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回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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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他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听见有人在和他聊天。
这是一种很新奇的感受，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一条长而没有尽头的走廊，灰而冷的墙壁单调地反射着生硬的色彩，走廊两侧似乎还有许多张脸。其中一些是他认识的医生与护士，还有一些，是他从未见过，却又无比熟悉的人影。
即便他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仍然能清楚的知道，这里究竟是通往什么地方的。
——那是通往这个世界最核心的位置，也是把控这里存在的地方。
不知为何，他听不见自己最开始说的事情，亦记不起来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只知道自己身旁似乎有个人……他竟然想不起来对方的名字了？
那人笑着同他道：“我可不想去转世，有什么好的……我已经提出申请，去剧本里给人当NPC了……也算是一种永生吧……”
“反正这里永远不缺人。真要缺了……也轮不到咱们来操心。”
“永生啊。”他忽然开口了，如同一个傀儡，嘴巴一开一合都被线操控者，好似已经失去了自己的思想，僵硬地和对方说，“下辈子见不着你，倒也蛮难受的。”
那人问他：“你不阻止我吗？”
他说：“你自己的选择，为什么要我来阻止？”
“也对。”对方点头，“快走吧，今天突然召集我们，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对了，是不是快到更换期了？”
“……好像是吧。”声音愈发模糊了，他几乎都快听不清自己的声音了，嘴唇却仍然开合着，讲完了这句话。即便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
几个人刚从前一个剧本出来，胃口算不上，尤其是许梦梦，估计是那女佛给她留下的心理阴影太大，以至于进了餐厅都浑浑噩噩的，直到坐下来后才有些反应。
她胃里饿得难受，整个人有些虚脱，但是一口饭也吃不下。虽然跟着其他人进了餐厅，多少拿了些食物，只是在坐到桌子面前的时候，仍然是一口也塞不下去。
比起她，饿了一天半的陈思铭显然胃口不错，但也顾忌着自己的胃，没敢吃太多，只是稍微吃了一些就停下了筷子。
四个人在结束这一顿平常的餐饮以后，看了眼时间，发现现在才不过下午两点。
这个时间去换住宿区的十二个小时显然不划算，但是在大厅里又没有事情做。这里并不限制他们进入剧本的次数，只是慕以南倒还有余力，然而陈思铭刚刚吃得有些撑，这会儿进去，怕是直接要吐一地。
所以最后慕以南领着三个人去了个训练场，又瞥了眼他们三个人的情况，只好自己上手和机器人对打。
许梦梦坐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她这时候已经换了一套适合行动的衣服，先前那套睡衣不知道被她保存到哪里，此刻正坐在训练场边缘，看着旁边两个人消食完后，一个自发去训练体力，一个跟着慕以南进行格斗训练。
说起来她也是好运，在没有组队的情况下，出来还能和慕以南三人相遇。不然按理来说，不足对的人出剧本，都是随机出口和大厅，能不能分到一个都不一定。
当然，她本人并不知道这些，还以为是自动分配，所以才能和这几个人一起。
她想起来慕以南那句“别拖后腿”，又看着面前这三个人……
许梦梦忽然对自己只是坐着，没有动起来这个行为有些愧疚，就好像身边人都在努力但自己却没有用功的行为一样。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努力的方向。
不过许梦梦并不敢打扰慕以南，只好在问过赵飞后，跟在赵飞后面，随着他的步子跑步。
赵飞觉着有些不对劲，总感觉慕以南对许梦梦的态度太奇怪了些。
但他也不是一个喜欢追查别人的人，所以只是抱着自己奇怪的想法，一直到了吃饭的时候。
餐桌上除了陈思铭偶尔啰嗦两句，慕以南回一下以外，另外两个人连话都不说，只顾着吃饭。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尤其是四个人面对面互看的时候。
