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经叛道［abo］》远弗届

4、密谋

　　半小时后，门铃响了。

　　听岚起身开门，门外赫然是一个比她高半个头穿着蓝色连帽衫的少年。

　　“进来吧。”

　　少年点头，闪进了屋内。

　　她去冰箱取了两听可乐，扔了一瓶给他，少年抬手稳稳接住。

　　她拉开环喝了一口，刺激性的液体从喉管一直冷到胃里：“讲真，我是实在想不明白，我能帮你什么。又或者说，你有什么办法能逃，哦不，离开？”

　　赵亦奇捏着手中的饮料，没有第一时间回话，他沉默着。

　　过了许久，听岚玩笑着开口：“赵亦奇，你觉得我们关系如何？”

　　赵亦奇抬头奇怪看她一眼，不明白她为什么问这个，他在脑中思索该如何回答。

　　她喝了口可乐，咂嘴，自己回答了：“泛泛之交。”

　　赵亦奇烦躁地“啧”了一声，随后身子后倾重重地靠在沙发上，面上是一副果不其然的表情。

　　“……我倒是想和你搞好关系，但是你天天和那个风禾绑在一起，一下课就回家，我能怎么办？”

　　听岚眼神惊异地看向他：“你可以明说啊？”

　　“……”少年闻言眉眼郁郁。

　　她瞬间明了，这个傲娇怪怎么可能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他呢？”

　　“谁？”

　　“那个叫风禾的小子。”

　　“哦，分化送医院去了，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估计很快就会回来吧。”

　　赵亦奇抬眼，眼中神色奇异：“你觉得，他会分化成什么？”

　　听岚摊手，“无所谓吧。”

　　他细细打量她面部表情，发现她真的是毫不在意，一时倒有些可怜起风禾来。

　　那个孩子，隔绝了一切能将她抢走的东西，每当有人妄图靠近听岚，他都会第一时间用眼神制止住对方。

　　那是怎样的一个眼神呢？

　　和他温柔俊秀的外表截然相反，阴鸷而冰冷，被他用那种眼神直视时，仿佛自己就是猎人枪下的猎物，下一秒他就能了结自己。

　　“他喜欢你。”

　　“我知道啊。”她十分自然的回话。

　　“如果他分化成alpha呢？”赵亦奇十分肯定，他认为与传言中的相反，风禾绝不可能是个omega。

　　因为他并不“柔弱”。

　　风禾与他们同在一所学校，但初中部与高中部不在一栋教学楼，且相隔甚远，起码有一千多米的距离。但每次听岚刚出教室，从二楼才下到一楼，他总能迅速出现在她身边，拦住一干试图想和听岚搭话的人。

　　作为学校里唯一明确拥有着omega身份的听岚，就算长相并不如何出众，想要结识她的人也大有人在，可除了她所在的班级，从来没有人能靠近她，只因为有风禾的存在。

　　听岚将他当omega看待，因为他几近艳丽的长相与瘦弱的身材，但赵亦奇从不这么认为。

　　哪个omega能一下课从教室跑着去找她，一千米的距离连汗都不流，气都不喘？也只有她这种心大的才会觉得这没什么吧。

　　听岚笑：“那又如何？我们差着四岁，一个十二岁的小破孩子，他能干嘛？alpha也要18岁才到法定结婚年龄，说不定我孩子都有了他才成年。”

　　“……你生理课是不是没好好上？”赵亦奇突然发问。

　　听岚一下被问到了点子上。

　　一向以男女来划分性别的她，很讨厌被强调这个世界有六个性别，仿佛无时无刻都在提醒她，“你不属于这个世界”，因此她完全跳过了生理那课。

　　她想着，abo嘛，不就这样吗？六个性别，两套生殖器官，alpha、beta、omega，信息素，发情期，腺体，难不成还会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赵亦奇很想给她重新普及一下生理知识，但很明显现在并不合适，那些话卡在他嗓子眼里把他梗的慌。

