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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结局与开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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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朴的部落里,众人聚集在一个高台的周围,高台上有一堆篝火,篝火中炙烤着五个大小不一的人类颅骨。
一个头戴银色战盔,稍显年迈的男人背对篝火而立,表情晦暗不清。可以看出他的肌肉依旧遒劲有力,站姿也依然挺拔傲然。
“众生感恩,阿瑞斯陛下降下神谕!”身着白袍的大祭司举起了他古旧的权杖,张开双臂,缓缓的跪在了篝火面前,正对着那个男人的背影。
“众生感恩!”台下的众人齐声高呼起来。
“战酋狄斯特,将带领我们,走向新生!”祭司的声音有些苍老,他虔诚的匍匐在了篝火前,众人也随之轰然跪地,微尘和汗液的味道含混在了空气里。
一个身穿盔甲的青年登上高台。他的面庞线条分明,下陷的眼窝和高挺的鼻梁在脸上打出来一片阴翳,睫毛有些不协调的长而卷翘,让他的眼睛显得有些深邃柔和。但他的神情坚定,阳光打在他麦色的肌肤上,肌肉下跳动的青筋也无不体现出他身上健康的雄性气息。
他走到了男子面前,直视了他。
两人目光相接,沉默使周围的空气都有些凝滞。
最终,青年先垂下了眼。
“伊莱夫大人……”他低声喃喃,语气局促。
男子轻笑了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
“来吧,这是神的旨意。”伊莱夫张开双臂,目光里带了一点温柔,那是对一个晚辈的宽容,和一些别的什么东西。
“对不起!”青年的气息更乱了,竟平白的有些气喘。
“不要向我道歉。如果你真的心有愧疚的话……”男子的声音忽然转低,“那就照顾好伊莱尔,照顾好他,但别毁了他!”
“我没想过要毁了他!我,我很爱他!我会永远……”
“嘘——”伊莱夫打断了有些慌乱的青年。
“你该举起你的刀了,我的勇士!”他的目光又严厉了起来。
“记住,从今以后,你是战酋,是整个部落的守护者,是神的执行者。你要永远保护的,是整个部落,而不是哪个人!”即使那个人是我的儿子。最后半句话,伊莱夫没有说出口。
青年的喘息愈发急促起来,这让他有点脸红脖子粗的趋势,但是他的手稳稳的举起了刀, “阿瑞斯陛下!请您,赐予我保护一切的勇气,和力量!”他瞪大了眼,全身都在给两条胳膊用力。
锋利的刀刺入血肉的感觉,非常顺滑。
男子闷哼了一声,随即逼紧了眼睛,粗重的喘起气来。
青年,也就是狄斯特,感觉自己的牙齿在不停的磕动,但是身体站的很稳。
他想把刀拔出来,张力让他费了很大的力气。
血是过了一会儿才喷涌出来的。
伊莱夫站立了更久。
以至于狄斯特在想,原来人是可以站着死去的,这就是战酋,不,这就是前任战酋!
而现在,这个沉重的称号,随着美妙的权力一起,落在了自己头上。
他取下了伊莱夫的战盔,戴在了自己头上。
鲜血淋漓的走到了高台中央。
他环视了台下的人们,深吸了一口气。
“从今以后,我将继任战酋。我宣誓永远效忠阿瑞斯陛下,永远保护瓦纳(部落名)!”他在心里接了一句,永远保护我的大祭司。
穿着白袍的大祭司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
战酋继承仪式后,就是祭司继承仪式。
相比战酋继承的血腥,祭司的继承显得温和而奇幻。老祭司把新祭司从瓶子里放出来,新祭司再把老祭司封印进瓶子。这个瓶子叫“永生瓶”,里面封印着历代祭司的灵魂,新祭司会在继位前十三天进入瓶子,接受历代祭司的教育。至于教育方法,这是所有祭司都守口如瓶的秘密。
大祭司用权杖在地上画出一个法阵,把瓶子放在中央。
瓶子里缓缓倾泻出一团灰雾,诡异的流动了一会儿,组成了一个赤裸的人形。
他的眼里布满血丝,眼眶微肿。
他恶狠狠地盯着狄斯特。
可他还是沉稳地念着隐秘的咒语。
咒语音落,老祭司流淌成了一摊液体,逆引力地流入瓶中。
他走向老祭司留下的白袍,把它捡起来套在身上。和这松垮的衣袍相比,他白皙的四肢显得有点纤细了。
他走向台前,缓了缓气息。
“我,大祭司伊莱尔,神最忠心的奴仆,在此宣布阿瑞斯陛下的旨意:任战酋狄斯特,为神的执行者。”他心里有无限的仓皇和凄苦,可他的目光却比任何人都坚定。
坚定又羸弱的大祭司,缓缓的仰起头,向后方的篝火倒去。
火焰烧灼了他的皮肤,但那皮肤很快又获得了新生。
最终,篝火变成灰烬,颅骨也消失不见,伊莱尔爬起来,从火焰里扒出了一个银环,它像是凭空出现的,上面雕刻着五个骷髅头。伊莱尔把它戴在了左脚的脚踝上。
众人依稀的散去了,狄斯特也早已去部落联盟议事。
他摇摇晃晃地走到了伊莱夫——他的父亲尸体旁,跪伏在他身上。
他趴了太久,以至于狄斯特四下寻到他把他抱走时,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