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上你，是个瘾》简毁

25、第二十四章

　　早晨八点多，在慕念止出门去上班还不到五分钟，坐在客厅沙发看着报纸的唐芷以就听到了一阵门铃响声，本不想起身的她在门铃响了一分钟之久后，终于无奈地叹了口气站起身去开了门。
　　“我说缺草止，别告诉我你会忘了带钥匙？”
　　低吼完在看到门外所站的人并非是她误以为没带钥匙的慕念止，而是一个六旬老者时，唐芷以在怔愣了下问道：“您哪位？”
　　依晰觉得门外的这人有些眼熟，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眼熟在哪？
　　老者一脸慈祥地对她笑了下。“唐丫头，可对我这个石东老头还有着印象？”
　　经对方这一提醒着，唐芷以才恍然地叫道：“东叔！”
　　虽然是曾跟石东有过一次并肩作战，但那都已是十几年前的事了，也难怪自己会觉得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也认不出来。不过，当一个十几年未曾谋面的人连声招呼都没打，就突然地找上门来，这种事是个人都会觉得纳闷呢？所以她也不打算拐弯抹角了。
　　“有话直说吧！”
　　这丫头谈话喜欢直切重心的直率个性还是没变呀！石东浅笑了下说出来意。“革大想见你！”
　　唐芷以狐疑地瞅了石东一眼。“你家革大？这回他又想打什么主意呢？”
　　慕嫣已经走了，慕家可已经再也没有人任何事会牵引到她了。那这个慕革突然间想招见自己，是会为何事呢？
　　石东很是为难地看着她。“丫头，我不方便为革大代言！”
　　“慕家的人还真是难缠呀！不是说过要成陌生人嘛？你家革大还真烦耶！”
　　在一番小小的抱怨下，五分钟后唐芷以给了石东面子随他出门去慕家大宅面见那个十几年没见的烦人慕革。
　　三十几分的车程后，唐芷以到达了慕家大宅。
　　石东在请她入了座，为她备斟了杯茶，后退出了会客厅。
　　丫头呀，虽然东步很想报你当年的救命之恩！可在今天你即将面临的这事，我真的帮不了！唯一所做的就是希望你的坚强能再挺过一次伤痛。
　　约莫品尝了杯红茶的时间，慕革苍老却依然高大给人予压迫感的身影出现在了会客厅。
　　“唐小姐，又见面了！”
　　他的声音中既没有熟人间的热忱，也没有待陌生人般的冷漠，让人猜不出他约见唐芷以的目的，究竟是善意或是恶意？
　　把茶杯轻放下，唐芷以淡然地瞥了他一眼。“还是那句老话，直切重点！”
　　她个人一向喜欢不超过150坪的房子，而慕家这宅子实在是过大，单单这会客厅的面积就已超出她喜好的界线，所以，她一点也不喜欢在此多逗留着！
　　慕革的视线在唐芷以的身上驻了有那么的5秒之久。
　　嗯！说实话，不管是十几年前还是现在，这女子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沉稳淡定，以及那种内敛的睿智与傲然都是他所欣赏的。
　　只可惜呢，过去是她，不容于与他慕家有关联！
　　而如今，却换成是他，不容于她与慕家有关联！
　　移开了视线，慕革言明道：“在直切重点前，我觉得唐小姐是有必要先看下这张照片的。”
　　唐芷以不解地接过了慕革递过来的相框。
　　将视线自慕革身上移至相框内的照片，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相片里慕嫣含笑的容颜。
　　嫣，看到你这笑，我欣慰极了！你的幸福，我在这里见证到了！
　　内心的欣慰，在扫及慕嫣右手边、慕引身旁所站的素颜少女时怔住了！这，这人不是缺草止吗？她怎会出现在这张合照里？
　　眨了眨眼，她在再盯了盯向相片里的缺草止后最后扫向相片里的另一人——慕革。
　　相片中的他，不再是令人威慑的。对着镜头的眼神，是带着点慈爱的温和。
　　越详看之下，唐芷以越觉得这张合照明显的是像极了一张全家福。一丝寒意渐渐地自她的脚底处往上窜升着，令她不敢再住下深思着。
