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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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有本事你就永远别回来！”
“好啊你个臭婆娘！有本事你就别来求我！”
“滚！”
“滚就滚谁怕你！”
小四一进家门，就看见老爸和老妈在玩“谁的话撂的狠，谁的生活更痛苦”的高分贝游戏，奖品是“小四家一日清静游”。
“我回来了。”惯例式的招呼，按照惯例，也不会有人应她。
“我告诉你，你在外面搞风搞雨的我管不着我也不想管！但是你想拿我辛辛苦苦赚的钱去贴别的女人，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
“我拿你的钱？你别诬赖人，好啊，说我拿你钱，证据呢？拿出证据来啊！你说我拿了就是我拿了啊，说不定是你自己拿出去倒贴哪个小白脸还不知道呢！”
小四想进厨房弄点吃的，在画室当了一天的模特儿，好像消耗了比运动更多的能量。
哝，别瞎想！是素描素描的那种，每个周末去，一天50块。
站在卧室门口，小四犹豫着要怎么进厨房。
喔，只是因为在通向厨房的大道上，那两个成年人你不让我我不让你的，两人之间倒是有那么一丁点儿空间啦，可是从那儿过是有风险的，上次就是自己想神不知鬼不觉的从他们之间通过，结果巧了，老妈手中的花瓶突然从天而降，自己的头差点就光荣退休了，幸好自己天生的健康又聪明，当然，邻居何伯伯功不可没，骑着他的小三轮风风火火的……现在想起来，真是佩服伯伯年近半百身体还那么棒，时速的话，超速吧？
“你个没良心的！想当初我是死心塌地的跟着你，我什么都给了你！我连书都不读了！你呢？真想不通我当时怎么就跟了你这么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恩……可是，真的好饿……
出去吃？
但是冰箱里还有昨天买的披萨，如果还不把它消灭了，就只有拿去喂垃圾桶了。
“那是新口味呢，特意买的……”
“是，那是你瞎了眼，怪不得我知不知道。”
“是，我是瞎了眼，瞎了眼才会不顾一切为你生孩子！”
“那就更怪不得我了，我有拿过钱给你叫你解决地的。”
“好啊，我算是明白了，你就是嫌我成你累赘了啊？给你带来麻烦了啊？你就是个典型的负心汉！陈世美！西门庆！”
……算了，还是出去吃好了，免得消化不良。
“你别跟我扯那些我听不懂的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变着法子骂我你这臭女人！”
“咔嚓。”小四轻轻拉上门，其实她家隔音效果还是很不错的，整栋楼，也就只有上下两层有那个荣幸成为旁听，当然，可能大多数都不是自愿的。
小四贴着门站了一小会儿，门里的声音是越发的不清楚了，不过也没有停止。现在连她自己都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进去过，又是不是从那里出来的。
“咕咕……”肚子很客观的发出警告。
正准备下楼去了，抬头却看见对面一个黑黑的影子面对着自己，一动不动。
“你是谁？”小四警惕的问。
楼梯间的灯，突然地就亮了。
就像是从外星飞船底部的光里缓缓降落般的，一个男生出现在小四面前。
小眼睛，高鼻梁，薄嘴唇，小胡渣。
不是外星人。
“果然，不记得我了。”男生无奈的耸耸肩，“连救命恩人都会忘，看来你的脑子是真的留下后遗症了。”
“你站在何伯伯家门口做什么？”虽然直觉告诉小四这个人不是个坏人，不过，晚饭时间不在家吃饭却站在一个独居老人的家门口，还是不得不提高警惕。
