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牛插班生》番外》归云燕

1、打架斗殴

　　再过三日就要期中考试了，萧莫如将所有书都塞进抽屉里，闭上眼睛。嗯，应该都记住了吧。复又从一大堆书中将英语书抽出来，塞进书包，对于这些奇形怪状害他白白挨了一百棍子的26个字母，他始终心有余悸。
　　抬腕看表，还有半个钟头，舒一口气，从学校一路跑回家应该还来得及迎接从国外赶回来的父亲大人。
　　父亲为了他的期中考试，几乎推掉所有日程，不远万里地赶回来，莫如心里涌起阵阵暖意。但心底同时又有些打怵，一分一板子的话言犹在耳，他就搞不明白，为何高中考试得个满分比他练功还难，即使写得再完美，老师们总要在主观题上象征性的扣上几分，仿佛这样才对得起手中那杆笔似的。

　　捞上书包一路小跑，单手一撑，帅气得轻松越过学校门口的护栏。一众花痴女生哇哇大叫“好帅好帅”，“那是高三六班的师兄”，“听说他是插班生，成绩好得不得了”，“政治都免修了呢”，“哇，真厉害”……
　　萧莫如加快速度一路狂奔，忽然瞥见前面巷子里好像有什么争执，再定睛一看居然是林灵。
　　林灵忽然大叫：“抢劫啊！救……”话还没出口，就被人堵住了嘴巴。
　　光天化日之下抢劫兼调戏良家妇女？更何况被调戏的还是“同门师妹”，萧莫如的侠义精神立即上涌，飞快冲过去华丽丽地上演了一场英雄救美，一把拉过林灵。林灵两眼泪花，躲在萧莫如身后。

　　两抢劫犯对视一眼，来了一个细皮嫩肉的高中生，一脸青涩，明显是个文弱书生嘛，正好两个一并收拾，说不定还能多捞点儿。
　　满脸横肉的劫匪手持水果刀冲过来。
　　萧莫如实在没见过这般毫无章法的出手方式，一时呆愣了！太多了！破绽实在太多了！多到不知道该从哪出手了？眼看水果刀冲到眼前，林灵惊慌尖叫，莫如只好抬手去挡。
　　“咔嚓”一声，那手持水果刀的劫匪一脸痛苦，捂着手倒在地上打滚。萧莫如低头看自己的手，我都没用内力啊，一时纳闷，现代人都这么不禁打啊？
　　另一匪徒眼见同伙遭殃，飞快逃了。
　　萧莫如上前去扶那劫匪，都是江湖儿女，也没什么好计较的。
　　那劫匪吓得嗷嗷大叫。
　　林灵一把拉住萧莫如，莫如轻拍她的手示意没事儿。
　　恰在此时，警车呼啸而来，原来有人发现巷子里发生了劫案，报警了。
　　倒在地上的劫匪一把抱住警察哭诉：“救我，救我，他打碎了我的手。”
　　倒打一耙！
　　警方看看现场唯一的伤者，一脸泪痕的林灵和完全愕然的萧莫如，只好都带回去录口供。
　　虽然萧莫如有能力逃脱，可一想到逃跑的后果是让他爹揍得爬不起来，就只好乖乖跟警察叔叔走了，但愿录口供不用太长时间，若是赶不及迎接父亲应该也会挨顿猛剋。

　　警方再三核对了口供，又狐疑地看看萧莫如，抢劫自卫？还是打架斗殴？不像啊。这么文质彬彬的一男孩？这算不算一起防卫过当事件呢？就这么个十七八岁的孩子有这种能耐吗？一拳打烂劫匪的手骨？这算个什么事儿啊？
　　“咳，这个，这个事情比较严重，你们都还未成年，还是让你们的家长出面来处理吧！”
　　林灵爽快地交出了家里电话。
　　莫如一身血凉了个透，站起身来扮起无辜状，“这个，警察叔叔，有什么事情直接跟我说吧，我爸爸常年在外，还没有回家。”
　　“那就叫你妈妈来。”
　　“家母早已经过世了。”
　　警察同情万分地瞥他一眼，唉，又是个没家长管教的孩子，所以才会出去跟人打架。
　　“还是给你家长打个电话吧。”
　　莫如抬头看墙上的挂钟。
　　“你很着急回家？你都看第三次了？”
　　“叔叔，今天能不能让我先回家，明天我再过来，我把手机号码留给您，我随叫随到，绝对不会跑的。”
　　“不行。你们都还未满十八岁，所以口供上必须有监护人的签字才能做数，还是叫你爸过来吧。”
　　“……”

