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警戒綫的兩邊 ...
-
吳邪迷迷糊糊的張開眼睛，先入目的就是白白的墻頂。
這裡是？
頂着還沒清醒過來的腦袋瓜子四周瞅了瞅。
醫院？我怎麽會在這裡？……啊！慘了！我怎麽還真睡着了！
『咚！』
急着翻身的吳邪結實的從長椅上摔到了地上，鼻子居然就撞到前面的矮桌邊，把他痛得呲牙咧嘴的，但什麽也都顧不上就向病床上望去。
病床上的司徒太太臉色異常的蒼白，暫時還沒有要清醒的跡象，注射的點滴也還有大半瓶。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才過去一個小時不到，吳邪稍稍的松了口氣。
嘴裏有點澀澀的，胃又開始有些微疼。吳邪又望了一眼病床上的人，決定先出去打個電話問問情況，這邊看樣子一時半會兒還走不開，不知道張起靈那邊完事兒后能不能幫他送點吃的過來。
^ ^ ~
三個多小時前。
雖然紙箱子裏的屍體現在也很要緊，但是也比不起活人來的重要。當下兩人定了定神，吳邪扶着不停發抖的宋姨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而張起靈就直接抱起司徒太太把她放在另一張長沙發上。
安置好她們之後，張起靈又轉回餐廳。
吳邪就直接聯係了局裏，生活安全課那課長聽到他說的情況當下嚇得掉了電話筒，等叫好了救護車，安慰了一句還在發抖的宋姨，也向餐廳去了。
張起靈小心的繞開地上的碎片，在餐桌四周快速但仔細的掃了一圈。
而吳邪則是一進餐廳，眼睛便不自覺的一直看着餐桌上的紙箱子。
那裝着丹丹的紙箱子大概一米多長，扁扁的，頂多也就20來釐米高30來釐米寬。如果不是那孩子實實在在的現在就是躺在裏面的話，他絕對不相信這樣的一個箱子裏居然還能裝人。
這樣想着，吳邪就瞄到被打開的半邊紙蓋上貼着什麽，猜想應該就是送運單，伸手就準備把它翻過來看清楚。誰知道手才伸出去，就一把被人給抓住了手腕。
「別動！」
張起靈抓的力氣極大，痛的吳邪一個咧嘴就把手給收了回去，他才放開。
跟着就看張起靈戴上了副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醫用手套，開始查看紙箱外表貼着的送運單，然後再拿出那部隨身帶的高像素微型相機拍下來。
看到張起靈的動作，吳邪的臉不禁的熱了一下，他怎麽就把這些基本的程序給忘了呢？
把紙箱的蓋子完全打開，他們才算是真正的看清楚了裏面躺着的孩子，或者說是被裝在裏面的孩子。
丹丹身上穿着一件粉紅色的娃娃睡袍，露出的手腳呈現出代表着死氣的蒼白，但是臉蛋上卻讓人感覺挺紅潤，頭髮也很整齊被曾經梳理過的樣子。
而密封袋是經常能在購物頻道看到的，用來存放被褥子之類，有吸塵器便可密封的那種。薄薄的透明塑膜緊緊地包裹着丹丹的身體，看着就像是準備要被封存起來的精致人偶。
張起靈又對着她從幾個不同方向拍樂幾張，接着就把相機塞到吳邪手上，自己則單手小心的側擡起丹丹僵硬的身體，另一只手伸到她的身下摸索起來。
紙箱内底填了用來墊置防震的白色紙條，張起靈刷刷的摸了半晌，最後卻什麽也沒摸出來，正想把丹丹的身體翻過來再看看，這時候鈴聲突然大作起來。
站在一邊一直緊張的在看着張起靈察看的吳邪，被這鈴聲嚇的差點把手裏的相機給扔了出去。回了個神，反應過來后就忙跑出去開門。
之後，大門口前，拉起了一條警戒綫，魚貫的進來很多人，忙忙碌碌的開始一系列動作。等到救護車的擔架也來了，張起靈便讓吳邪跟着去醫院，自己則留下來繼續跟進協助。
隨着擡着司徒太太的擔架出去，吳邪回望了一眼門口那條顯眼的警戒綫，心裏悶悶的。
^ ^ ~
吳邪跟着救護車就去了醫院，進了急診室。一個人坐在門口的長凳上，等了近一個小時，終于看到司徒太太睡在病床上被推了出來。