“你别用那种眼神盯着我。”那男孩儿一脸正经的说，“我是好男人！”
“咕咕……咕咕……”肚子再度拉响警报。
啊，差点忘了！不理这人了，小四想，也许，他也会像出现的时候那样，又突然消失的。
“蹬蹬噔噔……”小四飞快的下楼了。
还没走进学校，大老远就能看见某个花枝招展的神经质。
“小四！这里！”
不理他。
“哟呵，这里！”
忍住……
“小四？阿四？四？四四？”
有想冲上去踹死他的冲动……
……还是招呼一下他吧，免得他说出人神共愤的话。
小四正预备转身以一个青春无敌的笑脸迎接某人时，意外，出现了。
“小四！”
“啊！”
没错，是小四在惨叫。
对啊，谁会在一大清早就以双双纠结的倒在校门口的这一方式作为新一周学习的开始呢？
答案是：yuki和其实真的很无辜的阿四。
喔，yuki本名叫周明治，他不是不喜欢自己的名字，是太喜欢yuki这个名字了，那是“雪”的意思，明治说“要成为像雪一样的男人，纯洁的，美丽又冰冷的，厚厚的，阳光照耀在身上的时候，自己会化成涓涓细流。”
这是原话，语法就不去挑剔了。
比起家，小四更喜欢学校，学校大，认识她的人又不多，每天都可以自由的穿梭在每个角落，除非你违纪，不然不会有人刻意挑剔你，找你麻烦。坐在操场上，就看陌生的同学打篮球，坐在双杠上，就可以抓到树上的叶子，坐在读书馆……当然不会读书，睡觉啦，因为非常安静啊。
只是，以上纯美的事情，都会有一坨煞风景的雪……扰人清梦。
“四啊，周末去买衣服吧？”yuki凑到小四的跟前，两眼放着金光。
“太-近-了。”
“我上个星期看中一件黄色的衬衫，我眼光很好的你知道吧？”
“恩。”
“那我在老地方等你？”
“恩。”
“……好耶！”
“现在是早自习啦，你安静一点！”
“喔。”
“同学们，”班主任走进教室，环视一圈之后，“我有事情要说。”
说完后朝着教室门外招招手：“来，你进来。”
应声出现的，是个高高瘦瘦的男生。
“这是我们的新同学，大家欢迎。”
“啪啪啪啪啪啪啪”。
“大家好，我是转学生林锦禄……恩，那个，希望和大家度过一个完美的高三。”
“啪啪啪啪啪啪啪”大家鼓掌。
“声音还挺好听的是吧？”小四用胳膊撞撞yuki，“不过，高三了还要转学，为什么？”
……没人回答。
“问你呢！”小四转头怒视yuki，却不料这人像是中了邪似的，眼睛直溜溜的盯着我们的新同学。
“我有跟你说过吧，我常常做的梦。”连声音都变小，变轻柔了。
“对，对啊。”小四有些被吓到，因为通常这个神经质的家伙突然变安静跟温柔的时候，就会有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
“好像啊……”
“什么啊你说清楚啦！”
“周明治！你们两个在说什么？”班主任发威了。
小四连忙低下头，发出一种“是是，我知道错了”的信号，抬眼看旁边的yuki，却仍然是一脸动容的看着台上的新同学，小四心中冒出了个问号，难道……yuki……终于春心荡漾了？
不-是-吧……
看着没理会自己的的周明治同学，班主任也懒得再费唇舌，叹口气，给新同学安排了座位。
……
……居然……居然在庄小四旁边！
理由是“庄小四你就带带新同学，熟悉环境，还有我们班的班规之类的，作为本班班长，你要起好带头作用啊。”
“班长你好啊，我叫林锦禄，可能要麻烦你一段时间了。”林同学一坐下，就友好的向班长庄小四同学打了招呼。
呃……好吧，还是招呼一下。
“你好，我叫……”
“我叫周明治！你可以叫我yuki！你好啊锦禄同学，以后大家，就好好相处吧！”
yuki居然……主动跟人打招呼？还要好好相处？
小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压在自己桌上，以近乎于匍匐的姿势伸出“友好的右手”的男生。