　　瞅了下唐芷以有些许不自然的苍白神色，慕革明了，这是对方已对止儿的身份有所联想到却不敢于面对的受伤表现。
　　唐芷以，为了止儿以后的大好人生，今天，我即使再欣赏你也无法容忍止儿身边有你的存在了。“你手中的相片是张全家福。四人中慕嫣、慕引与我三人彼此间的关系你都已了然了，至于那少女？她就是慕嫣与引儿的唯一孩子——慕念止。”
　　在听到慕革亲声判下来的少女身份，先前刻意想维持的淡定从容再也无法从唐芷以脸上看到了。她的脸色显得异常的苍白着，脑中只有“缺草止是慕嫣女儿”这条信息在不断地重复着。
　　“唐小姐，现在你该明白，我想说的重点是什么了吧？”
　　对方眼中的黯然神伤，慕革不是没看到，只是，他也只能当作什么都没看到地继续该说的话。“止儿她年龄尚小，父母又去世得早，加上你是慕嫣可以信赖的人，所以她就把失去亲情的依赖转移到了你的身上去。可从小我却只把她的教育仅限于公司经营的能力上，才导致了她对于情感的毫无认知，让你误会了她对你的依赖是爱恋中的依赖。但其实，那只是源于你能给她带来的亲情的温暖。”
　　若不是两天前突想去止儿的住处坐会，慕革怎么也没想到止儿竟已搬出了那套别墅。
　　在调查了她近来的行踪后才发现，原来唐芷以竟然出现在了止儿的身边。最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两人的关系竟会是如此的暖昧！
　　这，慕嫣已带走了他的引儿了。这回，说什么他也不能让唐芷以的介入，又夺走引儿这唯一的血脉。
　　对于慕革那些沉重击打在内心深处的话，唐芷以回应的除了静默也只能是静默。
　　当年，在慕革面前，她曾为慕嫣的幸福打了场漂亮的守护仗！
　　可如今轮到自己的幸福呢？发觉原来不是无力守护，而是无心应战！
　　是呀，心遗落在哪呢？被遗落的那颗心，是真的被裹着幸福的外衣吗？
　　听到了这份上，慕革该说想说的话都也已说明了，唐芷以也不想再呆下去了，继续静默地站起身，静默地走出慕家大宅。
　　静默地回到了住所，再静默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直就这样静默着…
　　直到慕念止回来进入客厅，呆然的她才有了些许的反应。
　　抬眼她盯视着对方眼眸里此刻那所布满着的深深的不安眼神，蠕动着唇，她发出因许久未出声而带着嘶哑的声音：“告诉我你真正的身份。”
　　“我——我是慕嫣的女儿慕念止。”
　　轻声道出自己身份后，慕念止揪着心地望着唐芷以。“芷，我不是不想一早就告知你我的身份，我只是不想你是看在妈咪的份上才愿对我好的。”
　　接到石东爷爷打电话来告知爷爷已约见并告知芷自己的身份后，上班中的她忙飞开车奔了回来。面对着那个一直静坐着的芷，她的心真的好害怕，好害怕芷不再理她，在过了许久瞧见芷的唇终动了动，她的心蓦然一喜，芷总算是肯理她了。
　　可，在听到对方那毫无波动起伏的语气时，她的心又开始禁不往地往下沉，不断地往下沉着…
　　“要我对你好是吗？”唐芷以在喃喃地轻语了声，问道：“现在，我只想你诚实的回答我：你要我对你的好是哪一种？”
　　该发生的事已经发生了，心也已动了，如今她只想知道对方的真实感受。
　　“我只是想你对我好，一直对我好！我不知道这好，还该区分是哪种好？”再一次慕念止的眼里又有着茫然。
　　“不该区分吗？”唐芷以在悲哀的一笑后问道：“那你爱上我了吗？”
　　慕念止茫然无措地摇着头。
　　“我不知道。小橙姨也曾问过我，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有爱，我才能跟你在一起，而你也才会一直对我好呢？难道我们现在这样，不好吗？我喜欢赖在你身边，你也喜欢我的陪伴，我们各自需要着对方，这还不够吗？”
　　唐芷以手颤地自茶几底柜内找出烟，她开始静然地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烟雾将她周身都弥漫着，似是在将她与慕念止的空间阻隔了起来。