看到隨後跟出來的醫生，吳邪忙問情況。誰知道那醫生不客氣的刀頭就罵了起來，「哼，現在才知道緊張，早干嘛去了？你這先生怎麽做的？你太太最近是嚴重的睡眠不足，營養不良，你再厲害點刺激她一下，孩子就沒了，你知不知道！」
吳邪被對方理直氣壯的氣勢給一時罵懞了，張着嘴不知道要說什麽好，孩子？丹丹？不是已經沒了嗎？這樣想，吳邪就這樣說了出來。
誰知道對方鄙視了他一眼，冷冷的說道，「三個月了，如果先生是不想要這孩子的話，請下次直接送你太太到婦科，不要送急診，這邊也是很忙的。」說完，看也不再看吳邪，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這下誤會大了，吳邪習慣性的抓了抓頭髮，然後一個護士領着去辦些手續。一路複雜的辦理手續結束后，吳邪回到司徒太太住的病房。這附近都是些高尚住宅區，所以這家私人醫院的條件也非常好，就算這個普通的病房也僅是四個人一間的。而現在其他三張床還是空着的，就只有司徒太太一個人。
剛才罵他的那個醫生和另外一名護士也還在，吳邪走上去問「請問她大概什麽時候能醒來？」
那醫生頭也不回的說「雖然比較虛弱，但是並沒有什麽大礙。休息幾個小時應該就能醒來了。」
吳邪哦了一聲，就站到一旁，沒有再去聼醫生說什麽，腦袋空空的定睛望着躺在病床上的司徒太太。看了許久，突然覺得胃被人抓了一把似的，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也不管醫生他們的目光，就沖進了病房内的洗手間，一陣的嘔吐。
等吳邪有點虛脫的出來的時候，病房裏就只剩那名護士正在調適着點滴速度。
「先生，您還好吧？」那護士溫和的詢問。
吳邪勉強的對她笑了笑，「沒事，謝謝。」
「您在長椅上休息一下吧，有什麽事情可以按這個按鈕。」說完禮貌的招呼了一聲就出去了。
吳邪坐在長椅上，他也沒想到剛才看到躺在病床上司徒太太那蒼白的臉，讓他想起丹丹的那個樣子，居然會那麽不舒服。明明實際見到的時候都沒有這種感覺的。
掙扎着是不是現在能去吃點東西，還是休息一會呢？不過還沒等掙扎完，吳邪就已經閉上了眼睛。
^ ^ ~
住院部裏面是禁止用手機的，吳邪只好用在護士站旁邊的公用電話。半天沒掏出硬幣，好在護士站居然還有賣現成的電話卡，熟練的按下張起靈的手機號碼。
說起這號碼，還是張起靈讓吳邪硬記牢的，不止他一個人的，還有課裏其他三人的，和一些經常要去支援的課的負責人的號碼都要記。說有突發情況的話，找人方便。被手機功能給嬌慣了的現代兒吳邪，着實花了好些功夫在這些電話號碼上面。
不知道是不是張起靈大概剛結束一個電話，所以電話通了之後，還沒響完一聲便接了。
兩人劈里啪啦的花了十來分鐘互相説明了一下情況后，吳邪便問「小哥，你待會兒過來嗎？」
對方頓了一會，『我已經在電梯裏了。』
聼筒裏的話剛落音，吳邪就聽到左手邊‘叮’的一聲，就是一陣電梯開門聲。轉頭一看，從裏面走出一位一手拿着手機，一手提着袋不知什麽東西的高挑青年。
吳邪黑綫，你就說你快到了不就行了，還在電話裏說那麽多幹嗎？
「小哥，住院部禁止用手機的。」
^ ^ ~
吃完張起靈帶來的盒飯，吳邪長長的出了口氣。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吃飽了的原因，今天看到丹丹屍體后一直壓抑在心頭的那股悶勁兒總算是緩了一點。咬着蘋果看向一直沒有出聲，進來之後便對着病床發呆的張起靈。
雖然也不是第一次見他發呆了，可是現在吳邪看他那個樣子卻突然有種説不上來的感覺，只是爲了打斷張起靈的發呆，便開口問「對了，有聯係上司徒先生嗎？」
可張起靈沒有回話，雖然有時候他會直接無視吳邪的一些問話，可是這次明顯的是對方並沒有聽見的樣子。吳邪也不知怎的就有點發急，就站起來靠近張起靈，在他耳邊叫了一聲「小哥！」