林同学自然被吓到，犹豫了半天也没伸出自己的右手，只是以点头的方式嘟哝着说着“喔……好……好啊”的字眼。
“好了啦，”小四把yuki的手从自己眼前拿走，有点抱歉的对新同学说：“那个，我叫庄小四，以后有不懂的就问我吧。”
午饭时间。
“锦禄啊，我带你去吃饭吧！”yuki忽然出现在林锦禄跟前，吓了新同学一大跳。
啊……小四摸摸额头，愁啊……
“呃，那个……”新同学显然又受到了惊吓，转脸望向一旁的班长。
唉，算了……
“那个yuki啊，难道你要丢下我？”
午自习时间。
“锦禄你喜欢什么颜色啊？”
“啊？”
“吃的呢？喜欢西式点心吗？”
“……这个……”
“说啊，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嘛！”
“那个……”，新同学转头向着小四，看着他五官都皱成一团了，小四有点于心不忍。
唉，算了……
“yuki我有事情跟你说，跟我出来一下。”
“我们谈谈。”小四语气稍稍有些重。
“好。”yuki漫不经心。
“我没忘记你跟我说过的梦，你说梦里总会出现一个穿着白衬衫的人，在你危险的时候出现，但是那是梦啊。”小四有些生气，虽然平时yuki看起来是疯疯癫颠颠，不正不经的，但是小四清楚他，这次这些表现，实在不寻常。
yuki没有说话。表情有些哀愁，看起来跟刚才在新同学面前生龙活虎的样子差了很多，就像，耗尽了真元。
小四有些不忍心，其实她应该是感到开心的，长到这么大，yuki也就只有自己这一个朋友，像野猫一样的，两个人在荒草丛中找到了彼此，从此结伴而游。
“梦对你们来说是虚幻的，但对来我说，是比生活还真实的东西。”yuki看着窗外，像是对浮云说，像是对路过的鸟儿说，像是对已过去的那阵风说。
这样的情景，让小四想起了她第一次认识yuki的情景。
是初中二年级，那时候正是体育考试期间，规定每个学生都要穿统一的运动服和运动鞋，连考两天。考试的第一天，点名的时候只差一个叫“周明治”的学生，老师就让她去教室把周明治带到操场。
轻轻推门，是锁住的。
他在里面做什么？
幸亏问班长拿了钥匙。
小四小心翼翼的打开门，看到已经换好衣服的周明治正在靠着讲台睡觉。
听到响声，周明治慢慢的抬头。
时光暂停。
小四看得很清楚，这个叫周明治的同学的脖子上，深深浅浅，几道伤疤。接着是手臂，小腿，粉红色的，青紫色的，褐色的。
两颗心都慌了，却又要假装成熟。
两双眼里都闪烁泪光，却又要假装镇定。
小四轻轻关上门。
“我想抓住他，我不管是真是假。”yuki轻轻的声音，穿插进小四的回忆。
小四对老师说并没看见教室里有任何人。
老师骂骂咧咧的，不过也不再去追问。
快要放学的时候，小四在自己抽屉里发现了一个纸团，写着“谈谈”。
等到只剩下他们。
面对面坐着，却也不敢对视。
两颗心“蹦蹦”跳。
男生大概准备了好多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或者威胁加警告。
但是开不了口。
小四鼓起勇气，撩开衣袖，别着脸，把两只手臂举到男生眼前。
很浅，要很仔细才看的出来的伤痕，一条一条。
觉得他可以看得够清楚的时候，小四飞快的拉下衣袖。
“你……”
男生开口了，是被吓的吗？
也是，小四看起来和其它同学有什么差别呢？
不会不敢看着前方。
不会一整天坐在一个位置不说话。
不会被碰一下，就慌张的跑到没人的地方偷偷掉眼泪。
没人怀疑过，同学问起手上的伤痕的时候，也就一笑带过“小时候不乖嘛”这样回答。
“我很庆幸，那时候虽然迷糊，却也抓住了你。”yuki看着小四，知道小四正在想什么。
眼前的yuki，与当年那个红着脸说着“不要，丢下我”的小男生相互重叠。
还能说什么？
“喔……那么，顺其自然吧，不要太牵强就好。”
