一生的告别。
　　病房门发出细微的一声“砰”，颜卿觉得她心底有一根弦断了，永远都接不上了。忍了太久的泪终于滑落。她用第二次的自杀终于清算了干净，可她却没有一点轻松的感觉，失去的无法补救，做错的无法回头。
　　武穆安静的看着哭得无声无息的人。他以为他在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后，再不会这样心疼一个人。许多年后，他拥着娇妻，戏谑的说他也算赶了一次时髦，来了场网恋。只是此时，他还无法说服自己那些心疼就是爱。

　　颜卿离开的那天，这座城市已经接连下了好多天的雨，连空气都是潮湿的。颜卿的话比以前少了许多，大多数时候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发呆。
　　从医院出来到准备出国中间过去了一个月。这一个月里，她先是沉默的办了辞职，不理会游美笑的大呼小叫。然后鼓起勇气回老家一趟，面对她母亲的惊讶，只是淡淡的陈述她即将出国的事实，顺便告知或许不会再回来。
　　颜卿妈妈，乔太太，彼时正牵着她才上小学的小儿子，另一手拎着一大篮子好肉好菜，就这么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愣在了路上。
　　于是，那天乔太太认真的做了一桌子菜，说是给颜卿饯行。席间多喝了几杯，拉着颜卿的手哭哭啼啼的说她不是个好妈妈，她对不起颜卿。颜卿也只是笑笑，反而是对乔先生，很认真的说：
　　“希望你以后也都能一如既往的爱她、照顾她。毕竟她为了你抛夫弃女，再失去你就什么都没有了。”
　　乔太太听后，哭得更厉害。颜卿只呆了一天便要走，临分别前，乔太太抖擞的将一枚戒指交给颜卿。说这是她当初嫁给颜卿爸爸时的婚戒，给颜卿算是个念想。颜卿捏着那枚样式老土的金戒指，心想，婚姻都不要了，留着婚戒念想什么？
　　其实，乔太太算是幸福的。她跟颜卿爸爸的结合是父母之命，颜卿一岁的时候，她命中的真龙天子出现，几番挣扎之后还是跟人跑了。直到颜卿七岁，才带着一个四岁的孩子跟颜卿爸爸办妥离婚手续。那个男人也真的爱她，只是总担心她会想着颜卿爸爸，连带的对后来加入的颜卿更加戒备。而乔太太或许太爱她丈夫了，不愿她丈夫不高兴，也就对颜卿不够关心。这也就造成了后来一连串的是非恩怨。当然，此时乔太太只是单纯的以为她只是错在了没有好好疼爱颜卿。
　　等颜卿从老家回来之后，武穆已经办好了一切出国手续。只要颜卿点头，随时可以两张机票一定，走人。公司里对于武穆做空中飞人已经习惯，自然不会知道这次是颜卿和武穆一起飞。
　　苏玛丽接到颜卿短信的时候，颜卿已经在飞机上了，手机关闭。可苏玛丽还是开着她的mini飞奔至机场，看着连痕迹都没有留下的机场，不停的咒骂颜卿没良心。

　　其实这天乔仲诺也在机场的，他还看到苏玛丽暴跳的样子，因为他也是在收到一条短信后匆匆赶来。
　　颜卿发给他的那条短信，他一直留在手机里，直到那个手机被小偷光荣的窃走。可那些话，其实早已经扎在他心底，生出错节的根，拔不出去。
　　“虽然很恨你，可还是谢谢你曾经给过的照顾，在我最无依无靠的时候。后来的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明明知道你的意思，还放纵自己接受，以为只要我不说明白便可以毫无顾虑的享受下去，以为即便错了也可以随时回头重来。第一次是对我虚荣的惩罚，这一次是我将欠你的还清，至此以后再无瓜葛。就算天荒地老，也希望不要再相遇。”
　　没两天，乔仲诺收到了一封感谢信，红十字协会寄来的，感谢他捐赠了一大笔的钱。他看了看数目，是他后来给颜卿的钱的总数。她后来真的一次也没再花过。又过了两天，乔仲诺收到了苏玛丽快递的一大箱东西。那一整晚，乔仲诺就在一样样的翻看那些东西。
　　拆封的是他最初送给颜卿的，大多数都是没拆封的，是她第一次自杀后他送给她的。只有那个Baccarat的手镯，是那之后他送的，她唯一拆了也戴过的。乔仲诺仿佛还能感觉到那上面有颜卿留下的体温和香气。回忆就这么涌了上来。

　　认识颜卿的时候，她还是个青涩的小女生，连别人随便的两句调笑都能脸红。那时候他已经是个成功人士，事业、家庭，春风得意。他是先认识的苏玛丽，然后才知道了marry这个蕾丝的小女朋友。
　　第一次看到她，他就觉得眼熟，后来才知道，原来她就是他大嫂跟前夫生的，后来又住到他大哥家的那个女儿。他从他大哥口中听到过几次关于她的描述，沉静，漂亮，一双眼睛会说话一般。可他在此之前却从没见过，因为他一直在国外忙着做生意。
　　后来他不知不觉的陷了进去，也不知这青涩的丫头哪里吸引了他，就这么爱的无法自拔。于是，他宠着她，将一切能捧到她面前的都送给她。有一段时间他们的关系很融洽，她似乎也很信任他，包括他们在德国的那段日子。
　　可所有的一切都在他喝醉的那晚打碎了。看着她娇小的身体在他身下颤抖，明知道她的害怕，还是一次次的掠夺。第二天便在房间里发现了吞下一整瓶安眠药的她。还记得她救醒后对他说的话。
　　“是我错了，以为有钱就可以有一切。对不起，我后悔了，我们分开吧。”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她的那点小伎俩。他以为这样的逼迫会让她完全向他妥协，却没想到是逼着她觉醒。她果然是个单纯的小女生，终究不愿意出卖自己的感情换取金钱物质的享受。纵使有过迷失，也还是清醒了。
　　其实，他一直都在后悔第一次的冲动。却永远都不抵第二次来的后悔。这次，他彻彻底底的将她推离了自己的身边。

　　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到了英国吧……

作者有话说

　　俺简短的第一卷到这里就结束了，可至此坑还是冷冷的啊！
算了，看来俺的第一次现言尝试是失败了。
当然，俺一定会填平坑的，俺的坑品一项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