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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房子的盛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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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任在的公司离李容的不是很远,就差几幢楼,他看起来很斯文,也很能干,属於那种一眼看去就能知道他是精英的那种人。他在的公司前台素质也很高,殷离过去询问的时候,有点坏心眼的故意不说明自己的身份和来意,前台咨询小姐始终彬彬有礼优雅可亲,南任也算是做到了一定职位的,平常人想见他也是要预约的,不过前台小姐明显经验丰富,不过对答几句,她就很干脆的直接接通了南任办公室的电话,十分有礼貌地给殷离指明了楼层和具体办公室。
於是丧失了拿出自己证件严厉而冰冷地吓唬人的机会的殷离十分遗憾。
南任坐拥著一间拥有落地窗可以俯瞰街道的办公室。办公室窗明几净,办公用具不多,但样样都十分得体低调──就好像他身上那件暗蓝色西装一样,简简单单,十分朴实,但就算是再不懂衣服档次品质高低的人,也能看得出那份低调下要花出的价钱。
而他比起李容的谨慎有礼,面对殷离的时候也要热心的多。
从走进办公室到坐下来他的秘书过来送了两杯咖啡的空档里,殷离不动声色地仔细打量了下,也实在无法想象这麽一个社会精英人模样的人会跟那个一看就是在象牙塔里过生活的江月白会是死党。
尹蔓生调查来的资料详细缜密。这个处事小心圆滑又不失分寸的南任,居然在大学里为了江月白狠狠揍了五六个人,因为这事背的处分差点到了临毕业都没有消掉,成为他档案上的唯一一个污点。
殷离和他直接说了来意,听说是为了杨微的事情来的,南任脸上的表情顿时松懈了很多,也真实了很多。
“啊,你说杨微啊,嗯,我知道她,我死党江月白之前还跟她订过婚呢。”南任笑了笑,摊了摊手:“不过後来两个人就分了。”
“你觉得他们感情怎麽样?”
南任笑的别有深意:“之前感情自然是很好的。大学的时候他们还是金童玉女呢。谁不把他们当成是谈恋爱的典范?不过人的感情毕竟是件说不准的事情嘛。今天好明天就散了呗,人心长在人身上,她要看上别的什麽人,江月白能怎麽著?”
南任说的隐晦而又语焉不详,但殷离依旧敏锐地捕捉到了在他话语里那一种对杨微的不屑和略略的轻视。比起从头到尾始终将情绪克制在恰当范围的李容,南任要明白的多,也坦荡的多。
他对杨微的死也没什麽感触,仅仅在殷离对他说的那一瞬间瞪大了眼睛有些惊讶,再往後就再也没什麽感情波动,提到她的死,语气也十分平淡,就跟说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一样。
“对於他们两个分手,你们朋友圈里怎麽想?”
南任纠正道:“不是分手,是杨微单方面解除了婚约。还能有什麽反应,吓了一大跳呗。谁知道之前还好好的两个人说分手就分手?杨微做的蛮绝的,跟月白之前好成那样,最後分手不算,还把月白妈妈气进了医院,我们这一圈子,谁不知道他妈妈身体不好啊。”
南任啧啧地感叹,他手里握著那杯咖啡,嘴角那抹微笑有些讥诮地翘起:“不管怎麽说,这麽对一个长辈真是让人看不过去,听说月白妈妈还是看著她长大的呢,也算不了什麽,终究比不上叶夏商的魅力啊。”
“你们都知道杨微後来是跟叶夏商在一起了麽?”
“也不是十分确定……不过这种事情纸包不住火,而且出事的还是这一对,大家都会八卦嘛,多多少少有听到点风声。现在这样,不就很确定了?”
“她离开家之後呢?你们有人知道她住在哪了麽?”
南任摇了摇头,“不清楚。杨微算是她们女生帮的,我们熟归熟,但这些事情她不可能跟我说,别说她这次还让江月白丢了这麽大的脸,我连看都不想看到她,她搬出家住到哪去了关我什麽事。你还不如去问李容呢。”
殷离点了点头,突然问道:“杨微害江月白妈妈住了院,江月白呢?他反应怎麽样?”
南任恨铁不成钢地切了一声:“他要是能生气也就好了。我们每个人都要比他生气,他居然还安慰我们!他性子就是那样,在大学的时候就是那样,软,又不会跟别人争,要不是有我们帮著,他还碰上个好导师,天知道他那些全额奖学金会不会被黑掉,还有那些什麽奖项,肯定都没有他的份,这个老好人……”突然,南任瞪大了眼:“……诶等一下!你们在怀疑他?!”
“不可能!”南任脸上终於没有了那种处变不惊的淡定神色,著急地脸都有些涨红,直冲著殷离摆手:“这家夥连句粗话也不会骂,杨微做事做成那样,他对杨微连一句重话都没说,不可能,谁都有可能杀了杨微,就那家夥,绝对不可能!肯定是你们搞错了,你要说他杀人,你还不如跟我们说母猪能上树更可信一点。”
殷离忍不住笑了起来,道:“杨微死了。他是杨微的前未婚夫,我们了解一下他的情况而已。这是正常程序。”
南任狐疑地看著他,一脸不信,这个警察笑的倒是和蔼,可是那双略略有些斜飞的眼角,总有股说不清的意味,让人觉得放心不下。
……还是等会给江月白打个电话吧……
南任想起了自己的死党江月白。大学毕业後,他们同班同学几乎都已经不相往来,出国的出国,回家的回家,即使是留在这个大城市里,能专业对口找到满意工作的,那是凤毛麟角,大多数人还是选择了跟自己专业完全不同的工作赚钱生活,隔行如隔山,虽然有时候难免遇到,但毕竟没了多少共同语言,也就彼此之间淡了下来。
但江月白不一样。闲暇时,南任还是乐意回D大看看江月白,回忆回忆过去,然後顺便吃个饭。
好像所有人之间,只有江月白没有变化。依旧还是那样。
在他所站立的世界里,他所掌握的领域,他游刃有余应付自如,但一旦让他脱离了那个环境,特别是面对人的时候,江月白总是有点孩子气的天真和执拗。即使这麽多年了,他也没有变。
好吧……杨微做了这件事,江月白生气是肯定有的,要是没有那不成了圣人了?可杀人?拜托,那个江月白怎麽可能干得出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