“恩。”
后来，小四保持着纯粹客观的态度，也就没有再过多的去过问yuki和那个梦中人的事情，只是有时候，远远看着他们身影……
小四就会想，是不是到了离别的时间。
“我回来了。”小四打开门。
“恩。”
居然有人回答！
一抬头，吓！
外星人！
“你怎么进来的？”小四紧张起来。
厨房里传来了老妈的声音：“那是隔壁何伯伯的孙子，何曾，别那么没分寸，比你大一岁多呢。”
小四睁大眼睛，不敢相信。
何曾浅浅的笑着，眼睛弯成一座桥。
心疼的笑着，笑着这个女生只因为有人应和回答，就变成受惊的小鹿。
小四突然想起了yuki说的，那个总在梦里救自己的人。
好像突然明白了……
当眼前这个人，对着自己笑的时候。
老妈的声音又传来：“人家何曾特意拿了老家做的辣酱送来，真是懂事的孩子，学着点啊你，什么时候也送送东西给你妈妈啊，偶尔还是像妈妈表达一下你的……”
没等老妈说完，小四拉着何曾飞似的跑了出家门。
何曾和着小四的步伐。
跑在风里的小四，眼泪不住的往下掉。
跑过了几条街，跑过了百货商场，跑过了最繁华的地方。
终于停下来，在一个正在施工的建筑旁。
豆大的泪珠一直没停过。
像是跑了一个世纪那么远，用尽了看尽人生所有风景的力气，小四再也支撑不住，无力的瘫坐在斥满灰尘的小路上。
却一直都没有松开过，牵着的那只手。
没有声音，小四哭的时候，总是不会发出任何声音。
因为那样的话，就不会有人知道……
就没有人会看穿自己。
但是为什么，在这个人面前，那么轻易暴露了自己……
为什么明明被泪水遮住了眼睛，还是可以清楚的看到，那种，期待好久的笑脸？
想到自己太不争气了就哭得越厉害。
就越看得愈清楚。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是我九岁生日那一天，当我吹灭蜡烛的那一秒，我听到了隔壁家传来的刺耳的的声音。”
何曾说着，看着牵着自己的那只手，也看到了永远不会消失的那些伤痕。
“出于好奇，我偷偷跑到隔壁家门口，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叫尖尖的声音，听到一句话完，一声响，一句话完，一声响。”
小四还在哭，边哭边明白，原来，那个时候听到的欢快的歌，是唱给他的。
何曾蹲下来，用另一只手梳理着小四被风吹乱的发丝。
“后来我发现，那一家的门没有锁好，留下一条缝，我鼓足勇气，透过门缝偷偷看……”
“我看到一个浓妆艳抹的阿姨，看到一个穿着背心的小朋友。”
“看到一条竹鞭，看到一些瓷器的碎片。”
“看到一脸张扬，一脸倔强。”
顺着发丝，何曾的手忽然停留在小四的脖子上，反复摩挲着那些痕迹。
“你知道吗，很奇怪，挨打的人没有一点闪躲，只是死死低着头，看不见有没有流泪。”
“出手的人，却早已泪流满面，身体不停的颤抖……”
不停的颤抖？
小四渐渐停止了哭泣，只是还没有办法控制肩膀的抽动。
因为从不曾抬头，挨打的时候，只是死死咬住嘴唇，死死盯着鞋尖。
只想到上面一定是乌云密布，却没料到，那之后的倾盆大雨……
那么，不快乐吗？
那么用力的打我，让你悲伤吗？
“当时并不知道，那一幕，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何曾的声音缓缓穿插进小四的思绪。
“恩，说来有点不好意思，我，是不常去爷爷家的，但是从那次以后，我妈妈就常常说我好像不喜欢她更喜欢爷爷了。”
小四猛地抬起头，一脸惊愕。
面前这个人，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直到那次你被打破了头，迷迷糊糊的，抓着我叫我何伯伯，看着你头上的血，不停地流下来，吓死我了，我冷汗一直冒，骑上爷爷的三轮车载着你，就直奔医院。”