　　第十根烟后，唐芷以投向慕念止身上的眼神里有着哀痛的绝然。“回你自个的地方去吧！在我没有主动去找你前，别再来找我。”
　　“芷——”
　　慕念止痛楚地唤着她的名。她不要这种结局！为什么要这样？就因为她还学不会爱吗？“芷，如果要爱上你，你才愿意让我继续呆在你身边，那我会很认真的学的。真的！我一定会很认真的学着去爱你的！你别赶我走，好吗？”
　　听到慕念止哭求的语气，内心虽然动容着，可唐芷以还是冷拒道：“你的行李，我会令人打包到你的住处。现在我不想看到你，麻烦你出去！”
　　“我不要！”
　　慕念止的无理坚持令唐芷以烦躁着。“你真不走？”
　　“对！”
　　最后，唐芷以失去自制力地吼道：“你不走，我走！”
　　瞧见她起身要向门口走去，慕念止忙将她拉住。“芷，你别走！若你现真不想看到我，那我走就好了。”
　　纵使自己再怎么不想离开这个地方，可是此时她走，总比芷走好多了。起码，芷还在这屋里！不是吗？
　　慕念止走后，唐芷以继续把自己埋没于烟的迷雾中。
　　寂寞的自己，在香烟的陪伴下度过了无数个寂寞的日子。
　　原以为如今的自己，终于是可以放下这寂寞的烟了，可原来，一切都只是幻象！到头来所有的孤寂，仍只能寄予这一支支小小的香烟。
　　上头的天！你果然是很恩宠我唐芷以呀？
　　十几年前你让我爱上了慕嫣，让慕嫣因为对我过度的依赖而选择爱上了我。可终究这份依赖不能持久，最后我还是失去了她。
　　如今事隔十几年后，你竟然又让我对她的女儿动了心，动了心却又不让我得到对方的爱，你这算是哪门子的恩宠？
　　缺草止，你说得没错！
　　我是需要你，我也喜欢你的陪伴，但，这却是远远不够的！
　　我想要的是，你独属于我！你明不明白？
　　你说，你想学着去爱我。我相信，你是认真的想学着来爱我。
　　可是，爱情不是你想在我身上学，就注定了你迟早会爱上我的！
　　也许未来的某一日，你真有可能会爱上我。
　　可那一天，是什么时候？我们相差17个岁月的年头，令我在此时再也无法自信得起来了。
　　可也许比起这个年线，我更彷徨的是：有一日当你知道爱也懂得爱了，而我却不是你想要去爱的那个人，那到时对你产生无止尽依赖的我，又该如何去放手？
　　与其在那时毁了我毁了你，不如现在就把一切都断了！
　　用力地掐灭着手中的烟，唐芷以站起身，果决地朝卧室走去，把护照等证件全一咕哝地塞到了背包里。
　　她，再也不想留在Y市这个充满着伤心且绝望着的地方了！
　　打开公寓的门，在扫到正坐于门旁边，那个应该已走却未走的慕念止时，她怔了下，而后面色一凝地走出房门，砰地一声将房门带上。没有再多瞅地下的慕念止一眼，迈开步代她直朝电梯方向走了去。
　　慕念止见了忙站起身来紧紧地跟随在其后。“芷，你要去哪？”
　　虽然芷只背了个小背包不像是要出远门，可莫名地她心中就是恐慌着，好似芷这一走就再也不回来了！
　　“不关你的事！”盯注着电梯门，唐芷以冷声道。
　　“芷——”
　　慕念止轻拉着她的衣角，满是无助地望着她那冷僵的侧面。
　　电梯门开启时，唐芷以在想跨进去脚步受到了对方的牵阻时，冷声令道：“放手！”
　　“不放！”
　　阴霰着张冷脸，唐芷以转过头来瞪射向慕念止，却在瞅见泪水在对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翻滚着要落不落令人越发怜惜时，不由得暖柔了些神色。
　　“放手吧！别任性。”
　　“我不要放！”
　　慕念止深吸了下鼻，一直极力地强忍着不让眼眶中的泪珠掉落下来。
　　叹了口气，唐芷以向她走靠近了一步，伸出手将其轻搂抱住。
　　投靠在她怀里化忧为喜的慕念止，怎么也没想到唐芷以竟然会突地一个抬手，一个侧掌劈在她的后右颈脖处！
　　在意识模糊最后那一合眼中，她看到了唐芷以眼里无声滚滑下来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