许梦梦默默往自己嘴里塞了两块鸡翅，还没下咽，就听见慕以南开口：“你以后就跟着赵飞跑步就行。”
赵飞忽然开口：“之前怎么不说。”
慕以南瞥他一眼：“和你有关系吗？”
赵飞：“我以为你不需要她加入，本想问你为什么默许，现在来看不是这样。但是，团队内部不和，容易产生矛盾，所以有话直说就行。”
慕以南：“……”
“他不喜欢女生啦。”陈思铭在慕以南回怼赵飞前，赶忙出来打圆场，说，“简单来说就是厌女症，没那么严重的那种……”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慕以南一拳头锤在脑袋上。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慕以南道，“不吃我就把你扔出去。”
陈思铭迅速认错，双手合起，朝着慕以南鞠躬：“我错了。”
慕以南眼角抽动，显然是在考虑怎么把陈思铭丢出去比较方便。
……
时间过得飞快，然而这里的夜晚与白天，没有任何变化。
不见天日的房顶，终日只有昏黄与惨白交替的灯光，偶尔还会有丝丝的电流声在沉闷空气里响起，墙上的挂钟是这里唯一流动的事物。除此之外，便只有人们擦过彼此的肩膀。
三个人经历了一晚上被慕以南强迫性的训练后，身体多少感到了疲惫。除了许梦梦不和他们一个房间之外，赵飞和陈思铭在进房间后，一个直接脱衣服准备洗澡，一个直接瘫在了床上，根本不想起来。
慕以南显然已经习惯了这两个人的状况，见怪不怪地对着床上的人翻了个白眼，而后冲着陈思铭躺着的床踹了一脚：“起来，你看看你，丢人。”
“我困死了……”陈思铭嘟囔着把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这时候的枕头仿佛有一种特殊的魔力，就好像吸铁石一样，吸引着陈思铭不起来，“我不洗了，你们洗吧……我要睡了……”
慕以南：“……起来，滚去洗澡。”
他倒也不是洁癖，只是单纯看不惯陈思铭这幅颓废的样子，非要跟他反着来。
两个人说话期间，赵飞已经关上门，拧开了洗澡间的热水，准备冲洗。
他才刚把衣服放好，不知从哪里忽然传来一阵响声，惊得赵飞下意识就绷直了后背！
——而后他意识到，那好像是……来自系统的提示音？
赵飞摸了一下自己的发梢，系统界面直接在他面前弹开，左下角常年清冷的消息提示，此刻忽然多了一条消息。
他已经能熟练地使用系统界面了，毕竟本身功能也并不多。赵飞看了一眼，那是来自许梦梦的消息。
不知道什么时候加上的好友……赵飞心想，难道是认识就会自动加吗？
他一边想着，一边关上了系统界面，走进了淋浴间。
等赵飞再出来的时候，陈思铭就被慕以南直接推进了淋浴间，而他则强行被慕以南拉了出去。
“快洗！”慕以南隔着门喊，“不就洗个澡，你烦不烦。磨磨蹭蹭的，别跟个娘们似的！”
里面传来了一道愤怒的声音：“你才烦啊！我这不是在洗？！”
赵飞没理睬这两个特别能闹腾的人，自顾自坐到了床上，点开了许梦梦的消息。
在他洗澡期间，其实还收到了不少条消息，提示音一个接一个响起，闹得跟蜜蜂一样。只是他当时在洗澡，并不打算回复，所以现在才一条一条看过去。
“在吗？”
“一个人住还是有点怕的……尤其是发生了这么多事。怎么会这样呢？我到现在还是感觉自己在做梦。什么女佛，还有草丛，还有祭祀……我都没有搞懂。那样的场景，那样的地方，为什么是我呢。”
“打扰你我知道不好……但我真的忍不住，我好怕。虽然很累，但是不敢闭眼，全是血迹。”
“我努力入睡。”
“我还是很怕，有些睡不着。”
“发生了好多事啊，我怎么就这么死了呢？”
消息发送时间断断续续的，并不是一条接一条发送过来。赵飞跟着自己提示音响起的时间判断，推测发信主人纠结的状态。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继续往下看。
“打扰你了，抱歉。”
“晚安，我睡了。”
赵飞并不清楚许梦梦的心情。虽然能理解，但是并没有感同身受。只是他觉着自己此刻或许该说些什么，手指敲了几下键盘，忽然又是一条消息发了过来。
“你也早点睡，祝你好梦。”末了还配了一张“晚安”的表情包，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找到的。
耳畔，还有慕以南隔着一扇门和陈思铭斗嘴的声音，两个人还在为陈思铭是不是懒惰这件事争执，从这次洗澡一路扯到以前发生过的相似情况，最后又成了辈分问题。淋浴间里水声哗哗，陈思铭的声音在水声淹没下听得有些不分明，也不知道他究竟说了什么。
不知为何，赵飞嘴角动了一下。他的手在键盘上顿了顿，最后只是回复了两个字：
“晚安。”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回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