原来是他！
“在医院里，你一直迷迷糊糊，不过幸好伤得不重，我看着你，一副受了伤还不依不饶的样子，很可爱。”
可爱？
从来没有人用这种字眼，形容过自己。
有些，刺耳。
“谢谢。”小四有些不自然。
不过。
不管是喜悦也好，悲伤也好，小四都不喜欢有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参与，因为没有人能了解，不是吗？
既然没有人能了解，何必多事。
既然是这样……
“不好意思，我要走了。”
只想快点逃离这里，那家伙说的话……
权当作没有听见。
这里，以后也不再来了，这里的空气让人不舒服，说什么可爱之类的……
听不见。
小四跑掉了，留下何曾站在原地。
工地灰尘太大了。
灰尘，都跑到眼睛里去了。
学校里。
yuki和小四一起坐在最接近天空的那一根单杠上。
只是看着什么都没有的前方。
“我抓不住。”
“我不可爱。”
“他躲我。”
“他牵我……”
“他总是出现在梦里，却只是对着我笑而已。”
“他总是出现在我不好的时候，对着我笑。”
转头对望，两人就像在照镜子，在对方眼睛里，看到一只野猫。
钥匙插进孔里的一瞬间，感觉到了。
转身，果然看到了何曾。
每次都是，都能感觉到，每次这个人到来的时候，风，就会呼啸。
“要来我家吃晚饭吗？你家里没人。”
“不要。”小四家常常没人。
“爷爷不在，我一个人吃，怕消化不良。”
每次，都是自己一个人吃，那样才不会消化不良。
和别人一起吃，才会消化不良。
“啪！”小四使劲拧开门。
“啪！”使劲关上。
“才不会消化不良……才不会消化不良……”小四一边从冰箱拿出速冻食品，一边认真的自言自语。
打开微波炉。
“才不会消化不良……才不会消化不良……”
拿了一双筷子。
“才不会消化不良……”
吃了第一口。
就吐了出来。
“不会！不会不会不会不会！才不会消化不良！才不会！”
小四终于憋不住了，哭着吼了起来……
“呜呜……不会……呜呜，不会……呜呜呜……”
一晚上都没有睡好，小四在教室里打瞌睡。
yuki突然在小四身边坐下。
小四被惊醒，胃里还是不舒服。
“你怎么了？”
“他说了。”yuki的声音像是喝醉了。
“他？……他说了什么？”
……
“你走开。”
“什么？”
“让我走开。”
说完，就趴在桌子上，睡了。
小四看着yuki，像是要把自己整个人埋在手里。
然后她突然明白了，野猫，跟野猫才会一样。
所以，野猫，只跟野猫在一起。
当野猫在草丛里遇见了宠物猫的时候，只有一个结果。
有一方会逃走，就算会回头。
就算是穿着白衬衫的某一只，就算是……
眼睛会笑成一座桥的。
那一只。
当yuki把头从手臂中抬起来的时候，他已经丢失了某一部分记忆。
“四啊，我们，是不是说好要买一件黄色的……”
“外套。”
“喔，周末去吧？”
“好啊。”
“放学啦小四？”回家路上遇到了何伯伯。
“是，何伯伯，你买了这么多菜啊。”
“对啊，明天我孙子就要回去了，我想做顿丰富的，他啊……”
“对啊，明天就要回去了”
“对啊，明天就要回去了”
“对啊，明天就要回去了”
“对啊，明天就要回去了”
只听见了这句……只能听见这句。
现在想想，也许何曾真的就是一个外星人，突然出现，突然消失，就很正常了。
也许某一天，他又会突然出现，然后又突然消失。
所以，某一些想法，还是让它自己烟消云散吧。
晚上发短信给yuki：
“明天我们翘课吧。”
“好啊！啊！还可以顺便买衣服！”
“是啊。”
不会变，什么都不会变。
就像那些伤痕，会变淡，会变软。
就是不会消失。
时间不会让它们消失。
只是暂停。
悲伤，只是暂停了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