張起靈被那樣一叫，仿佛從夢中驚醒了一般猛個轉頭，額頭狠狠的撞上吳邪的鼻子，痛得他捂着鼻子就彎下了腰。
「你沒事吧？」
聼着張起靈難得的一句關心人的話，吳邪現在卻很想回他一句你這樣被撞試試看？什麽腦袋嘛？那麽硬！
不過這話他還是沒說，只是擺了擺手，揉着鼻子，用重重的鼻音把話再問了一次。
「已經聯係上了，他前天就去了F市開會，說會儘快趕回來，開車大概也就兩個小時左右，應該快到了。他會直接過來醫院這邊，我們還沒有跟他說孩子的事情，只說了有消息和他太太的事情。」張起靈淡淡的說。
「由、由我們來説？」
「……是。」
之後的時間，吳邪和張起靈兩人都沒有説話，只是靜靜地等着床上的司徒太太醒來，和司徒先生。
當護士又換上了一瓶點滴的時候，就聽到走道上面從遠至近的響起一陣快速卻不絮亂的腳步聲，接着一個身影出現在病房門口。
對方看到吳邪和張起靈兩人的時候，似乎有點驚訝。不過很快的，注意力便都集中到了病床上的太太身上。
司徒志，這個男人的名字，剛剛張起靈告訴吳邪的。他給吳邪的印象，不知道是不是被早些時候在他們家看到那些照片影響，所以覺得這個男人挺溫和的，是個好丈夫好爸爸。再看他一身不算筆挺但也合適的西裝，便也感覺應該也算是個成功人士。
「請問，我太太她怎麽了？」司徒志握着太太的手，擡頭看向眼前這兩位應該是警員的人。
吳邪心裏斟酌了一下用詞，便開口道「司徒太太受了點刺激，加上最近都沒有休息好，所以一時昏了過去。但是醫生說沒有什麽大礙，好好休息便可以了。」
聼到吳邪這樣說，司徒志稍稍的松了口氣，但馬上又緊張了起來。「是受了什麽刺激？你、你們的人打電話給我的時候，說有丹丹的消息了，是找到她了嗎？」
「是的。但是……非常抱歉。」
張起靈短短的一句話便讓司徒志明白了他的意思。
吳邪看到司徒志的身體僵了一下，然後卻靜靜的說了一句「是嗎？」
他低着頭，吳邪看不清他的表情，心裏有點責怪爲什麽這個人那麽平靜，開口想再説些什麽，但是被張起靈給攔住了。
「司徒先生，那我們先走了。其他事情，我們會明天再和您聯係。」
說完便拽着吳邪離開，走到門口，張起靈停了一下，回過身對着仍一動不動低着頭看着太太的司徒志說「請好好照顧司徒太太，和你們三個月大的孩子。」
吳邪跟着張起靈走到電梯口，突然想起剛才吃完的盒飯還放在病房的矮桌子上，就回了病房想拿出來扔了。可才踏進病房一步，就看見跪在床頭發抖的身影，怎麽也再進不去了。
^ ^ ~
外面的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一出醫院，張起靈的手機鈴聲便響了起來。吳邪只見張起靈接了電話什麽也沒說，過了一會說了個好字便挂了，也不知道誰打過來的。
張起靈開着車把吳邪送回宿舍，丟了句好好休息，就又開着車走了。
其實吳邪也想跟着去，不過對方連給個問他去哪的機會都沒有。平時他是不太在乎的，可今天總是覺得有點不同，卻説不上來是他自己的問題還是那張起靈的問題。
碰到這種案子，自己會不舒服是肯定的，但張起靈今天在病房發呆的那個樣子讓他有點不安。那不太像單純的發呆，因爲籠罩在他身邊的氣氛讓吳邪感到壓抑和陰霾。
正當吳邪沉浸在回憶今天發生的一幕幕的時候，短信的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一看，正是今天去出差的阿寧發來的。
吳邪沒多想的就打開了短信，看到裏面的内容卻懵住了。
這是什麽意思？
『小心起靈。』
待續。。。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警戒綫的兩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