　　十分钟后，萧爸爸冲进警局。
　　刚一下飞机就接到儿子进了警局的消息，电话信号不好，对方又没说清楚，一会儿抢劫一会儿打架碎了手骨什么的，心急火燎地，把半个月没见的思念全部挤到一边。
　　“爸”，莫如见到父亲，双手交叠放在身前乖乖站着，低头小声叫。当众叫“爹”别人总听不惯，只好入乡随俗叫声“爸”。
　　萧倬凡首先低头看儿子的手，没事啊？那就是他把别人的手打碎了？
　　满腔担心全化作了怒火，果然如此！老子三天不在你上房揭瓦。
　　一时怒火上涌，当着众人的面，“啪”的一声，上前狠抽了莫如一巴掌。

　　莫如侧头忍着，感觉全警局的人都在回头往这边看，脸上火辣辣的也不知道是疼还是羞。
　　一时静谧无声，全警局的人都被这个火爆家长搞愣了。
　　沉默了数秒，大家又各干各的去了。
　　不奇怪！这年头，顽劣的孩子一把一把，家长也是气急了，才采取粗暴简单的教育方式。

　　负责该案的何警官笑眯眯地拉住萧倬凡，“您先别激动，现在的孩子哪有不淘气的？”
　　萧倬凡回头礼貌道，“给您添麻烦了，我这就随您办手续，孩子能先保出去吗？”
　　何警官点头，“哦，他也没犯什么大事，按照那位女学生的口供，应该是你儿子救了她呢，只是你儿子出手太重，好像有些防卫过当了。”
　　一路办好了手续，莫如低头跟着父亲往外走，眼见父亲风尘仆仆地赶过来保他，又被他气得不轻，莫如心中愧疚，若不是怕丢人，早就跪下来求父亲原谅了。

　　“爹……”
　　萧倬凡钻进跑车的驾驶室，“砰”得一声大力关了车门，猛踩油门窜了出去，把莫如一个人孤零零的落在路上。
　　莫如撒脚急追，一路尾随着车辆飞奔，穿街过巷，好不容易跑到了那栋破旧的单元楼，扶着膝盖气喘吁吁，汗珠子像断了线似的滚落，顾不得满头大汗，怯怯按了门铃。

　　萧倬凡拉开门，看莫如一眼，“砰”的一声再大力关上，大门几乎撞上莫如的鼻尖。
　　莫如左右回头望望，天色已晚，楼道里应该不会再有人来了吧，咬咬牙，挽起裤脚，屈膝跪在门口的过道上，虽然很丢人，但不这样爹怎么可能消气，怎么可能放我进去呢？
　　约莫过了半个钟头，楼道里忽然传来上楼的声音，莫如的心也随着上楼高跟鞋咚咚直响，心中默念，“不要过我这一层，不要过我这一层”。
　　一名踩着三寸高跟鞋的妙龄女子偏偏往楼上走来，路过楼梯转角的时候，好奇地往这边看了看，发出“啧啧”的声音，心想这是哪家家长在罚孩子呢，这年头还有孩子肯老老实实跪门口的？
　　莫如把头低到不能再低，脸上火辣辣的发烧，觉得自己以后真没脸见人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莫如估摸着父亲该不会让他在门口跪一宿吧，罚跪他倒不怕，万一被更多进进出出的人看见，那他真的不用混了。
　　偏巧住楼上的居委会大妈张妈刚刚下晚班回家，一见莫如跪在门口，大叫一声：“莫如，你这是在干什么啊？”
　　莫如撞墙的心都有，脸红得能滴出血来，支支吾吾：“阿姨好！这个……这个……我做错了事……爸罚我呢……”
　　“哎呀，快起来，什么事大不了的，用得着大晚上的跪门口啊，我去跟你爸说去，怎么能这么体罚孩子呢……”一边说着一边咚咚咚敲门，一手挽着莫如的胳膊往起拉，莫如哪里敢起来，满脑子羞惭，只觉现代人真是多事，人家管教儿子关她什么事儿。

