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瑞弟》瑞弟

1、周进宝 (上)

　　周进宝是个船员，一个英国利物浦商船公司雇用的船员。在那个年代，船员，远洋的，一个苦字。你当周进宝这么能吃苦？他聪明的！从上海、香港到澳门，远点的，总有泰国、印度这些离家近点的地方，兜兜转转的囤积一点商货，一到上海的小商行卖出去，那些舶来品多让那些页上海的姑娘高兴。高兴什么？一来，船员带回来委托卖的，价格公道；二来，总也是个舶来品。

　　想当初周进宝也不过是舟山岛的鱼夫，就因为认识了几个见过世面的同乡，带他进了大港口。初初到了上海，哪不好去？竟然上了教会！好巧不巧认识了几个放洋回国的学生，觉得这个十几来岁的小伙子，少小老成的样子好不可爱，想教他读点圣经。这一、两年下来，圣经没读到几句，英文你好、我好、他好，到是转得溜得很。照理说清末正在乱着，周进宝不躲回老家，在上海又没么好工作晃荡什么？因为正好遇到利物浦商船公司征人，想着地上乱就到海上去待着吧！那几句你好、我好、他好的粗浅洋文，就帮着周进宝登船上路…不，飘海去了。船开的当时，周进宝还想：｢不过就想去拿那几张漂亮的小卡片，怎么就进洋务船号了呢？｣ 不知周进宝走得是什么运？还是那两年在教会的祷告生效，该去利物浦的船竟然在印度就停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中国工人原船折返，摸不着头绪，想不通。船驶到了香港，船务公司派给他们一些在港务，上船跑泡进洋洋务，没想到一待又待了三年，周进宝二十了，也…娶了个老婆，这年民国成立。又过两年他带着周太太一起带回上海。

　　想想五年前离开上海，也是小伙子一个，什么都没有，什么都听公司的，可现在不行阿！有老婆、没孩子但拖着个煮饭婆子，怎么还能听公司的跟大家伙睡通铺，想想得找间房。问题来了，两、三年不在上海，是上海正乱的时候，离开上海前知道的地方也不晓得还合不合适住人，好说这几年洋务公司不是白做活的，攒了不少钱，总得住点象样的地方。想来想去还是上以前的教会，不是都说么：找耶稣最可靠。教会的朋友帮忙找了房子在四川路先落了脚，过没几年又搬到地丰路，总之就是搬不开虹口，离公司近点阿。你当周进宝这会儿可真信耶稣了，那才不！逢年过节，不论周进宝在哪，总要他老婆三炷香往舟山岛方向拜一拜。

　　说到周太太跟周进宝，那可一个妙字。周进宝说舟山话、说上海话甚至，还能说点普通话；周太太说广东话、说...没了，这两个人怎么沟通阿？妙着，说英文。原来周太太原本在学堂念点书，离家住在靠学堂的地方，那里学生多，外国学生也有的，总之龙蛇混杂...不，藏龙卧虎，周进宝想当然尔，也住在那一区。一天，周进宝路上看到一个小姑娘在路上跟一个外国小姑娘争执，原来外国小姑娘嫌小姑娘煮饭味道太重，一栋楼住受不了。周进宝上前仔细闻闻，笑了！这哪是煮饭味道太重，分明是烧焦了；再上前听听，小姑娘英文实在不行，连他这个洋经帮都听不过去，外国小姑娘说话又急，小姑娘以为被骂了，小眼珠里含着泪怪可怜又怪可爱的，想想上前帮了几句。结果，帮着帮着最后跟这两个小姑娘都帮熟了，帮着帮着小姑娘就帮成了周太太了。

　　总之，有钱的船大哥，带着只讲洋文跟广东话的周太太，上路，回家。

作者有话说

　　我是個台灣人，又在國外念書一段時間，所以我的用字用語有時候不太對，希望大家能夠指正。因為回來台灣以後，寫東西教授有時候會說我的中文文法怪怪的。我看晉江的文章很長一段時間，我很喜歡這裡文章的風格，所以最後決定在這裡寫文章。
PS. 我只是個說故事的人，拜託真的請不要有人跟我談論什麼立場或政治問題，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