　　他很想说，兄弟，虽然omega十六岁开始才性成熟，但是alpha不是啊！他们法律上十八岁才成年可婚配，是因为他们在军校上课是强制的，在这期间不可以结婚啊！

　　alpha十二岁性成熟。

　　如果风禾分化成alpha，依赵亦奇对他的观察，他对听岚那种近乎偏执的占有欲，很难说不会把她强行标记。

　　考虑到会因风禾出现的变数，赵亦奇还是把自己顾虑如数说了出来。

　　听岚支着下巴，眼眸半阖，随后又问出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你干嘛连他都观察？”

　　赵亦奇：……

　　他语气暴躁了起来：“我说，你不觉得，你俩在学校真的十分晃眼吗？”一个omega，加一个同时担任校花与校草的奇怪家伙。

　　“好吧，”听岚耸肩，“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好奇问问。”

　　“所以说，你还有什么别的意思？”

　　“我觉得我们还是接着聊正事吧。”她赶紧转移话题。

　　“我的推断就是，如果他分化成alpha，必不可能让你嫁给其他人，而你，对他是怎样的感情？”

　　“当弟弟养的啊。”

　　赵亦奇还想再说，听岚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打断了话头，她坐直了身子，面上的神情转向严肃，仿佛瞬间换了个人。

　　“行了，那些细屑琐碎的事不须讨论这么久，刚才我只是担心我们第一次谈这种事，你会有心理负担，因此才娱乐了一下，现在，让我们进入正题吧。”

　　“你已经经历了初次发情期，而我还没有，但也不远了。我们仅有一年的时间做准备，一年后便会被政府强制婚配。如果我们现在就出逃，发情期是一个极大的阻碍。你来找我‘结盟’，不会为的就是逃亡路上，发情期互相照应吧？”

　　被直接猜中了心思，赵亦奇说道：“没错。”

　　听岚打破他的幻想：“想法很好，但治标不治本。我们如果只是出逃，又能逃去哪里？虽然世界上有三个国家，但离开了艾尔利亚帝国，其他国家对待omega的法律，难道就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吗？我们不过是从一个牢笼到另一个牢笼罢了，实是在以水救水，以火救火，不顶用的。”

　　赵亦奇不由问道：“那你的想法是？”

　　她深吸了口气：“……我的想法是，直接切除腺体！然后，我们再逃到其他国家。失去了腺体与信息素的omega，与beta并无什么不同，就算没有正经身份，凭我们两的能力，养活自己应该不是问题。”

　　这些年她为了出逃，可是还点亮了不少技能傍身的。

　　赵亦奇微微睁大了双眼，神色愕然，“果然……疯还是你疯。”

　　他只是想逃走，以此反抗，她竟然是想直接摘掉腺体。他们所苦恼的，正是自己的omega身份，而她此举，是直接切除了病灶。

　　听岚继续滔滔不绝：“帝国不允许omega切除腺体，敢为omega进行这个手术的医生会被执行死刑，并且没收个人财产。所以……”

　　她双眼望向他，他心有所感：“你的意思是，我们自己做？”

　　听岚大笑：“对！”

　　赵亦奇看着她笑，心中想摇头，但又觉得快意，他最终也跟着笑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想到这么做？”

　　“没有为什么，我从我成为omega的第一天就想这么做了。”她淡淡道。

　　abo世界的人不会这么做是因为腺体是他们与生俱来的一部分，为了把自己和omega这个性别分开而去切除腺体，等于她前世女人不喜欢自己的乳.房而去割掉。

　　“……你真的是个疯子。”赵亦奇再次由衷的说。

　　她继续道：“我们有半年多的时间学习，医学的书不难购买，主要是需要多加练习。我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可以把书房收拾出来当做手术室。”

　　“怎么样？年级第一的你，对自己的学习能力有信心吗？”

　　“你还是多担心你自己吧，万年老二。”

　　二人相视一笑，突然觉得，之后的日子也许并不是那么的难捱了。