　　萧倬凡将张妈让进屋里，张妈见莫如一双膝盖肿得厉害，都发黑淤血了，硬是将莫如按坐在沙发上。
　　爹还站着呢，莫如哪里敢坐，挣扎着起身，直到萧倬凡瞪他一眼，才心怀忐忑地半坐在沙发上。
　　“我说你这个当爸爸的也是，平常不见你常来，怎么一来就体罚上孩子了，孩子有错是要教育，但体罚是不对的，容易伤到孩子的自尊心，还伤身体，你看看，膝盖都肿了，你这个当爹的不心疼……”张妈絮絮叨叨将萧倬凡数落一顿。
　　萧倬凡温和地笑笑，“张妈您先坐，我去给您泡茶。”
　　莫如立刻借机站起来，“爸，您坐着，还是我去吧，飞快跑进厨房烧开水。”
　　“你看看，我觉得莫如还是很懂事的嘛，你应该好好跟他讲道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哪个不是把孩子捧在手心里哄着，哪还动不动罚站罚跪的……”
　　萧倬凡心中纳罕，孩子犯错不管教哪行，口中应道，“您说的是！”唉，21世纪的人就是没法沟通啊。
　　莫如双手捧着茶递给张妈，又递给父亲一杯，小心咬着干裂的嘴唇，心中咚咚打鼓。
　　祖奶奶你怎么还继续说啊，还不回去啊，您这不是添乱嘛？
　　张妈见莫如一旁站着，越发来劲了，“你看看这孩子被你管的……”
　　“阿姨，是莫如在外面闯了祸，爸是为我好才教训我的。”莫如忍不住插嘴。
　　“你看看，孩子多懂事……”
　　萧倬凡瞪莫如一眼，小子，你故意的吧！撒娇卖乖！长辈说话也敢插嘴，你倒是胆子够肥啊！
　　张妈唠叨了好一阵子才被送走。

　　莫如送张妈出门，长舒一口气，返身锁紧房门。
　　也不是一点好处也没有，至少不用在外面丢人现眼了。
　　自动自觉拿了紫檀木板子，双手捧着，走到沙发前，跪在萧倬凡面前，“爹，如儿知错了，您消消气！”
　　“哼，消气，我看你不把我气死你就不消停。行啊！还学会搬救兵了。让你在外面跪一会儿就沉不住气了？觉得丢脸啦？你打架斗殴的时候就不觉得丢脸！”
　　莫如心中委屈，又苦于解释不清。
　　“我萧倬凡没有你这种打架打到警局的好儿子！嫌跪在外面丢人啊？嫌老子体罚你了啊？上了几天学也学会了这里的坏习气，说不得动不得了啊？体罚！你不服吗？不服你也学现在的孩子一样离家出走啊！”
　　父亲这话说得颇重，莫如招架不住，赶紧膝行几步哀求道，“爹，如儿真的知道错了，您要打要罚都好，如儿绝不敢逃，只求您别嫌弃如儿，赶如儿走，”话说到最后都有些哀戚了。
　　萧倬凡见莫如眼眶发红，心软了。
　　莫如见父亲不应声，越发慌了，“如儿这就去门口跪着，爹您别生如儿的气”，起身就往门口走。
　　“回来！还准备出去丢人现眼吗？”萧倬凡吼道。
　　莫如呆立在厅中，站着也不是，跪着也不是，回头看见厕所就在旁边，迟疑道，“那如儿去厕所里跪着，等爹消了气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